第283章 怒海驚濤 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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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為傷痕累累的船隊鍍上一層金邊,寶兒帶領眾人在港口休整時,一名身形消瘦的少年偷偷爬上了旗艦。少年名叫哈桑,是大食城邦一位沒落商人的兒子,他懷揣著對大海的向往,渴望在聯合護航隊中證明自己。此刻,他躲在纜繩堆裏,緊張地看著甲板上來回忙碌的船員,心跳聲幾乎要蓋過海浪拍岸的聲響。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父親留下的舊航海圖,那上麵密密麻麻的標注,是他對海洋最初的認知。
“新來的!躲那裏偷懶呢?” 一名交趾船員發現了哈桑,粗聲粗氣地喊道,“過來幫忙搬帆布!” 哈桑紅著臉爬出來,急忙加入搬運隊伍。帆布又厚又重,壓得他肩膀生疼,但他咬著牙,腳步始終沒有慢下來。他偷偷瞥向不遠處的寶兒,見她正和幾個船長討論著什麽,眼神中滿是對這位傳奇女子的敬佩。寶兒路過時,注意到了這個眼神堅毅的少年,微微點了點頭。這一個點頭,讓哈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幹活也更起勁了。
休整三日後,船隊再次啟航。哈桑被分配到了望崗位,他緊緊握著望遠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海麵。正午時分,晴空突然被烏雲籠罩,海風驟然變得冰冷刺骨,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拉扯著船隻。哈桑的手指突然顫抖起來,遠處海平線處,一道黑色的水幕正以驚人的速度壓來 —— 那是百年難遇的特大暴風雨。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父親說過的話:“遇到暴風雨,要保持冷靜,這是大海在考驗你。”
“暴風雨!正前方!” 哈桑扯著嗓子大喊,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尖銳,還帶著一絲破音。寶兒聞聲立刻衝上甲板,她望著那翻滾的烏雲,閃電如銀蛇般劃破天際,雷聲震得人耳膜生疼,甚至能感覺到腳下的甲板都在微微顫抖。“全體聽令!收起風帆,降下桅杆!用鐵鏈固定貨物!” 寶兒的命令聲在狂風中顯得格外堅定,但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船員們慌亂卻有序地行動起來,巨大的帆布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仿佛隨時會被撕裂。帆布拍打在桅杆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哈桑跟著老船員們一起拖拽纜繩,鹹澀的雨水打在臉上,讓他睜不開眼,雨水混著汗水流進嘴裏,又苦又鹹。暴風雨越來越猛烈,海浪足有十幾丈高,像一堵堵水牆拍打著船身。旗艦在波濤中劇烈搖晃,甲板上的積水已經沒過腳踝,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一個巨浪打來,哈桑差點被掀翻,他趕緊抱住身邊的桅杆,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
就在眾人全力對抗暴風雨時,了望手突然又發出驚呼:“右後方!有不明船隻靠近!” 寶兒舉起望遠鏡,隻見三艘掛著黑色三角旗的船隻,正借著暴風雨的掩護快速逼近。“是海盜!他們選準了我們最難防禦的時候!” 阿卜杜勒船長揮舞著彎刀怒吼,刀身在閃電的照耀下泛著寒光。
海盜船越來越近,船上的海盜們發出刺耳的怪叫,向旗艦投射火箭。火箭拖著長長的火尾,如流星般劃破雨幕。寶兒立即指揮船員反擊:“用水桶滅火!弓箭手準備!” 哈桑主動跑到彈藥艙,幫忙搬運箭矢和石塊。艙內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鐵鏽味。他的雙手被石塊磨出了血泡,但卻渾然不覺。火箭不斷落在船上,甲板上燃起熊熊大火,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來,眼淚止不住地流。一名海盜借著繩索蕩上旗艦,彎刀直取寶兒。哈桑眼疾手快,抄起一根木棍狠狠砸向海盜後腦勺,將其打倒在地。海盜倒下時,手中的彎刀擦著哈桑的手臂劃過,留下一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讓他更加清醒。
經過一番激烈的搏殺,海盜們見占不到便宜,趁著暴風雨轉向撤離。但船隊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更大的危機接踵而至。一名交趾船員突然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倒在甲板上。緊接著,又有幾名船員出現同樣的症狀 —— 船隊爆發了疫病。患病的船員們痛苦地呻吟著,他們的皮膚滾燙,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寶兒立即下令將患病船員隔離,可船上的醫師也已染病,無法救治。一時間,船上籠罩著一層絕望的氛圍。哈桑想起自己曾在父親的書房裏看過醫書,裏麵記載過一種用艾草和薑片熬製的湯藥,或許能緩解症狀。但他心中也很忐忑,不知道這個方子是否真的有用。他鼓起勇氣向寶兒提議:“小姐,我知道一個方子,或許能試試!” 聲音微微顫抖,充滿了不安。
寶兒看著這個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點頭同意了。哈桑帶著幾名船員,冒著暴風雨在船上尋找艾草和薑片。船艙裏陰暗狹窄,他們翻遍了每一個角落,終於找到了一些僅存的藥材。藥材有限,他仔細計量著每一味藥的用量,在臨時搭建的爐灶上熬煮湯藥。爐灶裏的火被風吹得忽明忽暗,他小心翼翼地守護著,生怕火熄滅了。湯藥熬好後,他親自端給患病船員,鼓勵他們喝下。“喝了這個,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輕聲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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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發生了,服用湯藥的船員症狀逐漸減輕。寶兒看著忙碌的哈桑,心中滿是欣慰。然而,暴風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船隊的食物和淡水在戰鬥與疫病中消耗巨大,若不能盡快找到港口補給,所有人都將陷入絕境。船上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船員們看著越來越少的食物和淡水,臉上滿是焦慮。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哈桑再次站了出來。他記得在大食的航海圖上,附近有一個隱秘的海灣,或許能讓船隊避風補給。他顫抖著雙手展開地圖,仔細辨認方向,雨水不斷滴落在地圖上,模糊了一些字跡。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心跳也越來越快,生怕自己記錯了位置。然後向寶兒指出位置:“小姐,這裏應該有個海灣,我們或許能去那裏。”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堅定。寶兒看著地圖,沉思片刻後,決定相信這個少年。
船隊在暴風雨中艱難轉向,朝著哈桑所說的方向前進。海浪一次次將船身推向礁石,每一次撞擊都讓人心驚肉跳。船員們拚盡全力操控著船隻,他們的手被繩索磨破,鮮血染紅了繩索,但卻沒有一個人鬆手。終於,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座燈火微弱的港灣出現在眾人眼前。那一刻,船上爆發出一陣歡呼,疲憊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當船隻安全停靠在港灣時,疲憊不堪的船員們歡呼起來。寶兒走到哈桑麵前,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桑,這次多虧了你。從今天起,你就是聯合護航隊真正的一員!” 哈桑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麵,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花。他知道,自己在這片充滿危險的海洋上,不僅證明了自己,更收獲了比生命更珍貴的信任與榮耀。而前方,等待著他們的,將是更多未知的挑戰與冒險,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下一次的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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