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夜襲破弩與南堡強攻
字數:5253 加入書籤
深夜的寒氣裹著細霜,貼在哈桑的粗布甲上凝成冷粒。他帶著十名斥候,踩著西堡外的凍土往南據點走,手裏的竹製短刀裹著麻布,避免反光驚動城頭的遼兵。遠處的南據點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城頭的火把忽明忽暗,偶爾傳來遼兵的咳嗽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按換崗時間,還有一刻鍾。” 斥候小隊長壓低聲音,從懷中掏出 “聽地管”—— 空心蘆葦稈貼在地麵,能聽到據點內的腳步聲。“東邊哨塔的遼兵在走動,西邊的還坐著。” 小隊長眉頭微蹙,“得先解決西邊的哨塔,不然夜襲會被發現。” 哈桑點頭,用手勢示意兩名斥候繞去東邊吸引注意力,自己則帶著其餘人往西邊哨塔摸去。
東邊的斥候故意踢倒一塊土疙瘩,“嘩啦” 聲立刻驚動了城頭的遼兵。“誰在那裏?” 東邊哨塔的遼兵大喊著,弓箭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西邊哨塔的遼兵也站起身,探頭往東邊看 —— 正是此時,哈桑帶著人悄悄摸到哨塔下方,竹製腳扣勾住城牆的縫隙,像壁虎般往上爬。
“動手!” 哈桑爬上哨塔時,遼兵剛轉過身,他立刻捂住對方的嘴,短刀劃過對方的咽喉。另一名斥候也解決了旁邊的遼兵,兩人將屍體輕輕放在哨塔角落,換上遼兵的皮甲,拿起火把繼續 “值守”—— 從遠處看,與平時並無二致。
據點內的床弩藏在城牆內側的土窯裏,每個土窯外有兩名遼兵看守。哈桑帶著斥候,貼著城牆根往土窯走,手裏的火油包被體溫焐得微微發熱。“左邊第一個窯。” 他用手勢示意,兩名斥候悄悄繞到看守遼兵身後,竹繩套住他們的脖子,瞬間勒暈。
土窯內,五架床弩整齊排列,牛筋弓弦泛著油光,箭槽裏還放著帶鐵鏃的長箭。“快,點火!” 哈桑打開火油包,將油灑在弓弦和箭上,其餘人也趕緊照做。火折子湊近時,火焰 “騰” 地竄起,瞬間吞沒了床弩 —— 牛筋遇火發出 “劈啪” 的爆裂聲,箭杆燒得發黑,冒著濃煙從土窯裏飄出。
“不好!著火了!” 據點內的遼兵終於發現異常,呐喊著往土窯跑。哈桑立刻帶著斥候往城牆下撤,此時東邊的斥候也已解決掉哨塔的遼兵,正往這邊匯合。“撤!” 哈桑吹響竹哨,十人像影子般消失在夜色裏,身後的南據點已亂作一團,火把的光映紅了半邊天。
淩晨的霧漸漸濃了,哈桑帶著斥候返回西堡時,張三正帶著民夫調試改良後的投石機。新改良的投石機木臂加長了三尺,弓弦換成了兩根牛筋,能拋五十斤重的石塊。“試一次!” 張三揮手,民夫們將一塊裹著幹草的石塊放在投石兜,用力拉動弓弦 ——“嗖” 的一聲,石塊在空中劃過弧線,落在半裏地外的土坡上,砸出一個半尺深的坑。
“剛好能到南據點的城頭!” 張三興奮地拍了拍投石機,“再調整下角度,就能砸中遼兵的防禦工事。” 旁邊的空地上,李二郎正帶著糧道兵練習填沙袋 —— 士兵們扛著五十斤重的沙袋,快步跑到模擬的 “護城河” 邊,將沙袋扔下去,動作越來越熟練,“按這速度,半個時辰就能填出一條通道。”
辰時過半,霧漸漸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南據點的城頭上。哈桑站在西堡的土牆上,用望遠鏡觀察 —— 南據點的遼兵正忙著清理燒毀的床弩,城頭的火把還沒熄滅,顯然昨夜的夜襲讓他們亂了陣腳。“開始攻城!” 他舉起長槍,西堡內的號角聲立刻響起。
趙虎帶著五十名士兵,推著三架渡橋往護城河走,身後跟著扛沙袋的民夫。城頭的遼兵見狀,立刻弓箭齊發,“舉盾!” 趙虎大喊,士兵們舉起防石盾,箭雨打在盾麵上,卻沒一支能穿透。投石機也開始發射,石塊像冰雹般砸向城頭,遼兵們紛紛躲到垛口後,不敢露頭。
“填沙袋!” 李二郎指揮民夫將沙袋扔進護城河,沙土落入水中發出 “嘩啦” 聲,很快就填出一片淺灘。“推橋!” 趙虎大喊,士兵們齊心協力將渡橋推到護城河上,鐵輪在沙袋上滑行,穩穩地架在了兩岸。“衝!” 趙虎帶頭衝過渡橋,長槍直刺城頭的遼兵。
遼兵見北伐軍衝過護城河,趕緊往城下撒生石灰 —— 白色的粉末像雪般落下,有的士兵躲閃不及,粉末進了眼睛,疼得慘叫著後退。“快,敷藥!” 王阿福帶著醫護兵衝過來,將治療眼傷的草藥敷在士兵的眼睛上,用繃帶輕輕包紮,“別揉,過會兒就好!” 他之前在泗州跟著李四學過處理眼傷,動作熟練,很快就幫幾名士兵緩解了疼痛。
城頭的遼兵還在頑抗,有的甚至點燃幹草,往城下扔火把。“防火油布!” 張三大喊,民夫們趕緊將浸過石灰水的油布蓋在渡橋上,火把落在油布上,火焰很快就熄滅了。投石機繼續發射石塊,砸得城頭的遼兵哭爹喊娘,有的垛口被砸塌,露出了裏麵的夯土。
“撞車!” 哈桑帶著人推著撞車往城門走,鐵製衝頭泛著冷光。“咚!” 撞車狠狠撞在城門上,門板晃了晃,卻沒被撞開 —— 南據點的城門比西堡更堅固,用兩根原木做閂,外麵還包著鐵皮。“再加把勁!” 哈桑嘶吼著,士兵們齊聲呐喊,撞車再次發力,這次 “哢嚓” 一聲,原木閂斷了一根。
此時的據點內,遼兵已亂作一團 —— 床弩被燒,生石灰也擋不住北伐軍的進攻,有的遼兵開始往據點深處退,有的則扔下武器想投降。“投降不殺!” 李二郎爬上城頭,高聲喊道,手裏的長槍指著為首的遼將,“你們已經沒機會了,再抵抗隻有死路一條!”
遼將望著城下的北伐軍,又看了看燒毀的床弩,終於扔了彎刀:“我們投降!” 遼兵們見狀,紛紛放下武器,蹲在地上。哈桑帶著人衝進據點,開始清點戰利品:“糧囤裏有粟米八百石,幹肉三百斤,還有十袋生石灰和五輛火障車。” 他笑著對趙虎說:“這些物資,剛好能支援接下來攻打北據點的行動。”
午間的陽光曬得人脊背發暖,南據點的城頭上,張三正帶著民夫修複被砸壞的垛口。他讓人用新的夯土填補缺口,再用石灰和泥抹平:“這據點的護城河可以保留,” 張三指著水麵,“清理幹淨後,能作為咱們的蓄水池,夏天還能防火災。”
士兵們忙著將繳獲的糧車搬到據點內,李二郎則帶著人清理護城河底的尖木。這些尖木雖紮人,卻能回收利用 —— 張三說可以用來做拒馬的尖刺,比新做的更結實。“以後運糧就能走這裏,” 李二郎擦了擦額頭的汗,“比繞路快一個時辰。”
傍晚的風漸漸起了,吹得據點內的旗幟獵獵作響。王阿福帶著新一批物資趕來了,車上裝著草藥、繃帶和剛烤好的耐鹽禾餅。“哈桑大哥,李隊長,你們打贏了!” 王阿福跳下車,興奮地喊道,手裏還拿著李四讓他帶的 “新玩意”—— 用蘆葦編織的 “防曬帽”,“李師傅說,夏天快到了,這帽子能擋太陽,還能透氣。”
哈桑接過防曬帽,給身邊的士兵每人發一頂。帽子戴在頭上,剛好能遮住陽光,風從蘆葦的縫隙裏吹進來,格外涼爽。王阿福則忙著給受傷的士兵換藥,尤其是被生石灰灼傷眼睛的士兵,他仔細地用草藥清洗,再敷上藥膏:“過兩天就能好,別擔心。”
西堡的議事廳裏,參軍收到了南堡攻克的戰報,立刻派人送往楚州。戰報上寫著:“寅時夜襲破床弩,辰時攻城,巳時破壘,俘遼兵八十人,獲粟米八百石、幹肉三百斤,傷十五人,無陣亡。” 參軍望著戰報,臉上滿是欣慰 —— 南堡的攻克,意味著瀛州外圍的遼軍據點已拔掉兩個,北伐練兵的目標已完成大半。
楚州的中樞倉庫裏,王晏之收到戰報時,正和寶兒整理北據點的地圖。“南堡已克,” 王晏之笑著將戰報遞給寶兒,“接下來攻打北據點,要注意他們的山地防禦,” 他指著地圖上的北據點,“那裏背靠大山,遼兵可能會從山上往下滾石塊,得讓張三提前做‘防石棚’。”
寶兒接過戰報,在 “軍功記錄” 上寫下:“哈桑,夜襲破弩、攻城有功,升北伐軍副都統;李二郎,填河搭橋有功,賞銀兩百兩;張三,改良攻具助戰有功,升北伐軍器械總管。” 她抬頭對王晏之說:“大人,濠州的援兵和糧草已在路上,預計明日就能到南據點,攻打北據點的準備應該能按時完成。”
深夜的南據點,燈火通明。士兵們圍著篝火,吃著耐鹽禾餅,聊著白天的戰鬥。俘虜們被押在據點外的空地上,由專人看守,臉上雖有疲憊,卻沒了之前的敵意 —— 北伐軍不僅給他們送了餅和水,還幫受傷的遼兵治療,讓他們漸漸放下了戒心。
哈桑和李二郎坐在桌前,研究著北據點的地圖。北據點背靠大山,隻有一條路能通到城下,山上還有遼兵的哨卡。“攻打北據點,得先拿下山上的哨卡,” 哈桑指著地圖上的紅點,“讓斥候帶著火油包,夜裏去燒了哨卡的木柵欄,再派士兵從側麵爬山,繞到據點後麵。” 李二郎點頭:“我會讓士兵們提前練習爬山,確保攻打時能順利通過。”
張三走進來,手裏拿著剛畫好的 “防石棚” 圖紙:“這防石棚用竹篾編織,上麵鋪著厚麻布,能擋住滾下來的石塊,” 張三指著圖紙上的細節,“每個棚能容五人,攻城時架在前麵,保護士兵安全。” 哈桑和李二郎看著圖紙,都點了點頭,心裏對攻打北據點更有信心了。
泗州的倉庫裏,李四還在給明日要送的物資打包。他將耐鹽禾餅分裝成小袋,每袋都用油紙包好,能防潮防壓:“北據點在山上,運糧會更費力,這些餅要多送些,” 李四對農兵們說,“還有這些治療跌打損傷的草藥,要分類裝,爬山時容易受傷。”
天快亮時,第一縷陽光照在南據點的城頭上。士兵們已收拾好行裝,準備去探查北據點的情況。哈桑騎在馬上,望著遠處的山巒,心裏充滿了期待 —— 南堡的勝利隻是開始,接下來的北據點,他們一定能順利攻克,為北伐練兵積累更多經驗,離收複燕雲的目標再近一步。
王阿福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返回泗州。他望著南據點的輪廓,心裏想著:下次再來,一定要看到北據點也被攻克,看到北伐軍的旗幟插在山巔上。他趕著牛車,踏上返回泗州的路,車輪碾過晨露中的路麵,留下清晰的痕跡,像是在記錄著南堡的勝利,也像是在期待著更多的成功。
南堡的攻克,不僅是北伐練兵的又一次重大勝利,更是對軍功集團協同作戰能力的肯定。哈桑、李二郎、張三和王阿福,還有無數像他們一樣的人,都在為北伐的勝利努力著。他們知道,隻要團結一心,不斷改良戰術和工具,就一定能打贏每一場仗,拔掉每一個遼軍據點,最終實現收複燕雲、統一大宋的目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