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亂開端,血雨腥風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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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興,字子衿——哦,此處非表字之時,且稱他陳郎君便是。此刻,他正棲身高處,目不轉睛地俯瞰著下方的動靜。遼人那些個家夥,按照他那七扭八歪——咳,是精心布置的計策,在樹林深處貓著腰,埋伏著陷阱與兵丁。陳郎君瞧著,心裏頭既像揣了隻兔子般蹦躂,又像飲了熱酒般發燙。他潛身在不遠處的一隅高崗,將一切盡收眼底,分毫不敢懈怠。
    時辰到了。正是王荊公王安石)理應啟程的日子。瞧這清晨,霧靄輕薄得像美人麵上的羅紗,初升的日頭將金光絲絲縷縷地灑下來,照得大地一片溫柔。官道上,一隊人馬緩緩自城郭方向迤邐而來,行止間自有章法。打頭那輛馬車,瞧著樸素得很,沒什麽金玉堆砌的俗氣,可偏偏透著一股子沉穩大氣的威儀,讓人一見便覺車內之人定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可不,這幅派頭,便是那位名震四海的王荊公了,任誰看了,怕都會如此猜想。
    那遼人首領,喚作耶律洪,生得熊腰虎背,一臉絡腮胡子像野草般茂密。他得了陳興傳遞的消息,雖不知這漢人小子打的什麽鬼主意,但“王安石”這三個字,對他們而言,誘惑力著實太大。此刻見車隊果然來了,耶律洪眼中精光一閃,高高舉起手,猛地向下一揮!
    “殺——!”
    霎時間,原本寂靜的樹林仿佛活了過來。無數黑影自林木間,自草叢下,“唰唰唰”地竄出,迅疾得像被驚飛的鴉群,帶著凜冽的殺意,直撲向官道上的車隊。喊殺聲登時撕裂了清晨的寧靜,刀劍撞擊發出的金石之聲此起彼伏,密集得像雨打芭蕉,響徹雲霄。
    王荊公的護衛們,果然名不虛傳。他們訓練有素,反應極快,不過眨眼的工夫,便已然結成陣型,長刀出鞘,與那些遼國殺手們絞殺在一起。場麵刹那間變得異常混亂,人影交錯,血光飛濺,空氣中彌漫開濃重的血腥氣。
    陳興藏在高處,將這一切瞧得清清楚楚。他心知,此刻便是最佳時機。這混亂,是他一手促成的開端,亦是他渾水摸魚的契機。他深吸一口氣,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孤影,悄無聲息地自高崗滑下,借著林木的掩護,潛入了這場人間煉獄。
    周遭,盡是刀光劍影的閃爍,耳邊是瀕死的哀嚎與兵器的鏗鏘。陳興身姿矯健,宛若穿花蝴蝶,又似林間幽魅,在纏鬥的人群和橫七豎八的屍體間靈活穿梭。他並非要加入混戰,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輛樸素卻威嚴的馬車。他必須趁著雙方殺紅了眼,顧不上周遭細節的當口,悄悄地接近目標。
    然而,王荊公的護衛們,比傳聞中更加棘手。他們不僅僅是武藝高強,更勝在配合默契,進退有度。即便遼國殺手人數占優,且個個是久經沙場的惡狼,這些護衛們依然像一道堅固的堤壩,硬生生地擋住了第一波衝擊。
    “哎呀,這些個護衛,瞧著文縐縐的,動起手來卻像鐵打的!”陳興一邊躲避著飛來的流矢和被擊飛的刀刃,一邊在心裏頭咕噥。他緊緊攥著手中那柄特製的“靜音匕首”——這可是他吃飯的家夥,削鐵如泥,更妙的是,刺入人體時幾乎沒有聲響,是暗殺的絕佳利器。他的眼神,像餓鷹鎖定獵物般,死死地盯著那輛馬車,和馬車旁圍成一圈的精銳護衛們。
    就在陳興借著一棵倒下的老樹掩護,準備向前突進時,一道淩厲的勁風忽然自身側襲來。他側首一瞥,隻見一名遼國殺手,滿臉猙獰,揮舞著一柄帶著倒鉤的大刀,直朝著他的腰間砍來。這殺手顯然是在混戰中看到了陳興的異常——這小子不戀戰,隻往馬車方向去,定有問題!
    “兀那廝,哪裏走!”那殺手吼聲如雷,驚得陳興差點手一抖。
    陳興心中暗罵一聲“蠢貨”,手上動作卻不慢。他足尖輕點地麵,身形如柳絮般朝後飄開,堪堪避過那勢大力沉的一擊。刀鋒貼著他的衣角劃過,帶起一陣涼風。不等那殺手收勢,陳興已然欺身上前,膝蓋猛地頂向對方的腹部。
    “嘭!”一聲悶響。那殺手慘叫一聲,身子彎成了蝦米,魁梧的身軀像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撲通”一聲摔落在地,短時間內是爬不起來了。
    解決掉這個小麻煩,陳興並未耽擱,再次化作一道幽影,繼續朝著馬車方向潛行。他知道,時間寶貴,每一息的遲疑都可能葬送計劃。
    然而,越接近馬車,護衛們的防線便越發嚴密,也越發難纏。這些圍繞在馬車四周的,才是王荊公真正的貼身近衛,是百裏挑一的精英。他們不像外圍的護衛那樣被遼人死死牽製,而是組成了一個滴水不漏的圓陣,將馬車護得嚴嚴實實。他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陳興的與眾不同——他太安靜了,太有效率了,與那些正麵硬拚的遼人殺手截然不同。他們不再隻顧著與遼人纏鬥,而是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眼神像鷹隼般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尤其是陳興接近的方向。
    “嘶……麻煩了。”陳興藏身在灌木叢後,看著那銅牆鐵壁般的陣型,感到一陣頭疼。這些護衛,一個個眼神銳利,配合精妙,簡直像一個整體。他們的站位,他們的呼吸,他們的刀尖指向,都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默契。想要突破他們,可比想象中要難上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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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興心中暗自叫苦,早知如此,也許該再多引些遼人來外圍,將他們纏得更緊些?可事已至此,後悔無益。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此刻,他就像一張拉滿的弓,箭已在弦上,隻能硬著頭皮向前衝。
    他矮著身子,貓著腰,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獵豹,沿著地麵低伏前進。他試圖尋找這鐵桶陣的破綻——也許是某個護衛短暫的走神,也許是他們輪換站位時的微小空隙。
    “那邊!”突然,一名護衛厲喝一聲,手中的長刀如同毒蛇吐信般,直刺向陳興藏身之處。
    陳興暗叫一聲“糟”,但他反應更快,幾乎在被發現的同時,身形已然彈射而出,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他知道硬闖是找死,隻能與這些精銳護衛們周旋,試圖用自己鬼魅般的身法和出其不意的殺招,來撕開他們的防線。
    “叮!”“鏘!”
    刀劍交擊聲比外圍的戰場更加清脆,也更加致命。這些護衛的刀法精湛,招招不離要害。他們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一個人攻擊,另外幾人立刻封鎖陳興可能的退路。陳興的身法雖妙,但在這樣嚴密的圍堵下,也顯得左支右絀。他手中那柄“靜音匕首”,此刻與其說是用來刺殺,不如說是用來格擋和尋找破綻。
    他曾試圖用匕首劃破對方的衣衫,試圖用無聲的傷口製造混亂,但這些護衛的反應速度和防守技巧都遠超預期。他們的甲胄結實,動作迅捷,幾乎不給他任何下手的機會。即使偶爾找到縫隙,也隻能造成微不足道的劃傷,根本無法動搖他們的防線。
    陳興感到越來越吃力。他的體力在快速消耗,精神也高度緊繃。每一次格擋,每一次閃避,都必須精準無誤,稍有差池,便可能血濺當場。他環顧四周,其他地方的廝殺依舊激烈,但這片區域,卻仿佛成了以他為中心的獨立戰場。所有的壓力,所有的危險,都匯聚到了他一人身上。
    “不能再拖了……”陳興咬緊牙關。他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護衛們會越來越適應他的身法,他的優勢將蕩然無存。必須搏一把!
    他眼神一凝,鎖定住其中一名護衛。這名護衛身形稍顯矮小,但刀法淩厲,且站位是防線的關鍵一環。陳興決定從他這裏撕開口子。
    他佯裝力竭,身形踉蹌,引得那矮小護衛以為有機可趁,持刀猛攻上前。就在對方刀鋒及體的一刹那,陳興猛地發力,不是後退,而是向前!他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閃入對方的懷中,左手肘狠狠撞擊對方的胸口,右手則緊握“靜音匕首”,寒光一閃,直奔那護衛的脖頸。
    然而,就在匕首即將得手之際,另一名護衛的長槍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掃來,逼得陳興不得不放棄攻擊,狼狽地向後翻滾,避開這致命一擊。
    “好險!”陳興心中驚出一身冷汗。這些家夥,簡直是滴水不漏!他們的配合,已經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
    他重新站穩身形,眼神變得更加淩厲。既然無法找到破綻,那便……製造破綻!
    他不再保留,將自己所有的速度和技巧都傾注於接下來的動作。他的身影快得幾乎看不清,像一道黑色的旋風在護衛陣型外圍高速盤旋。他不再試圖正麵突破,而是不斷地試探、騷擾,用匕首的尖端點、劃、刺,尋找任何一絲可能的機會。
    “叮!叮!叮!”密集的金鐵交擊聲響成一片。護衛們被陳興這不要命的打法逼得手忙腳亂,他們的陣型開始出現微小的鬆動。就是此刻!
    陳興眼神一亮,他看到一個瞬間的機會——一名護衛為了格擋他刁鑽的一擊,左側的空門暴露了不到半息!
    他沒有任何猶豫,身形猛地加速,像一支離弦的箭般射向那個縫隙。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將“靜音匕首”藏在手心,右手則抽出腰間備用的一把短刀,朝著那名護衛狠狠擲出!
    短刀帶著破空聲飛去,那護衛下意識地舉刀格擋。就在他格擋的瞬間,陳興已經衝到了近前,左手中的“靜音匕首”如同毒蛇般探出,直插對方的腋下——那是甲胄難以完全覆蓋的要害!
    “噗!”匕首無聲地刺入。那護衛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身體便猛地一僵,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後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破了!”
    陳興心中狂喜。他成功地撕開了這層堅固的防線!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剩下的護衛們便已經反應過來,怒吼著朝著他撲來。他們眼中燃燒著憤怒與殺意,知道眼前這個闖入者才是真正的威脅。
    陳興顧不上與他們纏鬥,他現在離馬車隻有數步之遙!他像一道黑色閃電般衝向馬車,將身後追來的護衛們甩在身後。
    他到了!他終於衝到了馬車近前!
    然而,就在他即將拉開車門的那一刻,一道強大的氣息突然爆發。不是來自車內,而是來自馬車旁,那幾位之前一直沉默,仿佛隻是普通侍衛,但此刻卻散發出令人心悸壓力的身影。他們是護衛中的護衛,隱藏得最深的守護者。
    “止步!”其中一人低喝一聲,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他們同時邁步上前,將陳興攔在了馬車門前。
    陳興的眼神與他們交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些,才是真正的硬骨頭!他們與之前那些護衛不同,他們的氣息更加內斂,卻更加危險。他們的眼神告訴陳興:跨過此線者,死!
    他精心策劃的暗殺行動,已至最關鍵時刻。那輛馬車近在咫尺,目標仿佛觸手可及,可眼前這最後的幾步路,卻比之前突破千軍萬馬還要艱難。
    那麽,陳興能否跨越這最後的阻礙,成功接近王安石?在這混亂不堪、殺機四伏的戰場上,他接下來又會遭遇怎樣的生死危機?他苦心孤詣布置的一切,能否在這血雨腥風中達成他那隱藏至深的目標?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而戰場上的局勢,也因為陳興的闖入,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陳列刀光影,風起血滿鞍。
    興心存一念,破陣意不寒。
    入林身如魅,近車步履難。
    局麵渾且厲,護衛鐵壁團。
    刺向層疊阻,孤身向危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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