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莫斯科的危急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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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咱們說到,希特勒為了南邊烏克蘭那塊“肥肉”,硬是把中央集團軍群的“鐵拳頭”——古德裏安的第2裝甲集群給抽調南下,雖然在基輔地區打了個史無前例的“輝煌”大勝仗,俘虜了蘇軍六十多萬人,但也因此耽誤了將近兩個月的寶貴時間,徹底錯過了在夏季和初秋天氣尚好、道路尚可的情況下,全力進攻莫斯科的最佳時機。
基輔的硝煙尚未散盡,斯大林和蘇聯最高統帥部,也從基輔慘敗的震驚和痛苦中,逐漸清醒過來,開始不惜一切代價地在莫斯科方向構築防線,調集兵力,準備迎接德軍下一輪更猛烈的進攻。
1941年9月6日,希特勒從“狼穴”大本營發布了第35號指令,正式下令準備對莫斯科發動決定性攻勢,行動代號——“台風”!這個名字,充滿了德意誌式的狂妄和自信,仿佛要像一場摧枯拉朽的台風一樣,將蘇聯的首都連同其抵抗意誌,一掃而空!
為了確保“台風”行動的成功,希特勒幾乎是把德國在東線戰場上所有能調動的精銳力量,都集中到了中央集團軍群總司令費多爾·馮·博克元帥的手中。博克元帥此刻手握的兵力,堪稱是“巴巴羅薩”行動開始以來最為龐大和精銳的突擊集團:
北翼突擊集團:由赫爾曼·霍特上將指揮的第3裝甲集群和阿道夫·施特勞斯上將指揮的第9集團軍組成。他們的任務是從斯摩棱斯克以北地區出發,向東南方向的維亞茲馬實施突擊,割裂蘇軍西方麵軍和預備隊方麵軍的聯係。
南翼突擊集團:由“閃電俠”海因茨·古德裏安上將指揮的第2裝甲集群此時已擴編為第2裝甲集團軍)和京特·馮·克魯格元帥指揮的第4集團軍其麾下也包含了埃裏希·霍普納上將指揮的第4裝甲集群的部分兵力)組成。他們的任務是從斯摩棱斯克以南和羅斯拉夫利地區出發,向東北方向的布良斯克和維亞茲馬實施突擊,與北翼的霍特集團形成鉗形攻勢,合圍當麵的蘇軍布良斯克方麵軍和預備隊方麵軍的右翼。
正麵壓迫:克魯格的第4集團軍和施特勞斯的第9集團軍的步兵主力,則負責從正麵突破蘇軍防線,配合裝甲部隊的穿插,並承擔清剿被圍蘇軍的任務。
這三路大軍,總計兵力高達約170萬到180萬人,集中了德軍在東線約70的坦克約1700輛至2000輛,擁有超過門各種口徑的火炮和迫擊炮,以及得到德國空軍第二航空隊凱塞林元帥指揮)約500至1000架作戰飛機的空中支援飛機數量因統計口徑和時間不同而有所差異,但無疑是德軍在東線能集中的最強空中力量)。
希特勒和德國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對“台風”行動寄予了厚望。他們認為,蘇軍的主力已經在夏秋之際的邊境會戰、明斯克合圍、斯摩棱斯克激戰以及南線的基輔大包圍中被消滅殆盡,剩下的不過是些殘兵敗將和臨時拚湊起來的民兵,根本無法抵擋德軍這雷霆萬鈞的最後一擊!
古德裏安這位裝甲兵的悍將,在接到進攻命令後,雖然也對部隊的疲憊和後勤的壓力感到擔憂,但他骨子裏那股子“進攻就是最好的防禦”的勁兒又上來了。他對部下的軍官們說道大意是):“弟兄們!這是帝國為了在今年冬天到來之前贏得戰爭,所進行的最後一次速度上的賭博!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突破敵人的防線,衝向莫斯科!勝利就在眼前!”
1941年9月30日古德裏安的南翼實際上提前兩天就開始行動了),“台風”行動的序幕正式拉開。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三路大軍,在經過短暫但猛烈的炮火準備和空中轟炸之後,同時向著當麵蘇軍的防線,發動了排山倒海般的進攻!
戰爭初期的噩夢,似乎又一次在蘇聯紅軍的頭上重演!
在“台風”行動的最初幾天裏,德軍的攻勢異常順利,簡直可以用“勢如破竹”來形容。蘇軍在莫斯科以西倉促建立起來的維亞茲馬布良斯克防線,雖然也集結了不少兵力主要是西方麵軍、預備隊方麵軍和布良斯克方麵軍的部隊),但這些部隊很多都是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打殘後重新補充起來的,缺乏重裝備,訓練也不足,指揮係統也遠未理順。
北線,維亞茲馬方向:霍特的第3裝甲集團軍和霍普納的第4裝甲集團軍,像兩把鋒利的剪刀,輕易地就撕開了蘇軍西方麵軍和預備隊方麵軍的結合部,高速向東穿插。僅僅幾天之內,他們就在維亞茲馬以東地區完成了合圍,將蘇軍第19、第20、第24、第32集團軍的大部兵力,團團包圍在了一個巨大的“口袋”之中。
南線,布良斯克方向:古德裏安的第2裝甲集團軍,從奧廖爾地區向北、向東北方向猛攻,配合從正麵進攻的德軍第2集團軍,也將蘇軍布良斯克方麵軍的第3、第13、第50集團軍主力,合圍在了布良斯克西南的森林和沼澤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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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戰爭開始後不到十天的時間裏,德軍就在莫斯科的西麵和西南麵,同時形成了兩個巨大的合圍圈——維亞茲馬包圍圈和布良斯克包圍圈!據德軍的統計,在這兩個“口袋”裏,他們總共俘虜了蘇聯紅軍官兵高達約66萬3千人!這個數字可能包括了一些平民和後勤人員,但蘇軍的損失無疑是災難性的)。蘇軍部署在莫斯科方向的三個主要方麵軍西方、預備、布良斯克方麵軍)幾乎全軍覆沒,損失了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和技術裝備。
通往莫斯科的道路,似乎已經徹底洞開!德軍的坦克,距離蘇聯首都最近的地方,一度隻有一百多公裏!
維亞茲馬和布良斯克方向蘇軍主力被圍殲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傳到了莫斯科。一時間,這座蘇聯的首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亂之中。
德軍的坦克距離莫斯科隻有一百多公裏了!這個消息像野火一樣在城內蔓延。一些政府機關開始秘密焚燒文件,準備撤離。商店的貨架被搶購一空,火車站擠滿了試圖逃往東方的難民。謠言四起,人心惶惶,甚至出現了一些搶劫和騷亂事件。莫斯科,這座曾經象征著革命和力量的城市,似乎在一夜之間,就要變成一座棄城。
就在這危急關頭,斯大林和他領導下的國家防衛委員會gko),終於采取了斷然措施,來穩定局勢,保衛首都。
1941年10月19日,蘇聯政府正式宣布,莫斯科及其周邊地區進入戒嚴狀態! 一切權力歸軍事當局掌握,任何破壞秩序、散布謠言、臨陣脫逃的行為,都將受到最嚴厲的軍事法律製裁!
與此同時,一場規模空前的“莫斯科保衛戰”的全民動員開始了!
構築防線:數十萬莫斯科市民,主要是婦女、老人和青少年,響應政府的號召,走出家門,拿起鐵鍬和鎬頭,在寒冷的天氣裏,日以繼夜地在莫斯科的西麵、南麵和北麵,挖掘了數道縱橫交錯的反坦克壕、交通壕,修築了成千上萬個土木火力點、街壘和障礙物。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保衛首都,築起了一道道堅不可摧的“人民防線”。
組建民兵:城內的工廠工人、機關幹部、大學師生,也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和書本,拿起武器,組建了數十個工人營、共產黨員營和民兵師。他們雖然缺乏軍事訓練,武器裝備也極其簡陋很多人甚至隻能拿到老式的莫辛納甘步槍或者土製手榴彈),但他們保衛莫斯科的決心卻異常堅定。
城市偽裝:為了迷惑德國空軍,莫斯科城內的許多重要建築物,比如克裏姆林宮、列寧墓、大劇院等,都進行了巧妙的偽裝。橋梁被塗上迷彩,工廠的煙囪被放倒,甚至在一些開闊地帶,還用木頭和帆布搭建了假的工廠和居民區,試圖引誘德國飛機去轟炸假目標。
就在城內一片緊張備戰、人心惶惶的時候,一個關鍵的問題擺在了斯大林的麵前:要不要把蘇聯政府和最高統帥部,從莫斯科遷往東部更安全的後方城市,比如伏爾加河畔的古比雪夫現在的薩馬拉)?
在蘇共中央政治局的會議上,有人可能是莫洛托夫或貝利亞)提出了這個建議,認為莫斯科一旦失守,最高領導層如果也陷落敵手,那對整個國家的打擊將是毀滅性的。從軍事角度看,這似乎是一個理性的選擇。
但斯大林斷然否決了遷都的建議! 他知道,一旦他本人和政府離開莫斯科,那無異於向全世界宣告蘇聯的失敗,必將導致民心士氣的徹底崩潰!到那個時候,別說組織抵抗了,整個國家都可能陷入分裂和瓦解。 而且,斯大林心裏可能還有另一層更深也更陰暗)的盤算:他要是真的跑到了古比雪夫,萬一莫斯科真的丟了,那他這個“偉大領袖”的威信何在?手底下那幫對他心懷不滿的將軍和政客們,會不會趁機把他給“架空”了,甚至搞個政變把他掀翻在地?這都是說不準的事兒!在獨裁者的世界裏,失去權力與威信,往往比失去生命更可怕。
於是,斯大林做出了一個影響深遠的決定:他本人,以及國家防衛委員會和最高統帥部大本營的核心機構,堅決留在莫斯科!與首都共存亡!他還特意發表了一次內部講話沒有公開),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約瑟夫·維薩裏奧諾維奇·斯大林,將留在莫斯科,直到我們把最後一個法西斯侵略者趕出我們的土地!莫斯科絕不會陷落!”
這個決定,無疑是一劑強心針,極大地穩定了莫斯科的民心和軍心。當莫斯科的市民們知道,他們的最高領袖並沒有拋棄他們,而是選擇與他們一起堅守在這座危城之中時,那種同仇敵愾、誓死保衛首都的決心,也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就在莫斯科城內全民動員、構築街壘的時候,城外的戰鬥,也進入了最關鍵、最殘酷的階段。
為了挽救瀕臨崩潰的西線戰局,斯大林在10月10日左右,將在列寧格勒前線成功穩住局勢的格奧爾基·康斯坦丁諾維奇·朱可夫大將就是在此時被後世稱為“救火隊員”),緊急調回了莫斯科,任命他為西方麵軍司令員,統一指揮莫斯科方向的防禦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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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夫臨危受命,深知責任重大。他馬不停蹄地趕到前線,麵對的是德軍坦克集群的瘋狂突擊和蘇軍防線的節節敗退。他以其冷靜、果斷和專業的軍事素養,迅速采取了一係列“救火”措施:
重構防線:他堅決製止了那種不切實際的“固守一點”的打法,而是下令部隊利用一切有利地形,構築縱深梯次配置的“拉鏈式防線”也稱“刺蝟式”防禦據點),要求部隊節節抵抗,層層消耗敵人,絕不輕易與敵人進行主力決戰,目的就是用空間換時間,為後方預備隊的集結和部署爭取機會。
調集預備隊:他利用自己剛剛從總參謀長位置上下來、對全國兵力部署情況了如指掌的優勢,以及斯大林賦予他的調兵遣將的權力,緊急從後方包括正在向莫斯科開進的遠東部隊)抽調一切可以動用的預備隊和民兵師,火速增援到莫斯科方向最危險的地段。
嚴明紀律,鼓舞士氣:他用鐵腕手段整頓前線部隊的紀律,嚴懲那些臨陣脫逃、指揮不力的軍官,同時也親臨火線,鼓舞士氣,要求所有官兵必須抱定與陣地共存亡的決心。
在朱可夫的統一指揮下,蘇軍在莫斯科外圍的各個戰略方向上,組織起了極其頑強的抵抗。雖然德軍的攻勢依然猛烈,蘇軍的傷亡也依然慘重,但德軍前進的步伐,明顯放緩了。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蘇聯在戰前生產的t34中型坦克和kv1重型坦克,在莫斯科保衛戰中首次集中運用到關鍵防禦節點上。這些鋼鐵猛獸憑借傾斜裝甲和76毫米主炮,給橫行歐洲的德軍三號、四號坦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德軍士兵驚恐地發現,他們的37毫米反坦克炮即便在百米內轟擊t34的正麵裝甲,也隻會濺起一串火星——炮彈像撞上鐵砧般被彈飛!而t34的炮彈卻能輕易撕開德軍坦克僅3050毫米厚的裝甲,以至於德國裝甲兵將三號坦克戲稱為“鐵皮罐頭”。盡管此時蘇軍僅能投入約200輛t34和數十輛kv11941年西方麵軍數據),且這些坦克仍飽受機械故障和指揮混亂困擾許多車組甚至要靠旗語通信),但它們的存在徹底顛覆了戰場規則。古德裏安在回憶錄中寫道:“我們的裝甲部隊第一次產生了技術自卑感……士兵們開始用88毫米高射炮平射,用燃燒瓶和血肉之軀去對抗這些怪物。”莫斯科郊外的雪原上,t34的柴油引擎轟鳴聲與德軍“鐵拳”反坦克雷的爆炸聲交織,提前預演了東線未來四年鋼鐵絞殺的慘烈基調。
除了正麵的陣地防禦,蘇軍也開始越來越多地利用俄國那複雜的地形和即將到來的惡劣氣候,來阻滯德軍的推進。他們開始利用夜戰、利用清晨和黃昏的冰霜迷霧、利用巧妙的偽裝和伏擊,來打擊德軍那些過於突出的突擊分隊和後勤補給線。
在莫斯科近郊的那些白樺林和村莊廢墟中,經常可以看到這樣的場景:一群穿著單薄軍大衣的紅軍士兵,蜷縮在冰冷的散兵坑裏,用凍得發紫的雙手,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馬克沁重機槍或者波波沙衝鋒槍。當穿著灰色軍大衣的德國突擊隊,在彌漫的冰霧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時,蘇軍的機槍就會突然發出怒吼,將成排的敵人掃倒在地。
而在那些被炸毀的建築物廢墟中,也湧現出了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據說,有一位年輕的莫斯科女民兵狙擊手,在她的陣地被德軍炮火完全摧毀、與大部隊失去聯係的情況下,依然獨自堅守在廢墟中,利用斷壁殘垣作為掩護,用她手中那支老舊的步槍,一次又一次地射殺著試圖靠近的德國兵。她就這樣在那個被炮火和硝煙籠罩的陣地上,堅持戰鬥了整整三天三夜,沒有食物,沒有水,隻有身邊犧牲戰友的屍體和對侵略者刻骨的仇恨。當後續的蘇軍部隊重新奪回這片陣地時,發現她已經犧牲在了自己的崗位上,身體因為嚴寒和長時間的潛伏,被凍僵在了射擊的位置,手中的步槍還緊緊地指著敵人的方向……
正是這些無數的、默默無聞的紅軍士兵和普通民兵,用他們的血肉之軀,在莫斯科城下,築起了一道道堅不可摧的、用生命和鮮血凝結而成的防線!
就在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將領們,還在夢想著在十月底之前拿下莫斯科,向元首獻上一份“大禮”,一個比蘇聯紅軍更可怕、也更無情的敵人,開始悄悄地降臨到東線戰場——那就是俄國那臭名昭著的“拉斯普季察”——秋季泥濘期!
從10月中下旬開始,連綿不斷的秋雨,把蘇聯那原本就糟糕透頂的土路,徹底變成了一片片無邊無際的、深可及膝的爛泥塘!德軍的坦克、裝甲車、卡車,一旦駛離了少數幾條鋪設了路麵的主要公路,就立刻會深陷在這些粘稠的泥漿之中,動彈不得,履帶和車輪隻能徒勞地空轉,濺起一片片泥水。
那些曾經在法國平原上風馳電掣、所向披靡的德國裝甲師,現在卻像一群掉進了泥潭裏的巨獸,行動變得異常遲緩和困難。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優勢,在這些“泥將軍”麵前,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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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勤補給更是成了一場噩夢!運送油料、彈藥、糧食的卡車,經常是整車隊地陷在泥裏,一堵就是好幾天。有時候,德軍士兵甚至不得不動用寶貴的坦克或者大馬力的拖拉機,去從泥潭裏往外拖拽那些深陷的補給車輛。很多時候,因為實在拖不出來,或者油料耗盡,大量的卡車和軍用物資,就隻能被無奈地遺棄在泥濘的道路兩旁。
部隊的疲勞也達到了頂點。從6月22日開戰以來,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士兵們,已經連續進行了近四個月的高強度作戰,幾乎沒有得到過像樣的休整。他們缺衣少食,睡眠嚴重不足,很多人身上還帶著傷。現在,又要在這種泥濘不堪、陰冷潮濕的環境中作戰和行軍,對他們的體力和意誌都是極大的考驗。傷寒、痢疾等各種疾病,也開始在德軍中蔓延開來。德軍的士氣,不可避免地開始出現了下滑。
麵對這種困境,中央集團軍群的很多高級將領,比如古德裏安、博克等人,都紛紛向希特勒和最高統帥部建議,應該暫時停止向莫斯科的進攻,利用這段時間休整部隊,改善後勤,等待道路狀況好轉或者地麵封凍之後,再做打算。
但希特勒,這位已經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台風”行動上的“元首”,根本聽不進這些“泄氣”的建議!他固執地認為,蘇軍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隻要再加一把勁,就能徹底壓垮他們!他嚴令中央集團軍群,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繼續向莫斯科推進!
於是,在10月底的最後幾天裏,德軍的攻勢雖然還在持續,但其強度和速度,已經明顯減弱。士兵們在沒過腳踝的泥濘中艱難跋涉,坦克和車輛的推進速度,甚至還不如步兵走路快。一些德國士兵在寫給家人的信中,充滿了沮喪和絕望:“我們現在不是在打仗,我們是在跟泥土搏鬥,是在拖著自己的屍體前進……”
就在德軍在莫斯科城下的泥濘中苦苦掙紮、攻勢逐漸顯露出疲態的時候,蘇聯最高統帥部,或者說,朱可夫手中,卻悄悄地握住了一張足以改變戰局的“王牌”——那就是來自遠東和西伯利亞的精銳預備隊!
早在戰爭爆發初期,斯大林雖然對德國進攻蘇聯的警告置若罔聞,但他對日本可能從東邊趁火打劫,還是存有相當大的戒心的。因此,蘇聯在遠東地區一直保持著一支數量可觀、裝備也相對精良的戰略預備隊。
但隨著蘇德戰爭的全麵爆發和西線戰局的急劇惡化,特別是當佐爾格從東京發回了“日本已決定南下,不會在1941年進攻蘇聯”的準確情報之後雖然斯大林對這份情報的信任度有多高,我們不得而知,但至少給了他一個重要的參考),斯大林和蘇軍最高統帥部,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始大規模地從遠東、西伯利亞和中亞等戰略後方,抽調那些久經訓練、裝備齊全、而且習慣在嚴寒條件下作戰的精銳師團,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日夜兼程地向莫斯科方向輸送。
據估計,從1941年10月到12月,蘇聯從東部地區總共調往莫斯科前線的兵力,可能高達四十多萬甚至更多!這些部隊,不僅兵員素質較高很多都是服役多年的老兵),而且裝備也相對完整,更重要的是,他們都配備了適應冬季作戰的棉衣、氈靴、皮帽等禦寒裝備,甚至還有整建製的滑雪旅!
這些“天降神兵”的到來,對正在莫斯科城下苦苦支撐的蘇軍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極大地增強了他們的防禦力量和反擊潛力。
朱可夫這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寶貴的機會。他一方麵指揮現有的部隊,在莫斯科外圍節節抵抗,拚死消耗德軍的有生力量;另一方麵,則將這些陸續抵達的遠東和西伯利亞生力軍,秘密地集結在莫斯科周邊的森林和隱蔽地帶,作為他手中最鋒利的“反擊拳頭”,悄悄地為即將到來的冬季大反攻,做著最後的準備。
在紅軍內部,隨著這些來自冰雪覆蓋的東方大地的援軍的到來,一種壓抑已久的、渴望反擊的情緒也開始悄然滋長。甚至有士兵們私下裏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如果德國佬到不了咱們莫斯科的城門口,那咱們就自己走出門去,好好‘迎接’他們一下!”
那些穿著白色雪地迷彩服、戴著厚實毛皮帽、腳踩滑雪板的西伯利亞獵人們,像一群沉默的幽靈,在莫斯科近郊的白樺林和雪鬆林中悄然展開。夜晚,一列列沒有亮燈的軍用列車,在風雪的呼嘯聲中,悄無聲息地將一整團一整團裝備精良的滑雪旅,運往前線最關鍵的地段。
朱可夫手中,已經悄悄地攥緊了一把足以讓德國人付出慘重代價的“隱秘籌碼”。他正在等待著一個最佳的時機,一個能夠給予疲憊不堪、補給斷絕、而且對嚴寒毫無準備的德國侵略者以致命一擊的時刻!
時間,終於來到了1941年10月的最後一天。
經過近一個月的浴血奮戰,德軍中央集團軍群雖然在維亞茲馬和布良斯克地區取得了規模空前的圍殲勝利,俘虜了幾十萬蘇軍,但在向莫斯科核心防禦地帶推進的過程中,卻遭到了蘇軍越來越頑強的抵抗和日益惡劣的氣候條件的雙重打擊。
到10月底,德軍的攻勢雖然還在持續,但已經明顯顯露出疲態。他們的先頭部隊,在某些方向上,可能已經推進到了距離莫斯科市中心隻有幾十公裏比如在克林、伊斯特拉、圖拉一線,德軍距離莫斯科最近的據點可能在80100公裏左右,個別偵察部隊或小股突擊部隊可能更近一些,但“30公裏”的說法,更多的是描述11月下旬德軍最後一次衝鋒時的情況)的地方,克裏姆林宮的尖頂似乎已經遙遙在望。
然而,這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德軍的兵力因為之前的巨大消耗和戰線的分散,已經嚴重不足;坦克的損耗率居高不下,完好率極低;後勤補給線在泥濘的道路上幾乎完全斷裂,前線部隊缺油少彈,甚至連禦寒的冬裝都還沒有發到士兵手中。士兵們疲憊不堪,士氣低落,對這場看似永無止境的戰爭充滿了厭倦和恐懼。
“台風”,這場被希特勒寄予厚望的、旨在徹底摧毀蘇聯的“最後攻勢”,在10月份的泥濘和鮮血中,雖然給蘇軍造成了又一次巨大的創傷,但也耗盡了自身的銳氣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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