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風沙盡頭是阿拉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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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上一回說到,圖卜魯格再度陷落,三萬英聯邦士兵舉手投降,丘吉爾在華盛頓的雪茄差點掉進咖啡裏;而隆美爾這邊,剛摘下元帥權杖,正躊躇滿誌地揮師東進,一路“沙漠狂飆”直撲埃及門戶!
從昔蘭尼加到馬特魯,英軍是一路丟盔卸甲、倉皇敗退;開羅街頭風聲鶴唳,連英軍司令部都開始琢磨要不要預備把蘇伊士運河給炸了。眼看著這隻“沙漠之狐”就要咬住帝國的咽喉,一場生死決戰,正在埃及西部那道最後的防線——阿拉曼,悄然醞釀。
北非的沙漠,在經曆了1942年初那場短暫的、充滿了火藥味的寂靜之後,終於要迎來一場更大規模、也更具決定性意義的“鋼鐵碰撞”了。這一次,戰場的名字,將永遠與“轉折”二字聯係在一起。
加查拉戰役的勝利,像一針強效興奮劑,打進了隆美爾和他的德意誌非洲軍團的血管裏。雖然他手底下的兵力在之前的戰鬥中也損失不小,坦克數量更是少得可憐估計連意大利人的通心粉都快供應不上了),但勝利的喜悅,往往能讓人暫時忘記疲勞和饑餓。一些德軍將領的頭腦,已經被沙漠的烈日和勝利的幻覺給衝昏了,覺得英國人不堪一擊,開羅和蘇伊士運河,簡直就像是擺在餐桌上的烤火雞,伸伸手就能拿到。
隆美爾本人,雖然比他手下那些咋咋呼呼的軍官要清醒一些,但也難免自信心爆棚。他看著地圖上那條通往尼羅河三角洲的虛線,仿佛已經看到了他的裝甲部隊在金字塔下耀武揚威的景象。一個大膽的、甚至可以說是瘋狂的構想,開始在他腦海中成型:“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必須乘勝追擊,直取開羅,奪下蘇伊士運河!讓英國人徹底滾出非洲!”
於是,在占領了圖卜魯格這座倒黴的城市,在短短幾個月內又一次易手,簡直成了雙方拉鋸的“共享單車”)之後,隆美爾不顧後勤補給已經瀕臨極限的危險,指揮著他那支由德國精銳和意大利“湊數部隊”組成的混合軍團,沿著地中海的海岸線,向著埃及腹地,開始了新一輪的、也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具賭博性質的一次“閃電東進”!
德軍的推進速度,在初期確實是驚人的。潰敗的英國第八集團軍,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隻能節節敗退,把一座又一座的城鎮和據點,拱手讓給了追擊的德軍。馬特魯、福卡……這些曾經的英軍防禦支撐點,在隆美爾的裝甲矛頭麵前,如同紙糊的一般,一捅就破。
英軍的補給線,雖然隨著戰線的東移而大大縮短,理論上應該更通暢了。但問題是,部隊的士氣已經跌到了穀底,指揮係統也亂成了一鍋粥,情報部門更是頻頻出錯,經常是“隆美爾的坦克都快開到司令部門口了,情報員還在報告說敵軍在一百公裏之外喝咖啡呢”。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有再多的補給,也難以轉化為有效的戰鬥力。
然而,隆美爾這位“沙漠之狐”,心裏也清楚得很,他現在玩的,就是一場“空城計”加“心理戰”。他的非洲軍團,經過加查拉戰役的消耗,早已是強弩之末,坦克和車輛的油料,很多時候都得依靠繳獲英軍的補給來維持,簡直是“吃著敵人的飯,砸著敵人的鍋”。他就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把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了這最後一搏上,希望能在英國人反應過來、重新組織起有效防禦之前,一鼓作氣衝到蘇伊士運河邊。他知道,一旦他的攻勢受挫,補給線被切斷,那他這支孤軍深入的部隊,必將陷入彈盡糧絕、四麵楚歌的絕境,到時候別說飲馬尼羅河了,恐怕連回家的路都找不著了。
更讓隆美爾窩火的是,就在他拚了老命在前麵衝鋒陷陣的時候,遠在柏林和羅馬的最高統帥部,卻像是集體得了“健忘症”一樣,並沒有及時地向他提供足夠的兵員、裝備和油料支援。希特勒的注意力,可能還主要集中在東線那無底洞般的蘇德戰場上;而意大利的墨索裏尼呢?估計還在為他的“新羅馬帝國”夢遊呢,指望他能給隆美爾送來什麽有用的東西,那還不如指望沙漠裏長出西瓜來得實在。後勤補給的瓶頸,就像一根無形的絞索,開始越勒越緊,悄悄地扼住了隆美爾前進的咽喉。
阿拉曼之地:天然防線的選擇
就在隆美爾的非洲軍團挾著加查拉大捷的餘威,像一股黃色的沙塵暴一樣席卷埃及西部沙漠,兵鋒直指亞曆山大港和開羅的時候,英國第八集團軍的殘部,總算是在一個名叫“阿拉曼”的地方,暫時停住了潰敗的腳步。
這個阿拉曼,在地圖上看起來,隻是埃及北部地中海沿岸一個不起眼的小火車站。但它的地理位置,卻像老天爺專門為打防禦戰量身定做的一樣,簡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然要塞!
您瞅瞅這地形:阿拉曼地區的北麵,是波濤洶湧的地中海,海軍的艦炮可以提供有效的火力支援雖然英國海軍在地中海也挺忙的,得防著德國人的u艇和意大利人的艦隊);而南麵呢,則是一片廣闊無垠、幾乎無法通行的巨大鹽沼地——卡塔拉窪地。這窪地,地勢低窪,流沙遍地,坦克和車輛一旦陷進去,就跟掉進了無底洞一樣,根本別想爬出來,簡直是裝甲部隊的“天然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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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中海邊的阿拉曼,到卡塔拉窪地的邊緣,這中間的防禦地帶,寬度隻有大約60公裏!這在廣闊無垠的北非沙漠戰場上,簡直就是一道窄得不能再窄的“瓶頸”了!英軍隻要在這條狹長的走廊上,構築起幾道縱深配置的防禦陣地,部署上足夠數量的反坦克炮、地雷和鐵絲網,就能有效地阻止隆美爾的裝甲部隊從兩翼迂回包抄,迫使他們不得不從正麵硬攻!這對於兵力已經捉襟見肘、又極度依賴機動作戰的隆美爾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中東英軍總司令奧金萊克將軍,在加查拉慘敗之後,深知局勢的極端危險。他沒有像有些指揮官那樣,在失敗麵前驚慌失措,或者把責任推給下屬。他果斷地解除了第八集團軍司令裏奇中將的職務這位將軍也確實是“壓力山大,能力有限”),由他自己,親自接管了第八集團軍的指揮權!而且,他還一改之前那種習慣於在開羅的司令部裏遙控指揮的“官僚作風”,直接把自己的指揮部搬到了阿拉曼前線的一個簡陋的地堡裏,與士兵們同甘共苦,身先士卒,準備在這條最後的防線上,與隆美爾進行一場決定生死的較量。
奧金萊克的這一舉動,雖然有點“悲壯”的意味,但在當時那種軍心渙散、士氣低落的情況下,無疑是給瀕臨崩潰的第八集團軍,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士兵們一看,連總司令都跑到前線來跟咱們一起啃沙子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抄家夥,跟德國佬拚了!
於是,在阿拉曼這條最後的防線上,一場戲劇性的對比,開始悄然上演:一邊,是號稱“沙漠之狐”的隆美爾,帶著他那支雖然疲憊不堪但依然凶悍善戰的非洲軍團以及那些士氣時好時壞的意大利“盟友”),挾著連戰連捷的餘威,高歌猛進,試圖一鼓作氣,突破英軍的最後屏障,直搗黃龍;另一邊,則是臨危受命、孤注一擲的奧金萊克將軍,指揮著那些剛剛從潰敗中重新集結起來的、缺兵少將、裝備也殘缺不全的英聯邦部隊,在這片狹窄的沙漠走廊上,布下了一道道用血肉和鋼鐵鑄成的“鐵牆”,準備與侵略者進行最後的殊死搏鬥。阿拉曼,這片在埃及豔後時代可能還默默無聞的荒涼之地,即將因為這場關乎帝國命運的血戰,而永遠載入世界戰爭的史冊。
第一次阿拉曼戰役打響1942年7月1日)
1942年7月1日,北非的太陽像往常一樣,火辣辣地炙烤著阿拉曼這片不毛之地。空氣中彌漫著柴油、硝煙和汗水的味道。隆美爾的非洲軍團,在經過短暫的休整和補充之後雖然補充的物資少得可憐,估計連坦克油箱都沒加滿),終於對英軍的阿拉曼防線,發動了期待已久的、也是他自認為能夠“一錘定音”的猛烈攻勢!
戰役的序幕,由德國空軍的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和梅塞施密特戰鬥機拉開。它們像一群嗜血的禿鷲,尖嘯著撲向英軍的前沿陣地和炮兵陣地,投下一枚枚炸彈,試圖為地麵部隊的進攻掃清障礙。緊接著,德軍第15和第21裝甲師的坦克,在步兵的協同下,兵分兩路,向著英軍防線的南北兩翼,發動了鉗形突擊。北路,他們試圖沿著海岸公路,突破英軍在阿拉曼車站附近的防禦,直插英軍的後方;南路,他們則試圖穿越卡塔拉窪地北緣那片看似可以通行的狹窄通道,迂回到英軍防線的南翼。
但這一次,隆美爾的如意算盤,似乎打得沒那麽響了。奧金萊克將軍在阿拉曼防線上,部署了相當可觀的兵力,特別是那些在之前的戰鬥中表現出驚人韌性的“老兵油子”部隊。比如,在防線的北部,由丹·皮納爾將軍指揮的英軍第1南非師,依托著堅固的“盒子陣地”和密集的雷區,給當麵進攻的德軍第15裝甲師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而在防線的南部,剛剛從敘利亞戰場調來、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整的澳大利亞第9師這幫“澳洲牛仔”在圖卜魯格就讓隆美爾吃盡了苦頭),也同樣在一些關鍵的製高點比如泰爾阿爾埃薩高地)頑強抵抗,寸土不讓。
戰場上的景象,與之前的加查拉戰役,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但卻至關重要的變化。英軍士兵們,雖然在之前的潰敗中也曾一度驚慌失措,但當他們退守到阿拉曼這條“沒有退路”的最後防線之後,反而被激發出了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和決心。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觸即潰,而是依托著預設的工事和強大的炮火支援英國皇家炮兵在這場戰役中表現出色,給德軍造成了重大傷亡),與進攻的德軍坦克和步兵,展開了殊死的搏鬥,真正做到了“咬牙固守,寸土必爭”!
奧金萊克將軍本人,更是像個“救火隊長”一樣,哪裏出現險情,他就立刻出現在哪裏。他放棄了之前那種習慣於在開羅司令部裏遙控指揮的“老爺作風”,而是把自己的指揮部直接設在了靠近前線的一個地堡裏,與士兵們同甘共苦。他頻繁地親臨各個戰線,與前線的指揮官們一起分析敵情,協調兵力,調整部署,甚至親自到炮兵陣地上觀察射擊效果。他的果斷指揮和快速反應,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英軍在裝備和戰術上的一些不足,也極大地鼓舞了前線官兵的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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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雙方在幾個關鍵的防禦支撐點比如阿拉曼車站附近的“盒子”、魯維薩特嶺、泰爾阿爾埃薩高地等)展開了反複的拉鋸戰。德軍的坦克雖然也曾一度突破了英軍的某些防線,但很快就在英軍預備隊包括一些新銳的“格蘭特”坦克和裝備了6磅反坦克炮的反坦克部隊)的反擊下,被迫撤了回來。隆美爾引以為傲的裝甲突擊戰術,在阿拉曼這條縱深配置、而且得到炮兵和空軍有力支援的堅固防線麵前,第一次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隆美爾在他那本著名的《隆美爾的戰時文件》日記或者說是口述回憶錄)中,也曾用一種帶著幾分沮喪和疲憊的筆調,描述了當時的心情大意是):“阿拉曼……這裏的沙子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滾燙,這裏的蒼蠅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討厭,這裏的英國人,也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難纏……我的士兵們,在經曆了數月的苦戰之後,已經疲憊不堪,饑渴難耐。我們的油料和彈藥,也像這沙漠裏的露水一樣,轉瞬即逝。這已經不再是從前那支戰無不勝的非洲軍團了……我們,還能堅持多久?”字裏行間,充滿了對戰局的憂慮和對未來的迷茫。
隆美爾進攻受挫:第一次被擋
德軍對阿拉曼防線的進攻,從7月1日開始,斷斷續續地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但無論是從北線的海岸公路,還是從南線的卡塔拉窪地邊緣,隆美爾的部隊,都未能取得決定性的突破。
在北線,德軍第15裝甲師和意大利的“特蘭托”摩托化師,雖然也曾一度攻占了阿拉曼車站附近的一些陣地,但在英軍第1南非師和新西蘭師的頑強反擊下,最終還是被迫撤了出來,損失了不少坦克和人員。
在南線,德軍第21裝甲師和意大利的“阿裏埃特”裝甲師,試圖從卡塔拉窪地北緣的狹窄通道實施迂回突擊,結果卻一頭撞上了澳大利亞第9師那銅牆鐵壁般的防禦陣地。澳洲兵們打起仗來,那叫一個凶悍,跟袋鼠打架似的,拳拳到肉。他們用反坦克炮、地雷甚至刺刀,把德國人的坦克和步兵給打得是叫苦連天。第21裝甲師在幾次徒勞的衝鋒之後,幾乎被打殘,損失了大部分的坦克,被迫停止了進攻。
隆美爾也曾嚐試著集中兵力,對阿拉曼防線中部一個名叫“阿拉姆哈勒法高地”這個高地在後來的第二次阿拉曼戰役中更為關鍵,但第一次阿拉曼戰役期間,雙方也圍繞其周邊地區進行了激烈的爭奪)的製高點發動攻擊,希望能從這裏打開一個缺口。但英軍在這裏也部署了重兵,並得到了強大的炮火支援。德軍的幾次進攻,都在英軍的交叉火力麵前,撞得是頭破血流,無功而返。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隆美爾的地麵攻勢受挫的同時,他的後勤補給線,也遭到了英國皇家空軍和特種部隊主要是sas和rdg)越來越猛烈的襲擾和打擊。英國的轟炸機和戰鬥轟炸機,幾乎天天都在德軍漫長而又脆弱的補給線上空盤旋,對那些緩慢行駛的德意運輸車隊進行轟炸和掃射。而sas和rdg的突擊小隊,則像沙漠裏的幽靈一樣,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德軍的後方,炸毀油庫,襲擊機場,破壞通訊線路,搞得德軍的後勤部門是雞飛狗跳,防不勝防。
到了7月下旬,隆美爾的非洲軍團,在經曆了近一個月的苦戰之後,已經徹底失去了進攻的銳氣和能力。士兵們饑渴疲憊到了極點,坦克的油料和彈藥也基本耗盡,傷亡慘重,士氣低落。隆美爾知道,再這麽打下去,他的非洲軍團非得全軍覆沒在阿拉曼這片不祥之地不可。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下令,暫時停止對阿拉曼防線的進攻,全線轉入防禦,收縮兵力,進行休整和補充,等待下一次機會。
這也是自隆美爾踏上北非戰場以來,他的攻勢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在正麵戰場上被英國人給硬生生地擋住了!“沙漠之狐”那不可戰勝的神話,在阿拉曼的沙丘之間,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奧金萊克的戰術勝利與戰略困局
第一次阿拉曼戰役,從1942年7月1日打到7月底,最終以英軍成功守住阿拉曼防線、阻止了隆美爾向埃及腹地的進一步推進而告一段落。從戰術層麵上看,這無疑是奧金萊克將軍和英國第八集團軍的一次重要勝利。他們在一場關鍵性的防禦戰中,頂住了“沙漠之狐”的瘋狂猛攻,保住了埃及和蘇伊士運河的安全,也為盟軍在北非戰場的最終反攻,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然而,這場戰役結束之後,奧金萊克雖然守住了阿拉曼,但第八集團軍自身也付出了巨大的傷亡。第一次阿拉曼戰役期間,英軍與德意軍在魯維薩特嶺等多地反複爭奪,雙方損失慘重,英軍約損失13,000人,德意軍約損失10,000人,坦克和裝備的損失也相當嚴重,補給狀況依然緊張,短期內也無力發動大規模的戰略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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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把遠在倫敦的丘吉爾首相給急壞了。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守住”阿拉曼這麽簡單,他要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反擊”,是一場能夠徹底擊潰隆美爾、將德國人趕出非洲的“全麵勝利”!在他看來,奧金萊克雖然頂住了隆美爾的進攻,但也錯失了乘勝追擊、擴大戰果的良機,顯得過於“保守”和“缺乏進攻精神”。
於是,倫敦的政治層麵,繼續對奧金萊克施加著巨大的壓力,認為他“隻能防守,無法主動取勝”,不是一個能夠帶領第八集團軍走向最終勝利的合格指揮官。更換中東戰區統帥的呼聲,也開始越來越高。
而對於英國第八集團軍的官兵們來說,雖然守住了阿拉曼,暫時擺脫了被追著打的窘境,士氣也稍有回升,但之前加查拉慘敗的陰影和指揮混亂的狀況,依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變。他們對未來的戰局,也依然充滿了不確定和擔憂。
如果說,斯摩棱斯克戰役是蘇聯紅軍在東線戰場上,通過頑強的戰略退守和積極的局部反擊,第一次成功遲滯了德軍“閃電戰”的攻勢,為保衛莫斯科贏得了寶貴的時間,雖然代價慘重,但卻是必要的戰略遲滯。那麽,第一次阿拉曼戰役,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視為英軍在北非戰場上的“斯摩棱斯克”。他們用巨大的犧牲,在阿拉曼這條最後的防線上,暫時擋住了隆美爾的兵鋒,為後續更大規模的反攻,爭取了時間和空間。這場戰役,雖然沒有斯大林格勒或中途島那樣具有決定性的轉折意義,但它卻像一道堅固的閘門,暫時遏製住了軸心國在北非的擴張勢頭,也為後來蒙哥馬利的登場和阿拉曼戰役的最終勝利,埋下了重要的伏筆。
第一次阿拉曼戰役的硝煙尚未完全散盡,倫敦的丘吉爾首相,對奧金萊克這位“隻能守不能攻”的將軍,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他覺得,必須給第八集團軍換一個更“帶勁兒”、更“有種”的指揮官,才能把隆美爾那隻狡猾的狐狸給徹底收拾了。
於是,在1942年的8月初,丘吉爾親自飛抵開羅,對中東戰區的指揮係統,進行了一次大刀闊斧的“改組”。
奧金萊克將軍,這位在阿拉曼前線苦苦支撐、成功阻止了隆美爾攻勢的功臣,卻因為未能滿足丘吉爾“立刻反攻、取得決定性勝利”的期望,而被解除了中東英軍總司令和第八集團軍司令的職務,黯然下野。雖然他後來被任命為駐印度英軍總司令,也算是有個不錯的安排,但離開北非這個焦點戰場,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變相的“貶謫”。)
接替奧金萊克出任中東英軍總司令的,是哈羅德·亞曆山大將軍,一位同樣經驗豐富、但作風更為穩健和擅長協調各方關係的將領。
而真正執掌英國第八集團軍帥印、即將在阿拉曼與隆美爾進行“宿命對決”的,則是那位在英國本土“嚴苛練兵”、早就被丘吉爾“惦記”上了的伯納德·勞·蒙哥馬利陸軍中將!
據說,當蒙哥馬利乘坐的飛機降落在開羅機場,這位身材不高、戴著標誌性貝雷帽、眼神銳利得像鷹一樣的將軍,從舷梯上走下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像其他新上任的指揮官那樣,急於去拜會埃及的政要或者視察開羅的社交場所。他隻是簡單地聽取了前線戰局的匯報,然後,就帶著他的參謀班子,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阿拉曼前線的第八集團軍司令部。
有這麽一個廣為流傳的畫麵雖然可能是後人杜撰的,但也頗能體現蒙哥馬利當時的決心和氣勢):他站在吉薩金字塔那飽經風霜的巨大陰影之下,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向著西方,向著隆美爾的非洲軍團盤踞的方向,久久地眺望著。然後,他放下了望遠鏡,嘴角隻是露出了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冰冷而又自信的微笑。他知道,一場決定北非戰場乃至整個第二次世界大戰命運的較量,即將由他來親自導演。
蒙哥馬利的到來,給久經失敗和挫折的英國第八集團軍,帶來了一股全新的風氣。他要徹底改變這支軍隊的指揮體係、訓練方法、作戰思想甚至精神麵貌。他要用最嚴格的紀律、最充分的準備、最集中的兵力和最穩妥的戰術,來迎接隆美爾的下一次挑戰。一場前所未有的“歡迎儀式”,正在阿拉曼的沙漠中,為“沙漠之狐”悄然準備著。
阿拉曼的夜空下,戰火尚未熄滅。隆美爾的非洲軍團,雖然在第一次阿拉曼戰役中受挫,暫時停止了東進的腳步,但他們依然盤踞在阿拉曼防線的西側,像一頭受傷的餓狼,在等待著補充燃料和彈藥,準備隨時再次撲向獵物。而英國第八集團軍的新任司令官——蒙哥馬利,這位即將在北非沙漠中與隆美爾上演“巔峰對決”的“沙漠獵手”,也正準備給他一個前所未有的、足以讓他終身難忘的“歡迎儀式”。
北非的命運,乃至整個地中海的控製權,都懸在了這條狹窄的阿拉曼防線上。一場更大規模、也更具決定性意義的血戰,即將在幾個月之後,再次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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