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背刺哈爾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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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咱們說到,斯大林同誌在莫斯科保衛戰勝利後,自信心爆棚,覺得德國人不堪一擊,下令全線反攻。結果呢?在北線的勒熱夫突出部,朱可夫的“大包圍圈”計劃,硬生生打成了一場血肉磨坊,幾十萬紅軍將士的性命填進去,也沒能把莫德爾那隻“老刺蝟”給拔掉。而在更北邊的柳班沼澤地,弗拉索夫的第2突擊集團軍更是全軍覆沒,連將軍本人都成了德國人的座上賓和宣傳工具。
北方冰林的包圍夢,就這樣在殘酷的現實麵前,撞得是頭破血流,徹底破碎。然而,對於克裏姆林宮裏的斯大林來說,一兩次的失敗,並不能澆滅他那“在1942年徹底擊敗法西斯”的熊熊“革命熱情”。北邊不行,那就去南邊試試!他堅信,隻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突破口,再來一次猛烈的、決定性的打擊,就一定能把德國人打回老家去!
於是,他的目光,投向了地圖的南翼,投向了那個在冬季反攻中被蘇軍艱難奪回、但又像一根楔子一樣深深插入德軍防線的——伊久姆突出部。一場看似勝券在握、實則危機四伏的“哈爾科夫反擊戰”,即將在斯大林的幻象和朱可夫的警告聲中,拉開它血色的序幕。
1942年初,東線戰場暫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僵持。德軍在莫斯科城下被揍了一頓狠的,元氣大傷,暫時無力發動大規模進攻,隻能舔舐傷口,等待春天的到來。而蘇軍呢?雖然在冬季反攻中收複了大片失地,士氣也空前高漲,但自身也同樣損失慘重,後勤補給更是到了崩潰的邊緣。按理說,這時候最明智的選擇,應該是見好就收,鞏固防線,休整部隊,補充裝備,為即將到來的夏季決戰做好準備。
可斯大林同誌不這麽想。他覺得,現在正是德軍最虛弱的時候,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必須乘勝追擊,繼續進攻,不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機會!為了重新奪回戰略主動權,也為了在政治上取得一場振奮人心的“春季大捷”,他力排眾議,親自拍板,決定在南線戰場,發動一場規模空前的春季攻勢,目標直指烏克蘭的工業重鎮和交通樞紐——哈爾科夫!
負責執行這次“春季獻禮”任務的,是蘇聯紅軍的西南方麵軍,總指揮是鐵木辛哥元帥。這位元帥,也算是一員老將了,在蘇芬戰爭後曾經主持過紅軍的改革,為人也相對穩重。而派到他身邊“協助”他指揮、實際上是代表斯大林進行“現場監督”的前線軍事委員會委員也就是政委),則是咱們的一位“老熟人”——赫魯曉夫。這位後來的蘇聯最高領導人,當時還是個精力充沛、革命熱情高漲、而且特別擅長“緊跟領袖步伐”的方麵軍政委。
鐵木辛哥和赫魯曉夫聯手製定的作戰計劃,從地圖上看,確實挺有氣魄,也挺有“蘇聯特色”:他們打算,以蘇軍在冬季反攻中奪占的、位於哈爾科夫以南的伊久姆突出部為主要出發陣地,集中西南方麵軍和南方麵軍北翼集群的強大兵力,像兩把張開的巨型鐵鉗一樣,分別從突出部的南北兩側同時向北、向西北方向發動猛烈突擊!北路那把“鉗子”,由蘇聯第6集團軍等部隊組成,目標是直插哈爾科夫的南郊和西側,切斷其與後方的聯係;南路那把“鉗子”呢,則負責從更南邊的斯拉維揚斯克、巴爾文科沃地區出發,向西、向北迂回,威脅德軍的縱深地帶。最終,這兩把“鐵鉗”要在哈爾科夫以西地區會師,從而將盤踞在哈爾科夫及其周邊的德國第6集團軍主力,給嚴嚴實實地包起來,一舉殲滅!
這個計劃,是不是聽著跟勒熱夫那個“大包圍圈”有點像?都是想通過一次漂亮的鉗形攻勢,來個“中心開花”,全殲當麵之敵。看來,斯大林同誌對這種“包餃子”的戰術,是情有獨鍾啊!
為了確保這次行動的成功,蘇軍最高統帥部也算是下了血本。在伊久姆突出部及其周邊地區,蘇軍總共集結了西南方麵軍和南方麵軍北翼集群的約64萬大軍,配備了超過1200輛坦克和近9000門各種口徑的火炮和迫擊炮!這兵力,在當時的南線戰場,可以說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然而,就在克裏姆林宮裏一片樂觀、準備開香檳慶祝“哈爾科夫大捷”的時候,總參謀部裏,卻傳來了一些不和諧的“雜音”。
朱可夫元帥此時他雖然主要負責西線,但也密切關注著全局動向)和新任總參謀長華西列夫斯基等人,在仔細研究了哈爾科夫方向的作戰計劃之後,都感到了一絲深深的不安。他們敏銳地指出,這個計劃存在著致命的缺陷!那個作為蘇軍主要出發陣地的伊久姆突出部,雖然像一把尖刀插進了德軍的防線,但也因為其過於深入、兩翼狹窄而暴露,極易遭到德軍從南北兩側的反向夾擊!一旦德軍集中裝甲力量,切斷這個突出部的根部,那衝進去的幾十萬蘇軍主力,不僅包不了別人的“餃子”,反而可能自己先被別人給包了餃子!而且,蘇軍的後勤補給線本就脆弱,在春季那泥濘不堪的道路條件下,根本無法支撐如此大規模、如此高強度的連續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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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夫等人明確地向斯大林提出了他們的反對意見,建議暫時放棄在哈爾科夫方向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計劃,轉而在伊久姆突出部采取積極防禦的態勢,消耗德軍的有生力量,等待更好的時機。
可斯大林這會兒,哪裏還聽得進這些“喪氣話”?他固執地認為,朱可夫他們這是被德軍的“紙老虎”給嚇破了膽,是典型的“右傾保守主義”!他對著總參謀部的將軍們咆哮道:“哈爾科夫必須拿下!我們現在急需一場偉大的勝利,來鼓舞全國人民的士氣,也向我們的盟友展示蘇聯紅軍的強大力量!你們不要再說了,我的決心已定!”
就這樣,在最高統帥的一意孤行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之下,朱可夫等人的正確警告,被徹底無視了。一場充滿了巨大風險和不祥預兆的春季攻勢,就這麽被強行推上了戰場。
南方的進攻如願以償……一開始是的
1942年5月12日,烏克蘭的黑土地上,春意盎然,但也殺機四伏。隨著鐵木辛哥元帥一聲令下,蘇軍在哈爾科夫方向的春季大反攻,正式打響了!
數千門蘇聯大炮同時發出怒吼,將成噸的炮彈傾瀉到德軍的前沿陣地上。緊接著,數百輛蘇軍坦克,後麵跟著潮水般的步兵,從伊久姆突出部的南北兩個方向,向著德軍的防線發動了猛烈的衝擊!
戰爭初期,蘇軍的攻勢還真是挺順利的。當麵的德軍第6集團軍指揮官是弗裏德裏希·保盧斯上將,後來在斯大林格勒可是大名鼎鼎),可能確實沒想到蘇軍會在這個方向上發動如此大規模的進攻,準備不足,防線上的一些外圍據點,很快就被蘇軍的坦克和步兵給突破了。
特別是在北路,由第6集團軍和博布金戰役集群組成的突擊部隊,進展神速,幾天之內就向縱深推進了數十公裏,一度逼近了哈爾科夫的南郊,似乎勝利就在眼前。
前線的捷報雪片般地飛向西南方麵軍司令部。方麵軍政委赫魯曉夫同誌,聽著這些“勝利”報告,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感覺哈爾科夫馬上就要被“解放”了,自己也能跟著沾光,回去跟斯大林同誌好好邀功請賞了。他不斷地給前線的指揮官們下達命令:“擴大攻勢!不要停止!繼續前進!烏拉!”
然而,就在這高歌猛進的表象之下,致命的危機,卻在悄悄地向蘇軍逼近。
鐵木辛哥元帥雖然也在為初期的勝利感到鼓舞,但他畢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將,心裏總覺得有點不踏實。他看到,蘇軍的戰線越拉越長,兩翼的部隊卻未能及時跟上,整個突出部變得越來越狹長、越來越脆弱,像個伸得太長的脖子,隨時都可能被敵人從側麵一刀砍斷。他主張,應該暫時穩住陣腳,鞏固已占領的陣地,等待後方的炮兵和步兵跟上來之後,再穩步推進。
可赫魯曉夫這位“革命熱情”高漲的政委,根本聽不進這些“保守”的意見。他覺得,現在正是乘勝追擊的大好時機,怎麽能停下來呢?他不斷地催促前線部隊加速前進,甚至可能還越過鐵木辛哥,直接向一些集團軍指揮官下達“繼續進攻”的命令。
這種指揮上的僵化和矛盾,使得蘇軍的進攻節奏徹底陷入了混亂。前線的裝甲部隊,在缺乏步兵和炮兵有效支援的情況下,孤軍深入,很快就因為油料和彈藥的短缺而停下了腳步。而跟在後麵的步兵呢?更是累得氣喘籲籲,疲憊不堪,與前方的坦克部隊嚴重脫節。整個蘇軍的進攻隊形,被拉扯得像一根又細又長的麵條,脆弱得不堪一擊。
更要命的是,蘇軍的後勤補給,在春季那泥濘不堪的“拉斯普季察”麵前,再次上演了“噩夢之旅”。運送油料彈藥的卡車,經常是整車隊地陷在泥潭裏,動彈不得。前線的坦克兵們,很多時候都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油表指針指向零,卻無能為力。蘇軍的空中偵察,也因為天氣原因和德軍戰鬥機的襲擾,未能及時地發現德軍正在其南北兩翼,悄悄地集結起強大的反擊力量。
蘇軍,就像一個在黑暗中蒙眼狂奔的巨人,雖然看起來氣勢洶洶,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張由鋼鐵和火焰編織而成的死亡之網,已經悄然在他的腳下張開。
德軍反包圍的鐵爪伸出
就在鐵木辛哥和赫魯曉夫還在為“是該衝還是該停”而爭論不休的時候,對麵的德國南方集團軍群總司令費多爾·馮·博克元帥這位爺在莫斯科城下吃了癟,心裏正憋著一股火呢,就等著機會找回場子),和他手下那幫經驗豐富的將軍們,可沒閑著。
他們看著蘇軍那根越伸越長的突出部,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他們知道,蘇軍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也給了他們一個千載難逢的、可以一舉扭轉南線戰局的絕佳機會!一個代號為“腓特烈一號行動”或者說,就是一個精心策劃的“反包圍”伏擊計劃),開始在德軍的指揮部裏,迅速地成型和部署。
馮·博克的計劃,簡單而又惡毒:他根本就不在乎蘇軍在正麵戰場上占領了多少土地,也不急於去跟蘇軍的突擊矛頭硬碰硬。他要做的,就是“將計就計”,放任蘇軍的突出部繼續向縱深發展,等它伸得足夠長、足夠脆弱的時候,再集中自己最精銳的裝甲力量,像兩把巨大的鐵鉗,從這個突出部的南北兩個根部,狠狠地“剪”過去,一下子就把蘇軍這幾十萬主力給包了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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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5月17日,就在蘇軍的攻勢已經顯露出疲態、後勤補給也瀕臨極限的時候,德軍的反擊,驟然打響了!
北翼,由弗裏德裏希·保盧斯上將指揮的德國第6集團軍,集中了其麾下的裝甲部隊和摩托化步兵,從哈爾科夫以北的巴拉克列亞地區,向著伊久姆突出部的北側根部,發動了猛烈的側翼突擊!
南翼,則是由埃瓦爾德·馮·克萊斯特上將指揮的德國第1裝甲集團軍和第17集團軍的一部分,從斯拉維揚斯克、克拉馬托爾斯克一線,像一把淬了毒的鋼刀,向北、向西北方向,對伊久姆突出部的南側根部,實施了致命的穿插!
德軍的這兩個裝甲矛頭,像兩條嗜血的毒蛇,以驚人的速度,在烏克蘭的平原上,向著對方高速突進。他們的配合,極其默契;他們的進攻,也極其凶猛。德國空軍的飛機,也牢牢地掌握著製空權,對蘇軍的後方指揮部、炮兵陣地和退路,進行了持續不斷的轟炸和壓製。
而蘇軍的指揮層呢?他們完全被德軍這突如其來的反擊給打懵了!鐵木辛哥和赫魯曉夫,可能還在為前幾天“輝煌的勝利”而沾沾自喜,根本就沒想到,德軍會在他們的側翼,隱藏著如此強大的反擊力量。當他們接到南北兩翼同時告急的電報時,已經為時已晚!蘇軍的指揮係統,在德軍的快速穿插和猛烈打擊下,再次陷入了全麵癱瘓。
部署在突出部南北兩翼的蘇軍第9集團軍等部隊,在德軍裝甲集群的猛烈衝擊下,幾乎是一觸即潰,防線被輕易地撕開。德軍的坦克,長驅直入,迅速地將伊久姆突出部的“瓶口”,給死死地紮住了!
德軍這次參戰的總兵力,雖然隻有大約34萬人,在數量上可能還不如當麵的蘇軍多。但他們勝在兵力集中,行動協調,而且擁有強大的裝甲突擊力量和空中優勢。他們用一次教科書般的“閃電戰”反擊,再次給那些還沉浸在“人海戰術”幻想中的蘇軍指揮官們,好好上了一堂“什麽叫現代化大兵團合成作戰”的課。
伊久姆陷阱關閉
1942年5月22日,德軍的南北兩支裝甲矛頭,在伊久姆突出部後方的巴拉克列亞以東地區,勝利會師!一個巨大的、死亡的包圍圈,就此形成!
蘇聯西南方麵軍的主力——第6集團軍、第57集團軍以及博布金戰役集群的大部,連同南方麵軍的第9集團軍等部隊,總計超過二十萬大軍,就這樣,被德軍死死地困在了伊久姆至巴拉克列亞之間那片泥濘的土地上!
包圍圈一旦形成,德軍並沒有急於發動總攻,而是采取了更穩妥、也更惡毒的“圍而不打”的戰術。他們迅速地在包圍圈的四周,構築起了一道道由反坦克炮、機槍火力點和坦克組成的“鋼鐵壁壘”,徹底切斷了被圍蘇軍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和補給。然後,就用飛機和大炮,對包圍圈內的蘇軍進行著不間斷的、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的消耗性轟炸和炮擊。
被圍困的蘇軍部隊,立刻就陷入了地獄般的絕境。糧食、彈藥、油料迅速耗盡。春季的泥濘,使得他們的坦克和車輛都陷在泥裏,動彈不得,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突圍。指揮係統徹底癱瘓,各個部隊之間失去了聯係,隻能各自為戰,像一群沒頭蒼蠅一樣在包圍圈裏亂撞。
鐵木辛哥元帥看著地圖上那個正在被德軍越勒越緊的包圍圈,心急如焚。他多次向遠在莫斯科的斯大林發電報,請求允許被圍部隊立即放棄重裝備,向東突圍。
但赫魯曉夫這位“革命熱情”過剩的政委,卻依然固執地認為,蘇軍還沒有輸,還有反敗為勝的希望!他向斯大林報告說,前線的局勢依然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德軍的反擊隻是“暫時的”,隻要我們能堅持下去,就一定能粉碎敵人的陰謀,重新奪回戰場的主導權!他堅決反對任何形式的撤退,認為那是“動搖軍心”的“投降主義”!
斯大林,在聽取了這些相互矛盾的報告之後,再次選擇了相信那些聽起來更“鼓舞人心”的“好消息”。他駁回了鐵木辛哥的撤退請求,嚴令被圍部隊必須“堅守陣地,等待方麵軍主力的反擊”!
這道命令,對包圍圈內的二十多萬紅軍將士來說,無異於一張死亡通知單。
從5月22日到25日,被圍的蘇軍部隊,在絕望之中,發動了數次大規模的、也是自殺式的突圍嚐試。他們用血肉之軀,去衝擊德軍那由機槍、大炮和坦克組成的鋼鐵火網。每一次衝鋒,都在德軍密集的火力麵前,留下了成片成片的屍體。第21、第23坦克旅等蘇軍的裝甲精銳,在突圍中幾乎全軍覆沒。第57集團軍也基本被打殘。大量的紅軍軍官,包括第6集團軍司令員戈羅德尼揚斯基中將、第57集團軍司令員波德拉斯中將等高級將領,都在戰鬥中壯烈犧牲或者被俘。一些步兵師,在失去了指揮、耗盡了彈藥之後,甚至自行瓦解,士兵們四散而逃,或者在絕望中舉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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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久姆突出部,這個曾經被蘇軍寄予厚望的“反攻跳板”,最終變成了一個吞噬了二十多萬紅軍將士生命的巨大“死亡陷阱”。
慘烈收場與高層的沉默
到1942年5月28日,伊久姆突出部內的槍聲,總算是基本平息了下來。蘇軍有組織的抵抗,已經完全停止。剩下的,隻有德軍士兵在戰場上打掃戰利品、清點俘虜的身影,以及那遍布原野的、令人觸目驚心的屍體和被擊毀的坦克殘骸。
第二次哈爾科夫戰役,這場蘇軍在1942年春天發動的、也是唯一一次大規模的戰略反攻,最終以一次災難性的、徹頭徹尾的慘敗而告終。
這場戰役的損失,對蘇軍來說,是極其慘重的:
據戰後統計,蘇軍在這次戰役中,傷亡和被俘的總人數,高達約27萬人!其中陣亡約8萬9千人,被俘的人數更是超過了21萬4千人!大量的坦克、火炮等技術裝備,也落入了德軍之手。
而德軍方麵呢?他們雖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傷亡總數隻有大約2萬人左右。以如此微小的代價,就一舉殲滅了蘇軍一個完整的戰略集團,這無疑是德軍在東線戰場上,自莫斯科保衛戰失敗以來,取得的一次最輝煌、也是最重大的勝利!
哈爾科夫的慘敗,對整個蘇德戰場的戰略態勢,產生了極其深遠和致命的影響:
蘇軍在南線戰場的戰略主動權,被徹底粉碎。在長達數月的時間裏,蘇軍在南線再也無力組織起任何大規模的主動進攻,隻能被迫轉入全線防禦,節節敗退。
紅軍的裝甲主力,在經曆了這次慘敗之後,幾乎損失殆盡。這使得蘇軍在麵對德軍即將到來的夏季攻勢時,嚴重缺乏能夠與之抗衡的機動突擊力量。
最重要的是,哈爾科夫的勝利,徹底打開了通往蘇聯南方腹地的大門。頓河的廣闊草原,高加索的豐富石油,以及那座以斯大林名字命名的、位於伏爾加河畔的戰略重鎮——斯大林格勒,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了德軍的兵鋒之下。為德軍下一步發動代號為“藍色方案”的夏季攻勢,鋪平了道路。
麵對如此慘重的失敗,克裏姆林宮裏的氣氛,自然是壓抑到了極點。
斯大林在得知哈爾科夫慘敗的最終結果後,勃然大怒!但他並沒有像之前處理巴甫洛夫那樣,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前線指揮官身上,然後大開殺戒。因為他心裏清楚,這次的失敗,他本人那剛愎自用、不聽勸告的“瞎指揮”,要負最主要的責任。
於是,我們看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對於這次慘絕人寰的失敗,蘇聯的官方媒體和公開文件中,幾乎是選擇了“集體失憶”。報紙上很少提及“哈爾科夫失敗”的字樣,廣播裏也隻是一味地宣傳紅軍將士的“英勇抵抗”和對法西斯的“沉重打擊”。似乎,那二十多萬被俘或陣亡的紅軍將士,就這麽悄無聲息地,從官方的曆史記錄中“蒸發”了。
而那些在戰役中負有直接指揮責任的高級將領們,其處理方式也頗為“耐人尋味”。
鐵木辛哥元帥,雖然指揮失當,但畢竟是斯大林親自選定的總指揮,如果把他處理了,那不等於是在打斯大林自己的臉嗎?所以,他隻是被悄悄地調離了西南方麵軍的指揮一線,派往其他次要戰場去“戴罪立功”了。
至於那位在戰役中上躥下跳、不斷催促部隊“加速前進”的赫魯曉夫同誌呢?他在戰後的回憶錄中,對這場由他深度參與並負有重要責任的哈爾科夫慘敗,也是輕描淡寫,幾乎隻字不提,仿佛這事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這“選擇性遺忘”的本事,也是一絕。
哈爾科夫之敗,雖然在表麵上被“冷處理”了,但它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斯大林的臉上。這位曾經動輒越過總參謀部、直接“欽點戰役方案”的“最高統帥”,終於在血的教訓麵前,開始意識到——一個政治家,最好還是別整天幻想著自己是軍事天才,別老是去摻和那些自己根本就不懂的、具體的戰役指揮。
從這之後,斯大林確實學乖了不少。他開始逐漸地、雖然是極不情願地,把具體的作戰指揮權,交還給像朱可夫、華西列夫斯基、羅科索夫斯基這些真正從戰場上真刀真槍打出來的、懂得現代戰爭規律的職業軍人。而他自己呢?則更多地退居到“戰略監督者”和“政治鼓動家”的角色上。負責協調後方生產,搞好大國之間的外交關係比如跟丘吉爾、羅斯福“哭窮”要援助),在關鍵時刻給前線打打氣,鼓舞一下士氣,偶爾再槍斃幾個“辦事不力”的倒黴蛋……這些,才是他這個政治家,最擅長、也最應該幹的“戰場”。
反觀另一位——德國的那位“元首”希特勒,卻正一步一步地走上了一條與斯大林截然相反的道路。哈爾科夫的“輝煌勝利”,以及之前莫斯科城下靠著他那道“死守令”勉強穩住陣腳的“成功經驗”,讓他更加迷信自己那所謂的“天才直覺”和“鋼鐵意誌”了。作為一名曾經在前線當過陸軍下士的“老兵”,他從來就不相信那些所謂的“將軍”,總覺得自己比曼施坦因更懂包圍,比古德裏安更會用坦克,比隆美爾更了解沙漠。他不僅不學乖,反而越來越喜歡“親自部署、親自下令、親自戰術指導”,把前線的將軍們當成是他戰略棋盤上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他越來越聽不進任何不同的意見,也越來越脫離戰場的實際情況。
這種最高統帥指揮思想上的“此消彼長”,也將在未來的戰爭中,深刻地影響著蘇德兩國軍隊的命運。
哈爾科夫的勝利,讓希特勒誤以為,東線的蘇軍主力已經被他打殘了,蘇聯這個“泥足巨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一個更大膽、也更具毀滅性的夢想,開始在他的腦海中瘋狂地膨脹:是時候,發動那場代號為“藍色方案”的夏季攻勢了!他要穿越頓河的廣闊草原,直撲伏爾加河畔那座以他死對頭名字命名的城市——斯大林格勒!更重要的是,他要揮師南下,直取高加索,奪取那片能讓他的戰爭機器重新加滿油的巴庫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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