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強渡第聶伯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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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我們說到,在斯摩棱斯克,德軍中央集團軍群的脊梁被蘇軍以一種堅韌而殘酷的方式一寸寸地折斷,進攻莫斯科的“大門”被永遠地關閉了。中央戰場的勝利,極大地支援了南線,並為一場更大規模的、將決定整個烏克蘭命運的追擊戰,拉開了序幕。現在,讓我們將視線重新投向南方,回到那片遼闊的黑土地,和那條即將被鮮血染紅的大河。
這是蘇聯紅軍在庫爾斯克取得決定性勝利後,第一次對烏克蘭全境發動的大縱深戰略追擊。它的終點,是那條橫貫烏克蘭、被德軍視為最後希望的天然屏障——第聶伯河。在希特勒的心中,這是“東方堡壘”的核心,是能夠耗盡蘇軍進攻銳氣、穩住整個東線戰局的“天險”。而對於斯大林和他的將軍們來說,跨過這條河,就等於解放整個烏克蘭,將戰爭徹底推向德國的家門口。一場圍繞著這條大河的、關乎國運的史詩對決,即將上演。
1943年8月中旬,哈爾科夫的失守,如同一場劇烈的地震,徹底動搖了德軍整個南方集團軍群的根基。曼施坦因元帥知道,庫爾斯克—哈爾科夫突出部這顆釘子,已經被徹底拔除,再死守這片無險可守的平原,無異於將他手中僅剩的幾十萬大軍,拱手送給正在高歌猛進的蘇聯人。
1943年8月底,哈爾科夫失守的消息在克裏姆林宮回蕩時,整個東線已經迎來一個前所未有的戰略轉折。蘇聯紅軍的西進,幾乎沒有再遇到成體係的德軍抵抗。廣袤的烏克蘭平原上,潰退的德國部隊正拚命向第聶伯河方向撤退,期望借助這條大河為日益潰散的防線贏得一次喘息。
然而,麵對這一切,蘇聯最高統帥部內部,對於怎麽打各有不同的意見。在斯大林和朱可夫麵前,擺著兩條迥然不同的道路。
第一條路,來自參謀長華西列夫斯基和總後勤部的高級將領們——“有限追擊,待機整備”。他們主張,在德軍退向第聶伯河的過程中,紅軍應適度壓迫和追擊,但不急於展開全麵的強渡作戰。理由很充分:大縱深推進已經極大消耗了兵力和補給,鐵路、公路盡是焦土,運輸隻能靠落後的馬拉車隊。前方士兵已經筋疲力盡,秋雨泥濘季節即將來臨,連續作戰風險極大。如果在河邊被德軍反撲擊退,不僅可能失去戰果,更會嚴重打擊士氣。待到冬季或次年春天,等補給線修複,整頓兵員裝備,再從容發動一次精心準備的戰略攻勢,勝算更大。
第二條路,幾乎是與第一種截然相反的思維。朱可夫、瓦圖京和科涅夫等人主張的,是“連續追擊,迅速強渡”。他們主張:必須趁德軍在大撤退中混亂未定,尚未完成第聶伯河防線時,立刻發起總攻。他們指出,情報顯示“東方堡壘”隻不過是地圖上的幻影,防禦工事完成度不足一半。此時強渡,固然代價驚人,但一旦成功,烏克蘭將徹底解放,德軍南翼將失去最後的屏障。如果坐視敵人喘息,數月後第聶伯河兩岸就會變成一片永備碉堡和縱深雷區,攻取基輔將付出成倍的血代價。
朱可夫在會上拍著地圖,沉聲說道:“此刻的敵人,就像一頭負傷的猛獸,倒在退潮的沙灘上。我們必須用全部力量撲上去,把它的脊骨一舉踩斷,而不是眼睜睜看它慢慢恢複。”
爭論持續了數日,後勤部門一再強調彈藥和燃料供應的嚴重短缺。第2航空集團軍甚至提出,如果立即強渡,航空支援恐怕隻能維持頭兩周。斯大林長時間沉默不語,反複翻看從南線發回的戰況報告。會場的空氣,壓抑得如同即將落下的秋雨。
8月底的一個深夜,克裏姆林宮的紅燈亮起。斯大林召集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單獨談話。與會人員都清楚,這場對話將決定戰爭下一階段的走向。
最終,斯大林緩緩放下手中的煙鬥,口氣低沉而堅定:“我同意朱可夫的意見。敵人已經沒有力量再打一場閃電戰。如果我們給他時間,他會在第聶伯河後建成真正的東方堡壘,我們再想突破,就要付出兩倍、三倍的代價。必須現在進攻,馬上。”
就這樣,第二方案——四個方麵軍同時展開追擊與強渡,被正式確定為第聶伯河戰役的總基調。
而德軍方麵,曼施坦因、第1裝甲集團軍的克萊斯特元帥,以及第4裝甲集團軍的霍特大將,心急如焚。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向總參謀部發電,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陳述著一個冰冷的事實:“如果不退守第聶伯河,整個南方集團軍群,將麵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與此同時,曼施坦因還麵臨著一個更致命的問題——兵力不足。他的師級單位,在經曆了庫爾斯克的消耗戰和哈爾科夫的防禦戰後,普遍減員超過50,許多裝甲師能開動的坦克,甚至不足一個營。他多次向希特勒請示,請求增援,哪怕隻多派幾個師來。
但希特勒此刻也是泥菩薩過河。他能從哪裏調兵呢?中央集團軍群正在斯摩棱斯克前線被蘇軍死死纏住,自身難保,克盧格元帥同樣在哭著要援兵;北方的集團軍群,兵力本就捉襟見肘,在列寧格勒前線自保尚且困難。整個東線,已經沒有一兵一卒是機動的。
最終,在現實麵前,即便是頑固如希特勒,也不得不做出妥協。8月23日,他極不情願地批準了曼施坦因的“有限退卻”方案。
8月24日起,一場規模宏大、卻又混亂不堪的德軍大撤退,在整個烏克蘭東部平原展開了。德軍邊戰邊退,用頑強的後衛部隊,拚死阻擋蘇軍的追擊,為主力西撤贏取時間。
而在他們身後,是士氣高漲、如同潮水般湧來的蘇聯紅軍。在庫爾斯克勝利的巨大鼓舞下,蘇軍士兵們仿佛不知疲倦。羅特米斯特洛夫的第5近衛坦克集團軍和卡圖科夫的第1坦克集團軍,作為追擊的先頭部隊,像兩把鋒利的錐子,死死地咬住德軍的尾巴。
在廣袤的烏克蘭平原上,戰線被迅速拉長。德軍多個師在波爾塔瓦至日托米爾一線,被蘇軍的快速穿插打亂了建製,失去了組織能力,成群結隊地向西潰逃。而蘇軍的後勤,也麵臨著巨大的考驗。由於道路稀少且遭到嚴重破壞,他們不得不大量依靠傳統的馬拉補給,以及繳獲德軍的物資,來維持自己閃電般的推進速度。
當德軍的殘兵敗將,終於筋疲力盡地撤到第聶伯河東岸時,他們抬頭望向這條寬闊的大河,心中五味雜陳。
第聶伯河,烏克蘭的母親河。它河麵寬闊,平均寬度達到300至500米,水流湍急,深度巨大。更為重要的是,其西岸德軍防禦方)普遍是高聳的、難以攀登的陡岸,而東岸蘇軍進攻方)則相對平緩。這簡直就是一道上帝賜予的、完美的天然防線。
希特勒對這條防線,寄予了厚望。他下令,要沿著第聶伯河西岸,構築一道綿延1400公裏的、堅不可摧的防線,並給它起了一個響亮的名字——“東方堡壘”。按照計劃,這條防線將密布鋼筋混凝土的碉堡、縱橫交錯的反坦克壕、以及數以百萬計的地雷。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由於撤退倉促,德軍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和資源來完成這個宏偉的計劃。負責構築工事的“托特組織”和工兵部隊,嚴重缺乏建築材料和勞動力。當德軍主力撤到河邊時,他們驚恐地發現,所謂的“東方堡壘”,大部分地段還停留在圖紙上,實際完工率,普遍不足60。許多地方,僅僅是挖掘了一些簡易的戰壕而已。
曼施坦因緊急將他手中殘存的兵力,沿著河岸展開。第4裝甲集團軍負責防守最重要的北段,即基輔以北的區域;第1裝甲集團軍和第8集團軍,負責中段的克列緬丘格至卡尼夫一線;南段的防守則相對薄弱。
此時,德軍高層內部的戰略分歧,也達到了頂點。
曼施坦因,作為一名現實的軍事家,主張“靈活防禦”。他認為,不應該在漫長的河岸線上平均分配兵力,而是應該集中裝甲預備隊,在蘇軍渡河時,待其立足未穩,發動致命的反擊。為此,可以適時地放棄一些次要的橋頭堡。
而希特勒,則依舊沉浸在他那套僵化的“寸土不讓”的幻想裏。他嚴令曼施坦因:“不許放棄任何一個橋頭堡!必須死守在河的東岸!”
這種指揮上的矛盾,直接導致了前線部隊的調度混亂和戰略目標的模糊不清。德軍士兵們不知道,他們究竟是為了死守腳下的土地,還是為了給後方的反擊爭取時間。這個巨大的“東方堡壘”,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了一片流沙之上。
在德軍為如何防守而爭吵不休時,蘇聯最高統帥部,已經為如何進攻,製定好了周密的計劃。
蘇軍計劃的核心,就是一個字——“快”。他們決心,不給德軍任何喘息和重組的機會,要在德軍剛剛退到河邊、陣腳未穩之際,立刻從多個地點,同時發起強渡。
為了突破這道防線,蘇聯集結了四個方麵軍的龐大兵力,分別承擔不同方向的主攻與輔助任務:
首先是沃羅涅日方麵軍,由尼古拉·瓦圖京上將指揮。該方麵軍部署在第聶伯河北岸中北段,兵力約68萬人,擁有1100餘輛坦克和自行火炮。它的作戰任務十分明確:在基輔正麵及北翼建立最重要的橋頭堡,並以基輔為突破方向發起主攻。瓦圖京被賦予戰略重任:必須確保在最短時間內奪取橋頭堡,為後續解放基輔和烏克蘭西北部提供立足點。
與其相鄰的草原方麵軍,由伊萬·科涅夫上將指揮。該方麵軍擁有約55萬人,坦克和自行火炮近900輛。科涅夫的部隊承擔在克列緬丘格—佩列亞斯拉夫一線進行正麵強攻的任務,力爭在縱深最廣闊、地勢最有利的區域建立堅固的橋頭堡。草原方麵軍的渡河行動同樣是主攻方向之一,其目標不僅在於直接向烏克蘭腹地推進,也要與沃羅涅日方麵軍形成對基輔的鉗形壓力。
在南翼,西南方麵軍由羅季翁·馬利諾夫斯基上將指揮。該方麵軍兵力約48萬人,擁有約6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馬利諾夫斯基的任務屬於輔助性強攻:在第聶伯羅彼得羅夫斯克和紮波羅熱地區發動進攻,牽製德軍第6集團軍和第17集團軍的注意力,迫使德軍將有限的預備隊投入南部防線,從而削弱基輔和克列緬丘格防區的抵抗能力。
最南端的南方麵軍,由費奧多爾·托爾布欣上將指揮,兵力約43萬人,配屬近400輛坦克和自行火炮。托爾布欣的部隊任務同樣屬於輔助進攻,但意義重大:不僅要固著德軍南翼部隊,還要為後續進攻克裏米亞北入口做準備。南方麵軍在紮波羅熱—第聶伯河下遊實施的渡河戰鬥,將形成對德軍防禦體係的縱深牽製。
總體而言,四個方麵軍的部署體現了蘇軍對全線戰役連續性和多點壓力的重視。主攻方向明確集中在基輔和克列緬丘格區域,力爭在那裏打出突破口,解放基輔並奪取第聶伯河北岸製高點。輔助方向則分別在第聶伯河中下遊,牽製德軍南翼,迫使曼施坦因無法集中足夠兵力應對任何一個方向的主攻。
這場強渡作戰,是人類戰爭史上規模最大的跨河進攻。四個方麵軍總計約恐怖的270萬人的兵力、超過2800輛坦克和2.2門左右的各種火炮,以及數千架航空兵集群,構成了對第聶伯河防線的“立體打擊”。紅軍的作戰指導思想很清晰:在德軍尚未完成工事、兵力尚未重整時,迅速推進,不讓其獲得重新固守烏克蘭的機會。
為了解決渡河工具這個最關鍵的問題,工兵部隊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們在後方緊急征集了超過3000艘漁船、農用船,以及大量的橡皮艇、木筏。同時,後方的工廠也在日夜趕工,製造標準化的浮橋材料。這些渡河工具,通過大量的夜間運輸和巧妙的偽裝,被秘密地運送到了第聶伯河東岸的隱蔽集結點。
與此同時,蘇聯空軍的第2、第5、第8等航空集團軍,也完成了集結。他們的任務,是在強渡開始時,奪取製空權,並用猛烈的火力,壓製德軍在西岸的防禦陣地。
一張天羅地網,已經悄然張開。第聶伯河,即將見證一場真正的雷霆風暴。
9月15日前後,在長達數百公裏的戰線上,第聶伯河強渡戰役,全麵展開。
戰鬥,通常在深夜打響。
蘇軍的先頭分隊,往往是一個連或一個營的精銳步兵。他們乘坐著簡陋的木筏、橡皮艇甚至是用木頭和油桶臨時捆紮的浮筏,在夜色的掩護下,劃著槳,悄無聲息地向對岸摸去。
這是一場勇氣與運氣的較量。德軍的探照燈不時掃過漆黑的河麵,機槍的曳光彈像死神的鐮刀,在水麵上來回掃蕩。無數的蘇軍士兵,還沒來得及踏上西岸的土地,就和他們簡陋的渡船一起,沉入了冰冷的河底。
但總有那麽幾艘小船,能幸運地衝上岸。這些英勇的士兵,一旦上岸,就立刻用手榴彈和衝鋒槍,端掉德軍的機槍火力點,為後續部隊開辟出一小塊立足之地。
天亮之後,戰鬥變得更為慘烈。蘇軍的工兵部隊,冒著德軍猛烈的炮火和空襲,開始搭設浮橋。德軍的斯圖卡俯衝轟炸機,尖嘯著從空中撲下,將炸彈準確地投向正在搭建的橋麵。一座浮橋,可能剛剛連接到對岸,就在劇烈的爆炸中,斷成數截。
在主攻方向克列緬丘格,戰鬥尤為激烈。科涅夫指揮的草原方麵軍,以第5近衛集團軍和第53集團軍為主力,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終於在9月底,成功地在西岸,建立起了一個較為穩固的主橋頭堡。大量的坦克、火炮和後續部隊,通過這裏,源源不斷地湧向西岸。
在卡尼夫和佩列亞斯拉夫,瓦圖京的部隊也相繼取得了成功,形成了多個重要的支撐點。
麵對蘇軍不計成本的強渡,德軍第1裝甲軍和第8集團軍,集中了他們殘餘的火力和裝甲力量,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局部反突擊”,試圖將剛剛上岸的蘇軍,重新趕回河裏。
然而,蘇軍的意誌,堅如鋼鐵。已經上岸的步兵,用血肉之軀,頂住了德軍坦克的衝擊。後方的炮兵,則形成了密集的“火力攔阻帶”,為橋頭堡提供了有力的支援。
到10月初,蘇軍已經在第聶伯河西岸,奪取了23個大小不一的橋頭堡。其中,克列緬丘格的橋頭堡,縱深已經擴展到了20至30公裏。
勝利的代價,是極其高昂的。河邊的泥濘,讓重裝備的調動變得異常困難。天氣開始轉冷,士兵們在冰冷的河水裏,一泡就是幾個小時。由於補給極端困難,許多部隊甚至彈盡糧絕。第聶伯河的波濤,真的被雙方士兵的鮮血染紅了。
在成功地鞏固了橋頭堡之後,蘇聯最高統帥部的目光,聚焦在了整個戰役的核心目標——烏克蘭的首府,基輔。
朱可夫和瓦圖京經過研判,一致認為:基輔,不僅是政治象征,更是德軍整個北方防線的核心樞紐。拿下基輔,德軍的南翼防線將徹底崩潰。
斯大林下達了死命令:“務必在偉大的十月革命節11月7日)之前,解放基輔!這要作為獻給蘇維埃人民的最好禮物!”
為了守住這座城市,曼施坦因調集了他手中最後的精銳——黨衛軍第48裝甲軍,加強基輔的防禦。德軍在城內和外圍,部署了密集的防禦陣地。但此時的德軍,人力已經枯竭,士氣也跌落到了冰點。
11月3日晚,蘇軍對基輔外圍,發動了持續數小時的、雷鳴般的炮擊。
11月4日淩晨,瓦圖京指揮的烏克蘭第一方麵軍,從南北兩個方向,對基輔市區,發起了鉗形總攻。步兵和坦克,被編組成無數個突擊梯隊,如潮水般湧入了市區。
城市激戰持續了整整48小時。蘇軍士兵與德軍,在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樓房裏,展開了殊死搏鬥。戰鬥的慘烈程度,堪比斯大林格勒。
最終,德軍的抵抗,在蘇軍壓倒性的優勢麵前,土崩瓦解。
11月6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亮這座飽經戰火的城市時,蘇軍已經完全控製了基輔全境。一麵巨大的紅旗,在市中心的蘇維埃大樓上空,迎風飄揚。莫斯科的電台,向全世界播報了這條振奮人心的消息:“烏克蘭的首都,我們英雄的城市基輔,解放了!”
基輔的解放,標誌著第聶伯河會戰第一階段的輝煌勝利。
蘇軍成功地在第聶伯河西岸,控製了長達500公裏的正麵,並將德軍南翼的殘部,一路趕到了日托米爾至捷爾諾波爾一線。整個烏克蘭東部平原,得到解放。德軍徹底失去了在東線的戰略主動權。紅軍則為即將到來的冬季攻勢,獲得了一個完美的出發基地。
在政治上,基輔的收複,也向正在德黑蘭準備與斯大林會晤的羅斯福和丘吉爾,發出了一個強有力的政治信號:蘇聯,有能力,也有決心,憑自己的力量戰勝德國。
在“狼穴”,希特勒得知基輔失守後,陷入了暴怒。他撤掉了第4裝甲集團軍司令霍特的職務,並嚴令曼施坦因:“不惜一切代價,立刻穩定局勢!”
畫麵,落在基輔城外一處破敗的德軍指揮部裏。曼施坦因看著地圖上那個巨大的、無法彌補的缺口,沉默不語。他的背後,一名幕僚輕聲報告:“元帥,元首的命令,不允許我們再後退一步了。”
而在莫斯科,朱可夫剛剛擬好一份給斯大林的電報,他在電報的結尾寫道:
“敵人的南翼即將全麵崩潰,我們必須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勢擴大戰果,不給他們任何喘息之機。”
曼施坦因,這位被逼到絕境的戰略大師,已經開始悄悄地集結他最後的裝甲預備隊,他準備在冰冷的冬季,發動一次困獸之鬥般的反撲。而蘇軍,則準備將勝利的洪流,繼續向西推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