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薩滿盟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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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0 章薩滿盟誓(至元二十七年冬?斡耳朵祭天祭壇)
    斡耳朵祭天祭壇的九階青石台在冬至日的晨光中泛著青輝,每階石階刻蒙古文 “天、地、人” 等字樣,按《元史?祭祀誌》“祭天壇需九階以應天數” 規製建造。工匠們用克魯倫河的冰水擦拭台麵,去除浮塵,壇頂中央設三足銅鼎,鼎耳掛著炮陣擊下的鐵甲碎片 —— 這是從察合台叛軍處繳獲的戰利品,碎片邊緣經打磨,刻 “叛黨必敗” 四字。
    薩滿的法物在壇側陳列狼皮鼓、青銅鈴、牛角杯,均用紅綢包裹,由三名薩滿學徒看守。“辰時三刻祭天,” 主薩滿帖木兒(非叛黨)身著獸皮法衣,衣上綴銅鈴,每走一步鈴響清脆,“祭品需三淨心淨、器淨、禮淨,” 他檢查鐵甲碎片,確保無汙漬,這是獻給長生天的信物,也是盟誓的實證。
    辰時三刻,薩滿帖木兒敲響狼皮鼓,鼓聲在雪原上回蕩。他手持青銅鈴,圍繞祭壇行走三圈,鈴響與鼓點交織成神秘韻律,祝詞用蒙古語吟誦,由譯官同步譯為漢文“長生天在上,斡耳朵在下,” 今日以稅銀鑄炮,“炮為天罰,護我部民,” 聲音洪亮如鍾,壇下的諸王與甲士屏息聆聽。
    祝詞中段融入稅政與防務的關聯“三司稅銀如河水奔流,” 滋養炮陣如蒼鬆立雪,“願蒼狼(叛黨)聞炮聲而遁,” 白虎(監國)守盟約而安。他指向壇頂的鐵甲碎片“此乃叛軍敗績,” 示天以叛黨無能,“示民以盟約堅固。” 祝詞的每一句都經術赤係長老審定,既合薩滿傳統,又含政治隱喻,讓各族聽者皆能共鳴。
    壇上的祭品按 “三牲三器” 陳列羊、牛、馬三牲已宰殺剝皮,擺放成 “品” 字形;三器為牛角杯、青銅鼎、鐵甲碎片,各有深意。主祭官耶律鑄講解“羊表溫順,願部民安寧;牛表堅韌,喻盟約不朽;馬表迅捷,示軍情暢通,” 而鐵甲碎片 “表天威懲戒,” 與炮陣呼應,“讓叛黨知天怒難犯。”
    碎片的處理尤為精細先經薩滿誦經加持,再用桑皮紙拓印存檔,“每片拓印三份,” 三司各存一份,與《軍器監檔案》中的炮擊記錄比對。帖木兒將碎片放入青銅鼎,鼎下燃著西域乳香,青煙繚繞中,碎片似在閃爍,“這是天接受祭品的征兆,” 老薩滿低聲道,壇下眾人紛紛叩首。
    蕭虎與劄剌兒台共執牛耳,耶律鑄用銀刀割開牛耳,鮮血滴入三隻牛角杯。杯沿刻三語 “盟” 字,蕭虎取一杯,劄剌兒台取一杯,第三杯由薩滿持向壇頂。“今日以血為誓,” 蕭虎的聲音沉穩有力,牛角杯在陽光下泛著血光,“稅銀鑄炮共護漠北,” 若違此誓,“如這牛耳離體,” 權力盡失。
    劄剌兒台舉杯回應,蒙古語誓言擲地有聲“術赤係願與監國同進退,” 炮械共享,防務共擔,“若有二心,” 讓炮膛炸裂身首異處。二人同時將血酒滴入身旁的炮膛 —— 這門新鑄的虎蹲炮剛從工坊運來,炮口尚留鑄痕,血酒滲入鐵紋,似與鐵礦粉防偽紋相融,“炮為證,血為憑,” 薩滿高唱,儀式達至高潮。
    壇下的諸王按派係排列術赤係千戶們緊握佩刀,見劄剌兒台盟誓,臉上露出釋然;蕭虎麾下的漢官與虎衛營甲士挺直腰杆,血酒入膛的瞬間齊聲呼 “諾”,聲震雪原。烏爾圖(此前爭議千戶)的表情由緊繃轉為緩和,他看到鐵甲碎片時,下意識摸了摸腰間暫存樞密院的千戶符 —— 儀式的莊重讓他暫時放下疑慮。
    帖木兒的叔父阿勒壇悄悄與旁側千戶交換眼神,二人都注意到蕭虎滴酒時手穩如磐,劄剌兒台的指節雖因用力發白,但誓言清晰無疑。這種細節被記錄官載入《盟誓觀禮冊》“諸王無異議,” 甲士神情肅然,“儀式成效顯著,” 為後續同盟穩固埋下伏筆。
    蕭虎與劄剌兒台共舉剩餘血酒,一飲而盡,酒液沿嘴角滴落,與胡須上的冰碴相融。按規矩,飲後需將牛角杯擲碎,“杯碎則誓立,” 兩隻杯子在壇下摔得粉碎,碎片濺起雪花。蕭虎拾起一片杯底“此杯如盟約,” 寧碎不裂;劄剌兒台則用蒙古刀挑起一片,“若違誓,” 如杯般身敗名裂。
    盟誓的核心環節是 “雙印為證”蕭虎蓋 “虎臣” 印,劄剌兒台蓋術赤係狼首印,二印同鈐於盟書,盟書用狼皮紙書寫,三語對照,“藏於金匱,” 與炮陣圖同存。這種雙主共誓的形式,既顯平等,又含製衡,讓在場諸王明白同盟非一人獨掌,而是權力共生。
    儀式過半,薩滿帖木兒將青銅鼎中的鐵甲碎片分贈諸王,每片大小不一,按爵位等級分配蕭虎與劄剌兒台得最大兩片,刻 “盟主” 二字;烏爾圖等千戶得中等碎片,刻 “盟員”;普通甲士則分小塊碎片,係紅繩佩戴。“見碎片如見盟約,” 帖木兒道,碎片與炮陣同源,“攜之如攜炮威,” 遇危難可憑此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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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片的分配記錄在冊,桑皮紙寫清持有者姓名、碎片編號、分配日期,“若碎片丟失,” 需向三司報備,補領需經雙主同意。烏爾圖將碎片揣入懷中,鐵甲的涼意讓他清醒這不僅是信物,更是責任,“若守不住領地,” 無顏麵對這片碎片。
    盟誓尾聲,蕭虎揮旗示意,西校場的炮陣鳴炮九響,聲浪與祭壇的鼓聲、鈴聲共振,雪原上的飛鳥驚起。“九響對應九階壇,” 張仲謙解釋,每響間隔三息,“第一響告天,” 第九響警叛,炮聲傳播三十裏,“讓察合台部知我同盟穩固,” 軍威不可犯。
    炮鳴時,薩滿帖木兒跳起戰舞,獸皮裙旋轉如輪,銅鈴急促作響,與炮聲節奏相合。壇下的甲士們舉刀呼應,“護盟約!守漠北!” 的呐喊聲此起彼伏。這種聲威強化讓儀式超越宗教範疇,成為軍事威懾的展示,正如王惲所說“炮聲是最有力的盟誓背書。”
    儀式結束後,盟書與碎片拓片、祝詞抄本、鳴炮記錄裝訂成冊,由耶律鑄題寫書名《至元二十七年冬祭天盟書》。冊頁用防潮桐油布包裹,放入金匱,鑰匙由蕭虎、劄剌兒台、薩滿各持一把,“開匱需三人同到,” 防單方篡改。檔案的最後附《儀式參與者名錄》,三百餘人的姓名按族群分類,見證者俱全。
    按元代製度,盟書需抄送樞密院與禦史台,“讓中樞知邊疆同盟穩固,” 也讓監察機構監督履約。這種文書閉環確保儀式不流於形式,而是轉化為可追溯的製度記錄,與《元史?祭祀誌》中 “國之大事,必書於史” 的傳統嚴合。
    祭天盟誓的餘威持續擴散,三日後,術赤係牧民傳唱新歌謠“炮聲震雪原,盟約如磐石,稅銀養鐵炮,歲歲保平安。” 烏爾圖主動送還超額領受的糧草,“願按盟約分擔軍需,” 這是儀式帶來的觀念轉變。蕭虎在《北境紀要》中寫道“薩滿盟誓以信仰固盟約,” 比單純律法更深入人心。
    《元史?列傳》記載“至元二十七年冬祭後,術赤係與中樞同心,” 漠北再無大的派係衝突。祭壇的九階石台上,鐵甲碎片的痕跡仍在,與炮陣的鐵礦粉紋路遙相呼應 —— 這些物質遺存與製度文書共同證明這場盟誓不僅是宗教儀式,更是權力秩序的重構,為大元漠北的長治久安築牢了信仰與製度的雙重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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