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單元7:仵作密符·飛魚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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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魚詭局:殘鉤迷蹤
    順天府的秋雨裹著寒意滲進驗屍房的磚縫,張小帥將最後一具無名屍的飛魚紋烙痕拓片平鋪在案頭。燭光搖曳中,七張桑皮紙上的殘鉤如七道未愈的傷口,尾端第三道缺角在墨色暈染下愈發猙獰。他捏起放大鏡貼近紙麵,突然注意到拓片邊緣竟浮現出若隱若現的暗紋。
    那些紋路像是被水浸泡後暈開的墨跡,蜿蜒曲折間組成半朵纏枝蓮。張小帥的心跳陡然加快——這圖案與三日前在雀金閣賭場暗格裏發現的密信封印如出一轍。他顫抖著取出密信殘片,將兩者重疊,桑皮紙上的暗紋恰好填補了信封缺口,組成完整的蓮花圖騰。
    "陳師傅,您看這個!"張小帥轉頭喚道,卻隻看見案頭陳明德留下的煙杆。老仵作已去世半年,可此刻煙杆上的銅鍋突然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他的發現。窗外驚雷炸響,照亮牆上懸掛的飛魚服殘片,銀線繡製的缺角與拓片上的烙痕隔空呼應。
    更漏聲在雨幕中時斷時續。張小帥鋪開驗屍格目,在"證物比對"欄用朱筆重重圈出暗紋特征。當他將七張拓片按死亡順序排列,赫然發現暗紋組成的蓮花從半朵逐漸完整,到第七具屍體時,花蕊處竟隱約顯出"初七"字樣。他猛然想起所有死者的遇害時間,全在每月初七前後。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李大人被東廠帶走了,說是私通亂黨!"女捕快渾身濕透,懷中護著用油布裹好的卷宗,"這是從他書房暗格找到的,您看!"
    油紙展開的瞬間,張小帥瞳孔驟縮。泛黃的信箋上,陳明德的字跡力透紙背:"小帥,飛魚紋尾鉤缺角不是巧合,是......"字跡戛然而止,邊緣焦黑如被利爪撕扯。信箋夾層裏,藏著半枚銀扣,邊角處第三道鉤刺缺了棱角,與王雄案中飛魚服殘片嚴絲合縫。
    驗屍房的木門突然發出吱呀輕響。張小帥反手抽出柳葉刀,卻見門縫裏緩緩推進一支竹筒。打開後,半卷人皮上用朱砂畫著殘缺的飛魚紋,尾鉤處寫著極小的字:"今夜子時,城西破廟,滅口。"他望著窗外如墨的夜色,握緊了手中的刀——這分明是凶手對他的挑釁。
    子時三刻,破廟的蛛網在風中搖晃。張小帥踩著滿地瓦礫潛入,月光透過坍塌的屋頂,照見神台上供奉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尊鐵鑄的飛魚,尾鉤同樣缺了棱角。更駭人的是,鐵像底座刻著密密麻麻的數字,從"01"到"27",與他經手的無名屍數量完全吻合。
    "張仵作,別來無恙。"熟悉的沙啞聲音響起。刀疤臉莊家從陰影中走出,青布衫袖口繡著的銀線飛魚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好奇心太重的人,往往死得最快。"他抬手示意,數十名黑衣人從梁柱後現身,手中兵器泛著詭異的幽藍。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在刀光劍影中騰挪,柳葉刀精準刺向敵人要害。當他瞥見一名黑衣人後頸的刺青時,動作猛地一滯——那是完整的飛魚圖騰,尾鉤纏繞著太陽,與慶王府密室壁畫上的暗記一模一樣。
    "原來你們是慶王府的死士!"張小帥揮刀逼退眾人,"用飛魚紋殺人,再嫁禍給北鎮撫司,好一招借刀殺人!"
    莊家陰笑一聲:"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飛魚計劃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明日的漕運船隊......"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爆炸聲打斷。破廟外,火光衝天,蘇半夏帶著漕幫兄弟殺來,火把照亮了夜空。
    在混亂中,張小帥衝向鐵鑄飛魚像。當他用力推倒鐵像,地麵露出暗格,裏麵整齊排列著七具棺槨,棺蓋上刻著完整的飛魚紋。打開最近的棺槨,裏麵卻不是屍體,而是一箱箱刻著纏枝蓮紋的火器。
    "這些是要運往京城的,"蘇半夏趕來,臉色蒼白,"慶王意圖謀反,他們用飛魚紋標記死士,用無名屍混淆視聽。"
    張小帥握緊染血的刀,望著鐵像底座的數字。他終於明白,那些無名屍不僅是替死鬼,更是飛魚計劃的倒計時。每出現一具烙著殘鉤飛魚紋的屍體,就意味著離陰謀得逞更近一步。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順天府的街道上布滿硝煙。張小帥站在慶王府廢墟前,手中握著從莊家身上繳獲的密信。信箋上,"八月十五,紫禁城"的字樣刺目如血。他摸出懷中的飛魚殘片,與密信上的圖案重疊,完整的飛魚圖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意。
    回到驗屍房,張小帥將新的拓片和證物仔細整理。在"證物比對"欄,他用朱筆寫下密密麻麻的線索,將飛魚紋、纏枝蓮、暗紋數字全部串聯。牆上的飛魚服殘片在風中輕輕搖晃,銀線缺角處的暗紅血漬,仿佛在訴說著這場詭局的慘烈。
    而那七張桑皮紙上的殘鉤烙痕,此刻不再是未解的謎題。它們像七把鑰匙,終將打開通往真相的大門,也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家,無處遁形。張小帥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陽,握緊了拳頭——這場飛魚詭局,他一定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為所有冤死的人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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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礬影鉤沉
    "張仵作,李大人催驗屍格目......"小吏的話音未落,驗屍房內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拍案聲。張小帥的指尖深深掐進檀木桌沿,拓片在掌心驟然碎裂,露出底下若隱若現的暗紋——那是用礬水繪製的飛魚輪廓,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白,與三日前雀金閣賭籌背麵的模糊印記分毫不差。
    銅燈盞爆出的燈花濺落在案頭,照亮他驟然收縮的瞳孔。七具無名屍的驗屍格目整齊排列,紅筆批注的"殘鉤第三道缺角"在火光中如同一道道未愈的傷口。而此刻拓片底層的礬水紋路,竟組成了完整的飛魚圖騰,尾鰭處纏繞的暗紋,分明是慶王府獨有的纏枝蓮標記。
    "來人!備馬去雀金閣!"張小帥抓起染血的驗屍銀針,轉身撞翻了盛滿艾草水的銅盆。蘇半夏舉著油紙包衝入房內,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滴落:"張大哥,漕幫兄弟在七號碼頭發現了帶飛魚紋的木箱,裏麵......"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桌上破碎的拓片和顯露的暗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暴雨傾盆的街道上,馬蹄聲踏碎積水。張小帥懷中揣著拓片殘頁,油紙包內的賭籌在顛簸中硌得他生疼。三日前在雀金閣,他為追查盜匪混入賭場,贏得的賭籌背麵就有這種若隱若現的痕跡。當時隻道是油墨暈染,此刻想來,竟是凶手故意留下的餌。
    雀金閣內人聲鼎沸,骰子撞擊瓷碗的脆響混著脂粉香撲麵而來。張小帥撥開人群,目光死死鎖定二樓雅間。繡著孔雀藍綢緞的簾幕後,隱約傳來算盤珠子的撥動聲。他摸出懷中的碎拓片,借著廊下燈籠的光影比對——礬水繪製的飛魚紋,正與雅間門框上的暗刻嚴絲合縫。
    "這位客官,麵生得很。"莊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玄色鬥笠下露出半張刀疤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把玩著骰子,青瓷碗底粘著暗紅碎屑——正是能腐蝕皮肉的銷骨散。張小帥猛然轉身,卻見莊家袖口滑落,銀線繡製的飛魚紋缺了尾鉤,與拓片上的殘痕如出一轍。
    打鬥瞬間爆發。張小帥的柳葉刀劃破空氣,卻被突然甩出的鎖鏈纏住。他側身翻滾,靴跟碾碎地上的賭籌,破碎的骨片下,礬水繪製的飛魚紋在血泊中愈發清晰。雅間的簾幕被劍氣割裂,露出裏麵堆滿的木箱,每隻箱角都烙著殘缺的飛魚紋,縫隙裏滲出的暗紅液體在青磚上蜿蜒成河。
    "原來你們用賭籌傳遞密信!"張小帥揮刀斬斷鎖鏈,刀刃擦著莊家耳際劃過,"那些無名屍的烙痕,不過是你們用來混淆視聽的幌子!"他突然想起驗屍時發現的異常——死者胃容物裏的沙礫,竟與三日前在賭坊後院水井中打撈的樣本成分相同。
    更漏聲在暴雨中若隱若現。當蘇半夏帶著捕快破窗而入時,張小帥正從密室暗格裏拖出個鐵匣。匣內整齊碼放著密信,每封信箋背麵都用礬水畫著飛魚紋,而最底層的羊皮卷上,完整的飛魚圖騰纏繞著太陽,旁邊朱砂寫著:"八月十五,紫禁城,變天。"
    "飛魚計劃的真正目的......"莊家突然狂笑,嘴角溢出黑血,"你們以為是謀財害命?太天真了......"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爆炸聲打斷。窗外,慶王府方向火光衝天,映照得半邊天空血紅如染。張小帥望著手中的密信,終於明白那些用礬水繪製的飛魚紋,不僅是殺人標記,更是叛亂的倒計時。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順天府的街道上布滿硝煙。張小帥站在驗屍房,將破碎的拓片和賭籌殘片拚合。在朝陽的照射下,礬水繪製的飛魚紋逐漸顯出全貌,與慶王府密道裏發現的壁畫暗記完全重合。他翻開新的驗屍格目,在"證物比對"欄用朱筆重重寫下:"礬水顯影,飛魚藏鋒;殘鉤未愈,詭局方興。"
    而那七具無名屍的烙痕拓片,此刻不再隻是冰冷的證物。它們像七把鑰匙,終將打開通往真相的大門,也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家,無處遁形。窗外的雨漸漸停歇,張小帥握緊了手中的銀針——這場與時間賽跑的追查,才剛剛開始。
    鉤影迷局
    驗屍房內彌漫著艾草與血腥混雜的氣息,銅燈突然爆出一朵碩大的燈花,火星濺落在青磚地麵,發出細微的"劈啪"聲。張小帥瞬間繃緊下頜,手中的鑷子差點滑落。搖曳的燭光下,眼前無名屍右手無名指上的飛魚紋烙痕泛著詭異的油光,尾端第三道鉤刺缺了棱角,宛如被利刃削去的殘玉。
    三日前在雀金閣賭場的場景如潮水般湧來。當時他為追查盜匪線索,混入賭場之中。賭場內人聲鼎沸,骰子撞擊瓷碗的脆響、莊家的吆喝聲、賭客的咒罵聲交織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汗味、脂粉味和酒香。在與莊家的纏鬥中,他曾瞥見對方拋擲的骰子落在鑲銀賭籌堆裏,那些賭籌邊角同樣刻著殘缺的飛魚紋。隻是當時情況緊急,他並未多想。
    此刻回想起來,寒意順著脊背爬上後頸。莊家戴著玄色鬥笠,青布衫袖口繡著銀線飛魚紋,而那飛魚尾端缺角的形狀,竟與眼前死者的烙痕分毫不差。更令人心驚的是,他突然想起陳明德老仵作生前的教誨:"每一處傷痕,都是死者最後的訴說。"這些看似巧合的飛魚紋,難道就是死者留下的無聲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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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她推門而入,身上的夜行衣還在往下滴水,顯然剛經曆過一場奔波,"漕幫兄弟傳來消息,城西亂葬崗又發現三具屍體,右手都有飛魚紋烙痕!"
    張小帥的臉色愈發凝重。他將手中的桑皮紙拓片小心收好,那上麵清晰地印著死者的飛魚紋烙痕。轉頭看向牆上懸掛的卷宗,"賜棺案"三個大字刺得他眼睛生疼。半年前的那七具屍體,同樣帶著飛魚紋壓痕,結案報告卻草草定為"江湖仇殺"。如今看來,這背後定有天大的陰謀。
    "走!去亂葬崗。"張小帥抓起驗屍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卻無法澆滅他心中的怒火。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揭開這飛魚紋背後的秘密,讓死者沉冤得雪。
    城西亂葬崗一片死寂,隻有烏鴉的叫聲在夜空中回蕩。三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泥水中,右手無名指上的飛魚紋烙痕在月光下泛著陰森的光。張小帥蹲下身子,仔細檢查屍體。他發現,這三具屍體的烙痕與之前的死者略有不同,尾鉤處的缺角雖然形狀一致,但邊緣卻多了些細微的鋸齒,像是經過反複燙製。
    "蘇姑娘,你看這個。"他指著屍體上的烙痕,"這些飛魚紋看似相同,實則暗藏玄機。每一道缺角的變化,可能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說著,他從驗屍箱中取出放大鏡,對著烙痕仔細觀察。在放大鏡下,他看到烙痕邊緣殘留著一些細小的銀粉,與賭場中那些鑲銀賭籌的材質極為相似。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張小帥和蘇半夏對視一眼,迅速躲到一旁的墓碑後。隻見一隊黑衣人騎著馬疾馳而來,為首之人正是那日在賭場遇到的刀疤臉莊家。他們停在屍體旁,其中一人下馬檢查了一番,隨後向莊家點了點頭。
    "處理幹淨,不能留下任何痕跡。"莊家的聲音沙啞而陰冷,"那個姓張的仵作,也該解決了。"
    張小帥握緊了手中的柳葉刀,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原來這一切都是莊家在背後操控,那些無辜的死者,不過是他們陰謀中的棋子。他暗暗記下了黑衣人的人數和裝備,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將這群惡徒一網打盡。
    回到驗屍房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張小帥顧不上休息,立即開始對新發現的屍體進行詳細檢驗。他在屍體的指甲縫裏提取到了一些布料纖維,顏色與賭場中莊家所穿的青布衫相同。此外,他還在屍體的胃容物中發現了一些特殊的花粉,經過鑒定,這些花粉來自城東的醉仙樓——那正是慶王府的產業。
    "慶王府......"張小帥喃喃自語,手中的筆在紙上飛速記錄著。他突然想起,李大人曾在無意間提到過,慶王府近期在秘密籌備一批貨物,運輸路線恰好經過城西。難道這些飛魚紋死者,與慶王府的貨物有關?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張小帥決定冒險潛入醉仙樓一探究竟。深夜,他換上夜行衣,趁著夜色翻過醉仙樓的圍牆。樓內一片寂靜,隻有幾個守衛在來回巡邏。他憑借著精湛的身手,輕鬆避開守衛,來到了後院的倉庫。
    倉庫大門緊鎖,但這難不倒經驗豐富的張小帥。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工具,三兩下便撬開了鎖。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他點亮火折子,隻見倉庫內堆滿了木箱,上麵都貼著封條,封條上印著慶王府的標誌。
    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木箱,裏麵裝滿了火器,每一件火器上都刻著飛魚紋。張小帥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明白了這一切的真相。慶王府意圖謀反,而莊家等人則負責處理掉所有知情者,用飛魚紋作為殺人標記,混淆視聽。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張小帥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他迅速將木箱複原,準備撤離。然而,當他剛走到門口,便被一群黑衣人圍住。為首的正是莊家,他摘下鬥笠,臉上的刀疤在火光中顯得格外猙獰。
    "張小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莊家冷笑一聲,"既然來了,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張小帥握緊柳葉刀,眼神堅定。他知道,自己不僅是為了那些無辜的死者而戰,更是為了守護這座城池的安寧。刀光劍影中,他憑借著對人體要害的熟悉和頑強的意誌,與黑衣人展開殊死搏鬥。
    就在他漸漸體力不支時,蘇半夏帶著一群捕快及時趕到。原來,她發現張小帥許久未歸,心中擔心,便循著線索找了過來。有了援手,局勢瞬間逆轉。黑衣人見勢不妙,紛紛想要逃跑。張小帥瞅準機會,衝向莊家。
    兩人在倉庫內展開激烈對決。莊家的武功雖然高強,但張小帥憑借著對真相的執著和憤怒,越戰越勇。終於,他抓住莊家的一個破綻,一刀刺向對方的要害。莊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刀刃,緩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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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件告破,慶王府的陰謀被及時粉碎。當陽光再次照耀順天府時,張小帥站在驗屍房的窗前,望著遠處的街道。那些曾經被飛魚紋籠罩的陰霾,終於散去。而他知道,作為一名仵作,守護正義的道路永遠沒有盡頭,他將繼續用自己的雙手,為死者言,為生者權。
    飛魚血鉤令
    驗屍房的銅燈在暴雨中明明滅滅,張小帥的手指深深掐進檀木桌沿,指節泛白如骨。七張桑皮紙上的飛魚紋烙痕拓片整齊排列,暗紅紋路在燭光下宛如未愈的傷口,而手中那片染血的飛魚服殘片,銀線繡製的缺角正與拓片上的尾鉤嚴絲合縫。
    "來人!"他突然暴喝,抓起殘片衝出門。雨水劈頭蓋臉澆下,浸透的長衫緊貼後背,卻澆不滅眼底翻湧的寒芒,"備馬,去雀金閣!"
    雷鳴炸響的瞬間,三匹快馬踏碎積水衝出順天府衙。蘇半夏握著韁繩緊跟其後,腰間的弩箭在雨幕中泛著冷光:"張大哥,李大人說雀金閣早被查封,您確定......"
    "他們轉移了!"張小帥的聲音混著雨聲,"三天前賭場那場火,燒掉的不過是幌子!"他想起昨夜在第七具無名屍齒縫間發現的孔雀藍絲線,與三個月前王雄書房暗格裏的綢緞碎屑如出一轍——那是慶王府獨有的貢品。
    雀金閣舊址隻剩焦黑的梁柱在雨中矗立。張小帥翻身下馬,靴底碾碎半塊燒裂的青磚,露出底下刻著的纏枝蓮紋。他瞳孔驟縮,突然扯開殘片邊緣的線頭——內側竟用朱砂寫著極小的字:"子時三刻,漕運七號倉"。
    更漏聲在雨巷中回蕩時,三人摸到七號倉庫。鐵門虛掩著,腐臭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張小帥摸出銀針探入門縫,針尖瞬間發黑。他示意蘇半夏取出硫磺粉灑在地上,火折子點燃的刹那,倉庫內的景象讓人心驚肉跳:數十具屍體倒掛在橫梁上,右手無名指都烙著殘缺的飛魚紋,而牆角的銅爐裏,燒紅的烙鐵缺角處還沾著未幹的皮肉。
    "好個借屍還魂之計。"陰冷的聲音從陰影傳來。刀疤臉莊家戴著青銅麵具走出,青布衫下隱約露出飛魚紋甲胄,"張仵作以為查封雀金閣就能斷了線索?"他抬手一揮,暗處湧出的黑衣人手持淬毒弩箭,將三人團團圍住。
    張小帥握緊柳葉刀,目光掃過對方腰間的鎏金腰牌——陰刻的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如出一轍。"你們用飛魚紋殺人滅口,再偽造北鎮撫司密信混淆視聽。"他突然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燙傷疤痕,"三年前"賜棺案",我師父就是因為發現死者後頸的銀質壓痕,才......"
    話音未落,暗器破空聲驟響。蘇半夏揮刀擋下三支透骨釘,卻見莊家甩出軟鞭纏住張小帥手腕。兩人在血泊中纏鬥,張小帥瞥見對方麵具縫隙裏的舊傷——那道斜貫左眼的疤痕,分明是三年前陳明德用柳葉刀留下的!
    "老東西倒是頑強。"莊家獰笑,軟鞭突然纏上張小帥咽喉,"不過他到死都不知道,飛魚紋的真正秘密藏在......"他的話被一聲爆喝打斷。李大人帶著東廠番子破牆而入,蟒袍玉帶在火把下泛著冷光。
    混亂中,張小帥摸到屍體旁的鐵鉤。當他揮鉤斬斷莊家的麵具,露出的半張臉讓所有人倒吸冷氣——那上麵縱橫交錯的疤痕,竟拚湊成完整的飛魚圖騰!更駭人的是,莊家胸口的刺青顯示,他竟是失蹤多年的錦衣衛千戶。
    "拿下!"李大人的繡春刀出鞘。就在這時,倉庫頂部突然傳來機關轉動聲。張小帥抬頭,隻見無數裝滿火藥的木箱從天而降。他猛地推開蘇半夏,自己卻被氣浪掀翻。昏迷前的刹那,他看見莊家趁亂吞下毒藥,而對方手中緊攥的密信殘片上,"八月十五"四個朱砂字在火光中格外刺目。
    三日後,驗屍房重新亮起油燈。張小帥躺在竹榻上,看著蘇半夏將新拓的飛魚紋與殘片比對。這次的烙痕尾鉤完整無缺,卻在魚眼處多了道血線——與慶王府密室暗門的開啟機關完全吻合。
    "張大哥,李大人說慶王近日頻繁調動私兵。"蘇半夏的聲音帶著憂慮,"而且東廠在追查那封寫著"八月十五"的密信時,發現督主府的暗衛也在行動。"
    張小帥掙紮著起身,將飛魚服殘片嵌入驗屍格目的暗格。當銀線缺角與格目邊緣的凹槽完美契合,暗藏的夾層彈出半卷羊皮紙。泛黃的紙頁上,完整的飛魚圖騰纏繞著太陽,下方用朱砂寫著:"鉤沉索隱,逆鱗必誅"。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打在青瓦上發出細密的聲響。張小帥握緊腰間重新打造的柳葉刀,刀刃上刻著的纏枝蓮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他知道,這場始於飛魚紋的迷局遠未結束,而那片染血的殘片,終將成為刺破黑暗的利刃。
    記憶閃回:血色賭局
    三日前的黃昏,雀金閣的鎏金匾額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夕陽的餘暉給匾額上的龍紋鍍了一層血色,簷角的銅鈴在秋風中發出細碎的聲響,仿佛無數冤魂在嗚咽。張小帥將半幅盜匪畫像塞進袖中,粗布長衫被賭客們擠得皺成一團,汗味、脂粉味與濃烈的酒香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熏得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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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木賭桌上,骰子與銀錢碰撞的聲響刺得耳膜生疼。莊家沙啞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買定離手——大!大!大!"此起彼伏的歡呼聲與咒罵聲中,張小帥的目光突然被西廂房晃動的藍布衣角勾住。那布料紋理細密,暗紋呈雲雷狀,與半年前"賜棺案"死者裹屍布的材質如出一轍。當時七具屍體被裝殮在刻著龍紋的楠木棺中,後頸皆留有飛魚紋壓痕,結案報告卻草草定為"江湖仇殺"。可他清楚地記得,那些壓痕邊緣平滑,根本不是烙鐵灼燒所致,倒像是被某種硬物反複碾壓而成。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裝作若無其事地靠近西廂房。就在這時,一個身著華服的公子哥從裏麵走了出來,腰間羊脂玉墜子在暮色中泛著微光——那正是順天府尹失竊的鑲玉帶扣。公子哥搖著折扇,身後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隨從,眼神輕蔑地掃過賭場內的眾人。張小帥注意到,隨從袖口露出的一截布料,赫然也是那種特殊的藍布。
    "這位客官,要來一局嗎?"莊家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張小帥轉頭,隻見莊家戴著玄色鬥笠,青布衫袖口繡著銀線飛魚紋,尾鰭處三道銀鉤缺了末道,恰似被利刃削去的殘痕。這細節與他在"賜棺案"死者後頸發現的飛魚壓痕特征完全吻合,讓他不禁想起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的叮囑:"小帥,凡有飛魚紋出現的地方,必藏著驚天秘密。"
    "押小。"張小帥將一錠碎銀拍在賭桌上,目光卻死死盯著莊家的手。骰子在青瓷碗中飛速旋轉,他的餘光瞥見西廂房的門又開了一條縫,一個黑衣人閃身而出,懷裏抱著個沉甸甸的木箱,箱角露出半截金絲楠木——與"賜棺案"的棺槨材質相同。
    "開!大!客官,對不住了。"莊家皮笑肉不笑地收起銀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張小帥眼前晃了晃。張小帥突然抓住對方手腕,冷聲道:"閣下這袖口的飛魚紋,與順天府多起命案頗有淵源,不知作何解釋?"
    賭場瞬間安靜下來。賭客們紛紛後退,生怕惹上麻煩。莊家的眼神驟變,反手甩出軟鞭,鞭梢直取張小帥咽喉。他側身躲過,柳葉刀出鞘,刀刃與軟鞭相撞,濺起串串火星。隨從們見狀,抽出短刀圍了上來。
    混戰中,張小帥瞥見公子哥悄悄往後門退去。他虛晃一招逼退莊家,轉身追了上去。穿過狹窄的回廊,他看見公子哥將木箱交給一個蒙麵人,低聲道:"按計劃行事,八月十五前務必準備妥當。"蒙麵人點頭,扛起木箱消失在夜幕中。
    就在這時,一支冷箭破空而來。張小帥聞聲閃避,箭矢擦著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的木柱。他轉身望去,隻見莊家帶著一群打手追了過來,臉上的刀疤在夜色中猙獰可怖:"張小帥,知道得太多,可是要死人的!"
    一場惡戰就此展開。張小帥在狹小的過道裏閃轉騰挪,柳葉刀上下翻飛。他憑借著對人體要害的熟悉,專攻下盤和關節,很快放倒了幾個打手。但對方人多勢眾,他身上漸漸添了幾道傷口。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帶著捕快及時趕到,弩箭連發逼退敵人。
    當張小帥回到賭場時,發現西廂房早已人去樓空。隻在地上撿到半枚銀扣,邊角處刻著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玉帶扣上的暗紋如出一轍。他握緊銀扣,望著漸漸熄滅的燈火,心中已然明了:這雀金閣,不過是巨大陰謀中的冰山一角,而他,絕不會就此罷手。這場血色賭局,才剛剛開始。
    銀鉤索命局
    雀金閣內蒸騰的汗臭混著龍涎香,熏得人太陽穴突突直跳。張小帥攥著半錠碎銀的手掌沁出冷汗,青銅燭台上搖曳的火光將賭桌映得忽明忽暗。
    "這位客官要押哪注?"玄色鬥笠下,莊家的聲音裹著笑意向他壓來。那人骨節嶙峋的手指叩擊著檀木桌麵,發出規律的"噠噠"聲,仿佛催命的鼓點。張小帥抬頭瞬間,正對上對方袖間若隱若現的飛魚紋銀扣——銀線纏繞的魚身,尾鰭處缺了第三道鉤刺,恰似被利刃削去的殘痕。
    記憶如驚雷炸響。三個月前的深夜,驗屍房的銅燈盞爆出燈花,他掀開第七具無名屍的裹屍布。死者後頸那道詭異的壓痕在燭光下泛著青灰,皮膚表麵平整無灼傷,卻清晰印著半枚飛魚形狀的凹陷——與眼前這銀扣的紋路分毫不差。當時結案報告被草草定為"江湖仇殺",可他分明在壓痕邊緣檢測到了銀質殘留。
    "押...押大。"張小帥故意讓聲音發顫,將碎銀推出去時,袖中暗藏的柳葉刀滑入手心。他餘光瞥見莊家身後的屏風後閃過衣角,正是順天府尹失竊的鑲玉帶扣特有的纏枝蓮紋。
    骰子在青瓷碗中飛速旋轉,清脆的撞擊聲裏,張小帥突然暴起:"且慢!這骰子有鬼!"刀刃劃破空氣,直取莊家咽喉。對方反應極快,鬥笠下寒光一閃,軟鞭如毒蛇般纏向他手腕。兩人在賭桌間纏鬥,打翻的籌碼劈裏啪啦落了滿地。
    "張小帥,敬酒不吃吃罰酒!"莊家的聲音變得凶狠,軟鞭突然甩出三枚淬毒鋼珠。張小帥側身翻滾,鋼珠擦著耳畔飛過,在立柱上腐蝕出三個焦黑的孔洞——是銷骨散!他反手甩出驗屍用的銀針,精準刺入對方肩井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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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家悶哼一聲,軟鞭力道稍懈。張小帥趁機扯下對方鬥笠,露出的刀疤臉讓他瞳孔驟縮——這人赫然是"賜棺案"目擊證人描述的神秘黑衣人!更駭人的是,對方後頸赫然烙著完整的飛魚圖騰,尾鰭處的三道鉤刺與銀扣形狀完全吻合。
    "說!飛魚紋到底藏著什麽秘密?"張小帥的刀刃抵住對方頸動脈。賭場內早已亂作一團,打手們抽出鋼刀圍攏過來,而二樓雅間的珠簾後,傳來玉佩相撞的輕響。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射來三支透骨釘。張小帥本能地後仰,釘子擦著鼻尖釘入身後的牆壁。莊家趁機掙脫束縛,甩出煙霧彈。濃霧彌漫間,張小帥聽見密道開啟的聲響,他握緊染血的銀扣追了上去。
    密道內腐臭撲鼻,牆壁上每隔三步就嵌著飛魚紋燭台。轉過三個拐角,眼前豁然開朗。密室裏堆滿木箱,撬開竟是漕幫失蹤的官銀,每錠底部都刻著缺尾飛魚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牆角鐵架上整齊排列著七具屍體,右手無名指均烙著半枚飛魚——正是"賜棺案"死者的詭異死狀重演。
    "張仵作,好手段。"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張小帥抬頭,隻見二樓回廊上站著個華服公子,腰間羊脂玉墜子泛著冷光——正是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對方搖著折扇,身後跟著的侍衛甲胄上,赫然繡著完整的飛魚圖騰。
    公子輕笑道:"飛魚紋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秘密,藏在這些..."他抬手示意,侍衛們搬開木箱,露出牆壁上的暗格。打開暗格,裏麵整齊碼放著刻著龍紋的虎符,以及蓋著慶王府朱印的調兵手諭。
    張小帥的心跳陡然加快。原來"賜棺案"死者都是知曉慶王謀反計劃的漕幫眼線,飛魚紋壓痕既用來滅口,也是傳遞密信的標記。而這雀金閣,竟是叛軍的秘密據點!
    "可惜,你沒機會活著出去了。"公子話音未落,密室四角突然湧出數十名黑衣人。張小帥握緊柳葉刀,餘光瞥見牆角的燭台——飛魚紋的尾鉤方向,竟與調兵手諭上的暗紋完全一致。
    千鈞一發之際,密道外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蘇半夏帶著捕快破牆而入,弩箭連發逼退黑衣人。混亂中,張小帥趁機抓起調兵手諭,與蘇半夏背靠背作戰。當他將銀扣嵌入牆壁上的飛魚紋凹槽時,暗門轟然開啟,露出通往慶王府的密道。
    "走!"他拉著蘇半夏衝進密道。身後傳來公子的怒吼,箭矢破空聲不絕於耳。密道盡頭,月光照亮護城河的粼粼波光,而遠處慶王府的方向,隱約傳來兵器交接的鏗鏘聲。張小帥握緊手中的銀扣,知道這場與時間賽跑的追查,才剛剛開始。
    回到驗屍房時,天已破曉。張小帥將銀扣與"賜棺案"的驗屍格目擺放在一起,用朱砂筆在空白處寫下:"銀鉤索命,飛魚藏奸。慶王逆謀,現於斯間。"窗外,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照在那枚帶著血跡的銀扣上,飛魚紋的缺角仿佛在訴說著未完的冤屈。而他知道,作為一名仵作,必須讓這些沉默的證物,開口說出最後的真相。
    銅符詭影
    雀金閣內鼎沸的人聲中,骰子與青瓷碗碰撞的脆響格外刺耳。張小帥將一錠碎銀拍在"大"字格內,餘光卻死死盯著莊家骨節嶙峋的手指——那雙手轉動骰子時,鎏金纏枝蓮紋在燭火下忽明忽暗,與三日前漕幫沉船案死者指甲縫裏的金屬碎屑如出一轍。
    "買定離手——"玄色鬥笠下傳來沙啞的拖長音,莊家抬眼的瞬間,張小帥猛地甩出順天府捕快腰牌:"北鎮撫司涉案,所有人不許動!"
    賭局驟變在眨眼之間。莊家瞳孔驟縮,軟鞭如毒蛇般破空而出,鞭梢的倒刺勾住他手腕。張小帥側身翻滾,腰間佩刀堪堪擋住襲來的暗器。兩人在賭桌間激烈纏鬥,檀木桌麵被掀翻,散落的籌碼與酒壺在青磚上炸開。
    "嗤啦"一聲裂帛響,繡著飛魚紋的袖口被利刃削斷。張小帥借力翻身,在翻飛的布料間,他看清了對方腰間晃動的令牌——半塊刻著"北鎮撫司"字樣的銅符,邊緣的磨損痕跡與王雄百戶失蹤的腰牌殘片完全吻合。半年前的"賜棺案"突然在腦海中炸開:七具屍體後頸的飛魚紋壓痕,結案報告上潦草的"江湖仇殺",還有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攥著的半片銀線碎屑......
    "原來北鎮撫司才是銷贓窩點!"張小帥揮刀逼退對方,刀刃擦著莊家耳際削落鬥笠。刀疤臉在火光中猙獰可怖,左眼下方的舊傷赫然是柳葉刀的形狀——正是陳師傅遇害當晚留下的!
    賭場裏亂作一團,打手們抽出短刀圍攏過來。張小帥後背抵住斑駁的木柱,突然摸到懷中的飛魚服殘片。三日前在護城河底打撈的無名屍,右手無名指烙著殘缺的飛魚紋,而此刻殘片邊緣的銀線,竟與莊家袖口斷裂處的繡法如出一轍。
    "放箭!"莊家突然暴喝。二樓雅間的珠簾後,數十支弩箭破空而來。張小帥拽過桌布揮舞,木屑紛飛中瞥見雅間內閃過的身影——那人腰間羊脂玉墜子的纏枝蓮紋,分明是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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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破窗而入,弩箭連發逼退殺手。張小帥趁機衝向暗門,卻見莊家甩出鎖鏈纏住他腳踝。兩人在密道口激烈交鋒,張小帥的柳葉刀刺入對方左肩,卻在接觸的瞬間察覺異樣——那皮肉下竟藏著金屬硬物。
    "你以為飛魚紋隻是殺人標記?"莊家獰笑,扯破衣襟露出胸口的機械裝置。齒輪轉動聲中,無數細針從皮膚下彈出,正是江湖失傳已久的"千機鎖"。張小帥險之又險地後仰避開,刀刃順勢挑斷對方喉結。
    莊家倒地的刹那,懷中掉落一本血寫的賬本。張小帥撿起翻開,瞳孔驟縮:漕運官銀、慶王府密信、北鎮撫司調令,每一頁都用朱砂畫著殘缺的飛魚紋。而最後一頁,赫然貼著半張人皮,上麵用金線繡著完整的飛魚圖騰,尾鉤纏繞著太陽——那是太子東宮的徽記!
    "張大哥!"蘇半夏的驚呼從身後傳來。張小帥猛然轉身,隻見暗門緩緩開啟,數十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舉著火把逼近,為首之人腰間的銅符完整無缺,正是本該在詔獄受審的王雄百戶。
    "好個一箭雙雕之計。"王雄的繡春刀出鞘,刀刃映出張小帥震驚的臉,"用殘缺飛魚紋栽贓北鎮撫司,再借你的手除掉異己。"他抬手示意,錦衣衛們呈上來的木箱裏,整齊碼放著刻著飛魚紋的火器,"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為登基大典準備的"賀禮"。"
    張小帥握緊染血的賬本,突然想起陳明德臨終前的血書:"飛魚尾鉤指向的,從來不是終點。"此刻他終於明白,從賭場到朝堂,這場陰謀早已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而他手中的半塊銅符,或許正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雀金閣的斷壁殘垣。張小帥將賬本塞進油紙包,望著遠處慶王府方向升起的狼煙。當第一聲驚雷炸響時,他摸出懷中的飛魚殘片——銀線上的血漬在閃電中猩紅如泣,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席卷整個京城。
    凶案迷雲:殘鉤密語
    暴雨如注,青灰色的雨幕將雀金閣裹成一座陰森的牢籠。簷角銅鈴在風中發出嗚咽般的聲響,與遠處護城河的浪濤聲交織,宛如無數冤魂在泣訴。張小帥翻身下馬,靴底重重踩進積水,懷中的飛魚服殘片硌得肋骨生疼——那半片帶著血漬的銀線繡品,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把鋒利的鉤子,死死勾住他的心弦。
    驗屍房裏的景象再次在腦海中翻湧。七具無名屍並排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皮膚呈現出詭異的青灰色。當他用銀針刺入死者胃部,提取出那些細沙時,手幾乎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顯微鏡下,這些細沙的礦物成分與通州漕運碼頭的土質完全吻合。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飛魚紋烙痕的拓片,在特殊的光照下顯現出隱藏的暗紋——這些暗紋與三日前在雀金閣賭籌上發現的模糊印記,竟能嚴絲合縫地重疊在一起。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女捕快渾身濕透,手中的油紙包卻護得嚴嚴實實,"漕幫兄弟傳來消息,又有三具屍體在蘆葦蕩被發現,右手都烙著飛魚紋!"
    張小帥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接過油紙包,展開裏麵的拓片,目光如炬地盯著新出現的烙痕。這次的飛魚尾鉤缺角方向與之前不同,邊緣還帶著細微的鋸齒狀痕跡,像是經過反複燙製。更詭異的是,死者指甲縫裏提取到的纖維,經鑒定是慶王府特供的孔雀藍綢緞。
    "走,進去看看。"張小帥握緊腰間的柳葉刀,大步走向雀金閣。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賭場內一片狼藉,打翻的賭桌、散落的籌碼,還有幾灘未幹的血跡,無聲地訴說著這裏剛剛經曆過的廝殺。
    他蹲下身子,仔細檢查地麵的痕跡。青磚縫隙裏嵌著半枚銀扣,邊角處刻著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暗紋如出一轍。沿著血跡的方向,他來到二樓雅間。雕花屏風倒在地上,露出後麵的暗門。暗門虛掩著,裏麵傳來若有若無的齒輪轉動聲。
    "小心有詐。"蘇半夏低聲提醒,手中的弩箭已然上弦。
    張小帥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暗門。門後是一條狹窄的密道,牆壁上每隔幾步就嵌著飛魚紋燭台。燭火搖曳中,他們小心翼翼地前行。轉過幾個拐角,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密室出現在眼前。
    密室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鐵鑄飛魚雕像,魚嘴大張,仿佛要吞噬一切。四周的架子上整齊排列著木箱,撬開一看,裏麵裝滿了刻著飛魚紋的火器。更駭人的是,牆角的鐵架上倒掛著十幾具屍體,右手無名指都烙著殘缺的飛魚紋,正是那些失蹤的漕幫水手。
    "原來如此。"張小帥握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他們用飛魚紋殺人滅口,再利用漕幫運貨,私鑄火器,意圖謀反!"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機關啟動的聲響。兩人轉頭,隻見來時的通道被一道鐵閘緩緩落下。與此同時,鐵鑄飛魚雕像的魚眼突然亮起紅光,牆壁上的暗格紛紛打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的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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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頭找機關!"張小帥大喊一聲,與蘇半夏各自衝向不同方向。
    密室裏箭矢如雨,兩人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張小帥憑借著對建築結構的了解,仔細觀察牆壁上的飛魚紋圖案。突然,他發現其中一條飛魚的尾鉤方向與其他不同,似乎暗藏玄機。他伸手按壓,果然觸發了一個暗鈕。
    鐵閘緩緩升起的同時,密室另一頭的門也打開了。裏麵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和喝罵聲。張小帥和蘇半夏對視一眼,提刀衝了進去。
    新的房間裏,一群黑衣人正在與漕幫兄弟混戰。為首的正是那個刀疤臉莊家,他此刻摘了鬥笠,臉上的疤痕在火光中猙獰可怖。看到張小帥出現,他獰笑著抽出軟鞭:"來得正好,就讓你見識見識飛魚計劃的真正威力!"
    一場惡戰就此展開。張小帥在刀光劍影中閃轉騰挪,柳葉刀精準地刺向敵人要害。他注意到,黑衣人的甲胄上都繡著完整的飛魚紋,與之前死者身上的殘缺烙痕形成鮮明對比。而莊家腰間的玉佩,刻著的正是慶王府的徽記。
    "你們不過是慶王的走狗!"張小帥揮刀逼退敵人,大聲怒吼。
    "走狗?"莊家突然狂笑起來,"等太子殿下登基那日,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那些漕幫的賤民,不過是用來試火器的螻蟻罷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讓張小帥瞬間明白了一切。原來慶王與太子勾結,利用飛魚紋作為標記,鏟除異己,私鑄兵器,圖謀篡位。而那些無辜的漕幫水手,不過是他們計劃中的犧牲品。
    戰鬥進入白熱化,張小帥身上漸漸添了幾道傷口,但他的眼神卻愈發堅定。當他找準時機,一刀刺入莊家咽喉時,對方眼中滿是不甘和驚恐。在莊家倒地的瞬間,他懷中掉落了一卷密信,上麵赫然蓋著慶王府和太子東宮的雙重印鑒。
    雨不知何時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張小帥站在密室門口,望著滿地狼藉,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這場風波不過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陰謀還隱藏在黑暗深處。但他也堅信,隻要有一絲線索,他就會追查到底,讓那些冤死的人得到安息,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回到驗屍房時,朝陽已經升起。張小帥將新收集的證據仔細整理,在驗屍格目旁的"證物比對"欄,用朱筆重重寫下:"殘鉤現密語,飛魚藏逆謀。漕幫冤魂泣,真相終昭昭。"窗外,護城河的水波蕩漾,仿佛在訴說著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也預示著新的挑戰即將來臨。而那半片飛魚服殘片,將永遠提醒著他,正義可能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棺中密語
    秋雨裹著細沙砸在青石板上,張小帥剛踏進巷口,就聽見老乞丐沙啞的呼喚。牆角黑影動了動,渾身濕透的老乞丐從屋簷下鑽出來,懷裏緊緊抱著個油紙包,像護著命根子。
    "張爺,您可算來了!"老乞丐哆哆嗦嗦地遞上油紙包,指甲縫裏還沾著泥漬,"按您吩咐盯著賭場,今早天沒亮,就看見四個黑衣人抬著三口楠木棺材上了馬車!那棺材沉得很,壓得車軸直響......"
    張小帥心跳陡然加快。他小心翼翼地展開油紙,半截帶血的銀扣躺在中央,缺角處還嵌著細小的皮膚組織,在雨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白。這銀扣的紋路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三個月前"賜棺案"死者後頸壓痕的形狀,也是他在雀金閣賭場發現的飛魚紋殘片上的圖案。
    "往哪個方向去了?"張小帥聲音發冷,指尖輕輕摩挲著銀扣邊緣。他想起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的叮囑:"小帥,但凡見到飛魚紋,背後必有驚天陰謀。"
    "往城西亂葬崗去了!"老乞丐壓低聲音,"我遠遠跟著,看見他們進了半山腰的破廟。不過......"老人突然湊近,呼出的氣帶著腐朽的味道,"那些人走後,廟裏傳來鐵鏈響,還有......還有唱戲的聲音!"
    張小帥瞳孔驟縮。他將銀扣收入懷中,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給老乞丐:"做得好。找個地方躲起來,別露麵。"轉身就要走,卻被老乞丐一把拉住衣角。
    "張爺,您當心啊!"老人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恐懼,"我聽那些人說,這是"飛魚計劃"的最後一環,沾了的人都沒好下場......"
    告別老乞丐,張小帥翻身上馬,朝著城西疾馳。秋雨打在臉上生疼,卻比不上他心中的寒意。他想起這幾個月經手的案子:二十七具無名屍的飛魚紋烙痕、賭場裏詭異的銀質賭籌、還有慶王府突然增多的守衛,所有線索像絲線般在他腦海中交織,漸漸勾勒出一個可怕的輪廓。
    趕到破廟時,天已擦黑。腐朽的木門虛掩著,門軸上還掛著半片孔雀藍綢緞——與慶王府特供的布料一模一樣。張小帥握緊柳葉刀,輕輕推開房門。
    廟裏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和香燭味。三口楠木棺材並排擺在神台上,棺蓋上用朱砂畫著完整的飛魚圖騰,魚眼處鑲嵌著兩顆血紅的寶石,在燭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更詭異的是,角落裏的留聲機正在轉動,咿咿呀呀的戲文回蕩在空曠的大殿裏,唱的正是《霸王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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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張小帥厲聲喝問,刀刃寒光閃爍。
    回答他的是棺材裏傳來的悶響。第一口棺材的棺蓋緩緩推開,露出一具穿著飛魚服的屍體,右手無名指烙著殘缺的飛魚紋。張小帥上前查看,發現死者竟是失蹤多日的漕幫二當家。
    就在這時,另外兩口棺材同時打開。裏麵的屍體同樣穿著飛魚服,右手烙著飛魚紋,但不同的是,他們胸口都插著一支刻有纏枝蓮紋的弩箭——那是順天府尹的私人標記。
    "張小帥,你果然來了。"陰惻惻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張小帥抬頭,隻見橫梁上倒掛著一個黑衣人,臉上戴著青銅麵具,隻露出一雙陰冷的眼睛。
    "你是誰?"張小帥刀尖直指對方。
    黑衣人輕笑一聲,縱身落地:"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得太多了。"話音未落,數十個黑衣人從梁柱後湧出,手中兵器泛著幽藍的光——是淬了毒的。
    混戰瞬間爆發。張小帥在刀光劍影中騰挪,柳葉刀精準地刺向敵人要害。他注意到,這些黑衣人身上都有淡淡的龍涎香,與雀金閣賭場莊家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打鬥中,他瞥見黑衣人首領腰間的玉佩——羊脂玉上雕刻的飛魚紋,尾鉤處缺了一角,與他懷中的銀扣完美契合。
    "原來你就是幕後黑手!"張小帥揮刀逼退眾人,"用飛魚紋殺人滅口,再用楠木棺材運毒,還牽扯進朝廷命官......"
    "錯了。"黑衣人首領突然摘下麵具,露出一張讓張小帥震驚的臉——竟然是本該在詔獄的王雄百戶!"飛魚紋不過是個幌子,真正的計劃,是要讓整個京城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王雄話音未落,廟外突然傳來馬蹄聲和喊殺聲。蘇半夏帶著捕快們及時趕到,弩箭連發逼退黑衣人。混亂中,張小帥趁機衝向王雄,兩人展開激烈對決。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張小帥咬牙切齒,刀刃與王雄的繡春刀碰撞出串串火星。
    "為什麽?"王雄突然狂笑,"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改變這個腐朽的世道!慶王殿下英明神武,定能讓百姓安居樂業......"
    "荒謬!"張小帥怒喝,"用無辜者的鮮血鋪路,這就是你所謂的正義?"他瞅準破綻,一刀刺入王雄左肩。
    王雄吃痛,手中的玉佩掉落。張小帥撿起玉佩,發現背麵刻著一行小字:"八月十五,紫禁城,變天"。他心頭一震,意識到更大的陰謀還在後麵。
    戰鬥結束時,天已經大亮。破廟裏橫七豎八躺著黑衣人的屍體,三口楠木棺材靜靜地立在神台上,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張小帥望著手中的玉佩,眼神堅定。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而他,絕不會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得逞。
    回到順天府,張小帥立即將新發現的線索整理成卷宗。在驗屍格目旁,他用朱筆重重寫下:"銀扣藏血證,棺中隱詭謀。飛魚未盡時,京城風雲驟。"窗外,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在他堅毅的臉上。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他都要追查到底,還死者一個公道,還天下一個太平。
    繭紋迷局
    秋雨順著雀金閣斑駁的簷角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細小的坑窪。張小帥捏著帶血銀扣的手指微微發顫,缺角處嵌著的皮膚組織在燭光下泛著青白。當放大鏡下的皮膚紋理清晰呈現,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交錯的細紋與毛囊分布,竟與驗屍房第七具無名屍右手虎口的老繭特征完全吻合。
    記憶如潮水般翻湧。三日前在李大人書房,案頭那封未拆的密信突然浮現腦海。火漆封印上的北鎮撫司標記還帶著新鮮的朱砂紅,驛站驛卒特意強調:"加急!說是要插手醉仙閣命案。"而此刻回想,醉仙閣掌櫃屍體旁散落的賭籌,邊緣不也刻著殘缺的飛魚紋?
    "張爺,廟裏有動靜!"蘇半夏的低語從身後傳來。女捕快握緊弩箭,目光警惕地盯著破廟深處。三道楠木棺材在月光下泛著森然的光,棺蓋上的朱砂飛魚圖騰仿佛活了過來,魚眼處的紅寶石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張小帥將銀扣收入懷中,柳葉刀出鞘三寸。當他靠近第一口棺材時,腐朽的棺木突然發出吱呀聲響。棺蓋緩緩推開,一具身著飛魚服的屍體映入眼簾——正是失蹤半月的漕幫二當家。更駭人的是,死者右手虎口處,赫然有著與銀扣皮膚組織如出一轍的老繭紋路。
    "果然在這裏。"陰冷的聲音從梁上傳來。黑衣人身形如鬼魅般倒掛,青銅麵具下的眼睛泛著幽光,"張小帥,你比我想象的更難纏。"話音未落,數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
    蘇半夏反應極快,弩箭連發擊落半數暗器。張小帥借力躍上梁柱,刀刃直取黑衣人咽喉。纏鬥間,對方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繡著飛魚紋的護腕——尾鉤處的第三道缺角,與他在賭場拓片上的印記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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