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單元7:賭局破陣·錦袖迷蹤

字數:22001   加入書籤

A+A-


    繡春驚局
    賭坊內燭火搖曳,龍涎香混著血腥氣在潮濕的空氣中翻湧。骰子撞擊青瓷碗的脆響、賭客們的咒罵與歡呼,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張小帥穿過喧囂的人群,粗布長衫下暗藏的繡春刀穗隨著步伐輕擺,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這位客官,要來試試手氣?"龜奴堆著諂媚的笑迎上來,眼角的脂粉被汗水暈開。張小帥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案上,銀錠撞擊桌麵發出清脆聲響:"聽聞貴坊有新奇賭法,我倒要開開眼界。"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賭坊,卻精準捕捉到暗處幾道如毒蛇般陰冷的視線。
    中央檀木桌後,玄色鬥笠下的莊家正慢條斯理地把玩骰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每一次轉動,都帶著令人不安的韻律。月白綢緞袖口處,金線繡著的飛魚紋缺了尾鰭第三道鉤刺——與張小帥三日前在亂葬崗無名屍後頸發現的烙痕如出一轍。死者手中攥著的半塊銀扣,此刻正靜靜躺在他懷中,邊緣還沾著幹涸的血跡。
    "客官想賭什麽?"沙啞的聲音裹著笑意從鬥笠下傳來,卻讓張小帥胃部一陣翻湧。這聲音,與漕幫暗樁臨死前在他耳邊氣若遊絲說出的"飛魚...慶王府..."如出一轍。
    "聽說貴坊有"生死骰"?"張小帥故意拖長尾音,指尖輕輕叩擊桌麵,"輸家不僅要賠光銀子,還要留下一樣東西——斷指,或是割耳?"他的目光似有意無意地掃過莊家袖口的飛魚紋。
    莊家終於抬起頭,鬥笠陰影下的刀疤臉閃過一絲警惕。縱橫交錯的刀疤從左眼蜿蜒至嘴角,隨著麵部肌肉的緊繃微微扭曲。當他瞥見張小帥腰間的繡春刀穗時,瞳孔驟然收縮——那細密的纏枝蓮紋,配以暗繡的雲雷底紋,正是督主親賜的紋樣,整個順天府不過五指之數。
    "閣下這繡春刀..."莊家的聲音突然變得幹澀,轉動骰子的手指微微發顫。
    "認得就好。"張小帥扯開半舊的衣襟,露出內裏半截殘破的飛魚服,銀線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三日前漕幫總舵主暴斃,手中死死攥著半幅飛魚紋衣袖。巧的是,與閣下袖口的紋樣,竟連磨損的邊角都一模一樣。"他掏出驗屍房拓片,與莊家袖口、自己的殘片並列擺放,三個缺角嚴絲合縫,宛如出自同一模具。
    賭坊內瞬間死寂,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那三處飛魚紋缺角上。刀疤臉的喉結劇烈滾動,藏在袖中的手悄然握住了軟鞭。
    "通州失蹤的十萬軍餉,都被你們熔成銀錠藏在賭籌夾層裏吧?"張小帥猛地拍案,震得檀木桌上的骰子跳起,"無名屍胃中的細沙,正是搬運銀錠時混入的熔爐耐火土。陳明德老仵作也是因為發現了這個秘密,才落得個暴斃街頭的下場!"
    "殺了他!"角落的湖藍身影突然暴喝。數十名蒙麵殺手破窗而入,刀刃泛著幽藍的光——是淬了鶴頂紅的劇毒。然而門外突然傳來金屬碰撞聲,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如潮水般湧入,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
    混戰一觸即發。張小帥在刀光劍影中騰挪,繡春刀出鞘的寒光劃破煙霧。他瞅準時機,甩出驗屍用的銀針,精準刺入莊家手腕穴位。軟鞭當啷落地,莊家踉蹌著撞翻賭桌,露出桌下暗格——裏麵整整齊齊碼著飛魚紋賭籌,每一枚背麵都刻著漕運路線圖,邊緣還泛著詭異的銀光。
    "趙沉舟!你果然沒死!"張小帥挑飛對方鬥笠,露出那張布滿刀疤的臉——正是半年前"賜棺案"中,本該被活埋的漕幫二當家。趙沉舟扯開衣領,後頸赫然烙著半枚飛魚紋,殘缺的尾鰭與袖口刺繡相互呼應:"當漕幫發現慶王府私運火器的秘密時,我就該死了。但有人給了我新生..."
    話音未落,二樓雅間的簾子轟然掀開。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把玩著完整的飛魚紋令牌,冷笑道:"張小帥,你的確有些本事。不過你以為抓住一個趙沉舟,就能阻止飛魚計劃?"隨著他的手勢,牆壁突然裂開,數十具關節處泛著金屬光澤的機關人破土而出,齒輪轉動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慶王世子,聖上早有旨意!"李大人展開明黃卷軸,聲音震得屋梁上的積塵簌簌落下,"私吞軍餉、私鑄火器、意圖謀逆...你以為能瞞得過天聽?"
    激烈的戰鬥中,張小帥的繡春刀與機關人的鋼鐵關節碰撞出火星。他注意到黑衣人腰間玉佩的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暗紋如出一轍。記憶如閃電般劃過:七具無名屍指甲縫裏的孔雀藍絲線、漕幫暗樁臨死前畫的半幅飛魚圖騰、還有慶王府庫房丟失的貢品清單...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成線。
    "原來太子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張小帥一刀削掉黑衣人麵具,露出的竟是本該在江南治水的太子太傅!對方陰鷙地笑了:"慶王世子不過是枚棄子,真正的飛魚計劃,從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當晨光刺破雲層,照在已成廢墟的雀金閣上時,張小帥握著染血的繡春刀,站在滿地狼藉中。他撿起從太子太傅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麵赫然蓋著東宮印鑒。護城河的水波蕩漾,倒映著遠處巍峨的紫禁城,而他知道,這場始於飛魚紋缺角的生死局,雖揭開了冰山一角,但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麵。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此後,順天府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肅清。百戶府數位官員落馬,漕運貪腐案真相大白。而張小帥腰間那柄繡春刀,依舊在每個深夜泛著冷光。每當他撫摸著刀穗上督主親賜的紋樣,就會想起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條魚。那些藏在黑暗裏的陰謀,終將在正義的刀刃下無所遁形。
    錦盒迷局
    賭坊內煙霧繚繞,燭火在青銅獸形燈台上明明滅滅。張小帥將碎銀拍在檀木桌上,震得幾枚骰子微微彈跳。莊家戴著玄色鬥笠,骨節分明的手指仍在把玩著青瓷碗,袖口金線繡著的飛魚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缺了尾鰭第三道鉤刺的紋樣,與他懷中從漕幫暗樁屍身上取下的殘片如出一轍。
    "自然有新玩法。"莊家伸手招來小廝,捧上一個描金錦盒。朱漆盒身刻著繁複的雲雷紋,鎖扣處鑲嵌的孔雀藍寶石在燭光下泛著冷光,"這錦盒內有一物,價值連城。但開盒有風險,若押錯了......"他故意拖長尾音,沙啞的嗓音裹著笑意,"輕則傾家蕩產,重則性命不保。"
    圍觀賭客發出陣陣騷動。張小帥瞥見人群中閃過幾道湖藍色衣角——那是北鎮撫司百戶府親兵的服飾。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腰間繡春刀穗,暗紋在掌心凸起,那是督主親賜的纏枝蓮紋樣,整個順天府不過五指之數。
    "如何押法?"張小帥挑眉。
    莊家輕叩錦盒,金屬碰撞聲清脆如裂冰:"盒內物件,或是死物,或是活物;或是金貴珍寶,或是索命無常。"他展開泛黃的羊皮紙,上麵用朱砂畫著陰陽魚圖案,"押定生死、貴賤,各憑本事。若押中,十倍奉還;若押錯......"話音未落,兩名賭客被拖出賭坊的慘叫從門外傳來,"便如方才那兩人,一個剜目,一個斷手。"
    張小帥盯著錦盒縫隙滲出的暗紅液體,在描金花紋上蜿蜒如血。記憶突然閃回三日前的亂葬崗,第七具無名屍的喉間也有類似的腐蝕痕跡。他掏出一錠元寶推上前:"我押——盒中是能開口說話的活物,且與飛魚紋有關。"
    賭坊內瞬間死寂。莊家握著錦盒的手青筋暴起,鬥笠陰影下的刀疤劇烈扭曲。圍觀賭客倒抽冷氣,有人認出那錠元寶底部的漕銀印記——正是半月前通州失蹤的十萬軍餉標記。
    "好膽識。"莊家突然狂笑,指甲摳進錦盒鎖扣。隨著"哢嗒"聲響,盒蓋掀開的刹那,血腥味撲麵而來。蜷縮在錦盒內的竟是個少年,脖頸烙著完整的飛魚圖騰,口中塞著繡著孔雀藍絲線的布條——與慶王府貢品綢緞材質相同。
    "漕幫餘孽的崽子。"莊家揪住少年頭發,"留著他,就是為了給那些多管閑事的人看看......"他的話被破空聲打斷,張小帥甩出的銀針精準刺入其手腕穴位。少年跌落的瞬間,張小帥接住人,瞥見他後背用烙鐵燙出的漕運路線圖,與賭桌暗格裏的飛魚紋賭籌背麵紋路完全一致。
    "原來軍餉被熔成賭籌,漕幫兄弟被做成活地圖!"張小帥扯開少年口中布條,少年氣若遊絲:"慶王...火器...玄武門..."
    "殺了他!"角落的湖藍身影暴喝。數十名蒙麵殺手破窗而入,刀刃泛著幽藍的光。張小帥護著少年後退,繡春刀出鞘,寒光與暗器碰撞出火星。混戰中,他削掉一名殺手的麵罩——赫然是本該在詔獄的王雄百戶!
    "北鎮撫司的飛魚紋,生來就是清理麻煩的!"王雄扯開衣領,後頸完整的飛魚圖騰烙痕泛著詭異的青芒,"通州的軍餉,不過是慶王殿下造火器的引子!"
    千鈞一發之際,李大人率領東廠番子破牆而入。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他展開明黃卷軸:"慶王世子,聖上早有旨意!私吞軍餉、私鑄火器、戕害忠良......"
    "旨意?"隨著張狂的笑聲,慶王世子搖著折扇從雅間走出,腰間羊脂玉墜子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你們以為抓住幾個替死鬼就能阻止飛魚計劃?"他猛地踢開密室暗門,裏麵整齊碼放著刻著飛魚紋的木箱,縫隙中滲出的黑色黏液正腐蝕著地麵,"八月十五,這些紅衣大炮將在玄武門炸響,而太子......"
    張小帥瞳孔驟縮。他突然想起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用血寫的"東宮"二字,此刻與密室牆上的飛魚纏繞太陽圖騰重疊。世子話音未落,張小帥已如離弦之箭衝向木箱,柳葉刀精準刺入箱蓋縫隙。隨著"轟"的一聲巨響,木箱炸裂,露出裏麵刻著太子印鑒的火器零件。
    "原來太子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蘇半夏的驚呼被爆炸聲淹沒。世子趁機將火折子擲向整排木箱,火焰瞬間吞沒整個賭坊。張小帥在氣浪中翻滾,懷中的少年突然抓住他衣袖,塞來一枚帶血的玉佩——正麵是完整的飛魚紋,背麵刻著"玄武門 子時"。
    當火勢漸熄,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張小帥站在雀金閣的廢墟上,手中攥著玉佩,看著被押走的慶王世子。對方突然回頭,嘴角勾起森然笑意:"張小帥,你以為這就結束了?真正的殺招,藏在......"他的話戛然而止,七竅流出黑血,倒地前死死盯著玉佩上的飛魚紋。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此後,順天府掀起了一場大肅清。百戶府數位官員落馬,漕運貪腐案大白於天下。但張小帥知道,這場始於錦盒的賭局,不過是冰山一角。每個深夜,他都會取出那枚玉佩,月光下,飛魚紋的眼睛仿佛在注視著他。護城河的水波蕩漾,倒映著遠處的紫禁城,而他腰間的繡春刀,永遠為揭開下一個真相而鋒利。
    後廚密計
    三日前,順天府驗屍房內彌漫著濃重的艾草與腐肉混合的氣息。張小帥將七具無名屍的案卷重重摔在案上,燭火被震得搖晃,在牆上投下他緊繃的輪廓。泛黃的紙頁間,飛魚紋烙痕的拓片與漕運路線圖重疊,在燭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
    “那莊家警惕性極高,正麵交鋒恐難突破。”張小帥的指尖劃過拓片上殘缺的飛魚尾鰭,“從雀金閣進出的人都要搜身,唯有後廚每日采買的雜役能自由出入。”他突然抓起案頭的銀針,狠狠紮進飛魚紋拓片,“我們得從他身邊人下手。”
    蘇半夏倚著斑駁的磚牆,手中藥瓶輕輕晃動,瓷瓶上的纏枝蓮紋與張小帥腰間的繡春刀穗遙相呼應。她狡黠一笑,眼尾的紅痣隨著笑容輕顫:“交給我。明日卯時,後廚見。”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在她身上,將那身勁裝的輪廓勾勒得格外利落——那是東廠特製的夜行衣,暗袋裏藏著十八種機關暗器。
    卯時三刻,雀金閣後廚蒸騰的熱氣中,蘇半夏混在買菜的雜役隊伍裏。她特意將發髻梳成尋常婦人樣式,竹籃裏蓋著的青菜下,藏著浸過蒙汗藥的帕子。案板前,獨眼廚娘正揮舞著菜刀剁肉,刀背磕在案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大姐,這是新送來的鮮魚。”蘇半夏將竹籃遞過去,指尖不著痕跡地劃過廚娘手腕。對方皮膚粗糙,卻在虎口處有個新鮮的牙印——這與三日前漕幫暗樁搏鬥時留下的傷口形狀吻合。
    廚娘狐疑地打量著她:“沒見過你,哪個牙行送來的?”
    “城西李記。”蘇半夏壓低聲音,從袖中摸出半錠銀子,“聽說雀金閣規矩嚴,這點心意還望姐姐收下。”銀子落入廚娘掌心的瞬間,她迅速將浸藥的帕子按在對方後頸。廚娘瞪大獨眼,還未發出聲響便癱倒在地。
    蘇半夏利落地拖起廚娘,將她藏進柴房。換上對方的粗布衣裳後,她開始翻找灶台。在最底層的陶甕裏,她終於發現了關鍵證據——半袋混著銀砂的細沙,與無名屍胃中的殘留物一模一樣。更令人心驚的是,灶台夾層裏藏著的密信,落款處赫然蓋著慶王府的朱砂印。
    就在這時,後廚木門突然被推開。蘇半夏迅速將密信塞進衣領,抄起菜刀轉身,正對上一個小廝探進來的腦袋:“王婆,莊家要的醉仙鴨好了沒?”
    “就快了。”蘇半夏壓著嗓子應答,心跳如擂鼓。她瞥見小廝腰間掛著的飛魚紋香囊,靈光一閃,抓起案上的辣椒麵撒了過去。小廝頓時涕淚橫流,蘇半夏趁機在他後頸點了穴,將人拖進柴房。
    搜查小廝身上時,她在鞋底夾層發現了一枚刻著“趙”字的銅哨。這讓她想起張小帥說過,百戶趙承煜與雀金閣關係匪淺。更重要的是,小廝懷裏的賬本詳細記錄著漕運船次與賭籌鑄造的對應關係,每一頁都沾滿了鮮血。
    當她將證據小心翼翼收好時,柴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蘇半夏屏息躲在梁柱後,看著兩個黑衣人抬著裝滿食材的木箱進來。箱子落地時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響,縫隙間隱約露出飛魚紋的一角——裏麵裝的根本不是食材,而是未完成的火器零件。
    她悄悄摸出袖中的弩箭,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停住。一個更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成形。她迅速將弩箭換成迷煙彈,點燃後擲向木箱。濃煙騰起的刹那,她混入慌亂的人群,趁著夜色溜出了雀金閣。
    回到驗屍房時,天已蒙蒙亮。張小帥正在仔細比對漕運路線圖與飛魚紋賭籌的暗記,見蘇半夏渾身是汗地衝進來,立刻起身相迎。
    “賭坊後廚藏著大秘密。”蘇半夏掏出密信和賬本,“慶王府的人在那裏鑄造火器,用漕船運送零件。還有這個——”她遞上銅哨,“百戶趙承煜怕是早就卷入其中了。”
    張小帥翻看賬本的手微微顫抖,這些鐵證足以扳倒朝中數位大員。但他知道,真正的大魚還未浮出水麵。“明日賭局,我們將計就計。”他握緊繡春刀,“你在後廚製造混亂,我負責拖住莊家。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身份。”
    蘇半夏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她想起柴房裏那些火器零件,想起無名屍身上的累累傷痕,複仇的火焰在胸腔中燃燒。這場賭局,他們不僅要為死者討回公道,更要撕開籠罩在順天府上空的黑暗。
    三日後的賭局上,當瓷器碎裂聲在後廚響起時,蘇半夏躲在暗處,看著張小帥與莊家對峙。她知道,自己三日前在後廚布下的局,此刻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而那些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家,終將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釜底抽薪
    油鍋裏的菜籽油滋啦作響,蘇半夏混在灶間雜役裏,目光死死盯著牆角那尊貼著"貢茶專用"的烏木茶櫃。灶台上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麵巾,卻遮不住眼底跳動的精光——三日前在後廚發現的密道入口,就在那茶櫃背後。
    "新來的!快把醒酒湯送去雅間!"胖廚頭的吼聲傳來。蘇半夏應了聲,趁機從袖中摸出個青瓷小瓶。暗褐色的藥粉簌簌落入陶碗,正是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秘傳的"吐真散"——隻需半匙,便能讓人在半個時辰內吐露實情。
    她端著茶盤穿過九曲回廊,繡春刀穗在裙擺下若隱若現。路過雜役房時,門縫裏飄出幾句私語:"...慶王府的火器今晚就到..."話音未落,木門突然吱呀打開,蘇半夏側身閃過,瓷碗在茶盤上輕晃,險險沒灑出一滴。
    莊家的休息室在二樓最東側。雕花門虛掩著,裏頭傳來算盤珠子的嘩啦聲。蘇半夏深吸一口氣,將麵巾又往下拽了拽,端著茶水推門而入:"官爺,新泡的雨前龍井。"她福了福身,刻意讓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繡著荷花的布料——這是漕幫暗樁妻子最愛穿的紋樣。
    鬥笠下的刀疤臉連眼皮都沒抬,骨節分明的手指仍在撥動算盤:"放下。"
    蘇半夏將茶盞擱在案頭,餘光瞥見桌角壓著的漕運密信。信箋邊緣沾著暗紅汙漬,與亂葬崗無名屍指甲縫裏的物質如出一轍。就在她準備退下時,一聲冷笑突然響起:"廚娘的手,也會有驗屍留下的針孔?"
    空氣瞬間凝固。蘇半夏的手已摸到袖中弩箭,卻見對方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喉結上下滾動:"說吧,順天府派你來幹什麽?"
    "看來瞞不過官爺。"蘇半夏扯下麵巾,繡春刀出鞘的寒光映亮她眼底的決然,"通州失蹤的軍餉,漕幫兄弟的命,還有陳明德老仵作......"她突然逼近,刀尖挑起對方鬥笠,"趙沉舟,半年前就該入土的人,怎麽,在慶王府當狗很舒坦?"
    趙沉舟猛地拍案而起,軟鞭如毒蛇般襲來。蘇半夏側身翻滾,茶盞應聲碎裂,綠色茶湯在青磚上蜿蜒成詭異的紋路。她甩出懷中所有銀針,卻見對方後頸烙著的飛魚紋突然凸起,銀針竟被彈開。
    "蠢貨!"趙沉舟扯開衣領,露出機械轉動的齒輪,"從你踏進後廚那一刻,就該想到雀金閣裏沒有活人!"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刺耳,軟鞭末端裂開,露出淬毒的倒鉤。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摸到懷中的牛皮紙包。那是今早從密道偷出的火器圖紙,此刻被她狠狠甩向油燈。火焰騰起的刹那,趙沉舟本能地抬手遮擋,蘇半夏趁機甩出迷煙彈,轉身撞開雕花窗。
    墜落的瞬間,她聽見樓內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後院柴房方向突然炸開火光——正是她事先布置的火藥。趁著混亂,她摸到密道入口,將剩餘的吐真散盡數倒入酒壇。當她抱著酒壇衝進廚房時,正撞見幾個黑衣人抬著木箱匆匆而過,箱子縫隙裏露出的飛魚紋,與三年前陳明德老仵作血書裏的圖案分毫不差。
    "給兄弟們上酒!慶王府的火器到了,今晚慶功!"蘇半夏把酒壇往地上一砸,琥珀色的酒水混著藥粉在青磚漫開。黑衣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撿起酒碗:"廚娘有心了......"
    就在這時,前廳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蘇半夏摸出信號彈衝天而起,紅色煙花在雨夜炸開。她握緊繡春刀,看著那些黑衣人一個個軟倒在地,嘴角勾起冷笑——趙沉舟,你的死期到了。
    當她從前廳的暗門潛回時,正看見張小帥與趙沉舟對峙。繡春刀與軟鞭相撞的火星中,她甩出最後一枚銀針,精準刺入對方後頸的齒輪縫隙。趙沉舟發出機械般的嘶吼,整個人轟然倒地,露出身下暗藏的機關密室入口——裏麵整齊碼放著刻著飛魚紋的紅衣大炮,炮管上還沾著新鮮的鑄模沙土。
    "飛魚計劃,該落幕了。"張小帥撿起地上的密信,月光照亮信箋末尾的東宮印鑒。蘇半夏望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空,想起三日前在後廚發現的那半袋銀砂。原來所有的冤魂,都藏在這釜底抽薪的一局裏。
    棺中密語
    “聽說‘賜棺案’的死者,都是些小校?”蘇半夏垂下眼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茶盞邊緣,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灶間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麵容,卻遮不住眼底一瞬不瞬的銳利。
    莊家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喉間發出一聲嗤笑。吐真散藥效正在他體內蔓延,玄色鬥笠下的刀疤隨著扭曲的表情微微抽搐:“哼,誰讓他們丟了官服......百戶大人最恨辦事不力的人......”話音未落,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的血沫滴在月白袖口,暈開一朵暗紅的花。
    蘇半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個月前那七具裹著素棺的屍體在她眼前浮現——每個死者後頸都烙著殘缺的飛魚紋,官服內袋裏還藏著半塊刻有漕運編號的木牌。當時陳明德老仵作撫著屍體上的燙傷痕跡,聲音發顫:“這是熔爐燙傷,和三年前軍餉失竊案的傷口一模一樣......”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那些官服......到底藏了什麽?”她壓低聲音,往對方茶盞裏又添了些茶水。窗外驚雷炸響,閃電照亮莊家眼底翻湧的混沌與恐懼。
    “飛魚紋......飛魚紋不能落入外人手裏......”莊家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裏,“慶王府的火器圖紙,藏在飛魚服的銀線夾層......小校們運銀錠時被漕幫劫了船,圖紙一旦泄露,整個計劃......”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突然放大,嘴角溢出黑血——有人提前給了他毒丸。
    蘇半夏迅速掏出銀針刺入對方人中,卻為時已晚。莊家癱倒在地的瞬間,懷裏掉出半枚青銅令牌,正麵是展翅的飛魚,背麵刻著“趙”字陰文。她想起張小帥說過,百戶趙承煜書房暗格裏,藏著與慶王府往來的密信。
    後院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這是約定的信號。蘇半夏踹開暗門,沿著潮濕的甬道狂奔。牆縫裏滲出的水漬帶著鐵鏽味,與記憶中亂葬崗屍體身上的氣味如出一轍。轉過第三個彎時,她撞上兩個抬著木箱的黑衣人,箱子縫隙裏露出的火器零件上,赫然刻著飛魚圖騰。
    “什麽人?”黑衣人抽出彎刀。蘇半夏甩出袖中淬毒的鋼絲,纏住對方脖頸。在他們倒地抽搐時,她撬開木箱——裏麵整整齊齊碼著未完成的紅衣大炮,炮管內壁還殘留著鑄造時的銀砂,與“賜棺案”死者胃裏的殘留物完全一致。
    密道盡頭傳來齒輪轉動聲。蘇半夏摸出火折子,照亮牆上的浮雕:飛魚纏繞著太陽,魚嘴所指方向,正是紫禁城玄武門。寒意順著脊背爬上後頸,她終於明白為什麽三日前在無名屍指甲縫裏,會找到孔雀藍絲線——那是太子東宮內侍服飾的專用染料。
    “原來太子才是......”她的低語被身後勁風打斷。轉身時,一柄繡春刀擦著耳畔飛過,釘入磚牆。戴著青銅麵具的人緩步走出陰影,腰間玉佩的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如出一轍。
    “聰明反被聰明誤。”麵具人聲音低沉,“你以為拿到這些就能扳倒太子?”他抬手示意,暗室四壁突然升起鐵柵欄,“知道為什麽‘賜棺案’死者都是小校嗎?因為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震動。蘇半夏撞開虛掩的暗格,眼前的景象讓她血液凝固:數百口黑棺整齊排列,棺蓋上刻著完整的飛魚紋。她想起張小帥說過,每個死者入殮時都穿著官服,而此刻,這些官服正被人從棺中取出,銀線在燭光下泛著冷光——夾層裏藏著的,分明是繪製精良的火器圖紙。
    “八月十五,這些紅衣大炮會在玄武門炸響。”麵具人摘下青銅麵具,露出太子太傅陰鷙的麵容,“而你們,不過是棋局裏的棄子。”他手中火折子擲向棺木堆,火焰瞬間吞沒整排黑棺。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將裝有證據的密匣塞進牆縫暗格。熱浪襲來時,她聽見遠處傳來繡春刀出鞘的清鳴——是張小帥的信號。濃煙中,她摸到一枚從莊家身上掉落的青銅令牌,飛魚展翅的紋樣在火光中猙獰如惡鬼。這場始於“賜棺案”的迷局,終於要在火海中迎來終章。
    賭局驚心
    賭坊內燭火搖曳,煙霧繚繞間,青銅獸形燈台上的火苗明明滅滅,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恍若群魔亂舞。張小帥與莊家的賭局進入白熱化,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唯有骰子撞擊青瓷碗的脆響,一下下敲打著眾人緊繃的心弦。
    "既然閣下如此有信心,那就看骰子說話。"莊家的聲音沙啞而冰冷,帶著幾分挑釁。他抓起骰子猛地擲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骰子在碗中飛速旋轉,清脆的碰撞聲中,最終穩穩停下——六點朝上。
    圍觀賭客們發出一陣驚呼。莊家鬥笠陰影下的刀疤臉閃過一絲得意的獰笑,他袖口金線繡著的飛魚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缺了尾鰭第三道鉤刺的紋樣,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冷光。這飛魚紋,正是張小帥追查數月的關鍵線索,與那些無辜死者身上的烙痕如出一轍。
    張小帥卻神色自若,他伸手拿起自己的骰子,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的雲紋——這是他特意準備的,每一道紋路都暗藏機關。"別急,這才剛開始。"他的聲音沉穩如淵,將骰子輕輕拋出。三枚骰子在碗中翻滾,最終定格在一、五、六。
    賭坊內頓時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莊家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當然明白這看似普通的點數,在江湖暗語中代表著"緊急求援"。他猛地拍案而起,"你究竟是什麽人?"話音未落,他袖中暗藏的軟鞭便如毒蛇般飛射而出,直取張小帥咽喉。
    張小帥早有防備,身形如鬼魅般向後疾退,繡春刀出鞘,寒光一閃,精準地格開軟鞭。"我是替死者說話的人!"他大喝一聲,扯開衣襟,露出內裏半幅殘破的飛魚服。"三日前漕幫總舵主暴斃,手中死死攥著的半幅衣袖,和閣下袖口的紋樣,連磨損的邊角都一模一樣!"說著,他又掏出驗屍房拓片,與莊家袖口、自己的殘片並列擺放,三個缺角嚴絲合縫,宛如出自同一模具。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賭坊內頓時一片嘩然。就在這時,後廚方向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張小帥心中一喜——是蘇半夏得手了。這意味著,順天府的伏兵已經準備就緒。但他知道,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殺了他!"角落的湖藍身影突然暴喝。數十名蒙麵殺手破窗而入,刀刃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劇毒。張小帥揮舞繡春刀,在刀光劍影中騰挪閃避。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莊家,尋找著破綻。
    混戰中,張小帥瞅準時機,甩出驗屍用的銀針,精準刺入莊家手腕穴位。軟鞭當啷落地,莊家踉蹌著後退,張小帥趁機逼近,一刀挑飛他的鬥笠。一張布滿刀疤的臉暴露在眾人麵前——正是半年前"賜棺案"中,本該死去的漕幫二當家趙沉舟!
    "趙沉舟!果然是你!"張小帥怒喝,"漕幫兄弟的命,就這麽被你拿來換榮華富貴?"
    趙沉舟卻突然狂笑起來,"榮華富貴?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當漕幫發現慶王府私運火器的秘密時,我就該死了。但有人給了我新生......"他扯開衣領,後頸赫然烙著半枚飛魚紋,殘缺的尾鰭與袖口刺繡相互呼應。
    此時,二樓雅間的簾子轟然掀開,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把玩著完整的飛魚紋令牌,冷笑道:"張小帥,你的確有些本事。但你以為抓住一個趙沉舟,就能阻止飛魚計劃?"隨著他的手勢,牆壁突然裂開,數十具關節處泛著金屬光澤的機關人破土而出,齒輪轉動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千鈞一發之際,李大人率領東廠番子破牆而入。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他展開明黃卷軸,聲音威嚴:"慶王世子,聖上早有旨意!私吞軍餉、私鑄火器、意圖謀逆......"
    然而慶王世子卻瘋狂大笑,將火折子擲向牆角檀木櫃。火焰瞬間吞沒整排木箱,裏麵露出刻著飛魚紋的紅衣大炮。"當今聖上昏聵,太子懦弱無能!隻有我,才能重塑這江山!"他的笑聲中帶著無盡的瘋狂與野心。
    張小帥在火海中穿梭,繡春刀與機關人激烈碰撞,火星四濺。他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的慘狀,那些無辜死者的麵容,還有漕幫兄弟的血淚。每一刀揮出,都帶著為他們討回公道的決心。
    當晨光刺破雲層,照在已成廢墟的雀金閣上時,戰鬥終於結束。慶王世子被生擒,趙沉舟重傷倒地,而那些參與陰謀的殺手和機關人,也都被盡數剿滅。張小帥站在滿地狼藉中,手中的繡春刀還在滴著血,他知道,這場驚心動魄的賭局,雖然暫時落下帷幕,但更大的陰謀或許還在暗處蟄伏。
    此後,順天府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肅清。百戶府數位官員落馬,漕運貪腐案真相大白。但張小帥明白,隻要這世間還有貪欲存在,黑暗就永遠不會消失。而他,將永遠握緊手中的繡春刀,為正義而戰,為那些不能開口的死者,追尋真相。
    雲骰玄機
    賭坊內氣氛壓抑得近乎凝固,龍涎香混著血腥氣在燭火中翻湧。莊家甩出的骰子穩穩停在六點,周圍賭客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唯有張小帥神色自若,指尖輕叩桌麵,發出有節奏的三短兩長聲響——那是與蘇半夏約定的戒備暗號。
    "這就慌了?"莊家沙啞的笑聲裏帶著森然殺意,鬥笠陰影下的刀疤隨著麵部扭曲微微凸起,"勸閣下趁早......"
    話音未落,張小帥已掏出懷中的雲紋骰子。特製的青銅骰子表麵雲紋流轉,在燭火下泛著幽光,內裏中空夾層暗藏機括。他屈指輕彈,骰子如陀螺般旋轉著飛向青瓷碗,滾動時隱約傳出齒輪咬合的細微聲響。
    "定!"張小帥默念口訣,暗扣在袖中的機關突然啟動。三枚骰子在碗中劇烈震顫,最終分別定格在一、五、六點。這個看似普通的點數,實則是順天府護民衙署的緊急求援暗碼,隻有核心成員才知曉其中玄機。
    賭坊內頓時鴉雀無聲。莊家握著骰子的手青筋暴起,月白袖口的飛魚紋缺角隨著顫抖若隱若現:"你......"他的質問被突然響起的瓷器碎裂聲打斷——正是後廚方向傳來的信號。
    張小帥趁機扯開衣襟,露出內裏半截殘破的飛魚服。銀線繡製的尾鰭缺了棱角,與莊家袖口的紋樣嚴絲合縫:"趙沉舟,半年前就該葬身火海的漕幫二當家,沒想到躲在雀金閣當起了縮頭烏龜!"他甩出懷中的朱砂拓片,與莊家袖口、自己的殘片並列,三個缺角完美重合,宛如出自同一模具。
    "血口噴人!"趙沉舟猛地掀翻賭桌,描金錦盒應聲落地。盒蓋內側赫然刻著半枚飛魚紋,尾端第三道鉤刺的缺角與證據完全吻合。張小帥眼疾手快,抄起散落的賭籌在燭火下轉動,邊緣處"趙"字微縮印記清晰可見——這正是百戶趙承煜的專屬標記。
    "通州失蹤的十萬軍餉,都被你們熔成銀錠藏在賭籌夾層!"張小帥揮刀指向暗格,裏麵整齊碼放的飛魚紋賭籌在火光中泛著詭異銀光,"無名屍胃中的細沙,就是搬運銀錠時殘留的熔爐耐火土!陳明德老仵作也是因為發現這個秘密,才被你們滅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殺了他!"角落裏的湖藍身影暴喝。數十名蒙麵殺手破窗而入,刀刃泛著幽藍的毒光。張小帥早有防備,側身避開暗器的同時,甩出暗藏在雲紋骰子夾層的透骨釘,精準刺入殺手手腕。他的繡春刀出鞘,寒光與飛魚紋賭籌的銀光交織,在混戰中劃出致命弧線。
    激戰正酣時,二樓雅間的簾子轟然掀開。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把玩著完整的飛魚紋令牌,冷笑道:"張小帥,你以為破解一個賭局就能阻止飛魚計劃?"隨著他的手勢,牆壁裂開,數十具關節泛著金屬光澤的機關人破土而出,齒輪轉動聲令人不寒而栗。
    千鈞一發之際,李大人率領東廠番子破牆而入。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他展開明黃卷軸:"慶王世子,聖上早有旨意!私吞軍餉、私鑄火器、戕害忠良......"然而世子卻瘋狂大笑,將火折子擲向牆角檀木櫃。火焰瞬間吞沒整排木箱,露出刻著飛魚紋的紅衣大炮。
    張小帥在火海中騰挪,突然瞥見黑衣人腰間玉佩的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如出一轍。記憶如閃電般閃過:漕幫暗樁指甲縫裏的孔雀藍絲線、慶王府庫房丟失的貢品清單、還有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條魚......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成線。
    "原來太子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張小帥一刀削掉黑衣人麵具,露出本該在江南治水的太子太傅。對方陰鷙地笑了:"慶王世子不過是枚棄子,真正的飛魚計劃,從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了......"
    當晨光刺破雲層,照在已成廢墟的雀金閣上時,張小帥握著帶血的繡春刀,看著被押走的慶王世子。世子突然回頭,嘴角勾起森然笑意:"張小帥,你以為這就結束了?真正的殺招,藏在......"他的話戛然而止,七竅流出黑血,倒地前死死盯著張小帥腰間的雲紋骰子——那枚暗藏玄機的骰子,不僅揭開了這場驚天陰謀,更成了正義最鋒利的武器。
    此後,順天府掀起了一場大肅清。但張小帥知道,隻要貪欲不滅,黑暗就永遠不會消失。每個深夜,他都會擦拭那套雲紋骰子,看著表麵流轉的幽光,耳邊仿佛又響起賭坊內驚心動魄的廝殺聲。而他腰間的繡春刀、手中的機關骰,永遠會為了正義出鞘,為那些不能開口的死者,追尋真相。
    袖底真章
    賭坊內燭火搖曳,龍涎香混著血腥氣在潮濕的空氣中翻湧。張小帥將最後一錠漕銀拍在檀木桌上,震得幾枚飛魚紋賭籌微微彈跳。玄色鬥笠下,莊家把玩骰子的手指驟然收緊,月白袖口金線繡著的殘缺飛魚紋,與張小帥懷中從漕幫暗樁屍身上取下的殘片如出一轍。
    “我押這錦盒內物,與飛魚紋有關。”張小帥解開衣襟,露出內裏半截染血的飛魚服殘片,銀線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三日前被閣下削斷的袖口,今日我要原樣討回。”
    賭坊內頓時一片嘩然。莊家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骨節分明的手指重重叩擊描金錦盒:“好大的口氣。若押錯了,閣下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他話音未落,後廚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正是蘇半夏得手的信號。
    張小帥心中一喜,卻不動聲色地盯著莊家:“開盒吧。”
    隨著“哢嗒”聲響,錦盒開啟的刹那,血腥味撲麵而來。蜷縮在盒內的並非活物,而是半幅繡著飛魚紋的袖口,銀線繡製的尾鰭缺了棱角,邊緣還殘留著新鮮的刀痕,正是三日前他與凶手搏鬥時被削落的物證。
    “我贏了。”張小帥伸手打開錦盒,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拈起袖口,對著燭光轉動,銀線間若隱若現的暗紋逐漸清晰——那是用特殊針法繡成的漕運路線圖,與賭桌暗格裏的飛魚紋賭籌背麵紋路完全一致。
    莊家猛地掀翻賭桌,露出真容——正是半年前“賜棺案”中,本該死去的漕幫二當家趙沉舟!“張小帥,你找死!”他扯開衣領,後頸烙著半枚飛魚紋,殘缺的尾鰭與袖口刺繡相互呼應,“漕幫發現慶王府私運火器的秘密,我不過是順勢而為!”
    話音未落,數十名蒙麵殺手破窗而入,刀刃泛著幽藍的光。張小帥早有防備,繡春刀出鞘,寒光與暗器碰撞出火星。混戰中,他瞥見殺手們腰間都係著纏枝蓮紋的香囊——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暗紋如出一轍。
    “原來太子才是幕後主使!”張小帥一刀逼退趙沉舟,刀尖挑起一枚賭籌,“通州失蹤的十萬軍餉,被你們熔成銀錠藏在賭籌夾層,再用漕船運往慶王府鑄造火器!那些無辜的漕幫兄弟、小校,不過是你們的替死鬼!”
    他突然想起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的慘狀。老仵作在查驗運糧船屍體時,發現了軍餉被熔鑄的秘密,卻在回家路上遭人暗算。臨死前,老人用最後的力氣在地上畫了半條魚——此刻想來,正是飛魚紋的殘缺部分。
    “殺了他!”二樓雅間傳來暴喝。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把玩著完整的飛魚紋令牌,冷笑道:“張小帥,你的確有些本事。但你以為抓住一個趙沉舟,就能阻止飛魚計劃?”隨著他的手勢,牆壁突然裂開,數十具關節處泛著金屬光澤的機關人破土而出,齒輪轉動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千鈞一發之際,李大人率領東廠番子破牆而入。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他展開明黃卷軸,聲音威嚴:“慶王世子,聖上早有旨意!私吞軍餉、私鑄火器、意圖謀逆......”
    然而慶王世子卻瘋狂大笑,將火折子擲向牆角檀木櫃。火焰瞬間吞沒整排木箱,裏麵露出刻著飛魚紋的紅衣大炮。“當今聖上昏聵,太子懦弱無能!”他的笑聲混著濃煙,“八月十五的煙花,會照亮整個紫禁城!”
    張小帥在火場中穿梭,繡春刀與機關人的鋼鐵關節碰撞出火星。他注意到慶王世子腰間玉佩的纏枝蓮紋,與太子太傅腰間的配飾一模一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漕幫總舵主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袖口有同樣的殘缺飛魚;七具無名屍指甲縫裏殘留的孔雀藍絲線;還有慶王府庫房丟失的貢品清單......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成線。
    “真正的主謀是太子!”張小帥一刀削掉慶王世子的麵具,卻發現對方口中滲出黑血——早已服下了毒丸。世子臨死前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飛魚服袖口,嘴角勾起森然笑意:“你以為拿到證據就夠了?太子的勢力......”
    當晨光刺破雲層,照在已成廢墟的雀金閣上時,張小帥站在滿地狼藉中,手中緊攥著飛魚服袖口和從慶王世子身上搜出的密信。信箋上雖被火舌舔去大半,但“東宮”二字的印記仍清晰可辨。護城河的水波蕩漾,倒映著遠處巍峨的紫禁城,而他知道,這場始於飛魚紋袖口的賭局,雖揭開了冰山一角,但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麵。
    此後,順天府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肅清。百戶府數位官員落馬,漕運貪腐案真相大白。但每當夜幕降臨,張小帥仍會拿出那半幅殘破的飛魚服,輕輕撫摸上麵的銀線。窗外的月光灑在繡春刀上,泛著清冷的光。他知道,隻要還有冤屈存在,自己腰間的繡春刀、懷中的物證,就永遠會為了正義出鞘,為那些不能開口的死者,追尋真相。而那枚在賭局中找回的飛魚服袖口,不僅是定讞的鐵證,更是他與黑暗勢力抗爭到底的無聲誓言。
    暗格驚瀾
    賭坊內燭火搖曳,青銅獸形燈台滲出的蠟油在檀木桌上凝結成詭異的紋路。張小帥將染血的飛魚服殘片拍在賭桌上,銀線繡製的尾鰭缺角與莊家袖口的紋樣嚴絲合縫,圍觀賭客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三日前漕幫總舵主暴斃,手中攥著的正是這半幅飛魚紋衣袖。"張小帥的聲音如淬了冰的刀刃,"而閣下袖口的金線磨損痕跡,與死者指甲縫裏的殘片完全吻合。"
    莊家臉色驟變,玄色鬥笠下的刀疤劇烈扭曲。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突然按下賭桌下的暗格機關,木質桌麵轟然裂開,一道黑影裹挾著勁風直撲房梁。張小帥眼疾手快,淩空躍起甩出驗屍用的銀針,釘入黑影邊緣。隨著布料撕裂聲,幾張泛黃的賬冊殘頁飄飄而落,他旋身接住,瞳孔驟然收縮——殘頁邊緣赫然印著"百戶府庫"的朱紅戳記,蠅頭小楷密密麻麻記錄著"通州軍餉熔鑄賭籌"的明細,每筆賬目都標注著漕運船次與飛魚紋賭籌編號。
    "趙沉舟,半年前就該葬身火海的漕幫二當家,原來躲在百戶府當起了蛀蟲!"張小帥揮揚賬冊,紙頁間飄落的銀砂在燭光下閃爍,"這些混在賭籌裏的銀砂,和無名屍胃中的殘留物如出一轍!"
    賭坊內瞬間炸開鍋。趙沉舟獰笑一聲,扯下鬥笠,後頸烙著的半枚飛魚紋在火光中泛著暗紅:"張小帥,你以為拿到這點證據就能扳倒我們?"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暗藏的機關弩,箭匣上密密麻麻刻滿飛魚圖騰,"從漕幫發現慶王府私運火器的那天起,這盤棋就注定無人能破!"
    破空聲驟起,數十支淬毒弩箭激射而出。張小帥旋身躲在賭桌後,繡春刀上下翻飛,將箭矢紛紛格擋。混亂中,他瞥見趙沉舟趁機朝密道入口退去,袖口滑落處露出半截孔雀藍絲線——與太子東宮內侍服飾的專用染料一模一樣。
    "攔住他!"張小帥甩出三枚銀針,封住趙沉舟退路。就在此時,後廚方向傳來劇烈爆炸聲,蘇半夏的聲音穿透硝煙:"張大哥,火器庫找到了!"緊接著,李大人率領的東廠番子破牆而入,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
    "慶王世子,聖上早有旨意!"李大人展開明黃卷軸,卻見二樓雅間的青銅麵具人突然將火折子擲向牆角。整排檀木櫃轟然炸裂,露出刻著飛魚紋的紅衣大炮,炮管縫隙滲出的黑色黏液正腐蝕著地麵。
    "真正的好戲現在才開始!"麵具人狂笑著揭開偽裝,竟是本該在江南治水的太子太傅,"慶王府不過是枚棄子,太子殿下的飛魚計劃,從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了!"他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震動,數十具機關人破土而出,關節處的齒輪咬合聲令人頭皮發麻。
    張小帥在機械洪流中左突右殺,手中賬冊殘頁被鮮血浸透。當他揮刀斬斷機關人脖頸時,赫然發現其內部刻著"東宮造辦處"的暗紋。記憶如閃電般劃過: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條魚,七具無名屍指甲縫裏的孔雀藍絲線,還有漕幫暗樁最後寫下的"玄武"二字——所有線索在此刻串聯成一張籠罩皇城的巨網。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們要在玄武門動手!"張小帥將染血的賬冊拋向李大人,"這些銀砂不僅是軍餉,更是鑄造紅衣大炮的原料!"他的目光掃過滿地飛魚紋賭籌,突然想起趙沉舟機關弩上的圖騰——那些密密麻麻的飛魚,尾鰭方向竟都指向西北方位的玄武門。
    戰鬥在黎明前達到白熱化。張小帥與太子太傅對峙時,對方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與趙沉舟如出一轍的飛魚烙痕:"知道為什麽那些小校必須死嗎?因為他們護送的官服夾層裏,藏著太子親繪的火器圖紙!"
    繡春刀與狼牙棒相撞的瞬間,張小帥瞥見太傅腰間玉佩的纏枝蓮紋——與順天府尹失竊的玉帶扣分毫不差。他猛然回想起三日前在亂葬崗,第七具無名屍手中緊攥的半塊玉佩殘片。真相如驚雷炸響,他反手甩出銀針,直取對方咽喉。
    當晨光刺破雲層,照在已成廢墟的雀金閣上時,張小帥握著帶血的賬冊殘頁,看著被押走的太子太傅。對方突然回頭,嘴角勾起森然笑意:"張小帥,太子殿下的棋局,豈是你能參透的?"話音未落,他七竅突然湧出黑血,倒地前死死盯著賬冊上"百戶府庫"的戳記。
    此後,順天府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肅清。但張小帥知道,這場始於賭坊暗格的驚瀾,不過是冰山一角。每個深夜,他都會擦拭那半幅殘破的飛魚服,看著銀線間若隱若現的漕運圖紋。護城河的水波蕩漾,倒映著遠處的紫禁城,而他腰間的繡春刀、懷中的賬冊殘頁,永遠會為追尋真相而鋒芒不減。因為他明白,隻要暗格裏還藏著見不得光的賬本,他的戰鬥就永遠不會結束。
    鈴響驚局
    "不好!"張小帥臉色大變,手中的雲紋骰子險些脫手。他特意布置在外圍的響鈴本該悄無聲息,此刻卻如驚雷般炸響,三長兩短的節奏正是"敵襲逼近"的警示。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百戶府小廝青衫衣角在雨幕中若隱若現,賭場二樓的窗欞同時閃過數道黑影。
    莊家趙沉舟的刀疤突然扭曲成獰笑:"張小帥,你以為順天府的響鈴機關能攔住我們?"他猛地拍擊桌麵,檀木賭桌轟然裂開,暗格裏整排飛魚紋賭籌泛著詭異銀光,"這些用軍餉熔鑄的賭籌,足夠買下你十顆腦袋!"
    繡春刀出鞘的寒光劃破煙霧。張小帥旋身擋在蘇半夏身前,瞥見她懷中露出的密信一角——那是從後廚雜役身上搜出的慶王府手諭。此刻,賭場的十二扇雕花門同時被撞開,三十餘名蒙著黑巾的殺手魚貫而入,刀刃上淬著的幽藍毒液在燭光下流轉。
    "保護李大人!"張小帥甩出三枚銀針,精準釘入最前方殺手的曲池穴。他餘光掃見李大人正展開明黃卷軸,蟒袍玉帶在火光中泛著冷光,但外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顯然百戶府的精銳已經封鎖了所有退路。
    趙沉舟突然扯開衣領,後頸烙著的半枚飛魚紋泛著暗紅:"告訴你們個秘密——"他的聲音混著金屬齒輪的轉動聲,"那些漕幫兄弟的屍身,早就被煉成鑄造火器的人油!"話音未落,他袖中軟鞭如毒蛇般襲來,鞭梢倒鉤勾住張小帥的繡春刀。
    蘇半夏趁機甩出迷煙彈,紫色煙霧瞬間彌漫全場。張小帥在煙霧中疾走,銀針接連射出,卻聽見頭頂傳來機關啟動的聲響。抬頭望去,屋頂的藻井竟緩緩打開,數十具關節泛著青芒的機關人倒掛而下,手中的連弩已對準人群。
    "是神機營的機關傀儡!"李大人的聲音帶著驚怒,"百戶府竟敢私用禁衛器械!"他手中的繡春刀劈開兩個殺手,卻被突然出現的湖藍身影纏住——正是百戶趙承煜的貼身侍衛。
    張小帥的後背突然撞上賭桌,暗格裏的賭籌散落一地。他彎腰時瞥見一枚賭籌背麵的刻痕,與三日前在無名屍胃中發現的金屬碎屑紋路完全一致。記憶如閃電劃過:陳明德老仵作臨終前用血畫的半條魚,漕幫暗樁指甲縫裏的孔雀藍絲線,此刻都與眼前的飛魚紋重疊。
    "原來如此!"他揮刀斬斷趙沉舟的軟鞭,"慶王府的火器圖紙,就藏在飛魚紋的銀線夾層裏!"話音未落,一枚淬毒的弩箭擦著他耳畔飛過,釘入身後立柱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賭場二樓的雅間突然傳來狂笑,戴著青銅麵具的黑衣人把玩著完整的飛魚紋令牌:"張小帥,你以為找到賬冊就能翻盤?"他抬手示意,牆壁轟然裂開,露出整排刻著飛魚紋的木箱,"這些紅衣大炮,明日醜時就會出現在玄武門!"
    千鈞一發之際,外圍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順天府尹親自率領的衙役終於趕到,火把照亮雨幕,將殺手們的退路盡數封鎖。但趙沉舟卻趁機擲出火折子,火焰瞬間吞沒堆放賭籌的木箱,銀錠熔化的焦臭混著毒煙彌漫全場。
    張小帥在火海中穿梭,突然被一具屍體絆倒。他認出那是今早潛入後廚的雜役,手中還死死攥著半塊帶血的玉佩。借著火光,玉佩上的纏枝蓮紋與李大人腰間的玉帶扣如出一轍——這分明是太子東宮的信物!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