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方從哲被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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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身在山西的曹化淳匯合後,淩義渠三人便同他商量起了明誌的案子。
    可商量了好一陣,他們也沒個好主意,隻得是決定突審一次明誌了。
    於是,夜半子時由曹化淳親自出麵帶著鎮府司的人就審問了明誌。
    可無論他曹化淳怎麽問,施以何種手段,明誌就是一口咬死,百商送來東西全被他讓各地的主事送了回去,自己沒有貪汙,自家主人更無收受任何禮品。
    見此情景,曹化淳也無奈了,隻得退出了牢房去找淩義渠三人思量對策。
    這按理來說,對於他們這四位想要找一位罪員的罪證,那是太簡單不過的事了,沒有也能變成有,有也可以變成沒有,一切就看他四位老爺的意思。
    但無奈的是,這種招數放在他明誌身上卻行不通。
    首先,此案是皇帝最關心的欽案之一,其次此案事關內閣大臣。
    除去曹化淳與淩義渠之外,其餘兩人都是因為張書緣推舉而步入中樞的,在這半年多來,他們也聽司禮監的人或多或少的提及此事,所以於情於理他們是欠著張書緣的人情。再其次是,他李邦華與韓繼思是很不屑行這醃臢之事,而他們所求的就是律法嚴明!
    見始終在明誌身上搞不到什麽信息後,他們便轉而將槍口對準了山西省的一眾惠民坊主事。
    而這一下子,可算是讓他們挖到了大料,隻不過這大料卻不是事關明誌的貪汙案,而是事關整個山西,不應該說是整個北方的大事!
    因為他們查到,這凡是參與了惠民坊的生意人,其家族中或多或少的都有那麽幾位在朝中任職,不是擔任著的六部的小官,就是擔任著各地方縣府的縣丞與主簿。
    除了此事之外,他們還查到這群人之中,有很多人的產業是混亂不堪,一年上交給朝堂的歲入隻有區區四千兩!
    查到這信息後,曹化淳四人當即就意識到了什麽,隻覺的頭頂上的天不是天了,而是那天下數萬萬的土豪劣紳。
    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後,他四人旋即就押著明誌和那幾位西安府的劣紳主事,就踏上了回京的路。至於山西這邊的人,他們隻是抓了那王心一點了名的那十幾人,外加二十餘位幫明誌退禮的主事以及證人。
    而在淩義渠查辦的過程中,他們四人也弄明白了明誌的案子,明誌確實是沒說謊,各地豪紳送來的孝敬全部被他給退了回去,要是非要說他貪汙的話,那也隻是他收了一支價值五兩的銅簪子……
    他們是在趕赴京師。
    可身在京城裏的各部大臣卻是在忙碌著準備過年的事宜,而張書緣因為明誌的原因需要避嫌,所以明麵上他就暫時卸下了惠民坊一事,隻專注起了本職工作,那就是在文淵閣裏梳理全國各地的奏疏。
    但暗地裏卻是在與李鳳翔商量著東廠的管理製度。
    時間一晃,眼看著時間馬上要到十二月中旬時,曹化淳等人終於是趕回了京師。
    回到京師的第一時間,曹化淳四人便一頭衝入了禁城。
    乾清宮。
    “臣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進到乾清宮後,他四人便就拜服施禮。
    “四位愛卿請起,大伴賜座。”
    見他們四個人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見此情景,朱由檢不由的就一愣,旋即就讓王承恩給他們搬來了椅子。
    “謝陛下。”
    坐下之後,曹化淳四人是吞了吞口水,很顯然方才他們跑的太激烈了。
    “駿甫淩義渠的字),你們此去如何,張閣屬臣可有貪汙?那人背後可有張閣?”
    見他們坐了下來,朱由檢就問起了要事。
    “回陛下的話,臣等奔波兩省現已查明張閣與此事無關,這是臣四人查探的本奏。而那叫明誌的屬官也無貪汙之實,若時局可以,明日臣就可當庭對峙了。”
    身為先帝朝老臣的淩義渠是很懂政治的,既然朱由檢讓他們親自奔走,自然是想借此來維護內閣的聲譽,因為一旦內閣出了醜聞,那史官肯定會在史書給他朱由檢記一筆“識人不明”的說辭。
    “嗯,如此便好。不過此事也不用如此著急呈奏。”
    見淩義渠說著又拿出了寫好的查案奏本,朱由檢便就點了點頭,心底瞬間就樂開了花。“朕就說嘛,以小哥那種脾性是斷然不會做那醃臢事的。”心裏如此嘀咕了一聲,朱由檢就有些好奇這四人了。
    因為他們四人跑的是衣衫不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身後是有老虎呢。
    “啟奏陛下,除此之外,臣四人還想再奏一事。”
    “哦?駿甫請講。”
    “回陛下的話,臣與曹公公等人行至山西,在查明誌一案時偶然發現了一大重事,我朝…我朝恐被…恐被民間所掌……”
    淩義渠是掂量的開口,而在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看身旁的李邦華幾人。
    “什麽?!淩義渠朕命你速速講清!”
    一聽事關自己的皇位,朱由檢當即就震驚了,顧不得儀態站起來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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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奏陛下,奴婢等人發現那民間商人之家已有多數子弟入朝為官,雖說那諸商子弟官身不高,但卻遍布我整個山西省。而據臣這幾年的記憶,我朝的官員的確是大多出自豪族,平民之官已是許久未曾見到了。”
    見皇帝急眼了,淩義渠還未回話,曹化淳便就起身稟報。
    “什麽?!如此大事你們怎麽才告訴朕?你這緝事廠提督是怎麽當得差!”
    聽到曹化淳的說辭,朱由檢當即就拍了下桌子,整個人是又驚又怒。
    其實,他們所查到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稀奇事了,早在嘉靖年間就形成了此風。
    而他們之所以如此驚駭來稟報,還是因為他們之前眼界太窄沒有想到這風氣的根本。
    在他們原先看來,讀書本就是一件費錢費力的事兒,少一些平民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可眼下卻不一樣了,因為那漫漫朝野十之八九都是與商人有關,一旦有個風吹草動,那豈不是很容易爆發內亂?
    “是奴婢之罪,奴婢沒有擔好東廠之職,還請陛下責罰!”
    見皇帝徹底怒了,曹化淳是趕忙跪地請罪,生怕皇爺在這氣頭上砍了自己。
    “請陛下息怒。”
    “息怒?你都察院是如何監察的百官?還有你大理寺!”
    “是臣等疏忽失察,還請陛下息怒勿要傷了龍體。”
    沒轍,他們四人是隻得跪地請罰。
    “息怒?你們告訴朕,朕該如何不怒?朕不管,朕要你們在三日之內給朕一個解決辦法!”
    冷冷的摔了下杯子,朱由檢便就坐了回去。
    “是,臣等明白,臣這就回去思量……”
    見皇帝下了通牒,淩義渠三人便就起身退了下去,隻剩下了曹化淳孤零零的跪在原地。
    發了一通脾氣後,朱由檢也回過了神來,在他還未登基時此類事情便就很多了,隻不過那時的他對這事兒並不感冒,反正那時候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又不是自己,再加上他也看不出來這裏麵的道道,所以他也就沒把這事當回事兒。
    可到了現在,他卻已不是那個信王了,他很清楚一個家族有了官員會是什麽樣子。所以他很想按自己的性子去砍光了那些人!
    但想法雖好,可此事卻不能這麽處理,一來大麵積砍人他沒有合適的理由也沒有那麽高的威望不像朱元璋或朱棣),二來要砍也隻能是砍一小部分,根本沒法去得罪整個天下的豪紳。
    總之眼下給他的選擇隻有兩個,一是用重典革除所有的豪紳之臣,二是當作此事沒有發生,隻砍事關惠民坊的豪紳。
    “曹伴,你說朕該如何罰你?”
    見沒了外人,朱由檢就準備關起門來說說體己話了。
    “奴婢不敢自請,一切都由皇爺說了算。”
    “朕說了算?朕要是說了算就好了。行了起來吧。這裏麵的事兒朕知道怪不到你們身上,但朕就是忍不住這火氣。你這奴婢也是,自從朕繼位以來便扶你到了司禮監秉筆又兼東緝事廠掌印,按理說你應該早早奏請此事,提醒朕要注意天下商戶,可為何你卻遲遲沒有奏請?”
    朱由檢是哀歎的說著。
    這說實話,他對曹化淳的感情可要比王承恩要深,畢竟他曹化淳可是自己的兒時大伴。
    ps:曆史中的曹化淳是於崇禎十一年,任司禮秉筆太監與東廠提督的,而為了寫書方便點俺就將他設定成了這樣。
    “皇爺是奴婢的錯,奴婢應該早早的奏請此事……”
    “行了,你下去給朕反思反思,若你擔不好這個位置,那就別怪朕讓李鳳翔替你了。”
    “是,奴婢定會嚴格自省。”
    “嗯,去吧。”
    頭疼的揮了揮手,朱由檢就讓曹化淳給退下去了。
    “大伴去請張閣。”
    閉著眼睛,朱由檢就嚴肅的吩咐王承恩去請人了。
    在朱由檢請張書緣的時候,一件信便就傳入了京師。
    而這封信是來自於山西富商朱鴻德的。
    這朱鴻德是經營布匹生意的,產業規模是在山西排列第十,而他的背後有來自浙江的富豪入股,同時他在朝中也有靠山。
    沒錯,他的靠山便就是眼下在京師的山西參政鄭國昌。
    參政是大明各省的布政使司的副手,官位從三品,而這位鄭國昌則什麽好說的,因為這個人沒什麽亮點,結局也隻是自縊。崇禎三年正月,清兵自京師東行而下,先使人伏文廟承塵上,主者不覺也。初四日黎明登城,有守將左右之,國昌覺其異,捶之至死。須臾,北樓火發,城遂破。國昌自縊城上)。
    雖然朱鴻德的這封信沒寫什麽大事,但有部分內容還是讓鄭國昌給警惕了起來。
    隻見,這信裏寫著這麽一段話“前日都察院淩大人來稽查了,觀之產業,見無誤旋即退走,在臨走時上官偶問家中可有同僚,小民回答族中小輩正值戶部照磨……”
    在看道這封信後,身為大明官場的一份子,鄭國昌旋即就嗅到了一股別樣的味道,琢磨了一番後就決定去問問自己的老大,朝廷眼下究竟是要有什麽動作,才會有人趕赴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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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老大是時任浙江布政使的陸問禮。
    可等他到了自己老大的府上後卻發現,這陸府上早已是坐滿了人,而到了陸問禮府上的人,全是與山西的富商有牽扯的小官。
    經過好一番的研究之後,陸問禮也懵了,趕忙帶著人去找浙黨大佬方從哲。
    當方從哲聽聞中樞有人在查商戶之後,他也懵了,心說自己也沒不去上朝啊?這朝廷要有啥動作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可還沒等他弄清楚事情原委,就聽到管家稟報說是老家來人詢問朝中發生了何事。
    聽到老家人詢問的信息後,方從哲便就驚了,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整個人是呼呼的喘著粗氣。
    這能進入中樞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雖然此時的方從哲是有些懵。但他卻通過這些人的言辭探究出一件事來,那就是有人發現群紳入朝!
    隨著他發現了這個問題,緊跟著他就意識到了危險,因為此事都被那淩義渠幾人知道了,既然他們知道了此事,那此事距離被皇帝知道還會遠嗎?
    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此事,他會是什麽想法?會不會怒而斬人?
    一念至此,方從哲就感覺心髒一擰,緊接著眼前一黑就暈死了過去。
    而在他躺下的瞬間心底裏是隻有一個想法,“嗚呼哀哉,我浙江完了!”
    說實在的,方從哲這老狐狸是很明白這事情的利弊,若換做他是朱由檢,在知道了此事後肯定是會施以重拳打擊豪紳,直至將朝中的豪族子弟全部清除才算罷休!
    見方從哲暈了,一眾大臣紛紛上前呼救大喊讓人去請大夫。
    可等大夫到了以後,卻是無奈的了搖了搖頭對他們這些大官說“諸位大人,方老大人年事已高,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指使心猝,老夫實在是無力挽回,還請方大人以備後世吧……”
    這大夫的話很簡單,說白了方從哲是被眾人的言語給刺激死的。
    而方從哲的兒子,方世鴻卻明白,父親的死跟激動無關,而是跟害怕有關,因為他也知道群紳豪族入朝的威力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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