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機圖之秘:血色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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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圖之秘續)血色蒼穹
涵斐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與玲瓏穿過密林向最近的陣眼疾行。頭頂的血色天幕越發濃鬱,仿佛隨時會滴下血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氣。
"師姐,你看!"玲瓏突然指向遠處。
透過樹影,可見一座荒廢的古廟矗立在山腰。廟宇上空盤旋著血色霧氣,隱約可見七道血光從不同方向匯聚於此,形成詭異的光柱。
"那就是陣眼之一。"涵斐握緊軟劍,"小心行事,玄陰教必有守衛。"
二人潛行至廟前,發現地麵刻滿了與花間閣廢墟上相同的血色符文。這些符文如同血管般搏動著,將四周草木的精氣緩緩抽離。
"什麽人!"一聲厲喝從廟內傳出。
三名身著黑袍的玄陰教徒躍出,為首之人麵容枯槁,雙眼卻泛著妖異的紅光。他手中握著一根白骨杖,杖頭鑲嵌著顆仍在跳動的心髒!
"玄陰教血骨長老座下弟子,奉命鎮守陣眼。"黑袍人陰森笑道,"兩個小娃娃也敢來送死?"
玲瓏玉笛橫吹,清越音波如利刃般掃向敵人。那三名教徒卻不閃不避,音波穿透他們的身體,竟如泥牛入海!
"沒用的。"涵斐沉聲道,"他們已與陣眼相連,尋常攻擊無效。"
黑袍人怪笑一聲,白骨杖揮舞間,地麵符文突然暴起,化作血色鎖鏈纏向二女!涵斐軟劍如靈蛇出洞,劍光閃爍間斬斷數根鎖鏈,但仍有幾條纏上了玲瓏的腳踝。
"啊!"玲瓏痛呼一聲,那些鎖鏈竟如活物般往她體內鑽去!
涵斐大急,突然想起帝君玄鐵劍上的銘文。她咬破指尖,將血抹在劍身,模仿記憶中銘文的紋路畫了幾筆。軟劍頓時泛起淡淡金光,一劍斬下,血色鎖鏈應聲而斷!
"有效!"涵斐精神一振,"玲瓏,用精血催動法器!"
玲瓏會意,同樣咬破手指點在玉笛上。玉笛頓時光華大盛,音波化作有形漣漪,將三名黑袍人震退數步。
"可惡!"為首黑袍人怒喝,"啟動血祭!"
三名教徒突然同時割腕,鮮血噴灑在廟前的石碑上。石碑頓時紅光大作,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在廟門前形成,從中爬出數具渾身浴血的骷髏!
"血骷髏!"玲瓏臉色煞白,"這是玄陰教最高級的傀儡術!"
骷髏眼中跳動著幽綠鬼火,動作卻快如閃電,瞬間將二女包圍。涵斐軟劍雖能傷敵,但骷髏即便斷肢也能重組,根本殺不死!
"必須破壞石碑!"涵斐喊道,"我掩護你!"
她劍勢突變,使出花間閣秘傳"落英繽紛劍",劍光如雨籠罩骷髏。玲瓏趁機衝向石碑,玉笛直刺碑麵!
"休想!"黑袍首領飛身阻攔,白骨杖與玉笛相撞,發出刺耳聲響。
就在僵持之際,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正中石碑!
"轟!"石碑炸裂,血色漩渦瞬間消散。骷髏們哀嚎著化為灰燼,三名黑袍人也口吐鮮血倒地。
涵斐抬頭望去,隻見墨玄站在不遠處,手中機關弩還冒著青煙。
"墨門主!"玲瓏驚喜道。
墨玄快步走來:"其他陣眼情況如何?"
"我們剛破壞這一個。"涵斐擦去嘴角血跡,"帝君他們應該也在行動。"
墨玄麵色凝重:"我剛從另一個陣眼趕來,那裏守衛森嚴。更可怕的是..."他指向天空,"天機眼正在吸收陣眼的能量,魔神蘇醒的速度比預計更快!"
三人抬頭,隻見血色天幕中央已形成一個巨大漩渦,隱約可見一張猙獰麵孔在雲中若隱若現。
"必須加快速度!"涵斐堅定道,"還有五個陣眼!"
與此同時,帝君如金色流星劃過天際,直奔最遠的陣眼——位於絕壁之巔的"觀星台"。那是千年前聖人觀星測象之所,如今卻被玄陰教玷汙。
隨著距離接近,玄鐵劍震顫越發劇烈,劍身銘文全部亮起,似乎在呼喚什麽。
"師父,您當年將劍交給我時,可曾想到今日?"帝君喃喃自語。
記憶閃回三十年前,白發蒼蒼的師父在臨終榻前將玄鐵劍交予他:"此劍名"封魔",與你有緣。他日若見劍身銘文顯現,便是你知曉身世之時..."
當時年幼的帝君不解其意,隻當是師父的囈語。如今想來,師父早已知曉一切。
觀星台已近在眼前,帝君卻猛然刹住身形——台前站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而立,身著玄色長袍,銀發如瀑垂至腰際。雖未轉身,卻散發出令帝君都感到壓迫的氣息。
"玄陰教主。"帝君沉聲道。
那人緩緩轉身,露出一張與玉衡子有七分相似的麵容,但更顯年輕,雙眼如同深淵般漆黑。
"帝君,久仰。"玄陰教主聲音溫和,卻讓人毛骨悚然,"或者說,該稱呼你為"封魔劍主"?"
帝君劍指對方:"廢話少說!今日必毀陣眼,阻你陰謀!"
玄陰教主輕笑:"陰謀?不,這是天命。千年前聖人封印魔神,違背天道循環。如今天機圖現,魔神蘇醒乃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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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一揮,觀星台上七根石柱同時亮起血色符文,與天空中的天機眼遙相呼應。
"你可知為何你能駕馭封魔劍?"玄陰教主突然問道,"因為你是聖人血脈,最後一個能解開封印的人!"
帝君心頭一震:"胡言亂語!"
"不信?"玄陰教主冷笑,"那為何劍上銘文隻對你顯現?為何你能感應陣眼位置?"他向前一步,"加入我吧,帝君。以你的血脈加上我的秘法,喚醒魔神後,你我共掌天下!"
帝君怒斥:"癡心妄想!"玄鐵劍全力斬下,金色劍氣如長虹貫日!
玄陰教主不閃不避,袖中飛出一麵黑色小旗,竟將劍氣盡數吸收!
"沒用的。"玄陰教主搖頭,"天機眼已成,七煞鎖魂陣運轉,你的攻擊隻會被陣法吸收。"他忽然抬頭看天,"午時三刻將至,魔神即將蘇醒。屆時,第一個祭品就是花間閣那群螻蟻!"
帝君聞言大怒,卻突然感到玄鐵劍傳來異動。劍身銘文脫離劍體,在空中組成一幅奇異圖案——正是完整的"天機圖"!
圖中清晰顯示七個陣眼位置,其中四個已經暗淡,還有三個仍在運轉。更驚人的是,圖中還標注了一條隱秘路徑,直通觀星台地下!
"這是..."帝君心頭明悟,"陣眼真正的核心在地下!"
玄陰教主見天機圖顯現,臉色驟變:"不可能!封魔劍怎會顯示完整天機圖?除非..."他死死盯著帝君,"你不僅是聖人血脈,還是直係後裔!"
帝君不再多言,按照天機圖指引,突然一劍刺向觀星台中央地麵!
"住手!"玄陰教主厲喝,黑色小旗化作漫天黑氣撲來。
帝君不避不讓,玄鐵劍金光大盛,刺入地麵的瞬間,整個觀星台劇烈震動!地麵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向下的階梯。
"你找死!"玄陰教主終於失去從容,雙手結印,七根石柱同時射出血光,在空中交織成網罩向帝君。
帝君縱身躍入地縫,血光網落空,將地麵轟出巨大深坑。
地下甬道幽深曲折,壁上刻滿古老壁畫。帝君匆匆一瞥,竟看到畫中人物與自己有七分相似,手持玄鐵劍與一團黑影戰鬥。
"這是...先祖的記憶?"
甬道盡頭是一座圓形石室,中央懸浮著一顆血紅晶石,四周環繞七具枯骨,每具枯骨心口都插著一柄短劍。
晶石下方刻著一行古篆:"七煞鎖魂,以聖血破之。"
帝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玄陰教逆轉陣法,將原本鎮壓魔神的七煞鎖魂陣變為喚醒儀式!"
他毫不猶豫,玄鐵劍直刺血紅晶石!
劍尖觸及晶石的刹那,整個石室劇烈震動!晶石中傳出非人的嘶吼,七具枯骨同時抬頭,黑洞洞的眼眶盯著帝君!
"聖人後裔...該死!"沙啞的聲音從晶石中傳出。
帝君感到一股龐大邪惡意識試圖侵入腦海,同時玄鐵劍變得滾燙,劍身銘文化作流光湧入他體內。
劇痛中,無數畫麵閃現:千年前的曠世之戰,聖人以生命為代價封印魔神,玄陰教創始者盜取封魔劍鞘,曆代聖人後裔暗中守護...
"原來這就是我的使命。"帝君雙目金光大盛,玄鐵劍全力下壓,"封魔!"
"哢嚓"一聲,血紅晶石出現裂痕!七具枯骨同時慘叫,化作飛灰。
地麵上的玄陰教主噴出一口黑血,驚怒交加:"不!"
涵斐、玲瓏與墨玄破壞第一個陣眼後,立即趕往第二個地點——一處幹涸的古井。
"奇怪,這裏竟無人看守?"玲瓏警惕地環顧四周。
墨玄檢查井沿符文:"不對,這陣眼已被人破壞過了!"
涵斐探頭看向井底,隱約可見井底有打鬥痕跡和幾具黑袍屍體:"看服飾是血煞門的人。"
"厲無咎?"玲瓏驚訝道,"他竟比我們還快?"
墨玄若有所思:"血煞門雖行事乖張,但對玄陰教確實深惡痛絕。看來我們都小看了厲門主。"
突然,涵斐懷中半塊玉佩發出微弱光芒。她取出玉佩,發現上麵的"玄"字正在泛紅。
"這是...?"
墨玄臉色大變:"不好!這是玄陰教的追蹤符!快丟掉!"
為時已晚,玉佩突然炸裂,一團黑氣瞬間將涵斐籠罩!
"涵斐!"玲瓏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卻被墨玄死死拉住。
"別碰那黑氣!是蝕魂瘴!"
黑氣中的涵斐隻覺萬蟻噬心,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那些痛苦正轉化為某種詭異的快感,誘使她放棄抵抗。
"放棄吧...加入我們..."耳邊響起蠱惑的低語。
就在意識即將沉淪之際,涵斐腦海中閃過帝君的身影。她猛地咬破舌尖,劇痛讓神智一清,軟劍毫不猶豫刺入自己左肩!
"啊!"鮮血噴湧而出,黑氣被血中蘊含的某種力量逼退少許。
玲瓏見狀,不顧墨玄阻攔,玉笛吹出最拿手的"清心破煞曲"。音波與黑氣碰撞,發出刺耳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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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也取出機關匣,射出數十根銀針,每根針上都刻著破邪符文。
在三方合力下,黑氣終於消散。涵斐渾身是血地倒下,被玲瓏一把抱住。
"為什麽...為什麽救我..."涵斐虛弱地問。
玲瓏淚如雨下:"傻瓜,我們是姐妹啊!"
墨玄快速為涵斐止血包紮:"堅持住,隻剩最後一個陣眼了!"
涵斐強撐著想站起來,卻聽到天空中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三人抬頭,隻見血色天幕中的麵孔已清晰可見,那是一隻巨大無比的血色豎瞳,正緩緩睜開!
"糟了!"墨玄麵如死灰,"五個陣眼被毀,反而加速了最後階段的覺醒!"
血色豎瞳轉動,鎖定了三人所在位置。一道血光如天罰般劈下!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色劍影橫空而至,將血光一分為二!帝君的身影出現在半空,玄鐵劍光芒萬丈。
"帝君!"涵斐驚喜呼喚。
帝君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傳入三人耳中:"速去最後一個陣眼,那裏有芝蒙獸和花無缺,需要支援!這裏交給我!"
玄陰教主的身影也出現在空中,與帝君對峙。二人瞬間交手數十招,劍氣與黑氣碰撞,天空如同被撕裂般忽明忽暗。
"我們走!"墨玄當機立斷,扶起涵斐向最後一個陣眼趕去。
途中,涵斐不斷回望天空中那抹金色身影,心中升起不祥預感:"帝君他...會不會..."
玲瓏握緊她的手:"別多想,先完成我們的任務!"
最後一個陣眼位於花間閣後山的祖師祠堂。當三人趕到時,隻見芝蒙獸和花無缺正與十餘名玄陰教徒激戰。地上已倒著數具屍體,有敵人的,也有百花派弟子的。
"來得正好!"芝蒙獸白衣染血,手中軟劍如銀蛇亂舞,"這陣眼核心在祠堂地下的密室裏!"
花無缺玉瓶傾倒,無數花瓣如利刃般射向敵人:"他們用弟子的血激活了陣眼,必須盡快阻止!"
墨玄機關全開,為眾人開路。涵斐和玲瓏雖然負傷,仍咬牙衝入祠堂。
地下密室內,景象駭人——七名花間閣弟子被釘在牆上,鮮血順著牆壁紋路流入中央血池。池中懸浮著一顆跳動的心髒,每跳動一次,天空中的血色豎瞳就明亮一分!
"住手!"涵斐軟劍直取血池旁主持儀式的黑袍人。
那人轉身,掀開兜帽,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花間閣長老沐雨!
"沐長老?!"玲瓏震驚得幾乎握不住玉笛。
沐雨獰笑:"沒想到吧?老身在花間閣潛伏三十年,就是為了今天!"她手中匕首一揮,一名被釘弟子慘叫一聲,更多鮮血湧入血池。
涵斐怒不可遏,軟劍如疾風驟雨般攻向沐雨。玲瓏則試圖解救被釘弟子。
沐雨武功奇高,招式陰毒,幾次險些刺中涵斐要害。就在涵斐漸落下風時,一枚銀針突然從暗處射來,正中沐雨手腕!
"啊!"沐雨匕首落地,憤怒地看向針來方向——芝蒙獸不知何時已進入密室!
"閣主..."沐雨臉色變幻,"您早就懷疑我了?"
芝蒙獸冷冷道:"三十年前師父之死,我就懷疑有內鬼。今日終於水落石出!"
沐雨突然狂笑:"晚了!儀式已成,魔神即將..."話音未落,芝蒙獸軟劍已刺穿她咽喉!
涵斐趁機衝向血池,卻見那顆心髒已膨脹到原來的三倍大,表麵浮現出與天機圖相似的紋路!
"怎麽破壞它?"玲瓏焦急地問。
芝蒙獸麵色凝重:"這是"魔心",尋常方法無效。"她看向涵斐,"除非..."
"除非什麽?"涵斐追問。
"除非以聖人血脈為引,配合封魔劍才能摧毀。"芝蒙獸苦笑,"可帝君他..."
話音未落,整個密室突然劇烈震動!血池沸騰,魔心跳動如鼓,牆壁上的符文全部亮起!
墨玄從樓梯衝下:"不好了!天空中出現了第二隻眼睛!"
眾人麵色慘白——魔神正在完全蘇醒!
密室劇烈震動,碎石簌簌落下。涵斐勉強站穩,抬頭望向血池中那顆越來越大的魔心。每一下跳動都如同重錘敲在胸口,震得人氣血翻湧。
"必須阻止它!"涵斐咬牙道,軟劍直刺魔心。
劍尖觸及魔心的刹那,一股狂暴力量反震回來,涵斐整個人被掀飛,重重撞在牆上,噴出一口鮮血。
"沒用的!"芝蒙獸扶起涵斐,"除非帝君親至,否則..."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金光從裂縫中透出!一隻染血的手猛然伸出地麵,緊接著是玄鐵劍的劍尖!
"帝君!"玲瓏驚呼。
那隻手用力一撐,帝君的身影從地底躍出。他渾身是血,玄鐵劍光芒黯淡,但眼中金芒更盛從前。令人心驚的是,他左臂齊肩而斷,傷口處纏繞著黑色霧氣。
"你受傷了!"涵斐心如刀絞,踉蹌著撲過去。
帝君卻抬手製止她靠近:"別過來!我體內有魔神氣息,會傷到你。"他轉向那顆魔心,"時間不多了,天機眼已睜開兩隻,第三隻出現時,魔神將徹底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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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急道:"可你說需要聖人血脈才能破壞魔心..."
帝君沒有回答,而是舉起玄鐵劍。劍身銘文再次亮起,這次卻泛著血光。他緩步走向血池,每走一步,地麵就多出一個血腳印。
"帝君,你要做什麽?"涵斐心中升起不祥預感。
帝君在血池邊站定,突然反手一劍刺入自己胸膛!
"不!"涵斐撕心裂肺地喊道,想要衝上去卻被芝蒙獸死死拉住。
鮮血順著劍身流入血池,與魔心接觸的瞬間,整個密室亮如白晝!魔心劇烈抽搐,表麵出現無數裂紋。
"以我血,喚聖魂。"帝君聲音變得空靈,"以我命,封魔神。"
玄鐵劍突然自行抽出,懸浮在血池上方。劍身上的銘文化作金色鎖鏈,纏繞住魔心。魔心發出刺耳尖嘯,掙紮著想要逃脫,卻被鎖鏈越纏越緊。
帝君轉身,看向涵斐。他的眼睛一隻金一隻黑,麵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
"涵斐,記住..."他艱難地開口,"封魔劍...鞘在..."
話未說完,魔心轟然炸裂!衝擊波將所有人掀飛。涵斐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看到帝君的身影被金光和黑氣同時吞沒...
涵斐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花間閣的廂房中。窗外陽光明媚,仿佛昨日的血雨腥風隻是一場噩夢。
"師姐!你醒了!"玲瓏紅著眼撲到床邊。
涵斐猛地坐起,胸口一陣劇痛:"帝君呢?"
玲瓏的眼淚奪眶而出:"我們找遍了整個後山...隻找到這個..."她捧出半截斷裂的玄鐵劍。
涵斐顫抖著接過斷劍,心如刀絞。劍身上還殘留著些許銘文,但已黯淡無光。
"其他人呢?魔神..."
"魔神沒有蘇醒。"芝蒙獸推門而入,臉色蒼白但神情平靜,"天機眼在魔心被毀後就消散了。各派正在清點傷亡,救治傷者。"
涵斐死死攥著斷劍:"他...真的..."
芝蒙獸歎了口氣:"帝君以自身為引,激活了封魔劍最後的封印之力。那種情況下...生還希望渺茫。"
涵斐突然想起什麽:"他最後說了什麽?劍鞘?"
墨玄從門外走進來:"這正是我們想告訴你的。根據帝君留下的線索,我們在祠堂地下又發現了一層密室。"他取出一卷竹簡,"這裏麵記載了封魔劍的來曆和...帝君的身世。"
竹簡上記載,千年前魔神肆虐人間,聖人一族傾全族之力打造封魔劍將其封印。作為代價,聖人一族幾乎滅絕,僅存的血脈隱姓埋名,世代守護這個秘密。而帝君,正是最後一位純血的聖人後裔。
"劍鞘呢?"涵斐追問。
墨玄搖頭:"密室中隻有記載,沒有劍鞘。但竹簡提到,劍鞘被玄陰教初代教主帶入了"幽冥淵"。"
"幽冥淵..."芝蒙獸臉色微變,"那是傳說中的大凶之地,位於西極絕壁之下,有進無出。"
涵斐握緊斷劍:"我要去找。"
"你瘋了?"玲瓏急道,"帝君犧牲自己才阻止了魔神蘇醒,你還要去送死?"
涵斐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去。帝君最後的話是線索,劍鞘一定與徹底封印魔神有關。而且..."她輕撫斷劍,"我不相信他就這樣死了。"
房間裏陷入沉默。良久,墨玄開口道:"如果你執意要去,天機門可以為你準備一些護身機關。"
芝蒙獸也點頭:"花間閣的典籍中或許有關於幽冥淵的記載,我會命人整理出來。"
玲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跺腳道:"罷了!我陪你去就是!"
涵斐露出多日來第一個微笑:"謝謝你們。"
三個月後,西極絕壁。
涵斐站在萬丈懸崖邊,寒風呼嘯,吹得她衣袍獵獵作響。身後是整裝待發的玲瓏、墨玄和十餘名各派好手。
這三個月裏,他們走遍各地尋找線索,終於確定幽冥淵的入口就在這絕壁之下。芝蒙獸因閣中事務無法同行,但提供了詳細的地圖和避毒丹藥。
"準備好了嗎?"涵斐回頭問道。
眾人點頭。墨玄取出特製的登山索:"我先下,你們跟著我的足跡。"
一行人緩緩降下絕壁。越往下,霧氣越濃,到最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奇怪的是,這霧氣並非白色,而是泛著淡淡的綠光,照得人麵色慘淡。
下降約千丈後,眾人腳踩實地。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山洞,洞口形似張開的獸口,上方懸著無數鍾乳石,如同利齒。
"就是這裏了。"墨玄檢查著手中的羅盤,"磁場異常強烈,大家小心。"
涵斐點燃特製的火把,率先踏入洞中。火光映照下,可見洞壁上刻滿了詭異的符文,與天機圖上的紋路有七分相似。
深入洞穴約百步,前方突然出現一道深淵,隻有一座窄窄的石橋通向對岸。橋下深不見底,隱約傳來嗚咽般的風聲。
"我先過。"涵斐踏上石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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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橋中央時,異變突生!橋麵突然塌陷,涵斐腳下一空,直墜深淵!
"師姐!"玲瓏驚呼,甩出長鞭卷住涵斐手腕,但下墜力道太大,連帶她也向深淵滑去!
千鈞一發之際,墨玄射出機關索纏住玲瓏的腰,其餘人合力拉住繩索。經過一番掙紮,終於將二人拉回崖邊。
"這橋是陷阱!"墨玄檢查著斷裂處,"有人故意做了手腳。"
涵斐驚魂未定,突然發現手中火把照亮了對岸石壁上的刻痕——那是一個箭頭,指向深淵下方!
"看那裏!"她指向對麵,"還有路!"
墨玄仔細觀察後,點頭道:"確實。看來真正的路在橋下。"
他們改用登山索降下深淵,在約三十丈深處發現一個橫向洞口。進入後,道路陡然開闊,最終通向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
湖水漆黑如墨,卻平靜如鏡。湖心有一座小島,島上立著一塊石碑。
"這水不對勁。"玲瓏皺眉,"連波紋都沒有。"
墨玄取出一枚銅錢拋向湖麵。銅錢接觸水麵的瞬間,竟被凍結在半空中,然後緩緩沉沒!
"幽冥弱水..."墨玄倒吸一口涼氣,"觸之即沉,鴻毛不浮。這要怎麽過去?"
涵斐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湖邊立著七尊石像,排列方式與七煞鎖魂陣一模一樣。每尊石像手中都捧著一件器物,其中一尊手中的正是劍鞘形狀!
"是封魔劍鞘!"她激動地跑向那尊石像。
就在涵斐即將觸碰到劍鞘時,石像突然睜開了眼睛!七尊石像同時活動起來,將眾人團團圍住!
"擅闖幽冥淵者,死!"石像發出沉悶的聲音。
墨玄立刻啟動機關,無數銀針射向石像,卻隻在石麵上留下淡淡白痕。玲瓏玉笛音波同樣無效。
涵斐拔出軟劍,想起帝君曾用精血激活劍上銘文。她咬牙劃破手掌,將血抹在劍身。軟劍泛起微光,但遠不如玄鐵劍的威勢。
石像步步緊逼,眾人被迫退到湖邊,退無可退。
危急時刻,涵斐懷中的半截玄鐵劍突然劇烈震動!一道金光從斷劍射出,直指湖心石碑。
石碑應聲而裂,露出裏麵的一柄青銅古劍!
"那是...另一把封魔劍?"玲瓏驚訝道。
涵斐福至心靈,縱身躍向湖麵!在眾人驚呼聲中,她竟然踏水而行,幾步衝到湖心,一把拔出青銅古劍!
劍出刹那,整個地下世界劇烈震動!七尊石像同時跪地,重新化為死物。黑色湖水沸騰起來,形成一個漩渦,漩渦中心緩緩升起一座水晶棺槨。
涵斐心跳如鼓,一步步走向棺槨。透過水晶,她看到裏麵躺著一個人——正是帝君!
"帝君!"她失聲喊道,用力推開棺蓋。
帝君靜靜躺著,麵色蒼白但完好無損,斷臂也已再生。更奇怪的是,他看起來比分別時年輕了許多,仿佛回到了二十出頭的年紀。
涵斐顫抖著伸手探他鼻息——沒有呼吸,但身體仍有溫度。
"怎麽會..."她淚如雨下,突然注意到帝君雙手交疊在胸前,手中似乎握著什麽。
輕輕掰開手指,裏麵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上麵刻著"以心換心,以命續命"八個古篆。
"這是..."涵斐猛然想起竹簡上的記載,"聖人心玉!"
傳說中聖人一族最後的寶物,能夠以命換命,起死回生!
涵斐毫不猶豫地將玉牌按在自己心口,默念口訣。玉牌漸漸發光,融入她的身體。她感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而帝君的臉色卻逐漸紅潤...
"涵斐!不要!"玲瓏的呼喊從遠處傳來,但涵斐已經聽不清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最後看到的,是帝君緩緩睜開的雙眼...
帝君睜開眼,看到的是涵斐蒼白如紙的臉和緩緩倒下的身影。他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一把抱住她:"傻丫頭..."
感受著懷中人微弱的氣息,帝君迅速從棺中坐起,目光掃過湖岸上目瞪口呆的眾人,最後落在涵斐手中的青銅古劍上。
"原來如此..."他輕聲道,"雙生封魔劍。"
帝君抱起涵斐,踏水回到岸上。墨玄立刻上前為涵斐把脈,臉色凝重:"生機幾乎斷絕,隻有一絲心脈未絕。"
"還有救。"帝君堅定地說,取回那尊石像手中的劍鞘,然後將半截玄鐵劍與青銅古劍並排放置,劍鞘懸於其上。
奇怪的是,劍鞘竟然同時吸附了兩把斷劍!金光閃過,三件物品融合為一,化成一柄全新的長劍——劍身青銅為底,鑲嵌玄鐵紋路,劍鞘上的銘文完整如初。
"這才是真正的封魔劍。"帝君輕撫劍身,"當年聖人將劍一分為三,就是怕落入歹人之手。"
他小心地將涵斐扶起,一手持劍,一手按在她心口。劍身銘文流動,化作金光流入涵斐體內。
"她在用聖人心玉救我,現在我要用封魔劍的力量逆轉這個過程。"帝君解釋道,"以劍為媒,將我的生命力渡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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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屏息凝視。隨著金光流動,涵斐的臉色漸漸紅潤,而帝君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當涵斐睫毛輕顫即將蘇醒時,帝君已是白發蒼蒼的中年模樣。
"帝君...?"涵斐睜開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帝君微笑:"歡迎回來。"說完便暈倒在涵斐懷中。
一個月後,花間閣。
重建工作已近尾聲,各派弟子往來忙碌,一派欣欣向榮之象。閣後新修的涼亭中,帝君正在調息。雖然恢複了意識,但逆轉生死消耗太大,他至今仍很虛弱。
涵斐端著藥碗走來:"該喝藥了。"
帝君苦笑:"花無缺的藥越來越苦了。"
"良藥苦口。"涵斐堅持道,"要不是她,你現在還下不了床呢。"
帝君乖乖喝下藥,突然問道:"劍鞘中的天機圖,你看了嗎?"
涵斐點頭:"墨門主正在研究。圖上顯示,魔神封印共有七層,我們之前破壞的隻是最外層。真正的核心封印在..."
"昆侖墟。"帝君接口道,"聖人一族的祖地。"
涵斐握住他的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帝君望向遠方:"等我再恢複些。這次麵對的,可能是完全蘇醒的魔神本體。"他轉向涵斐,"你可以不必..."
涵斐用一個吻堵住了他的話:"傻瓜,我們說好的,生死與共。"
微風拂過,新栽的桃樹落下幾片花瓣。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半塊殘缺的玉佩微微發亮,上麵的"玄"字泛著詭異的紅光...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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