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黑荊棘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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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胎碾過碎玻璃的聲音在七哥的別墅前戛然而止。
    我揉了揉還在抽痛的下巴,跟著光頭穿過三道鐵門。
    每過一道門,兩側穿黑西裝的保鏢就會微微頷首,他們耳麥裏沙沙的電流聲在寂靜的走廊裏顯得格外刺耳。
    電驢子走在最前麵,後頸的衣領還沾著酸蜥蜴的血,已經幹涸成鐵鏽色。
    他腳步越來越慢,在最後一道雕花柚木門前,我看見他喉結快速滾動了兩下。
    "滾進來!"
    門裏傳來的怒吼讓陳墨嚇了一個激靈。
    光頭推開門時,我看到七哥背對著我們幾人站在一塊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裏盤著兩個核桃,‘哢嗒哢嗒’的聲響像是在做倒計時。
    電驢子剛邁進去半步,一個紫砂茶杯就擦著他耳朵砸在門框上,熱水濺了我一臉。
    "你他媽長本事了?"
    七哥猛地轉身,脖子漲得通紅。
    "帶這麽幾個人就敢去殷家的倉庫搞事?你當自己是蘭博?"
    我這才注意到七哥今天穿著件暗紅色的運動套裝,他的額上還有些汗水,看樣子是剛做完訓練。
    電驢子像根釘子似的杵在那兒,後腦勺的頭發被茶水黏成一綹一綹的。
    "老大,我是聽說……消息有誤啊!"
    "聽說個屁!"
    ‘咣當!’
    七哥一腳踹翻茶幾,玻璃煙灰缸砸在地毯上!
    "酸蜥蜴折了,這邊的生意停一段時間不說,還差點把幾個新人給搭進去!"
    他突然指向我,我下意識往後縮了半步。
    "尤其是他!要是今晚我沒派人接應,你們現在都他媽在太平間排排躺了!"
    張強在我旁邊咽口水的聲音大得離譜。
    七哥抓起桌上的雪茄剪,‘哢’地剪掉一截茄帽,火星在他指間明滅時,我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東西。
    那是暴雨前蓄滿的烏雲。
    "娃子。"
    七哥突然叫我名字,聲音低沉。
    "你知道小伍當年為什麽能活到最後?"
    沒等我回答,他就把雪茄狠狠摁滅在檀木鎮紙上。
    "因為他挨罵時會用腦子記著!"
    ‘砰!’
    陳墨的膝蓋突然磕到茶幾角,疼得他倒抽冷氣。
    七哥掃了他一眼,突然嗤笑出聲。
    "現在知道怕了?子彈從你們後頸擦過去的時候想什麽來著?"
    他轉向我,手指點著自己太陽穴。
    "下次作決定前,先想想退路。我是有說過,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但做事也得考慮清楚不是?"
    這時,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七哥身後牆上掛著的合影。
    照片裏年輕些的七哥摟著小伍哥的肩膀,兩人站在漁船甲板上,背景是血色的夕陽。"狼蛛的人已經和殷家碰頭了,我想下一家就到我這了。"
    七哥突然換了語氣,從抽屜抽出張燙金請柬扔給我。
    "明天去黑荊棘見殷家的人,順便打聽小伍和駱叔的下落。"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沾血的衣領。
    "記住,你們是去喝茶的,不是去拚命的。"
    狼蛛的人怎麽到這裏了?
    我怎麽老是跟這幫人糾纏不清啊?
    一想到狼蛛,我心裏就一陣發寒。
    “七叔,狼蛛不是……?”
    我還想從他那問點那幫人的動向,不料,七老大對我擺擺手。
    “你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離開時,七哥最後那句話像刀片似的卡在我耳膜裏。
    "要是再犯渾,我就把你塞進酸蜥蜴的攪拌池裏!"
    電驢子聽完頭也不回地衝進雨裏,連傘都沒拿。
    第二天正午的陽光毒得能曬脫層皮。
    我們按地址找到鬧市拐角那家奶茶店時,陳墨還嘀咕是不是導航錯了。
    直到一位穿旗袍的迎賓小姐掀開後廚布簾。
    誰能想到堆滿椰果桶的操作間後麵,藏著條通往地下車庫的暗梯!
    "殷小姐等您多時了。"
    引路的服務生西裝口袋別著枚黑荊棘徽章,金屬尖刺在昏暗裏泛著藍光。
    電梯下降時我數著樓層,可顯示屏始終停在b1不動,實際上我們至少下降了五層。
    門開時撲麵而來的冷香讓我打了個噴嚏。
    走廊兩側的玻璃幕牆裏凍著真正的黑荊棘,那些帶倒刺的藤蔓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溫裏依然猙獰。
    張強湊近看時,突然有根藤條"啪"地抽在玻璃上,嚇得他差點撞翻身後的香檳塔。
    "喜歡我們的小寵物嗎?"
    這時,慵懶的女聲從浮雕金門後飄出來。
    服務生幫我們推開門的瞬間,我後頸的汗毛集體起立!
    杜文合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鱷魚皮沙發上,手裏把玩著個遙控器。
    下一秒我的視線就被他身邊的女人盯住了。
    黑色的指甲油在她指尖流淌成血珠,開衩到腰際的墨綠旗袍下,雪白的大腿上綁著一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她起身時耳垂上的紅寶石晃得人眼花。
    "好久不見啊,幸會。嘿嘿嘿,沒想到還能在這遇見你!隆重介紹一下,這是殷小姐。"
    說完,杜文合身旁的女子笑著遞來鎏金煙盒,腕間蛇形鐲子滑進袖口。
    "聽說昨晚你們和狼蛛玩了場捉迷藏?"
    杜文和吐出的煙圈在空中扭成一團。
    "可惜酸蜥蜴最後還是跑了,我倆本來說想看個好戲的"
    杜文合突然咳嗽起來,手裏的遙控器"啪嗒"掉在地毯上。
    這時,玻璃桌子的半截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分明是小伍哥去年冬天在碼頭拍的側影。
    "對了。"
    殷小姐用高跟鞋尖把遙控器勾回來,紅唇湊到我耳邊低語。
    "七哥沒告訴你今天是三方會談吧?"
    她身上鈴蘭香混著火藥味。
    "狼蛛的杜先生,可是專程來談……地區劃分的。"
    我盯著杜文合油光水滑的鬢角,後槽牙又開始隱隱作痛。
    上次什麽時候見的他,我已經記不清了。
    印象最深的還是那次,狼蛛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將他手底下的人給炸死,他也身受重傷,頹廢的樣子。
    這杜文合什麽時候勾搭上狼蛛了。
    ‘啪嗒!’
    玻璃幕牆外,一叢黑荊棘突然暴長,尖刺在防彈玻璃上刮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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