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恩？
    她再三幫我是為了什麽？
    跟她有關的事，也是一直困擾我的一個問題。
    之後，我給王哥打去電話，並告知了丁小飛的消息以及我們即將返回的情況。
    得知我們現在的情況時，電話裏總算傳來王哥沙啞的笑聲，雖然像砂紙摩擦玻璃般刺耳卻莫名讓人安心。
    "好好，總算告一段落了，現在什麽也別想，快回來吧。我在店裏給你們接風洗塵。"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窗外的霓虹燈在王哥興奮的語調裏竟扭曲成斑斕的色塊。
    "王哥，小伍哥那邊可能還……"
    "算了吧，暫時先回來，我們現在做不到的，之後也不一定能辦到，先回吧。既然現在他還活著，那就一定沒問題。"
    我點點頭。
    三天後。
    為了不節外生枝，七老大給我們三人訂了最早的一躺航班。
    淩晨四點的南城街道彌漫著宿醉般的寂靜。
    七老大的司機早早就在酒店樓下等著我們，我們從酒店出來的時候，他指間正夾著半截香煙，悠閑地翻著手機。
    我轉頭看了一眼這間‘綠地’酒店，竟得到一種解脫的感覺，再看向我們住過的那間房，隔壁幾間屋子沒有開燈，依舊鬼氣森森的樣子。
    過去幾天，我們仨都沒這麽早出來活動過，今天大家卻都無比精神。
    上車後，司機作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讓我們都叫他老林，老林五十來歲，已經跟了七老大十來年。
    老林人很隨和，車子發動後，便跟我們攀談起來。
    四十多分鍾後，他打了一個哈欠。
    "機場快到了，我真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敢想敢闖。不像我，老咯。嗬嗬嗬。"
    “您也不錯，您也不錯。”
    張強趕緊遞上一根煙。
    老林笑著接過，點著，深吸一口。
    “誒，林叔，你知道小伍哥的事嗎？”
    我問了一句。
    “他啊……”
    就在這時，老林將煙一下扔出窗外，神色緊張地看了一眼後視鏡。
    “先不提這個，坐好了，各位，有人來了！”
    我一下坐直，往後視鏡看了一眼。
    此時，三輛黑色越野車正從岔路口包抄而來，車頭燈在晨霧中劃出慘白的光刃！
    一時間，張強的笑聲戛然而止。
    我還沒反應過來，老林已經猛打方向盤！
    那幾輛越野車引擎的咆哮聲瞬間逼近，像一群饑餓的狼。
    很快，其中一輛車就超了過去。
    "低頭！"
    老林突然暴喝。
    幾乎同時，擋風玻璃上就炸開裂紋，一顆子彈嵌在後視鏡框上，金屬凹陷的聲響震得我腦仁發麻。
    老林的手穩得像液壓機械，換擋、油門、急轉一氣嗬成。
    托他的福，我們的車像條泥鰍一樣，從兩輛越野車的夾擊中滑出。
    隨著這一折騰，陳墨一下就吐了。
    嘔吐物濺在車窗上，酸腐味混著硝煙灌進鼻腔。
    老林太陽穴暴起的青筋在晨光中突突跳動，他單手操控方向盤，另一隻手從座椅下摸出把黑黝黝的手槍扔給我。
    "看準了打！"
    我顫抖著按下車窗，冷風如刀割麵。
    後方的越野車天窗探出個戴骷髏麵罩的腦袋，火箭筒的金屬管在曙光中泛著冷光。
    “臥槽。”
    我趕緊又縮了回去。
    這時，老林突然猛踩刹車，我們的車在刺耳摩擦聲中橫甩180度。
    ‘轟！’
    一道刺眼的火光擦著車頂呼嘯而過，遠處空地上騰起的火球將所有人都映成了血色剪影。
    “啥玩意兒？”
    ‘劈啪！’
    張強剛喊出聲，擋風玻璃突然爆裂。
    老林悶哼一聲，左肩綻開一朵血花，但他隻是皺了皺眉，右手依然穩穩地操控著方向盤。
    鮮血順著他的袖管滴在檔杆上，
    老林猛踩油門，在一個路口，迅捷將車子掉了一個頭，躥進了另外一條路。
    半個多小時後，一片爛尾樓區出現在我我們幾人麵前。
    當車衝進去的時候，老林的呼吸已經變得粗重。
    混凝土骨架在晨霧中如同巨獸骸骨，生鏽的鋼筋從樓體刺出，像無數廢棄的矛。
    將車停好後，我們仨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車。
    找尋片刻，總算發現了一處絕佳的藏身處。
    那是一個半坍塌的電梯井，我們想也沒想，扶上老林，直接就藏了進去。
    藏好後，我們幾人便開始屏氣凝神，聽外麵的動靜。
    聽了半天，那群人似乎並沒有跟來。
    此時，我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瘋狂滑動，七老大的號碼始終無人接聽。
    陳墨神經質地開始啃咬指甲，突然起身喊道。
    "報警啊！那些瘋子有火箭筒！"
    "滾！"
    張強一把搶過手機。
    "警察問話至少扣留48小時，飛機怎麽辦？簽證怎麽辦？"
    他揪住陳墨衣領的手在發抖。
    "老子不管，死也要死在家門口！"
    巨大的陰影突然籠罩了我們。
    ‘呲！’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傳來！
    這幾聲刹車聽得我們幾人頭皮發麻！
    這些人終於還是來了！
    透過鋼筋縫隙，五輛越野車呈扇形包圍了爛尾樓。
    二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下車後就開始搜索起來，領頭的一個男人戴著夜視儀，紅外線瞄準點在殘垣斷壁間遊走。
    很快。
    這群黑衣人迅速分散開來，有人用槍托砸開腐朽的木門，有人往通風管道裏扔熒光棒，還有一些人急匆匆上了樓。
    “怎麽這麽快？”
    陳墨扒著縫隙看了一會兒，又迅速退回來。
    此時，我的手臂不小心蹭到了老林的血，溫熱的觸感讓我想起容恩鎖骨上那道疤。
    腳步聲越來越近！
    ‘轟!’
    就在最前方的幾個黑衣人距離我們藏身處不足十米時，爛尾樓的正前方突然傳來引擎轟鳴聲！
    一輛銀色麵包車撞開圍欄疾馳而來，車頭燈將旁邊的幾處廢墟照得雪亮。
    “走啊！愣著幹啥？”
    張強壓低聲音喊了一句。
    我和陳墨趁機拖著老林往更深處的陰影爬去，混凝土碎屑嵌入膝蓋，疼得我齜牙咧嘴，但此時也顧不上那麽多。
    停下來，就是死。
    爬了沒多遠，身後就傳出一陣激烈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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