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室的門被一腳踹開，木屑飛濺。
    三個黑影端著槍衝了進來，夜視鏡在昏暗的船艙裏泛著詭異的綠光。
    孫學武像頭蟄伏的野獸，在門開的瞬間猛地將刀擲出！
    "噗嗤！"
    刀鋒精準地插進最前麵那人的咽喉，血箭飆射在艙壁上。
    那人捂著脖子踉蹌後退，撞倒了身後的同伴。
    孫學武趁機一個翻滾，抄起地上的鐵棍朝第二人膝蓋狠狠砸去。
    "哢嚓！"
    骨裂聲混著慘叫。
    孫學武的肌肉在汗濕的背心下賁張，他臉上濺著血，嘴角卻咧開一個癲狂的笑。
    “哈哈哈哈！”
    第三人的槍口剛轉過來，孫學武已經撲上去用鐵棍卡住扳機。
    "噠噠噠！"
    子彈全打在了天花板。
    我蜷縮在角落，看著孫學武的肘擊重重砸在那人太陽穴上。
    對方像截木頭般栽倒，夜視鏡摔出老遠。
    更多腳步聲從甲板傳來。
    孫學武喘著粗氣扯下死人身上的手槍，突然轉頭看我。
    他右臂的傷口汩汩冒血，順著指尖滴在生鏽的鐵板上。
    "嗬嗬嗬，待在那別動，老子解決了這些人再說！"
    他啐了口血沫。
    "要是老子一會兒發現你想借機逃走，老子立馬剁了你！"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從破碎的舷窗翻入。
    這人比之前的都要壯實，黑色戰術服下鼓脹的肌肉幾乎撐破布料。
    他手裏沒拿槍，手指上戴著指虎。
    這種精鋼打造的指虎，隻要使用得當，殺傷力不比那些熱武器威力小！。
    "哼！看你今天還往哪逃？"
    來人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指虎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哢哢"聲！
    孫學武的表情瞬間凝固。
    我看見他握槍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轉瞬就被更猙獰的笑容取代。
    "狗腿子！"
    他慢慢壓低重心。
    "上次在你們那沒弄死你，今天還趕著趟來送死！"
    壯漢突然暴起！
    ‘鐺！’
    指虎再次貼著孫學武臉頰劃過，在艙壁上留下四道深刻的凹痕。
    ‘哢噠！’
    孫學武側身閃避同時扣動扳機，卻發現子彈早已打空。
    壯漢獰笑著一個鞭腿掃來，孫學武倉促架臂格擋，卻被震得連退三步撞在舵輪上！
    "還想從這裏跑出去？"
    壯漢活動著脖頸，指虎上的血槽還掛著孫學武臂膀的血肉。
    "三爺，說了，你已經沒利用價值了。今晚就讓你死。"
    孫學武停滯了兩秒，隨後突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擲向對方眼睛！
    在壯漢偏頭的刹那，他猛蹬艙壁借力撲上，鐵棍朝著對方咽喉捅去！
    壯漢倉促閃避，鐵棍"咚"地紮進他肩膀，血立刻浸透了他的衣服。
    "啊！"
    壯漢暴怒，一記頭槌砸得孫學武鼻血狂噴。
    兩人像兩條巨蟒一樣纏打在一起，撞翻了儀表盤。
    火花四濺中，孫學武被按在破碎的雷達屏上，玻璃碴深深紮進後背。
    這個時候，壯漢的指虎高高揚起！
    "砰！"
    槍聲突然炸響。
    壯漢的胸口爆開血花，他不可置信地低頭，緩緩栽倒在地！
    此時，門口正站著個穿黑西裝的瘦高個，手裏的黑星手槍還冒著青煙。
    "廢物。"
    瘦高個踢開屍體，身後七八個武裝人員魚貫而入。
    孫學武趁機滾到我身邊，用刀割斷我腳上的繩子低吼。
    "跑！"
    見此情形，我隨即衝出駕駛室，子彈就追著腳後跟掃來。
    由於被捆了有一些時候，小腿一陣發麻。，但此時，我哪還顧得上這些。
    出了駕駛室外，甲板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海風裹著血腥味灌進鼻腔。
    五六個男子從船尾包抄過來，孫學武拽著我躲到起重機後麵。
    "別以為老子在救你。"
    他撕開襯衫草草包紮手臂。
    "老子不想看到馬上到手的錢，落到那些個爛人手裏！"
    聽他說完，我的心一沉。
    看來今天還真走不了，前孫學武，後有那位叫‘三爺’的人。
    說罷，孫學武撿起甲板上的一把鐵鍬，像投標槍般擲出。
    ‘嗤！’
    最前麵的一個人立即被貫穿大腿，慘叫著滾下舷梯。
    還未等他有下一個動作，那個瘦高個神不知鬼不覺地一下出現在我倆身後！
    ‘咚’
    那男子提了一根撬棍，直接就砸在孫學武的頭上！
    孫學武悶哼一聲，往一側栽倒！
    “哼！帶走！”
    這時，幾個人上前將我和孫學武架著走向了船頭。
    一來到船頭位置，所有探照燈都集中到我們這，將我們照得無所遁形。
    “好了，收工。”
    瘦高個做了個手勢，四個壯漢衝上來按住我們。
    我的臉被粗暴地壓在滾燙的甲板上，我看了一眼孫學武，此時的他已經昏迷不醒。
    很快。
    有兩個人快步上前，用一根尼龍紮帶捆住我的手腕，像我和孫學武拽到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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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一輪彎月升起，將海麵照得透亮。
    船頭欄杆上還掛著半截斷繩，正是剛才孫學武剛才用過的。
    瘦高個用槍管抬起我的下巴，說了串聽不懂的方言。
    他眼角有道疤，笑起來時會抽搐。
    "下一輩子別來了！你們那邊過來的人都是廢物！"
    瘦高個同樣操著那口蹩腳普通話，語氣裏滿是嘲諷，聽得讓人火冒三丈！
    但是事已至此，好像也不重要了。
    我被推上欄杆的瞬間，發現海麵竟像塊漆黑的玻璃。
    之前我也看過夜晚的海麵，但不知道為什麽，都沒有這會兒好看。
    瘦高個蹬在我後背時，我竟有種詭異的解脫感。
    墜落的過程在我眼中像是被放慢了，耳邊海風的尖嘯和船上那些人幸災樂禍的起哄聲。
    "嘩！"
    瞬間！
    冰冷的海水就吞沒了一切聲音。
    海裏的鹽分刺激著我臉上的傷口，刺得我齜牙咧嘴。
    我拚命蹬腿卻因雙手被縛而失去平衡。
    此時，氣泡從我口鼻噴出，肺裏的氧氣也在飛速消耗。
    黑暗中有什麽東西擦過我的腿，可能是魚，也可能是海裏的垃圾。
    沒一會兒，我的意識就開始模糊……
    腦海中，無數的畫麵開始浮現在我腦海中，不知為何，最後一個畫麵竟定格在小伍哥那張清秀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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