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們之前見過？\"
    小伍哥歪著頭，尾巴在身後輕輕擺動，鱗片摩擦發出沙沙聲。
    三爺輕笑一聲，盯著我，聲音像摻了蜜的毒藥。
    \"碼頭一別……\"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風衣紐扣，指甲修剪得圓潤光滑，在燈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就在這時，那輛越野車後門再次打開。
    一個龐然大物般的男人跨步而出，落地時連地麵都似乎震動了一下。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個身高近兩米的男人，國字臉上橫肉堆積，左眼到嘴角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將本就醜陋的麵容撕扯得更加猙獰。
    他穿著緊繃的定製西裝，肌肉幾乎要把布料撐裂，每走一步都能看見胸肌在襯衫下誇張地起伏。
    更令人不適的是，這個野獸般的男人走到三爺身邊，竟像對待情人般自然地將手掌搭在三爺腰間。
    三爺不但沒有抗拒，反而微微側身，靠進那人懷中。
    我的胃部一陣翻騰，看著那隻長滿黑毛的巨手在三爺纖細的腰線上遊走。
    \"寶貝，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伍哥"？\"
    高大男子開口，聲音像砂紙摩擦般粗糙。
    他突然用粗壯的手指捏住三爺下巴，強迫對方仰起臉。
    \"長得倒是不錯，可惜是大哥的敵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高大男子俯身吻住三爺的嘴唇。
    那根本不是親吻，更像是野獸標記領地，這個人幾乎要把三爺的下唇咬出血來，舌頭粗魯地侵入對方口腔，發出令人作嘔的水聲。
    三爺白皙的手指抓緊了對方西裝前襟，既像抗拒又像迎合。
    \"夠了，親愛的。\"
    三爺喘息著推開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正事要緊。\"
    我剛退到車邊，就聽見高大男子突然對著小伍哥暴喝。
    \"哼！要不是你，我和我的寶貝現在都去了夏威夷，我們看得起你才來請你，你他媽算什麽東西……\"
    \"閉嘴。\"
    三爺冷冷打斷他，轉向小伍哥時又換上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這個人可是大哥一直想找的。再說…….\"
    他的舌尖舔過嘴唇。
    \"他曾經也是我的偶像啊。\"
    \"偶像？\"
    我如遭雷擊，渾身顫抖。
    記憶如閃電劈開我的腦海，兩個小男孩的身影突然浮現。
    華燈初上的夜晚，小伍哥的家裏，一個灰頭土臉的孩子正用袖子擦鼻涕。
    \"大哥……您教我幾招好不好？我要是有大哥這樣的身手，就不會被人欺負了……\"
    那孩子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與眼前這個陰鷙的三爺逐漸重疊。
    記憶碎片繼續閃。
    街道上，兩個小男孩追在小伍哥身後，聲音裏滿是崇拜。
    \"我要是有他這麽好的身手就好了……\"
    小伍哥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頭也不回地說。
    \"你去把車弄好，我跟他們聊聊。\"
    就在這一瞬間，小伍哥背後的尾巴突然劇烈抖動，鱗片全部豎起，發出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響！
    說話間，小伍哥背後的那隻尾巴尖端裂開幾道細縫，乳白色的霧氣如活物般噴湧而出！那霧氣濃得不可思議，轉眼間就將小伍哥整個人吞沒，並且還在不斷擴散。
    \"開槍！\"
    高大男子尖聲下令。
    瞬間，槍聲如爆豆般響起，我的車身瞬間多了幾個彈孔。
    白霧中傳來混亂的喊叫。
    \"他不見了！大家小心啊！小……\"
    話音未落，霧中突然飛出三個黑影，那是被拋到半空中。
    這些人的四肢胡亂揮舞著，像被無形的大手扔出的垃圾。
    緊接著，一條泛著冷光的尾巴如蟒蛇出洞，精準纏住其中一個下墜者的腳踝。
    我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脆響，那人被掄圓了砸向地麵，\"砰\"的一聲悶響後便再無聲息。
    這個時候，白霧已經擴散到半個籃球場大小，濃得連車燈都無法穿透。
    霧中不斷傳來慘叫和骨骼斷裂的聲音，偶爾能看見人影如破布般飛出霧團。
    一輛越野車突然從霧中衝出，引擎嘶吼著想要逃離！
    就在它經過我麵前的刹那，一條尾巴如閃電般刺破霧氣，卷住副駕駛上的人直接拖回白霧中。
    我甚至看見那人絕望伸出的手指在空氣中抓撓的最後畫麵。
    \"寶貝退後！\"
    這一聲似乎是那高大男子發出來的，但之後也被這些白霧給湮沒。
    此時，白霧開始向我們這邊蔓延，所過之處連草葉都覆上一層白霜。
    我這才發現那不是普通霧氣。
    它太稠密了，像有生命的乳白色漿液在地麵流動。
    更可怕的是，霧中時不時浮現出小伍哥那雙發光的豎瞳。
    \"寶貝……快走！.\"
    聽聞聲音，我趕緊看過去。
    三爺從霧中衝出來，掙紮著用未受傷的手去拖那位高大男子。
    三爺卻像被釘在原地，死死盯著霧中那雙眼睛，突然就笑了。
    \"還真的是你啊……小伍哥……\"
    這個時候，霧中也傳來小伍哥的聲音，卻像是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
    \"我可記不得我還有什麽小弟，對了，你回去告訴你們那位老大，再派人來，我就去拜訪掀了你們的窩。\"
    最後一輛完好的越野車慌忙倒車，輪胎在地麵擦出刺耳的聲響。
    那名高大被手下七手八腳塞進車裏，臨走前，我看見三爺透過車窗死死盯著白霧，眼神複雜得令人心驚。
    隨著引擎聲遠去，白霧開始緩緩收縮，最終凝聚成一個人形。
    小伍哥的身影逐漸清晰，尾巴上的鱗片正在慢慢閉合，最後一絲白霧從他鼻孔中吸入。他的眼睛還保持著豎瞳狀態，在夜色中泛著淡淡的綠光。
    \"車還能開嗎？\"
    他問我，聲音平靜得仿佛剛才那場屠殺從未發生。
    我看向千瘡百孔的車身，發動機蓋下冒出縷縷白煙。
    答案顯而易見。
    小伍哥歎了口氣，尾巴輕輕拍打地麵，然後快步朝前走。
    \"看來得走路了，嘶？我不記得還收了小弟呢……\"
    我小跑著跟上，腦海中仍是三爺最後那個眼神。
    那裏麵有恐懼，有怨恨，還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執念，而更讓我不安的是那些閃回的記憶碎片。
    種種跡象告訴我，這個叫三爺的男子，並沒有我想得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