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那把勺子！"
    杜天的吼聲在廢棄倉庫裏炸開，震得鐵架上的辣條包裝簌簌作響。他死死盯著宗主眉心那截塑料勺，便利店ogo在幽藍火光中若隱若現。滅火器噴出的幹粉還在空中飄蕩，像極了那年冬天便利店門口的第一場雪。
    柳青的劍尖在距離宗主太陽穴三寸處硬生生停住："這勺子在吸食靈氣？"
    "比那更糟。"杜天摸出手機，攝像頭對準勺柄上的條形碼。掃碼聲響起時，整個地窖突然劇烈震顫，牆上的貨架嘩啦啦倒下一片。
    手機屏幕跳出鮮紅的提示框：
    【特價商品勿動】
    【保質期：永久】
    小六子突然指著宗主尖叫："他眼睛！"隻見宗主原本渾濁的瞳孔裏，正瘋狂閃過便利店收銀台的數字——9.9、19.9、29.9......像是某種古老的計數咒語。
    "退後！"杜天從係統空間抓出掃碼槍，這是上周用兩百靈石升級的"破界版"。藍光掃過條形碼的瞬間，塑料勺突然發出微波爐加熱結束的"叮"聲。
    宗主喉嚨裏擠出非人的嘶吼，眉心滲出黑色黏液。杜天突然僵住——那些黏液在地麵匯聚成的形狀，分明是便利店夜班交接表的格式。
    "杜天？"陰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你他媽怎麽才來？"
    貨架後方走出個穿黑色製服的身影，胸牌在黑暗中發著熒光：夜班店員陳默。但此刻他整個人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身體邊緣不斷閃爍著超市特價廣告的殘影。
    "陳默？！"杜天手裏的掃碼槍差點掉落，"你也被——"
    "小心後麵！"
    陳默突然撲來。杜天隻覺後頸汗毛倒豎，轉身看見趙老四舉著燃燒的打火機符籙，臉上帶著癲狂的笑。那火焰竟是便利店裏常見的藍色促銷標簽顏色。
    "嘭！"
    陳默的拳頭穿過趙老四胸膛時，爆開的不是血花，而是漫天飛舞的購物小票。每張小票上都寫著相同的時間：淩晨333。
    "這不可能......"趙老四跪倒在地，胸口的大洞裏有條形碼在蠕動，"血煞長老明明說......"
    杜天突然抓住陳默半透明的手腕："你到底死了多久？"
    倉庫突然陷入死寂。滅火器幹粉落地的沙沙聲中，陳默的製服漸漸褪色成壽衣的慘白："從你穿越那晚算起......三年零四個月。"
    柳青的劍"當啷"掉在地上。小六子正拚命往辣條包裝袋後麵縮，卻看見宗主突然直挺挺坐起，塑料勺"啪"地彈到空中。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電子門鈴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杜天眼睜睜看著陳默的身體開始分解成無數熒光價簽，而宗主頭頂浮現出血紅色的"99off"字樣。
    掃碼槍在此刻發出尖銳的警報：
    【商品已過期】
    【是否強製退貨？】
    杜天的手指懸在確認鍵上，突然發現陳默殘留的左手正比著他們夜班偷吃關東煮時約定的暗號。牆上的影子在這一刻扭曲成便利店冰櫃的形狀，冰櫃門緩緩開啟，露出裏麵蜷縮著的、穿著魔宗服飾的另一個杜天。
    "杜哥！"小六子的慘叫和掃碼槍的提示音同時炸響：
    【退貨完成】
    【找零：一條命】
    塑料勺落地的脆響中，整個倉庫的貨架開始瘋狂吐出商品。辣條化作火蛇纏繞住宗主的雙腿，而陳默最後一片衣角消散時，杜天分明聽見他說：
    "店長在冷櫃第三層......"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後，地上隻餘一張被揉皺的收銀條，上麵的日期墨跡新鮮得刺眼——正是杜天穿越那天的日期。柳青顫抖著撿起塑料勺，發現背麵刻著他們誰都不認識的文字：
    "全家第二件半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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