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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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建軍在給宏遠的人塞錢?塞給誰?為了什麽?
    一股冰冷的寒意,比剛才麵對槍口時更甚,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他之前所有的認知,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房東形象,在照片裏那個諂媚的笑容麵前,轟然崩塌!一股強烈的被欺騙感和更深的危機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他的心髒!
    這個張建軍,絕對有問題!他和工地的事,和金牙張的追殺,很可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必須回去!”這個念頭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林小風的腦海裏。他必須回向陽公寓!必須弄清楚這個張建軍到底在搞什麽鬼!照片裏的交易地點就在工地外圍,說明張建軍很可能就在附近活動,甚至可能已經回去了!
    求生的本能和對真相的渴望,壓倒了身體的極度虛弱。林小風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扶著冰冷的鐵架床,一點一點,艱難地站了起來。雙腿抖得像篩糠,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他看了一眼依舊沉睡的老李,深吸一口氣,強忍著眩暈感,踉踉蹌蹌地走向工棚門口。
    夜風更涼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像一個剛學會走路的蹣跚老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工地大門的方向挪動。平時十幾分鍾的路程,此刻漫長得如同跋涉沙漠。每一次邁步,都感覺身上的骨頭在嘎吱作響,肌肉酸痛難忍。胸口玉佩沉寂著,隻有那絲微弱的聯係提醒著他剛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喂!誰?!幹什麽的?!”一聲嚴厲的喝問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工地大門新換的保安崗亭亮著燈,一個身材魁梧的保安拿著強光手電照了過來,光束如同利劍,刺得林小風睜不開眼。
    林小風停下腳步,喘著粗氣,從褲兜裏摸出那張皺巴巴的出入證,啞著嗓子:“三…三號工棚的,林小風。出去…出去辦點事。” 他的聲音虛弱嘶啞,臉色在強光下蒼白如紙,額頭上全是冷汗,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欲墜。
    保安狐疑地用手電上下掃視著他,又仔細核對了出入證上的照片和名字。照片上的人雖然也瘦,但眼神還算有神,眼前這個卻像剛從墳裏爬出來,狀態差得離譜。
    “你這……沒事吧?臉色這麽難看?”保安皺著眉問。
    “沒…沒事,”林小風努力擠出一點笑容,比哭還難看,“可能…可能有點中暑,回去睡一覺就好。”他不想節外生枝。
    保安又看了他幾眼,大概是覺得他這副樣子也實在不像能鬧事的,最終還是揮了揮手:“行吧,登記一下。早點回來,注意安全。”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林小風艱難地在登記本上簽下歪歪扭扭的名字,在保安審視的目光中,一步三晃地走出了工地大門。身後沉重的鐵門緩緩關閉,隔絕了那片鋼筋水泥的叢林,也暫時隔絕了那濃得化不開的殺機。
    淩晨的城市邊緣,空曠而寂靜。昏黃的路燈拉長了他蹣跚而孤單的影子。通往城中村的末班公交早已停運。林小風望著前方漫長得仿佛沒有盡頭的黑暗道路,苦笑了一下。打車?他兜裏那幾個鋼鏰連起步費都不夠。
    走回去!隻有這一個選擇。
    夜風呼嘯,刮在臉上帶著塵土的味道。林小風咬緊牙關,調動起身體裏每一分殘存的力量,一步一步,朝著記憶中那個破舊混亂的向陽公寓挪去。每一步都沉重無比,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肺部的刺痛。身體的疲憊如同沉重的枷鎖,拖拽著他不斷下沉。他隻能依靠著腦海中那張照片——張建軍諂媚的笑容和鼓鼓囊囊的信封——以及“金牙張”那充滿威脅的名字,來強行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經,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不知走了多久,雙腿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全靠意誌在機械地拖動。當他終於看到那片熟悉的、被低矮樓房和雜亂電線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夜空,看到“向陽公寓”那塊褪色掉漆的招牌在黑暗中模糊的輪廓時,林小風幾乎要虛脫地癱倒在地。
    他扶著冰冷粗糙的牆壁,大口喘著粗氣,肺裏火燒火燎。淩晨的城中村死寂一片,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野狗的吠叫。公寓樓黑洞洞的窗口像無數隻沉默的眼睛。三樓,303,張建軍的房間。
    上去?直接質問?林小風立刻否定了這個愚蠢的想法。他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別說張建軍可能有問題,就算沒問題,他也經不起任何衝突。而且,打草驚蛇是下下策。
    怎麽辦?
    就在這時,胸口沉寂的玉佩,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不是能量波動,而是一種……奇異的共鳴感?仿佛被某種微弱的氣息牽引?
    林小風心中一動。他閉上眼睛,努力摒棄身體的極度不適,將殘存的一絲精神力緩緩沉入胸口玉佩的位置。那道凝實了許多的青色符文虛影在感知中浮現,雖然黯淡,卻比之前穩固。一股極其微弱、但清晰無比的意念流,如同細絲般從符文中探出,並非主動引導,而是被動地……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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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在強化他的感知!尤其是在他精神高度集中、且極度虛弱的狀態下,這種被動的感知似乎被放大了!
    他嚐試著將這股微弱的精神感知,如同無形的觸角,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投向三樓的方向。
    瞬間,整個世界的聲音仿佛被過濾了!樓下垃圾桶邊野貓翻找垃圾的窸窣聲、遠處馬路上偶爾駛過的車聲、甚至風吹過電線的嗚咽……都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唯有三樓那個特定的方位,一些原本微弱到近乎不存在的聲音,被驟然放大,清晰地傳入他的意識!
    “……張哥,您放心,我懂規矩……錢……錢已經按您說的,交給宏遠那邊管事的了……”一個刻意壓低、帶著討好和緊張的聲音!是張建軍!雖然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林小風瞬間就認了出來!
    玉佩的被動感知,竟然讓他隔著三層樓板和牆壁,“聽”到了張建軍房間裏的對話!
    林小風的心髒狂跳起來!他屏住呼吸,將全部殘存的精神力都集中到那根無形的“感知觸角”上。
    電話的聽筒裏,似乎傳來一個模糊、低沉、帶著金屬質感的男人聲音,聽不真切具體說什麽,但那股居高臨下、不容置疑的冰冷意味,卻透過聽筒清晰地傳遞出來。
    “是…是!張爺教訓的是!”張建軍的聲音更加惶恐,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我…我保證!絕對沒有下一次!工地…工地那邊的人我已經按您的吩咐,把錢送到了!姓林那小子……他今天下午確實回來過一趟,就……就在門縫裏塞了個信封,裏麵是房租錢,我……我還沒來得及看裏麵有沒有其他東西……他放下就走了,我沒見著他人……”
    姓林那小子!工地!錢!
    林小風渾身冰冷!張建軍果然在監視他!在給金牙張通風報信!今天下午他回來還房租,對方立刻就知道了!那個信封!他塞進去的不僅僅是房租!
    電話那頭似乎又說了幾句,聲音冰冷,帶著命令的口吻。
    “明白!明白!張爺!”張建軍的聲音陡然拔高了一點,充滿了恐懼和急切,“我…我這就看看!這就看看那個信封!您稍等!稍等!”
    緊接著,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對方似乎掛斷了。
    房間裏陷入一片死寂。幾秒鍾後,傳來張建軍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然後是抽屜被拉開、紙張被翻動的聲音。
    林小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個信封!裏麵除了房租錢,他什麽也沒放!
    “沒…沒東西啊……就是錢……”張建軍似乎在翻看著信封,聲音充滿了困惑和更大的恐懼,“就幾張錢……張爺為什麽特意問這個?難道……難道那小子在錢上寫了什麽?或者……夾帶了什麽?”他神經質地翻動著鈔票,紙張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林小風心中冷笑,他什麽也沒做,但張建軍和金牙張之間,顯然因為某種他不知道的原因,對那個信封產生了猜忌!這猜忌,就是他的機會!
    “不行……不行……得趕緊處理掉……”張建軍的聲音帶著神經質的慌亂,“燒了?不行……錢得留著……藏起來!對,藏起來!不能讓張爺覺得我沒用……”又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似乎是把那個信封塞進了某個隱蔽的地方。
    然後,腳步聲走向門口,似乎想出來查看,又猶豫著停下。
    林小風立刻收回了那縷微弱的精神感知,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眼前陣陣發黑,差點直接暈厥過去。他靠在冰冷潮濕的牆壁上,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後背。
    信息!至關重要的信息!1. 張建軍是金牙張的眼線!長期監視他,並可能與工地襲擊有關!2. 金牙張對今天那個隻裝著錢的信封產生了懷疑!3. 張建軍把那個信封藏在了房間裏某個地方!
    那個信封,現在成了燙手山芋!也成了他可以利用的關鍵!
    林小風抬起頭,望向三樓那扇黑洞洞的窗戶,眼神冰冷如刀。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進入張建軍房間的機會!一個能拿到那個信封的機會!
    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如同一個真正的流浪漢,悄無聲息地繞到公寓樓背麵更深的陰影裏,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到地上。他現在需要休息,哪怕隻是恢複一點點體力。同時,他要等,等張建軍出門,或者……等一個能製造混亂的時機。
    玉佩沉寂著,那道青色的符文虛影在感知中微弱地閃爍,仿佛也在積蓄著力量。身體的虛弱感如同沉重的泥沼,但林小風的頭腦卻異常清醒,如同在冰水中浸過。他像一頭蟄伏在暗影中的受傷孤狼,舔舐著傷口,幽冷的目光,死死鎖定了三樓那扇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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