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韶華握著螺絲刀的手在顫抖。
    唐秋糖家的碎鈔機吐著粉色紙屑，像得了肺炎的老狗。他盯著卡在齒輪間的半張紙幣，突然被珍珠奶茶抵住後頸。
    "修不好就用你抵債。"唐秋糖咬著吸管，波霸粘在虎牙上，"我爸說碎鈔機再壞，就把我嫁給隔壁炸雞店兒子。"
    江韶華擰開最後顆螺絲，零件散落成幾何圖形。他撿起齒輪當放大鏡，發現紙幣碎片印著"唐秋糖助學貸款"字樣。少女突然搶過碎片，奶茶潑在江韶華褲腿。
    "這是…藝術創作！"她踩住滾動的波霸，"最新款奶茶叫"爆漿數學題"，要往杯底印公式…"
    話沒說完，江韶華已舀起地上的珍珠，用糖漿在桌麵排列組合："卡機是因為你混用了第三套和第四套人民幣，紙幣厚度相差0.08。"
    維修箱裏的創可貼突然被抽走。程秋繪蹲在碎鈔機旁，校服裙擺沾滿油墨："江同學，這個齒輪好像梵高的《星月夜》呢。"她蘸著奶茶漬在紙幣上作畫，"你看，機油濺出的軌跡多像銀河…"
    碎鈔機突然轟鳴，噴出漫天紙花。唐秋糖的尖叫中，江韶華接住飄落的紙幣——每張都印著奶茶配方，用導數符號代替糖分比例。
    "杯底的摩斯密碼是騙我爸的！"唐秋糖把江韶華推進儲藏室，"要是讓他知道我在改配方…"
    貨架轟然倒塌，江韶華護住少女頭頂。黑暗中有溫熱的液體滴在鎖骨，他摸到破裂的奶茶桶。程秋繪舉著手機電筒照進來："你們在玩密室逃脫嗎？"
    教導主任的怒吼從店外傳來時，江韶華正用吸管當通氣管。他鑽進奶茶桶箱車，聽見唐秋糖討價還價："這車報廢珍珠能抵三杯奶茶…"
    箱車翻進學校側門時，江韶華懷裏滾出三個波霸桶。他翻牆抄近路，卻在藝術樓撞見沈秋辭——少女的紀律本貼在櫥窗，正拍攝他滿身奶茶漬的造型。
    "儀容儀表扣2分。"沈秋辭的鏡頭跟著他移動，"除非…"
    "除非我幫你調試漫展用的無人機？"江韶華甩出螺絲刀，"你機翼的陀螺儀裝反了。"
    沈秋辭的耳麥突然炸響電流聲。程秋繪抱著碎鈔機齒輪衝過來："江同學！唐同學說這個能換…"她絆到無人機線纜的瞬間，江韶華同時接住齒輪和沈秋辭。
    三人的影子在夕陽下交疊成奇怪圖案。唐秋糖舉著手機錄像："這段能當奶茶店宣傳片！標題就叫《學霸的千層套路》…"
    晚自習鈴聲救了江韶華。他縮在教室後排擰幹校服，摸到口袋裏的碎鈔機零件——齒輪內側刻著"留學基金"字樣。窗外飄進程秋繪的畫紙，奶茶漬暈染的銀河裏，藏著用糖粒拚成的"sos"。
    當沈秋辭的無人機懸停在窗前，投下漫展門票時，江韶華發現票根熒光標記指向奶茶店坐標。他舔了口校服上的奶茶漬，突然嗆住——這分明是唐秋糖調試中的芥末味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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