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回 林府喜添麟兒 賈府親眷相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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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江南姑蘇,鍾靈毓秀之地,林府赫赫然為鍾鼎之家,翰墨書香,綿延不絕,門第高華,名動遐邇。
    林如海與賈敏夫妻伉儷,情深意篤,恰似並蒂蓮花,相偎相依,琴瑟和鳴之音,悠悠然常繞梁間,令人歆羨。膝下育有公子林承祖,自幼便聰慧絕倫,才情超逸,宛如芝蘭玉樹生於階庭,熠熠生輝。及弱冠之年,高中狀元,榮耀非凡,後迎娶榮國府賈赦與邢夫人膝下之女惜春為妻,真可謂珠聯璧合,佳偶天成。
    二人成婚之後,情投意合,舉案齊眉,生活恰似春日暖陽,溫潤宜人。每日裏,或於庭軒之內,淨幾明窗之下,鋪紙研墨,吟詩作畫。逢春日,漫步園中,但見百花爭豔,紅瘦綠肥,蜂蝶穿梭其間,翩翩起舞,仿若一幅靈動的畫卷。
    夫婦二人便以丹青妙筆,勾勒出滿園春色的爛漫多姿,以錦繡文章,傾訴盡春日風情的溫婉細膩。至秋日,閑坐池邊,觀那落葉紛飛,宛如蝴蝶蹁躚;聽那殘荷聽雨,恰似珠落玉盤。筆下便自然而然流淌出秋思綿綿,詩意悠悠,令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又或於樓閣之中,焚一爐嫋嫋檀香,青煙繚繞間,夫婦二人操琴弄弦。那悠悠雅音,仿若仙樂自天際飄來,繞梁不絕,將世間的喧囂紛擾皆隔絕在外,唯餘夫妻二人沉醉於這琴瑟和鳴的美妙之境,盡享歲月靜好。
    那賈惜春,生性恬淡,雖於賈府那繁華喧囂之地長大,卻獨鍾情於清幽之境,恰似空穀幽蘭,遺世獨立,自有一番淡雅之姿。自幼受賈府禮教熏陶,行事端莊穩重,恪守婦德,一言一行皆中規中矩,仿若從那禮教典範中走出之人。
    對待公婆林如海、賈敏,恭敬孝順之心,溢於言表,事事皆斟酌周全,不敢有絲毫懈怠。每日晨曦初露,天色未明之時,賈惜春便已起身,精心梳妝打扮,而後輕移蓮步,至公婆房中請安。見公婆時,笑意盈盈,輕聲問寒問暖,關懷無微不至,恰似那貼心的小棉襖。三餐飲食,她更是親自過問,與廚娘細細商議,務必使菜品合二老口味,既講究營養搭配,又注重色香味俱全。
    林如海夫婦見兒媳如此賢良淑惠,歡喜得眉開眼笑,不知如何疼愛才好,真將她視作自家親生女兒一般,關懷備至。家中上下,亦對這位少奶奶讚譽有加,皆道林家有幸,娶了位不可多得的好媳婦,實乃林家之福。
    隻是成婚已逾兩載,賈惜春的腹中卻尚無動靜。這林府表麵上依舊是一派祥和,然下人們私下裏難免會有一些竊竊私語。一日,風和日麗,賈惜春身著一襲素色羅裙,裙裾飄飄,宛如仙子下凡。她於花園小徑悠然漫步散心,微風輕拂,送來幾縷淡雅的花香,本是愜意非常之時,卻不經意間聽聞不遠處兩個丫鬟低聲私語:“少奶奶肚子許久都沒個聲響,這可如何是好,林家就指望少爺傳宗接代呢。”
    賈惜春聞聽此言,心中猛地一緊,仿若被重錘擊中,腳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頓。但她麵上依舊維持著端莊嫻靜,仿若未聞,隻是那原本自然下垂握著絹帕的手,不自覺地悄然收緊,指節漸漸泛白,泄露了她內心的波瀾。旋即,她深吸一口氣,極力鎮定心神,故作從容地繼續前行,可那原本輕快靈動的步伐,卻已變得有些沉重滯緩。待回到房中,她緩緩坐在榻上,眼神有些茫然,眼中不自覺地蒙上了一層霧氣,怔怔地望著窗外那隨風搖曳的花枝,久久不語,思緒紛亂如麻,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憂慮之中 )
    惜春心思本就細膩如發,這幾句閑言碎語,如重錘般狠狠敲擊在她心上,令她心中憂懼交加,仿佛被陰霾籠罩。她深知丈夫林承祖乃林門獨子,林家的綿延子嗣全係於此,這是家族的重任,亦是她不可推卸的使命。況且姐姐林黛玉遠嫁京都賈府,這延續林家香火的千斤重擔,便沉甸甸地壓在她一人肩頭,如同一座無形的巍峨大山,讓她喘不過氣來。每至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整個林府都沉浸在一片靜謐的沉睡之中,唯有她的房中還透著一絲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搖曳不定。
    賈惜春獨對孤燈,形單影隻,淚水潸然,那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滴在枕頭上,洇出一片深色,恰似她心中那深深的憂慮。她心中既憂慮林家香煙難繼,恐負了祖宗的殷切期望,有愧於家族的傳承;又害怕因自己之故,令公婆失望傷心,讓丈夫陷入兩難之境,內心備受煎熬。這般愁緒,如一團錯綜複雜的亂麻,緊緊纏繞在心頭,越理越亂,令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而白日裏,她卻要強撐著端莊儀態,在眾人麵前依舊笑語嫣然,宛如春日綻放的花朵,可每當無人之時,便忍不住暗自落淚,心中的苦澀,恰似黃連入口,有苦難言,隻能默默承受這一切。
    清晨,第一縷陽光如絲如縷,透過窗欞,輕柔地灑在床榻上。賈惜春緩緩起身,神情略顯疲憊,移步至銅鏡前。望著鏡中自己日漸憔悴的麵容,麵色略顯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眼底滿是深深的疲憊與揮之不去的憂思,仿佛一夜之間,歲月的痕跡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龐。她輕輕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滿是無奈與惆悵,而後拿起脂粉,對著鏡子細細地塗抹,試圖用脂粉掩蓋住這些日子以來的愁緒與憔悴,可那深深的憂慮卻仿佛刻在了心底,如同烙印一般,難以輕易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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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得林承祖體貼入微,對妻子的心思洞若觀火,猶如明鏡照物,纖毫畢現。每每見她神色鬱鬱,眼眸中藏著憂思,宛如蒙塵的明珠,便知她又為子嗣之事煩惱。此時,他總會輕輕握住賈惜春的手,那雙手寬厚而溫暖,仿若春日暖陽,傳遞著無盡的安慰與力量。他目光溫柔而堅定地凝視著她,眼中滿是疼惜,仿佛要將她所有的憂慮都融化在這深情的目光之中,輕聲寬慰道:“子嗣一事,皆有定數,強求不得。你我夫妻情篤意深,仿若那比翼鳥,雙宿雙飛,相伴一生,便是這世間最大的幸事。縱無子嗣,又有何妨?你我攜手走過這歲月的風風雨雨,亦能留下許多美好回憶,成為我們生命中最珍貴的寶藏。”
    賈惜春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望著丈夫那深情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恰似冬日裏的炭火,溫暖了她的心。可那憂慮卻依舊如影隨形,縈繞心頭,難以消散。她微微苦笑,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與無奈,輕輕靠在丈夫肩頭,低聲道:“話雖如此,可我又怎能真的釋懷,隻盼上天憐憫,能賜林家子嗣,延續這一脈香火,也算是我為林家盡了一份心力。”)話雖如此,夫妻二人又豈會真的不在意。
    於是,他們常去城外那清幽古刹,虔誠禮拜送子觀音。那古刹坐落在青山環抱之中,四周綠樹成蔭,蓊蓊鬱鬱,靜謐清幽,仿若隔絕塵世,宛如世外桃源。每至廟中,賈惜春皆神色莊嚴肅穆,邁著輕盈而緩慢的步伐,仿若生怕驚擾了這一方寧靜。她緩步至蒲團前,而後緩緩跪下,動作輕柔而虔誠,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她雙手合十,那纖細的手指緊緊相扣,仿佛將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盼都凝聚在這一拜之中。
    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猶如受驚的蝴蝶,心中默默祈禱:“菩薩慈悲,求您賜林家子嗣,延續香火,妾身願一生茹素禮佛,廣積善德,護佑林家世代昌盛,福澤綿延。”林承祖亦在旁恭敬陪拜,身姿挺拔如鬆,神色凝重,眼神中滿是殷切期盼,仿佛將家族的未來、林家的興衰都寄托於這嫋嫋香煙之中,隨著那煙霧嫋嫋升騰,飄向未知的遠方,帶去他們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除此之外,二人遍訪杏林高手,為惜春調養身體。那些個聲名遠播的名醫,或神色凝重,以專注之態望聞問切,仿佛要從每一個細微的症狀中探尋生命的奧秘,洞察身體的每一絲變化;或沉思良久,在心中反複斟酌,權衡利弊,而後方才慎重開方抓藥,每一味藥都凝聚著他們的智慧與經驗。
    自此,林府之中,每日藥香彌漫,那苦澀的藥香彌漫在每一個角落,仿佛在訴說著賈惜春為了子嗣所付出的努力。那藥湯苦澀異常,仿佛是世間最苦的味道,令人聞之皺眉。賈惜春每次端起藥碗,尚未入口,便忍不住微微皺眉,心中滿心抵觸,那厭惡之情油然而生。可一想到林家子嗣,想到家族的期望,想到自己肩負的重任,她便咬緊牙關,強忍著那刺鼻的苦味,將藥湯一飲而盡,那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她眉頭緊鎖。
    而後,她用手帕輕輕擦拭嘴角,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那笑容中帶著無奈,更有著堅定,仿佛在向命運宣告她的不屈。林承祖在一旁心疼地看著,眼中滿是憐惜,趕忙遞上一顆蜜餞,那蜜餞色澤鮮亮,仿佛帶著甜蜜的希望。他輕聲道:“辛苦你了,吃顆蜜餞,壓壓苦味。”賈惜春接過蜜餞,放入口中,微微搖了搖頭,歎道:“隻盼這一番辛苦,終能有所回報,為林家添得子嗣,也不枉我受這些苦。若能如此,便是再苦十倍,我也甘願。”)
    如此過了些時日,賈惜春隻覺身體愈發不適,時常困倦乏力,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籠罩,整日裏精神萎靡不振,如同凋零的花朵。且晨起之時,幹嘔之狀愈發頻繁,每一次幹嘔,都仿佛是身體發出的警報,提醒著她身體的異樣,也讓她心中的擔憂愈發濃重,如同陰霾越積越厚。
    林承祖見此情形,心急如焚,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在房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滿臉焦慮。他忙差人快馬加鞭,馬不停蹄地請來城中頗負盛名的郎中。那郎中神色專注,一絲不苟地把過脈後,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仿若發現了稀世珍寶,對著林承祖與賈惜春恭喜道:“恭喜二位,少奶奶這是有了身孕!” 這消息傳來,仿佛一道驚雷在寂靜的林府炸開,瞬間打破了往日的平靜。賈敏驚喜得幾欲落淚,她雙手合十,仰望蒼天,眼中滿是感激之色,喃喃念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祖宗庇佑,祖宗庇佑啊!”
    林如海亦是拈須微笑,那笑容中滿是欣慰與喜悅,仿佛所有的期盼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滿足,忙不迭地吩咐府中上下,務必盡心盡力伺候少奶奶。一應飲食起居,皆要格外小心,絕不能有絲毫差池,若有半點疏忽,定不輕饒,猶如軍令如山。
    林承祖更是向朝廷告假,每日守在惜春身邊,片刻不離,宛如忠誠的衛士守護著他的公主。白日裏,他或陪惜春在園中散步,那園中繁花似錦,紅的像火,熱烈奔放;粉的像霞,嬌豔欲滴;白的像雪,純潔無暇,爭奇鬥豔,美不勝收,仿佛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綠草如茵,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柔軟的綠毯,其間蝴蝶翩翩起舞,姿態優美,蜜蜂忙碌穿梭,辛勤勞作,好一幅生機勃勃的春日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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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承祖一邊漫步,一邊指點著那春花秋月,為她講述著每一處景致背後的典故傳說。從“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崔護與桃花女的浪漫故事,那浪漫的邂逅與錯過,令人感歎世事無常;到“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李商隱的詩意情懷,那對時光流逝的感慨與對生命的思考,意味深長。隻為博她一笑,為她解悶,讓她暫時忘卻身體的不適與心中的憂慮,沉浸在這美好的時光之中。
    或與她閑話家常,講些街頭巷尾的趣事,或是朝中同僚的奇聞軼事,時而說那某位官員上朝時不慎遺落朝笏,引得眾人哄笑,朝堂上頓時一片嘩然;時而講那市井之中,有個頑童調皮搗蛋,上躥下跳,鬧出了不少笑話,讓人忍俊不禁。逗得賈惜春展顏歡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驅散了些許陰霾,讓她的臉龐重新煥發出光彩。夜晚,待惜春安睡,林承祖才輕手輕腳地離去,腳步放得極輕,仿若生怕驚擾了這寧靜的夜,驚擾了妻子甜美的夢鄉。
    可心中卻始終放心不下,每隔一會兒,便會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借著微弱的燭光,靜靜凝視著妻子的睡顏。看著她那恬靜的麵容,宛如沉睡的仙子,心中默默祈禱著她和孩子都能平安無事,確認她睡得安穩,才又悄然回到榻上,可睡夢中依舊牽掛著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仿佛他們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寶。
    然而,懷孕初期,惜春孕吐之症愈發嚴重,見不得絲毫葷腥,哪怕隻是聞到一絲肉香,便會忍不住幹嘔,仿佛身體在抗拒著一切油膩。整日裏懨懨的,沒什麽精神,麵色愈發蒼白,仿佛透明的薄紙,仿佛一陣微風便能將她吹倒,讓人看了心疼不已。
    賈敏心疼兒媳,親自精心挑選了上好的青梅,那青梅顆顆飽滿,色澤翠綠,宛如翡翠雕琢而成,透著一股清新的果香,仿佛帶著大自然的氣息。她於壇中細細醃製酸梅,每一個步驟都親力親為,從清洗青梅時的小心翼翼,生怕碰傷了那嬌嫩的果實;到撒鹽晾曬時的精心照看,關注著每一絲陽光的溫度;再到加入蜂蜜和香料時的精準調配,力求調出最完美的味道,每一個環節都做得一絲不苟,仿佛在完成一件稀世珍寶的製作。
    又著府中廚娘變著法兒準備各種清淡爽口的飲食。今日是用新收的碧梗米熬製的米粥,那碧梗米煮出的粥,色澤晶瑩剔透,如珍珠般圓潤,香氣撲鼻,仿佛帶著田野的芬芳。配上一碟切得薄如蟬翼、醬香濃鬱的醬蘿卜,那蘿卜片在燈光下透著誘人的光澤,鹹香可口,令人食欲大增,仿佛能喚醒沉睡的味蕾。明日又熬了那滋補養顏的燕窩粥,那燕窩絲絲分明,宛如銀絲般細膩,入口爽滑,仿佛絲綢滑過喉嚨。
    配上幾樣江南特色的精致小點心,模樣精致得如同件件玲瓏剔透的藝術品,或形似梅花,傲雪淩霜,高潔淡雅;或狀若玉兔,活潑可愛,憨態可掬,不僅美味,更讓人賞心悅目,仿佛一場視覺與味覺的盛宴。不僅如此,賈敏還四處尋來諸多名貴滋補藥物,嚴格按照方子精心煎製,親自看著兒媳服下,方才放心離去,那關切的眼神仿佛在說:“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賈敏坐在床邊,看著賈惜春喝下湯藥,眼中滿是關切,輕輕握住她的手,那手溫暖而有力,傳遞著無盡的關懷。柔聲道:“乖孩子,喝了這藥,好好養著,你和肚子裏的孩子都要平平安安的。這孩子可是林家的寶貝,是家族的希望,你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讓我們擔心。”賈惜春微微點頭,輕聲道:“多謝母親關懷,兒媳定會保重,不辜負母親的期望,也定要護這孩子周全。”)
    可誰料,一日午後,陽光正好,金色的陽光灑在園中,如同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賈惜春在丫鬟的攙扶下於園中散步,想要透透氣,感受這美好的時光。園中一片寧靜,唯有鳥兒偶爾的鳴叫聲,仿佛在演奏著一曲悠揚的樂章。她正沉浸在這難得的靜謐之中,不慎被一顆凸起的石子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趔趄了幾步,猶如風中搖曳的花朵。丫鬟們嚇得臉色慘白,仿佛見了鬼魅一般,連忙扶住她。賈惜春隻覺腹中隱隱作痛,那疼痛如同一把小錘子,一下一下地敲擊著她的心,心中頓時充滿了恐懼,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
    回到房中,那疼痛雖未加劇,卻也讓她不敢有絲毫大意,猶如驚弓之鳥。林承祖得知後,嚇得麵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腳步慌亂地趕到房中,眼神中滿是擔憂與自責,仿佛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他趕忙又請來郎中。郎中一番仔細診治後,雖言並無大礙,隻需臥床靜養,悉心調理,便無大礙,卻也令林府上下人心惶惶,仿佛一片烏雲籠罩在林府上空。
    此後幾日,賈惜春隻能臥床,心中憂懼難安,生怕腹中胎兒有個閃失,整日裏盯著自己的肚子,眼中滿是擔憂與期盼,心中默默祈禱著孩子能平安無事,如同虔誠的信徒祈禱著神靈的庇佑。林承祖更是衣不解帶地守在床邊,握著妻子的手,那手仿佛是她的依靠,輕聲安慰著她,講述著他們未來的美好生活,描繪著孩子成長的點點滴滴,隻盼她能寬心,仿佛要將所有的美好都提前展現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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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不覺已十月懷胎。這日,林府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各處廊下、簷前,皆掛滿了大紅燈籠,那喜慶的紅色,如同一團團燃燒的火焰,映得人心裏暖烘烘的。然而,天公卻不作美,晨起便烏雲密布,那烏雲如同墨染,沉甸甸地壓在天空,仿佛隨時都會傾瀉而下。產房內外,婆子丫鬟們往來穿梭,腳步匆匆卻又小心翼翼,皆屏氣凝神,不敢有絲毫懈怠。隻聽得產房內傳來穩婆的聲音:“用力,少奶奶再使把勁!”眾人的心皆提到了嗓子眼兒,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林承祖在產房外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淩亂,時不時湊近產房門口,想要聽聽裏麵的動靜,卻又怕打擾到妻子,神色焦慮萬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時而搓搓雙手,時而握緊拳頭,內心的緊張與擔憂溢於言表。林如海背著手,在廳中來回走動,雖極力保持鎮定,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眼中難掩擔憂之色,時不時望向產房的方向,仿佛在期盼著奇跡的降臨。賈敏則在佛堂中,虔誠地誦經祈福,手中的念珠撥得飛快,口中念念有詞,祈求菩薩保佑兒媳和孫子平安,她的眼神專注而堅定,仿佛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聲聲佛號之中 )
    終於,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打破了緊張的氛圍,仿佛一道曙光穿透了厚重的雲層。那哭聲清脆響亮,充滿了生命力,讓整個林府都沉浸在喜悅之中。小廝趕忙一路小跑,報與林如海夫婦:“恭喜老爺、夫人,少奶奶誕下一位小公子!”林如海夫婦自是歡喜不盡。賈敏雙手顫抖,眼中閃著淚花,連聲道:“快,快去瞧瞧少奶奶和孩子。” 林如海激動地捋著胡須,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掩飾不住,口中喃喃道:“好,好啊,林家有後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滿是激動與欣慰 )恰在此時,窗外烏雲散去,陽光灑下,那金色的陽光如同萬道金針,照得整個林府熠熠生輝,仿佛也在為這新生的喜悅而歡呼。
    賈敏忙差人快馬加鞭往京都賈府報信。那賈母聽聞此消息,亦是心花怒放,笑逐顏開,臉上的皺紋都仿佛舒展開來,如同綻放的菊花。她忙喚來林黛玉與賈寶玉,滿臉笑意地說道:“你林妹妹家添了丁,這可是大喜之事,你們兄妹二人帶上厚禮前去看望。一則賀喜,二則你林妹妹也思念父母久矣,寶玉陪你妹妹走這一遭,也好解解她思親之苦。”
    林黛玉聽聞能回姑蘇探望父母,眼中瞬間含淚,滿是欣喜。想起自幼與父母分離,寄養在賈府,這些年心中的思念如潮水般湧動。如今聽聞家中喜訊,又能見到久未謀麵的雙親,還有那剛剛出生的小侄兒,心中滿是期待與激動。當下與賈寶玉收拾行裝,精心挑選了賈府眾人準備的賀禮,那賀禮皆是精挑細選的珍品,有價值連城的玉器,溫潤剔透,仿佛凝聚了天地之精華;有華麗精美的綢緞,色彩斑斕,宛如天邊的彩霞;還有各種珍稀的古玩,古樸典雅,透著歲月的韻味。擇了吉日,一路往江南而去。
    一路上,林黛玉憑窗而坐,望著車外如詩如畫的江南景致,思緒萬千。那青山綠水,連綿起伏,似一幅水墨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遠處的山巒,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仿佛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如夢如幻。粉牆黛瓦的民居錯落有致,點綴其間,仿佛是畫卷上的點點墨痕,透著古樸與寧靜,宛如世外桃源。微風拂過,送來陣陣稻香,那熟悉的味道勾起她對兒時在姑蘇的回憶。想起小時候在庭院中與父母嬉戲,在花園裏追逐蝴蝶,那些美好的時光仿佛就在眼前,曆曆在目。
    想到即將見到年邁的父母,還有那未曾謀麵的小侄兒,心中滿是期待與激動,那淚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而賈寶玉則在一旁,時而與她談論著林家的喜事,想象著那尚未謀麵的小侄兒的模樣,猜測著他是像父親多一些,還是像母親多一些,言語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時而打趣逗她開心,講述著一些賈府中的趣事,說那王熙鳳如何精明能幹,卻又時常鬧出些讓人哭笑不得的笑話,逗得林黛玉破涕為笑,盼著能早日抵達林府,共享這團聚之喜。
    至此,以詩為結:
    《林府添丁賀》
    姑蘇林府喜臨門,麟子初臨福運存。
    往昔憂思皆散去,今朝喜樂共相溫。
    京都親眷遙相賀,古道風光伴客奔。
    此去團圓添美事,他年佳話再傳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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