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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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很輕,卻像道封印,徹底澆滅了顧燕南心底最後一點掙紮。
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眼底隻剩下疲憊的平靜。
“知道了。” 他轉身走向床邊,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過木頭。
洪晚意看著他重新躺下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寬闊的脊背,竟也透著幾分可憐。
——
曜界。
段邵陽輕晃著酒杯,笑著問道:“前幾天的晚宴,聽說淺蘇國際的那位薄總也去了?”
劉月輕抿了一口粉紅佳人:“嗯,去了。”
她對薄子珩至今還記憶猶新。
李蓮盈像被點燃的爆竹般彈直身子,眼裏跳動著八卦的火苗:\"姐!快展開說說!那位薄總是不是帥得人神共憤?\"
她早從參加晚宴的小姐妹那裏,聽過無數次關於薄子珩驚為天人的形容,據說那人往宴會上一站,周身仿佛籠著層冷玉般的光暈,連水晶吊燈都成了陪襯。
那天晚上她和小姐妹去了酒吧,沒去晚宴,如今想來,滿是懊悔。
劉月眸光微亮,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馬天尼杯沿:“嗯,劍眉星目,確實稱得上芝蘭玉樹。”
這時,包廂門突然被推開。
李蓮盈瞥見門口的人影,當即質問道:“你來幹什麽?”
沈知夏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雲熠乾,她立刻走到他麵前,泫然欲泣:“熠乾,回家看看瑤瑤吧,她一直在哭喊著找爸爸。”
裴硯琛眸光微斂,意味深長地看向他。
隻見雲熠乾的眉頭深深皺起,瞳孔裏翻湧的嫌惡幾乎凝成實質,仿佛沈知夏身上爬滿了令人作嘔的穢物,連目光掃過都像是褻瀆了自己的眼睛。
李蓮盈柳眉倒豎,指著洪晚意鼻尖冷笑:“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熠乾哥都煩透你了!每次都拿孩子說事,你還要臉嗎?”
沈知夏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每次都踩著她和熠乾哥在一起的檔口出現。
那故作柔弱的姿態,那眉眼間若有似無的勾人意味,看得她牙根發癢 ,她早就受夠了這個總愛往熠乾哥身上粘的 “綠茶精”。
沈知夏眼眶泛紅,聲音哽咽:“熠乾,回家吧,瑤瑤還在家等我們。”
李蓮盈大怒:“聾了嗎?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看不到熠乾哥眼裏對你的厭惡嗎?你怎麽還有臉一直賴在這裏不走?”
劉月抬眸看了過來:“蓮盈,過來坐,熠乾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你不要插手。”
李蓮盈聽了劉月的話,不甘心地坐回了沙發上,悶悶地喝著雞尾酒。
裴硯琛喉結微動,段邵陽手中的酒杯輕搖著,兩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了雲熠乾。
雲熠乾利落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嗓音裹挾著壓迫感:\"跟上。\"
走廊的聲控燈隨著兩人的腳步次第亮起,慘白的光落在雲熠乾緊繃的側臉上,他的皮鞋踩在地毯上沒有一絲聲響,像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沈知夏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指尖攥著衣角泛白:“熠乾,瑤瑤昨天半夜發燒到 39 度,抱著你的襯衫哭到天亮,她才六歲……”
“閉嘴。”
雲熠乾猛地轉身,眼底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沈知夏,你最好祈禱你說的是實話。”
他記得瑤瑤生日時,那小丫頭穿著粉色公主裙,怯生生地往他懷裏鑽,軟乎乎的小手抓著他的手指喊 “爸爸”。
可沈知夏這副永遠帶著算計的模樣,讓他連那點稀薄的溫情都覺得惡心。
電梯門打開,沈知夏被他拽著胳膊甩進去,後背撞在金屬壁上發出悶響。
她看著鏡麵裏自己泛紅的眼眶,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騙誰都不會騙你關於瑤瑤的事,熠乾,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能不管她。”
電梯數字跳到一樓,雲熠乾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家庭醫生的號碼。
“雲總,瑤瑤小姐的體溫降下來了,但剛才一直喊著要爸爸……”
他掐斷電話,往停車場走去。
車裏,沈知夏感知著此刻狹小空間裏的低氣壓,聽著尖銳刺耳的引擎發動聲,垂眸時唇角卻忍不住勾出得意的弧度。
雲初瑤永遠是她拿捏雲熠乾的籌碼,因為他心裏這輩子都藏著對溫景和的愧疚。
包廂裏,李蓮盈把酒杯重重墩在茶幾上,冰塊撞得叮當作響:“什麽東西!每次都拿孩子當籌碼,真不要臉!”
劉月放下酒杯,紙巾輕輕按過唇角:“蓮盈別亂說話。”
段邵陽晃著杯裏的琥珀色液體,忽然看向裴硯琛:“小雲子算是被沈知夏賴上了。”
裴硯琛指尖敲擊著膝蓋,節奏緩慢而規律:“熠乾的事,我們不方便置喙。”
李蓮盈氣鼓鼓地灌了半杯酒:“熠乾哥就是心太軟!換作是我,早把沈知夏那女人扔去非洲挖礦了!”
劉月笑了笑,沒接話。
段邵陽忽然輕嗤一聲:“你們說,小雲子會不會真為了孩子,娶沈知夏?”
雲熠乾對瑤瑤的在意,是沈知夏手裏最鋒利的刀,也是最堅固的盾。
裴硯琛抬眸,墨色的目光深不見底:“他要是那麽容易被拿捏,就不是雲熠乾了。”
隻有他知道雲熠乾為什麽不會娶沈知夏,他不可能娶任何人,除了……
——
藍羽剛下班,正要開車回家,隻是……
隻是她剛拐進停車場,便看到季晨陽頎長的身影正單手插兜倚在她那輛啞光黑的車身旁,身上的黑色大衣下擺被穿堂風微微掀起,俊美的臉龐上眼神陰鷙得可怕。
周身散發的氣場,讓周遭的空氣都似乎凝固了幾分,明明隻是隨意地依靠著,卻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冷峻畫卷,那偏執與高貴交織的氣質,既讓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心生探究。
藍羽前行的腳步頓了頓,但敏銳的男人早已聽到了噠噠的高跟鞋聲,鷹隼般的目光徐徐落到了藍羽身上。
她嗤笑一聲,邊往前走邊冷聲問道:“你又想幹什麽?”
季晨陽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聲音低沉而磁性,卻帶著濃濃的壓迫感:“我想幹什麽?淺淺,你覺得我想幹什麽?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藍羽靜靜立在他身前,語氣裏滿是嘲諷:“季晨陽,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季晨陽輕哼一聲,猛地上前一步,逼近藍羽,氣場相當強大:“我想怎麽樣,你不知道嗎?我以為我從前對你的所作所為,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非常清楚才對啊!”
他輕輕俯在藍羽耳畔低低地說著。
藍羽仰頭看著他,眼中滿是仇恨:“我們之間,永遠都是仇人的關係。”
季晨陽的目光突然變得陰森可怖:“仇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藍羽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看到季晨陽竟然哭了。
他倔強地擦了擦臉頰上的淚光,抬眸盯著藍羽看了幾秒,忽然低笑起來,那笑聲裏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仇人好,仇人上床才刺激,你說對不對?”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藍羽的臉頰,卻被她猛地避開。
“別碰我!”藍羽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並非是害怕,而是恨得渾身微微發抖。
季晨陽的手僵在半空,眼神瞬間變得更加冰冷:“淺淺,你為什麽總是拒絕我?我哪裏不好?財富、地位、權力、名譽我應有盡有,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
他不明白女人想要的他都有,為什麽藍羽就是不要他。
聞言,藍羽笑了。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覺得季晨陽的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是太愚蠢太可笑了。
這麽明顯的答案,他是怎麽有臉問出來的?
“你販毒、走私、販賣器官、倒賣軍火、拐賣人口、洗錢、強迫女性賣淫等等等等,致使無數家庭支離破碎,殺害了許許多多無辜的生命,多次強迫我和你……”
說到這裏,藍羽已經有些泣不成聲,緩了緩才繼續說道:“你的手上沾滿了鮮血,是怎麽有臉問我為什麽不喜歡你?假如是你的女兒,你會讓她去喜歡你這樣一個滿身罪惡的人嗎?”
藍羽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你一定不會,我敢說,你都看不上這樣的自己吧?”
季晨陽的眼神突然變得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低地笑了,笑得詭譎:“那又怎樣?即便如此,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輩子注定要和我糾纏到底。”
人生隻有一次,他這種人,怎麽會容忍自己的人生留有遺憾。
季晨陽突然伸手攥住藍羽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糾纏?”
藍羽掙紮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季晨陽,你這種人根本不懂什麽叫糾纏,你隻會用暴力和控製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猛地將她拽到身前,黑色大衣裹挾著寒氣籠罩下來,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暴力?”
季晨陽的拇指摩挲著她腕間的紅痕,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那也是被你逼的。淺淺,你乖乖留在我身邊,我們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
藍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淚混合著嘲諷滑落:“和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魔鬼?季晨陽,你是不是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