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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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楊廣隨行諸多親衛,其中不乏宗師級高手,卻無人敢有所動作。
待陳淩快至院門時,楊廣忽然開口:“那明皇又如何?朕聽說,他也未曾專注民生?”
陳淩的腳步略作停頓,卻未回頭,徑直向外行去:“大明百姓較之大隋,更為安逸,至少溫飽無憂。
加之護龍山莊覆滅、東廠與錦衣衛重建、西廠初立,如今朝廷治理遠勝以往數倍。
隋皇若有疑慮,盡可派人前往大明查證,何必在此與我這閑雲野鶴論道?”話音落時,陳淩的身影已隱沒於楊廣視野。
緊接其後,一人快步入內,紫金冠束發,鎏金鏜握於手,乃大隋第一勇士宇文成都,半步大宗師修為,輔以神兵,可橫掃同境。
“陛下,就這麽放他走?”宇文成都問。
楊廣眯著眼,緩緩站起:“留不住他,你擋得住嗎?還是你宇文家有此能耐?聽聞一尊大宗師若全力以赴圍攻,即便百萬精銳亦未必能敵。
今日方知,果然名不虛傳。”
這一刻,楊廣滿心失落、憤懣,更有難以遏製的不甘。
他離京尋訪陳淩,緣由是聽聞表兄李淵起兵背後有慈航靜齋支持,而這靜齋中藏匿大宗師。
原以為陳淩與慈航靜齋勢如水火,好生招攬,卻不料那些大宗師眼中,帝王如草芥。
給幾分薄麵尚可稱尊,若拂逆則無異於塵埃。
想到此,楊廣恨不得屠盡天下大宗師,然而他也深知此舉癡妄。
若非如此,他第一個屠戮的便是慈航靜齋!
他們鼓動叛亂,口稱代天擇主,實則是不滿大隋統治,意欲換一傀儡王朝。
荒謬至極!
楊廣此言一出,宇文成都怒不可遏,既為楊廣無能而憤,也為陳淩狂妄而怨。
低聲領命後,轉身離去,但眼中殺意洶湧,幾近壓抑不住。
……
河北。
石青璿本應赴李閥之邀,前往唐王府做客。
然而剛離開飛馬牧場,便遭人攔截。
眼前這群人讓石青璿目光微動,隨即鎮定自若地問:“是慈航靜齋的朋友?”
“慈航靜齋端木菱,拜見石大家。”端木菱,慈航靜齋中僅次於師妃暄和秦夢瑤的重要人物,曾與師妃暄競爭聖女之位,終因後者“佛性”更勝一籌而落敗。
但她實力不俗,宗師初期修為略高於師妃暄,此行是梵清惠特意派遣,以防萬一。
石青璿微微點頭:“原來是端木師姐,石某有禮了。
不知端木師姐攔阻於我,有何要事?”
“奉師命,請石大家移步慈航靜齋一談。”
話畢,石青璿眉間稍顯異色,卻很快隱去。
她早料到這一天會來。
作為慈航靜齋對付石之軒的人質,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隻是沒料到這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
風掠過荒野,石青璿靜靜坐在馬車上,輕撫長簫,端木菱並無催促之意。
此地偏僻無人,距最近驛站也有十裏之遙,加之李閥背後有慈航靜齋支持,端木菱有的是時間等待。
許久,石青璿歎息一聲:“你們是要逼我父親去慈航靜齋送死嗎?能否讓我給家父寫信,告知我的現狀?”
此言出口,端木菱臉色驟變,滿是陰沉。
雖未明說,但她從石青璿的話中感受到濃烈的諷刺與不屑,甚至夾雜著厭惡與鄙夷。
得知此計劃後,端木菱雖與石青璿心緒相近,但礙於師命不得不從。
然而,她萬萬沒料到石青璿竟當麵拒絕得如此幹脆!
端木菱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好,你隻有半個時辰。”言畢,她揮手示意周圍的人退開。
石青璿淡然一笑,轉身步入車廂。
小侍女見狀,驚恐萬分,忙問:“小姐,您真要去慈航靜齋?那裏……”
石青璿製止道:“噓……”隨即取出筆墨,迅速寫下書信,片刻後封緘交予侍女,低聲吩咐:“將此信交給他。”
侍女愣了一下,還未回神,石青璿已下車立於端木菱麵前,笑問:“信需檢查否?”
端木菱目光閃爍,終搖頭。
石青璿乃石之軒唯一愛女,無論信中所寫何事,石之軒必赴慈航靜齋。
為避免石青璿心生芥蒂,端木菱選擇尊重。
待眾人離去,侍女驟然一顫,低語:“他究竟是誰?”
以往石青璿雖不稱石之軒為父,但也從未直呼其名,而是以“那個人”代之。
即便對外人,她仍稱石之軒為父親。
唯獨此刻提及的“他”,絕非石之軒。
侍女跟隨石青璿多年,深知她心思。
若非石之軒,會是誰呢?
忽然,她雙眸放光:“是了,定是陳公子!”
說罷,她將信藏入衣內,策馬疾馳向南,直奔揚州而去。
確實,石青璿的信是寫給陳淩的,但她並非有意讓陳淩陷入險境,而是深知一旦自己到達慈航靜齋,行蹤便會不可避免地暴露,石之軒同樣會得知消息。
屆時,石之軒必定不顧一切趕往慈航靜齋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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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隻有慈航靜齋一方,石青璿也並不懼怕,盡管不願承認,但石之軒的實力毋庸置疑,單憑慈航靜齋的力量恐怕難以阻止他。
然而,慈航靜齋與靜念禪院關係緊密,幾乎是休戚相關,石青璿絕不會相信慈航靜齋會獨自策劃此事,靜念禪院必然也參與其中。
因此,她才寫下此信,請陳淩念及邪帝舍利的情分,助石之軒一臂之力,至少保證他不會死在慈航靜齋。
而且石青璿確信,陳淩一定會答應,畢竟邪帝舍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無石之軒相助,陳淩想要取得它無異於天方夜譚。
……
就在石青璿被擒,小侍女南下尋訪陳淩之際。
大明,逆鋒峽。
秦夢瑤宛如仙子般穿梭於群山之間,飄逸淡雅,卻令人傾慕不已。
然而片刻之後,她忽然落在一棵大樹之上,冷聲說道:“邀月,你究竟要做什麽?你以為這樣跟著我,就能讓我帶你去見公子嗎?如今大隋局勢動蕩,危機四伏,你最好留在大明,否則性命堪憂!”
“這無需你操心,我隻願找到陳淩,其他的事都與你無關!”
話音剛落,邀月標誌性的紅衣便出現在秦夢瑤身旁。
望著眼前的邀月,秦夢瑤目光閃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方的身形,輕哼一聲後重新騰空而去。
邀月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滿是不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麽,猛然轉身追了上去……
黃昏時分,天空陰沉,厚重的烏雲下飛舞著大片鵝毛般的雪花。
寒風呼嘯,路旁升起縷縷炊煙,在夜幕中飄散出溫暖的氣息。
狂風席卷著雪花,模糊了視線。
陳淩與歸海一道策馬疾馳於狹窄的路上。
忽聞一聲沉穩而清冷的話語傳來:“二位,這般風雪交加的夜晚,不如暫且停步歇息,進屋用些熱食暖暖身子?”
陳淩勒住韁繩,循聲望去。
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正在卷簾,見有人注視自己,抬眼一笑,神情親切卻不失威嚴。
盡管外界狂風暴雪,老者卻宛如靜止,未沾半點雪花。
陳淩上前拱手行禮,稱其為前輩。
老者揮手示意,引他們入內,並招呼妻子添菜溫酒。
室內,一位風姿綽約的婦人出來迎接,對老者調侃道:“又是你的多此一舉。”隨即熱情邀請二人入席。
陳淩連連道謝,雖想稱呼她為阿姨,卻因對方氣質年輕化,最終改口稱大嫂。
老人剛才隨意的態度讓陳淩頗為意外。
在他心中,世上頂尖的高手幾乎都了如指掌,可眼前的兩人,他實在難以聯想到合適的人選。
更令他疑惑的是,這兩人身上的氣息竟然毫無波動,仿佛兩個再平凡不過的老人。
然而,這種狀況顯然不合常理。
陳淩已達到大宗師後期,即便麵對大宗師圓滿的強者,也能感知到他們的氣息變化。
難道是天人?
陳淩略作沉思,不動聲色地向歸海一刀遞了個眼神,隨後隨老人步入內室。
室內爐火正旺,鍋裏似乎在燉煮雞肉,剛進門,濃烈的香氣便撲鼻而來。
婦人熱情邀請二人就座,隨後返回內屋取出一壺酒,置於灶上溫熱。
陳淩打量四周,這間屋子雖小,卻整潔有序,與周邊簡陋的土坯房形成鮮明對比。
老人自內屋拿出一小碟豆子擺上桌,笑著坐下:“小友,這般風雪之夜,不在家中安歇,反倒踏雪而來,可是有何要事?莫要耽擱了你的行程。”
“哈哈,你這小家夥,倒是不安分……”
聽聞此言,陳淩目光微斂,隨即恢複正常,笑著搖頭道:“在下陳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不過是山野村夫罷了,無甚顯赫姓氏,也無響亮名號。
待會兒一起吃點東西,暖暖身子,今晚在這兒暫留,等雪止後再行吧。”
老者未予回應,陳淩亦無意深究,於是笑著點頭答應。
……
夜漸深,雪勢愈發猛烈,積雪已沒過常人膝蓋。
若繼續如此,清晨恐將淹沒行人。
雪紛紛揚揚地灑落在靜謐的小村,平日裏安靜的村莊此刻熱鬧非凡。
這場罕見的大雪讓村民們憂心忡忡,害怕屋頂承受不住積雪的壓力,紛紛冒著嚴寒清掃房頂。
連平日裏行動不便的老人也加入其中。
偏房裏,陳淩坐在軟榻上,聽到外麵的喧鬧聲睜開眼,瞄了一眼仍在打坐的歸海一刀,眸光微動,隨後起身走到門外。
“老太婆,慢點,別摔著了。
這麽冷的天,受傷了可不好愈合。”
“你就別操心了,要不是我來,你怕是連動都不想動。
好了,這邊弄完了,咱們去下一家。”
“等等!小心點啊。”
雪地中,兩個身影搖搖晃晃地前行,陳淩目光凝視片刻,他們渾身已覆滿白雪,仿佛融入了這銀白的世界。
難道是他白天看岔了?
他自嘲一笑,搖搖頭躍上屋頂,腳尖輕點間穩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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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一揮,積雪如飛絮般飄向遠處的林間。
隨後,他依次將全村的房頂清理幹淨,才回到院中。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兩位老人竟已等在那裏。
更奇怪的是,方才滿身積雪的兩人此刻竟幹幹淨淨,還特意用竹簾遮掩。
“沒想到小兄弟還是位俠客,快進屋暖暖身子,我去給你倒杯熱茶。”
“就你會討巧。”婦人瞪了丈夫一眼,又對陳淩笑笑,轉身回了房。
陳淩眼中閃過複雜神色,欲言又止,簡單道謝後進入偏房。
就在踏入門檻的一瞬,堂屋裏的景象驟然消失。
察覺異狀的陳淩本想探查緣由,卻隨即按捺住衝動,重新躺回軟榻。
與此同時,堂屋之內……
婦人取下老人身上的蓑衣,目光掃向偏房的方向:“你究竟打算做什麽?那年輕人修為深不可測,至少已達大宗師後期,你這樣試探他,難道真覺得他察覺不到?”
老人笑嗬嗬地坐在床邊:“就是要讓他發現,不然怎麽探知他的品性?”
“你當真決定了?”
“還有什麽好猶豫的?我活了幾十年,足夠了……”
說著,老人的眼神流露出一絲回憶,隨後拍拍身旁的位置:“坐下聊……”
“又是那些舊事?罷了,聽得耳朵起繭,你自己慢慢回味吧,我困了,要睡了……”
“嘿,老太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話還沒說完,老人聽見身旁均勻的呼吸聲,無奈地笑了,伸出幹瘦的手輕輕撫過婦人的臉龐,低聲說:“往後怕是要苦了你。
沒了我,你能撐得住嗎?”
婦人微微動了動眼皮,沒有回答,卻有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
第二天清晨,一夜狂風大雪終於停歇,太陽早早升起,開始散發微弱的暖意,試圖融化積雪。
刺骨的寒氣讓人不願離開溫暖的被窩。
陳淩醒來時,歸海一刀已從外歸來,手中提著幾隻處理幹淨的野兔。
看到陳淩起身,他隨手把一隻野兔放在桌上:“公子,我去分一下這些兔子……”
“去吧,早點回來。
打擾一晚,我們也該啟程了。”
“是!”
歸海一刀出門後,屋外立刻傳來一陣客氣的交談聲。
陳淩簡單洗漱一番,迎著凜冽寒風走出門。
雖已達到超凡境界,不受寒暑侵擾,但他仍偏愛四季分明的感覺,通常不會刻意躲避天氣變化。
見陳淩出來,老人含笑點頭:“醒了?該上路了?”
陳淩點頭道:“多謝二位款待,是時候告辭了。
等我那隨從歸來,我們便啟程。”
“倒是心急啊!”老人笑著起身,忽然間身影消失無蹤。
然而,當陳淩反應過來時,他卻已回到原處,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態,仿佛從未移動過。
這一幕令陳淩心中猛然一震。
他幾乎可以確定,老人的實力遠超他的想象。
若是方才老人真的對他出手,他恐怕連自保都毫無把握。
“吃驚了吧?”老人對陳淩的反應頗為滿意,笑著走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昨晚你問我身份,我本不想說,不過你昨夜的舉止,讓我有所觸動。
年輕有為,修為深不可測,性格又這般隨和,我對你的印象不錯。
願意拜我為師嗎?”
陳淩全身微微一顫,頓時明白了什麽,隨即恢複鎮定,笑著搖頭道:“拜師之事免談,我已有師承,即便恩師已逝,再拜師總覺得不合適……”
話音未落,他看見歸海一刀進門,立刻抱拳說道:“兄台,江湖再見,後會有期。”
聽聞此言,本欲回院的歸海一刀轉身走向馬廄,牽出兩匹馬,兩人躍上馬背,直奔而去。
陳淩再次向老人和走出的婦人行禮,隨後與歸海一刀消失於天地間。
不必問他們如何離開,即便雪厚路滑,以他們的修為,清理積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會耗費半點真氣。
婦人望著他們留下的小徑,嘴角微揚,帶著笑意走到老人身旁,“是不是被冷落了?”
老人欲言又止,忽然仰天大笑:“倒也不是如此,這小娃兒倒是有趣,遠勝阿羽。
至少他少了幾分執念,為人也尚可。
老伴,你可敢陪我再闖江湖?”
婦人聞言,眉梢微挑:“你是想護著他前行?”
“也不能這麽說。
我隻是好奇,他能走多遠。
這天下獨行,終究太過孤寂。”老人眯眼一笑,轉身入室,留下婦人無奈苦笑。
“終究,你還未真正放下啊。”婦人低聲歎息,隨後亦步入房中。
“石姑娘果真不凡,連慈航靜齋都向她遞出邀請。”
“何須多言?石姑娘千年來無人能及,受此禮遇理所應當。”
“說來奇怪,慈航靜齋正助唐王逐鹿中原,怎會忽然召她赴宴?”
“誰知道呢?或許有大事發生。
這些事與我們無幹,且飲酒!”
“正是!何苦操心他人之事。
對了,聽說翠紅樓新添一位花魁,諸位今晚要不要一同賞鑒?”
三百裏外,長安旁的客棧中,陳淩悠然自酌,聽聞眾議。
然而,這閑談竟讓他目光驟凝,眼中寒芒隱現。
歸海一刀察覺異樣,緊握手中的刀:“主子,是否需屬下救下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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