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真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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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未見其人,貿然判斷終究欠妥。
直至……
張三豐領著眾人穿過演武場,越過真武殿,三人即將步入後廂房之際,一抹身影忽然擋在了他們麵前。
陳淩目光觸及來人,瞳孔微縮。
果真如他所料,隻是不知對方是誰,是否相識之人。
另一邊,阿青見到此人,興奮得蹦跳起來,摟住陳淩手臂,連聲說道:“淩哥哥,是他,就是剛才我見到的人。”她直勾勾盯著那男子,“為何我看見你就有想動手的衝動?”
男子正打量阿青,聞言險些被嗆到,心中腹誹:你要跟我動手,倒來問我為何?這是什麽道理?
然而,當看到阿青眼中純粹的光芒時,他瞬間平息了不悅,轉而對陳淩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陳小友,這位姑娘是?”
“她叫阿青。”陳淩坦然回答,隨即問道,“前輩高姓大名?”
男子神情更加困惑,他縱橫武林多年,卻從未聽聞阿青二字。
即便如此,他仍對陳淩點頭道:“旁人喚我獨孤求敗,或獨孤老頭兒,隨便你如何稱呼,不過是代號罷了。”
竟是他!
陳淩心頭一震,一股難言的激動湧上心頭。
獨孤求敗乃查係武俠中無可爭議的傳奇人物,聞其名而未見其人,僅憑殘篇便孕育出楊過這樣的高手,幾百年後風清揚與令狐衝以無心法的獨孤九劍橫行江湖,成就令人驚歎。
若要為陳淩選一位偶像,獨孤求敗必居首位,即便是掃地僧等也難望其項背。
仿佛感知到了陳淩的情緒波動,阿青警惕地將他護在身後,目光帶著幾分敵意,“大叔,你把淩哥哥嚇到了。”
話音未落,她竟揮舞起粉拳,隨後小心翼翼地從身上取出竹棒,指向獨孤求敗:“正巧要動手,要不要試試?”
竹棒入手,阿青周身氣韻驟變,如海般遼闊,又似山般沉穩厚重。
盡管毫無真元波動,張三豐與陳淩卻感受到一股難以喘息的壓力撲麵而來。
若非阿青僅針對獨孤求敗,兩位大宗師恐怕早已不堪重負而崩塌。
獨孤求敗首當其衝,震驚異常。
先前的對視尚存疑慮,此刻竟生退意。
那竹棒看似普通,卻在他眼中化作萬道淩厲劍光,欲裂蒼穹,開天辟地。
他雖能施展如此招式,卻絕無這般輕鬆自如,仿若信手拈來。
“好強……”獨孤求敗心中驚呼。
隨即搖頭失笑:“後浪推前浪,新人換舊人。
小丫頭,你實力非凡,老夫認輸。
另外,可不是我嚇到你家男人,是他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阿青不明“小相公”所指,轉身問陳淩:“淩哥哥,他說的是真的?”
陳淩哭笑不得:“確是如此。
前輩威名百年流傳,初見難免心驚。
阿青,把竹棒收了吧。”
“嗯。”阿青信賴陳淩,雖仍滿腹疑問,但打架之意未減反增。
隻是既然陳淩阻止,她便作罷,想著日後還能去找白猿繼續切磋,隻是不知它這些年躲哪兒去了,怎麽找都不見蹤影。
張三豐突然渾身一震,震驚地瞥了阿青一眼。
他雖早有預料,但此刻獨孤求敗親口證實,再配上阿青方才展現的氣場和壓迫感,讓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或許自己確實老了。
先是陳淩,年僅二十二歲便擊敗縱橫江湖多年的血手厲工,成為天下第一。
緊接著又來了個不足二十歲的女子,竟是天人般的存在,還讓獨孤求敗在劍道上甘拜下風。
這江湖,究竟是怎麽了?
獨孤求敗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淩一眼,隨即消失無蹤:“陳小子,聽說沈浪和逍遙子對你讚賞有加,可惜他們沒見到阿青。
改日我設宴,請你帶上她一起赴約如何?”
陳淩正欲與張三豐交談,卻被這句話驚得險些摔倒,呆愣地看著獨孤求敗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難道這就是天人?為何……
再想想沈浪和逍遙子,沈浪還算沉穩,但逍遙子和獨孤求敗,似乎都帶著幾分未成熟的氣息。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老頑童”?
阿青疑惑地皺眉:“那個大叔提到的沈浪和逍遙子是誰?”
陳淩嘴角微抽,笑著揉了揉她的臉:“等有機會,我帶你認識他們。
我有事要和張真人商議,你是自己玩還是跟我們走?”
阿青眨眨眼:“我可以在這裏隨便玩嗎?”
陳淩未答,而是看向張三豐。
張三豐此時也反應過來,阿青實力雖強,卻從未涉足塵世,單純得近乎無知,甚至不知自己修為幾何。
這樣的人既安全又危險。
他擔憂有人招惹阿青,那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讓她同行又顯得無趣,思慮許久,張三豐無奈歎息:“我去叫素素來陪她吧。”
夏日雷雨交加,狂風怒吼。
烏雲蔽日,白晝轉瞬如夜。
暴雨傾盆,衝擊著武當山的每一寸土地,仿佛欲將其摧毀。
昏暗的屋內,燭火搖曳,似隨時可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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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晃的光影映照出兩人對坐的身影,氣氛微妙而奇異。
空間之中,兩股強大的氣息交織、碰撞、融合又分離。
張三豐與陳淩雙目緊閉,時而皺眉,時而豁然開朗。
張三豐感受到,陳淩的武道剛猛無匹,氣勢磅礴,走的是陽剛正途,唯我獨尊,所向披靡。
然而,在這剛烈之下,竟藏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情感。
正是察覺這一點,張三豐心中漸趨平和。
自古以來,鮮有人能兼具霸道與柔情。
多數人一旦選擇剛猛之道,往往迷失本心,沉溺於殺伐之間。
但陳淩卻將兩者完美結合,堪稱絕妙。
而陳淩亦發現,張三豐的武道已超凡脫俗,陰陽互換,剛柔並濟,既有柔順之意,又有決絕之態。
無疑,張三豐的太極已達巔峰。
後來,陳淩幹脆吸收了張三豐的太極之道,甚至可以說他“竊取”了張三豐的拳法劍術,並融入自身武學體係。
瞬間,他體內剛猛之力翻江倒海,柔勁隨之暴漲,誓要與剛猛力量一較高下。
張三豐忽聞劇變,猛然睜眼,眼中滿是驚愕與好奇。
此刻陳淩正處關鍵時刻,未顧及張三豐的詫異。
他對太極的理解愈發深刻,體內根基也隨之暴發,陰陽兩道交織奔湧。
沉寂已久的九陰九陽兩大秘技突然蘇醒,以其自身為基,強行反攻金剛不壞神功、先天功與長生訣。
九陰吸納萬物柔勁,九陽則吞噬金剛不壞神功與先天罡氣,霸氣張揚。
陳淩丹田內本已合一的真氣再次分裂為陰陽二氣,化作巨大太極圖,在體內急速流轉。
張三豐對此了然於胸,因兩人真氣仍在交融。
但他不解,陳淩為何有此巨變?
難怪他震驚,對武者來說,武道成型後改道如散功重修,即便天人境也未必敢輕易嚐試。
唯有對自身信心十足但修為未達宗師者,或會如此。
宗師之上,再無人敢冒此險。
畢竟宗師級高手哪個不是樹敵無數?散功時若遭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陳淩不僅未散功,連武道轉型也完美至極。
許久,張三豐輕歎一聲,嘴角微揚,複又閉眼,全力印證自身武道與陳淩的差異,取長補短。
廂房東側五十米外,阿青托腮坐於門檻,目光呆滯地望著暴雨,似在思索,又似無所思。
忽聞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是一縷醉人的幽香。
殷素素把飯菜擺好,轉身笑盈盈地走近阿青,柔聲道:“阿青姑娘,快來吃飯吧。”
“嗯?”阿青愣了一下,回頭望了望,又嗅到那撲鼻的香味,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卻很快又暗沉下去,軟綿綿地靠在膝蓋上,“素素姐,他們到底什麽時候能出來啊?”
殷素素聽後,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當初張三豐囑咐她照顧阿青時,就再三提醒過,這位姑娘是位天人,且修為非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生氣或憤怒。
這孩子單純善良,卻也懵懂不明事理,稍有不慎便會毀掉整座武當山乃至其周邊地帶,所以隻能順著她,既要護著她,也要護住自己。
武當山上三代弟子對此類存在毫不知情,但二代弟子略知一二,張翠山也曾對殷素素提及此事。
正因如此,麵對阿青的問題,殷素素一時語塞。
並非不知如何回答,而是擔心阿青可能真的不清楚兩位長輩何時出關。
“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師父每次閉關少則半月,多則數月,但他們皆為絕頂高手,定無大礙,咱們還是先吃吧。”
“什麽?要這麽久嗎?”阿青根本沒注意到前後的細節,驚訝地轉頭看了一眼,又將視線投向廂房方向,低聲嘀咕:“這麽長的時間,他們難道不會覺得無聊嗎?”
天啊……
此言一出,殷素素險些一口悶氣湧上來。
盡管她尚未達到宗師境界,離突破還遙遙無期,但若真有機會,別說半年一年,就算更久,她也願意耐心等待。
看著愁眉苦臉的阿青,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
沉思片刻後,殷素素吩咐下人把飯菜端走熱著,隨後回到阿青身旁,坐在門檻上問:"阿青姑娘,那時你為何沒閉關?"
"閉關?為什麽要閉關?"阿青睜著大眼,一臉懵懂。
殷素素愣住:"……"
搖搖頭甩開雜念,深吸一口氣說道:"阿青姑娘,也許是我多慮了。
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吃飯了?"
阿青點點頭,抱著膝蓋低聲道:"不想吃,太無聊了。
素素姐姐,我們出去玩吧!"
殷素素皺眉,望向外麵被雨簾遮蔽的世界,又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笑容:"帶你去玩當然可以,不過是不是得等雨停了再說?"
正當殷素素以為自己的話能讓阿青冷靜下來時,阿青直接讓她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天人之姿。
話音剛落,阿青驚喜地站起身:"真的?雨停了就能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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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素篤定點頭。
然而下一秒,阿青歡呼一聲躍起,翻落庭院,抽出竹棒指向天空。
頓時,一道耀眼金光直衝雲霄,在雲層爆裂成璀璨華光,瞬間驅散所有烏雲。
陽光灑滿大地,暴雨戛然而止,黑夜重歸白晝,連呼嘯的狂風也驟然止息。
殷素素沉默不語。
身為張三豐的弟子媳婦,她見過師父操控天氣,但那影響範圍極小,頂多十裏。
而阿青這一擊,目光觸及之處,烏雲盡散。
若非地麵尚有積水、葉尖掛著水珠,沒人會信剛才下了場暴雨。
用一句話形容:這簡直像在做夢!
直到此刻,殷素素才深信張三豐所言。
眼前看似單純的少女,實則是貨真價實的天人級強者。
若剛才阿青隨手一擊落在武當山上,整座山恐怕瞬間化為烏有。
這樣的力量,已超凡脫俗,稱其為神仙亦不為過。
阿青輕鬆止住大雨,歡歡喜喜地回到殷素素身邊,期待著讚美:“素素姐,我們現在能出去玩了嗎?”
殷素素不知如何回應,隻能點頭答應,卻在心裏提醒道:“阿青姑娘,萬物皆有其序,風雨自有規律。
若非危急,我們不宜過多幹預。”
阿青似有所悟,輕輕點頭:“那我不打擾了,讓雨繼續下吧。”隨即轉身欲回房。
誰知話音未落,阿青再次揮動竹棒,頓時風雲再起,大雨如注,比先前更甚。
毫無防備的殷素素被淋得渾身濕透。
望著在雨中雀躍的阿青,殷素素內心震撼。
這不是她認知中的世界,這樣的存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天人果然是披著人形的仙神。
"素素姐……趕緊回來,要著涼啦!" 阿青立於房門口,笑意盈盈,把手湊近唇邊,清亮的嗓音穿過雨簾直入殷素素耳中。
殷素素張口欲言,卻屢次被暴雨吞沒。
半盞茶工夫後,她猛然醒悟,急忙運功隔絕雨幕,又驅幹衣衫的濕意,這才長舒一口氣,邁步朝房內走去。
不僅是殷素素感到驚愕,武當山乃至百裏範圍的所有生靈,無論是凡人還是武者,皆陷入沉寂。
這般反複無常的天氣,令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縱是天降異象,也讓人難以置信。
八十裏外的小酒館內,獨孤求敗凝視這場怪雨,眉間微顫:"這丫頭究竟有何打算?莫非是有意為之?"
阿青初次驅散雲雨時,獨孤求敗就察覺到那股純淨無瑕的劍氣。
然而他萬萬未料到,阿青在短暫停歇後竟再度引發大雨,這行為著實令人費解。
滿心疑惑的獨孤求敗索性不再多想,踱至窗前,望向密布的雨幕,低聲嘀咕:"逍遙子與沈浪那兩人不知在搞什麽名堂……"
想到此處,他又露出神秘笑容,似有所圖。
陳淩對此一無所知。
此刻他體內初具規模的陰陽大道,更確切地說是乾坤大道,已顯雛形。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如今陳淩的剛猛之勢不僅更為深厚,更融合了一股恢宏的王者之氣,彰顯出王霸合一的風範。
他曾以柔情為道,那是有情之法。
如今,這道中融入了家國情懷與天下大勢,亦可說是真正的坤之道——包容萬物,彼此契合,互為一體。
然而,他的乾坤之道尚處於初形,至少需要一年以上才能趨於完善。
更重要的是,陳淩隱約覺得,當他徹底掌握乾坤之道時,便是突破天人境之時。
原因並不複雜。
過往,他雖強大,所得之道皆源於他人:古三通、王重陽、無崖子、無和尚,甚至慕容龍城。
唯獨這次的乾坤之道,是他真正獨有的,世間再無人能擁有。
就在這一刻,陳淩終於明白何為真正的天人。
以己為道,掌控天地,這便是天人,替天行道者方稱天人。
頓時,他周身氣息爆發,令張三豐也感到壓抑。
大宗師圓滿是否有限?若在之前,陳淩定會斷言無解。
一年多來,他從大宗師手中吸收兩人,宗師十餘人,先天以上強者更不計其數,真氣盡歸己用,修為穩步提升,卻從未觸及瓶頸。
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大宗師圓滿亦有限度。
就在方才,他頓悟了自己的道,心念一動,修為暴漲至駭人地步。
毫不誇張地說,現在的他足以輕鬆擊敗十個從前的自己,毫無壓力。
即便再遇厲工,他也確信能在兩個回合內取勝,甚至無需考慮退路。
陳淩終於觸及那縈繞心頭的屏障,說它是屏障又不盡然。
它似是敞開的,卻未全開。
每當體內陰陽二氣流轉一次,屏障的開口便略微擴大幾分。
果如他所料,當他將陰陽二氣與乾坤之道修煉至巔峰之時,便會自然而然地邁入天人之境。
想到此,陳淩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雖達到這一境界所需時日或許漫長,但他已看見了希望,而非像從前那般茫然摸索,追尋所謂的戰神圖錄。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他將舍棄戰神圖錄。
如今他雖已悟得自身武道,卻仍未有專屬自己的武學。
而其他天人呢?沈浪已將無敵寶鑒融入生命,雖無人知曉其具體武學,但所有人都清楚,沈浪的招式宛如自然般流暢自如,完美無缺,劍法與輕功皆稱絕世,仿佛生而自然,又超脫自然,這便是沈浪。
這也正是沈浪毫無顧忌將無敵寶鑒贈予陳淩的原因,對他而言,那寶鑒再無用途。
至於逍遙子的長春不老功、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阿青的越女劍,陳淩雖不明其詳情,但也應是他自身的佛道體現。
因此,陳淩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武學!
對麵,張三豐耗時近五時辰才壓製所有不適,見陳淩氣息再度平穩,臉上浮現欣慰與複雜交織的情緒。
他本邀陳淩相助悟道,豈料自己尚在半途,陳淩卻已圓滿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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