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首席，你帶了多少支抗毒血清？"葉臨淵鬆開手時，她雪白的大衣袖口已滲出三道紫黑色指痕。蘇清荷的ar眼鏡閃過一串紅色警告，鏡片上跳動的數字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血清對變異屍毒無效。"她猛地抽回手臂，全息脈診儀在腕間嗡嗡震動，"葉臨淵，你手上沾了什麽？"
    銅人穴位突然滲出暗紅色液體，順著葉臨淵的指縫滴落在解剖台不鏽鋼表麵。十二具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屍體同時睜開眼睛，防腐液裏浮起細小的氣泡。
    "能量重組完成度98.7......"蘇清荷的ar眼鏡突然黑屏，解剖室頂燈開始頻閃。葉臨淵將銅人按在解剖台暗格位置，青銅鑄造的經絡突然亮起幽藍微光。
    銅人背部的督脈穴位自行旋轉，露出藏在脊柱裏的羊皮殘卷。泛黃的紙頁上，朱砂繪製的江城地圖正在滲出新鮮血珠，在太素閣標誌的位置凝成"鬼市藥案"四個篆字。
    "你祖父偷走了實驗樣本。"蘇清荷的聲紋分析儀捕捉到銅人內部傳出的心跳聲，"這不是教學模型，是活體容器。"
    解剖刀突然從托盤飛起，在空中劃出銀亮弧線。葉臨淵側身閃過，刀尖釘入牆壁時帶出一縷黑發——林九的煙鬥在通風口若隱若現。
    "午夜開市。"銅人腹腔傳出空洞回聲，十二具屍體齊聲應和。葉臨淵的望氣術看到蘇清荷印堂纏繞著與屍體相同的黑氣，她雪白的衣領內側沾著淡黃色藥漬。
    "你參與過屍毒改良。"葉臨淵的銀針在指間翻轉，"太素閣用科學外衣包裹的，是比玄醫更危險的活體實驗。"
    全息投影突然從蘇清荷的腕表射出，黃泉會主的虛影浮現在血珠地圖上方。宋代醫官服下露出青灰色皮膚，他指尖爬動的蠱蟲與銅人眼眶裏鑽出的紅線蟲一模一樣。
    "葉家小友。"虛影撫過銅人天靈蓋，解剖台下的暗格突然彈開，"令祖用鬼門十三針封印的，可是能讓人長生不老的《黃帝內經》真本？"
    銅人湧出的血珠在地麵匯成八卦陣圖，林九的煙灰飄落在坎位時，整棟大樓的玻璃同時爆裂。葉臨淵抓住蘇清荷躍向窗口，看見樓下廣場排列著三百個貼滿符咒的醫療艙。
    "能量重組完成度100。"黃泉會主的笑聲震碎了最後幾盞頂燈，"歡迎見證科學中醫的終極形態——屍解仙量產計劃。"
    月光透過破碎的穹頂照在銅人麵部，青銅鑄造的眼皮緩緩睜開。葉臨淵在瞳孔倒影裏看到祖父被鐵鏈鎖在某個藥池底部，老人幹枯的手指正比劃著布針手法中的"回陽九針"。
    "醫道如弈。"葉臨淵將銀針刺入銅人百會穴，蘇清荷的聲紋分析儀突然接收到1978年的錄音，"落子無悔。"
    祖父年輕時的聲音從銅人丹田處傳出："太素閣前身是黃泉會的藥材種植基地，他們用《本草綱目》記載的毒草......"錄音突然被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打斷，銅人四肢關節滲出黑色黏液。
    十二具屍體掙脫福爾馬林溶液爬向中央解剖台，它們後頸都嵌著太素閣專利的神經刺激芯片。蘇清荷的戰術手電照出芯片上細小的蓮花紋——與黃泉會主腰帶上的鎏金浮雕完全相同。
    "你早知道真相。"葉臨淵擋開撲來的屍體，銅人在他懷中劇烈震動，"用ar眼鏡解析古方時，沒發現那些化學式實際是煉蠱配方？"
    蘇清荷的戰術匕首劃過自己手臂，血珠滴在銅人湧泉穴上："我需要證據對抗閣老會。"她的虹膜在黑暗中泛起詭異青色，"就像你需要銅人裏的地圖找祖父。"
    銅人突然掙脫葉臨淵雙手直立行走，青銅足底與地麵碰撞出火星。羊皮殘卷上的血珠地圖開始流動，最終在江城下水係統某處凝成紅色箭頭——正指向醫療艙方陣中央的祭祀台。
    林九的煙鬥從通風管滾落，煙灰在地上拚出"子時三刻"四個字。葉臨淵接住煙鬥時，銅人胸腔傳出齒輪轉動的聲響，三百六十個穴位同時射出銀針，將撲來的屍體釘回解剖台。
    "真正的鬼門十三針需要活人載體。"黃泉會主虛影被銀針擊散前嘶吼道，"你祖父就是第一根針！"
    銅人背部的督脈穴位再次旋轉，露出第二層暗格。浸泡在琥珀色液體中的，是一截纏繞著紅線的人類指骨——指紋與葉臨淵右手拇指完全吻合。
    蘇清荷的dna檢測儀發出急促蜂鳴，她盯著屏幕上99.9的匹配率："這是......"
    "醫者的代價。"葉臨淵掰斷銅人左臂，青銅皮下露出森森白骨，"葉家每一代傳人，都要分一縷魂魄鎮在銅人裏。"
    解剖室突然陷入絕對黑暗，隻有銅人眼眶裏的紅線蟲發出微光。它們爬行組成的圖案，正是《黃帝內經》遺失的"刺法論"篇章——記載著封印瘟神的十三種針陣。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破碎的玻璃，銅人轟然倒地化為青銅碎塊。葉臨淵拾起唯一完好的天靈蓋骨片，看見內壁刻著祖父的遺言："屍解仙術逆亂陰陽，唯鬼市龍脈可破。"
    蘇清荷撿起沾血的羊皮殘卷，發現背麵用隱形藥水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近三十年失蹤的玄醫。她的指尖在"葉知秋"三個字上停留片刻，突然撕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蓮花烙印。
    "子時三刻，我帶你去見真正的太素閣。"她將烙印按在銅人碎片上，青色火焰中浮現出地下城的全息投影，"不是地上這個傀儡機構。"
    醫療艙方陣傳來機械啟動的轟鳴，葉臨淵將銀針沒入蘇清荷的蓮花烙印。當針尾浮現出與銅人相同的幽藍微光時，解剖室地板上幹涸的血跡突然流動起來，組成通往地下的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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