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本草綱目》第三十七卷的方法根本解不了這種屍毒！"蘇清荷的全息脈診儀在葉臨淵手中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藍光在她脖頸處的青紫色經絡上掃描出蛛網狀擴散圖。
    葉臨淵的指尖懸在她鎖骨上方三寸，那裏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詭異的青銅色。診室裏的艾草香被某種腐敗氣息壓製，掛在牆上的經絡圖無風自動。
    "你還在用望氣術？"蘇清荷掙紮著要推開他，腕間的智能手環突然爆出紅光，"數據顯示毒素正在侵蝕迷走神經！"
    銅人足三裏穴殘留的青芒突然暴漲。葉臨淵左手按住她顫抖的肩膀，右手三根銀針已沒入她頸側天容穴。針尾震顫時帶起細微的龍吟聲，診室四角的陰影裏有什麽東西倉皇退避。
    "現代儀器檢測不到陰毒入脈的十二時辰潛伏期。"他聲音裏帶著砂紙摩擦般的疲憊，"就像ct掃描不出三魂七魄的損傷。"
    蘇清荷的瞳孔驟然收縮。全息投影在她眼前展開的毒素擴散模型，正與葉臨淵下針的軌跡完美重合。當第十三針落在百會穴時，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體內有東西在共鳴。"
    針灸銅人突然從藥櫃跌落，在接觸地麵的瞬間直立如生人。它胸口的膻中穴裂開細縫，露出半頁泛黃的絹帛——正是上次屍毒爆發時葉臨淵未能完全破譯的加密經絡圖。
    "別分心。"葉臨淵的太陽穴暴起青筋，鬼門十三針的最後一針懸在蘇清荷眉心，"屍解仙的毒會順著質疑的念頭滋長。"
    窗外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林九倒掛在窗欞外，手中的青玉煙杆正滴落某種黑色黏液："黃泉會的藥人把城南的仁濟堂砸了。"他眯眼看向銅人暴露的絹帛，"有意思，太素閣要找的《內經》封印圖，居然在葉家銅人裏。"
    蘇清荷的智能手環突然投射出紅色警告框。全息影像裏，代表她生命體征的曲線與銅人經絡圖的脈象走向開始同步震蕩。當葉臨淵的指尖無意識劃過銅人後頸時，整間診室的玻璃同時結出霜花。
    "你們太素閣不是要廢玄存醫嗎？"林九翻身躍進室內，煙杆輕挑間打散了正在蘇清荷耳後凝聚的黑霧，"怎麽現在靠玄醫救命？"
    蘇清荷的嘴唇褪去最後一絲血色。她看著自己腕間儀器記錄下的數據：當葉臨淵施展鬼門十三針時，周圍電磁場出現了科學無法解釋的波動峰值。而更令她心驚的是，那些數據曲線形成的圖案，赫然是銅人絹帛上缺失的某個關鍵卦象。
    "醫道本就不分玄常。"葉臨淵突然咳出一口帶著金絲的血，銅人足底的青芒隨之暴漲三尺，"就像你檢測不出我體內的東西，但它確實在幫你逼出屍毒。"
    林九的煙杆突然橫在兩人之間。窗外月光被烏雲吞噬的刹那，銅人胸口的絹帛自行焚毀，灰燼在空中組成一個殘缺的"瘟"字。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犬吠聲，仿佛整座江城的動物都突然陷入了恐慌。
    "黃泉會今晚要動《內經》正本。"林九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貓科動物般的幽光，"你祖父失蹤前封印的東西，現在需要兩種醫術共同解開。"
    蘇清荷的指尖還停留在全息影像的數據流上。當她無意中觸碰到某個隱藏分析層時，屏幕突然顯示出葉臨淵的生命體征圖譜——那根本不是人類應有的波形，而像是某種古老的星象排列。
    "子時三刻，鬼市西門。"林九的身影開始霧化，"帶著銅人和太素閣的丫頭。記住，能封印瘟神的從來不是針法......"他的聲音混入突然刮起的陰風中，"而是施針者體內鎮壓的東西。"
    診室重歸寂靜時，銅人足底的青芒漸漸熄滅。蘇清荷發現自己的屍毒症狀完全消失，但全息脈診儀的核心處理器卻熔毀了。葉臨淵正用艾草灰擦拭銀針，那些針尖上凝結的黑色結晶正在月光下詭異地蠕動。
    "現在你相信望氣術了？"他忽然抬頭，眼底有金芒一閃而逝。
    蘇清荷默默摘下報廢的智能手環。當她伸手觸碰銅人表麵那些看似無序的針孔時，指尖傳來觸電般的灼痛——那感覺就像摸到了活體的經絡。
    月光重新透進窗戶時，兩人同時看見銅人的嘴角似乎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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