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人足三裏穴的青芒在葉臨淵指尖暴漲，照亮了蘇清荷鎖骨上蔓延的屍毒斑紋。她腕間的智能手環發出刺耳警報，全息投影顯示心率已跌破40。
    "別動。"葉臨淵按住她顫抖的肩膀，三根銀針從銅人百會穴自動彈出，"這是湘西屍王蠱，再動一下就會攻心。"
    蘇清荷的睫毛在青芒中顫動，全息脈診儀從她口袋滑落，屏幕上跳動著紊亂的腦電波圖譜。"你祖父的艾絨..."她艱難地指向藥櫃，"混合了曼陀羅花粉...會加速..."
    話音未落，她突然劇烈抽搐。葉臨淵閃電般將銀針刺入她耳後翳風穴，針尾竟凝結出霜花。銅人腹腔傳來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十二經絡亮起血色微光。
    "聽好了。"葉臨淵扯開襯衫領口，露出心口處詭異的青色紋路，"我體內有黃泉會想要的"屍語者"印記，現在要借你的心電圖儀做個實驗。"
    殯儀館的冷庫門在午夜自動開啟時，守夜人老周正用酒精爐溫著黃酒。監控畫麵裏，三具捐贈遺體同時坐起，胸腔剖開處沒有血跡，隻有黑色絲狀物在肋骨間蠕動。
    "第七例了。"林九的紫檀煙杆敲在停屍台不鏽鋼邊緣，火星濺在最近的屍體眼眶裏，"都是癌症晚期捐獻者，死亡時間不超過四十八小時。"
    葉臨淵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停在屍體耳後，那裏的皮膚下隱約有東西在遊走。蘇清荷改裝的心電圖儀突然發出蜂鳴，屏幕上原本平直的線條竟呈現規律波動。
    "這不是詐屍。"她將傳感器貼到屍體太陽穴，"有人在收集將死之人的最後腦電波，看這個波形——"屏幕突然閃現一串類似甲骨文的符號，"是執念具象化！"
    銅人在葉臨淵背包裏震動起來。他猛地扯開屍體衣領，鎖骨下方赫然浮現與蘇清荷相同的青斑，隻是圖案更完整——那分明是半幅《黃帝內經》的經絡圖。
    "黃泉會在用屍解仙術收集執念能量。"葉臨淵的銀針在掌心排成北鬥狀，"蘇小姐，敢不敢用你的科學儀器捕捉"陰言"？"
    蘇清荷的改裝電極貼滿屍體頭部時，整間停屍房的燈管開始頻閃。林九突然甩出煙杆裏的香灰，在空中凝成一道符咒："來了！"
    屍體腹腔的黑絲驟然暴長，如活物般纏向蘇清荷脖頸。葉臨淵的銀針破空而至，針尾紅線在接觸到黑絲的瞬間燃起幽藍火焰。銅人從他背包自行躍出，足底湧泉穴射出金光，在地麵刻出先天八卦陣圖。
    "現在！"葉臨淵抓住蘇清荷的手按在屍體聽宮穴，"用你改良的腦波捕捉程序！"
    全息屏幕上的甲骨文突然扭曲重組，化作一段動態影像：昏暗的實驗室裏，七個透明培養艙漂浮著人形黑影，艙體連接的青銅鼎上刻著"瘟"字古篆。
    蘇清荷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們在複活《諸病源候論》裏記載的...瘟神？"
    林九的煙杆突然斷成兩截。屍體耳孔裏鑽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蟲，翅膀振動間發出類似人語的嗡嗡聲。葉臨淵反手拍向銅人後背靈台穴，十三根金針從銅人各大要穴激射而出，在空中織成金色蛛網。
    "閉眼！"他捂住蘇清荷雙眼的瞬間，金網爆發出刺目白光。蟲群在白光中化為灰燼，而屍體耳後的遊走物終於顯形——那是半截發光的玉蟬，蟬翼上刻著微雕版的《難經》片段。
    白光消散後，停屍房恢複死寂。隻有心電圖儀仍在記錄，屏幕上跳動著穩定的綠色波紋。蘇清荷撿起落在地上的玉蟬，發現斷麵處有納米級的金屬接點。
    "這不是古物..."她的指尖擦過蟬翼邊緣，"是現代生物芯片，用到了量子糾纏技術。"
    葉臨淵正用朱砂在屍體額頭畫符，聞言突然抬頭："黃泉會主果然融合了現代科技。"他指向玉蟬腹部的編碼，"看這個序列號，是太素閣三年前報廢的實驗設備。"
    林九用煙杆挑起地上一片蟲翅，在月光下顯出詭異的金屬光澤："有意思，你們一個用科學證明玄學，一個用玄學破解科技。"他突然咧嘴一笑，"要不要去鬼市找找答案？子時三刻，"問骨齋"新到了一批醫療器械。"
    蘇清荷的智能手環突然震動，全息投影展開太素閣緊急通告：所有登記在冊的晚期患者遺體需立即移交研究所。通告落款處的電子印章邊緣，隱約可見與玉蟬相同的編碼水印。
    "看來我們觸動了某條神經。"葉臨淵將銅人收回背包，青芒在拉鏈合攏的瞬間熄滅。他望向蘇清荷手中仍在發光的玉蟬，忽然將銀針刺入自己耳後聽宮穴："幫我個忙，用你的設備錄下這個。"
    針尾震顫間，他口中發出與黑色甲蟲相似的嗡鳴。心電圖儀的屏幕瘋狂滾動，最終定格在一組dna螺旋圖譜上。蘇清荷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你的基因序列？"
    "不。"葉臨淵拔出銀針，針尖帶出一滴閃著青光的血，"是屍語者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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