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淵的指尖還停留在自己肘間天井穴的金針上，銅人震顫帶起的嗡鳴聲在診室裏回蕩。十二道金針懸停在半空，針尖對準了蘇清荷靈能檢測儀上爆出的血色經絡圖。
    "經絡裏的煞氣在找宿主。"他聲音壓得極低，右手掐訣的姿勢讓腕間青筋暴起，"別碰全息投影。"
    蘇清荷的指尖僵在距離爆裂的投影儀三寸之處，醫用納米手套上跳動著異常的數據流。她突然抓住葉臨淵的手腕，全息脈診儀的讀數在她虹膜上投下一片幽藍："你的岐黃命格在激活銅人封印？"
    銅人表麵的幽藍經絡突然暴漲，那些金針如同受到召喚般調轉方向，在空氣中劃出十二道金色軌跡，直刺葉臨淵周身大穴。他悶哼一聲，看見自己手臂上浮現出與銅人完全對應的經絡光紋。
    玻璃藥櫃的陰影裏傳來布料摩擦聲，林九的身影從暗處浮現，手中羅盤的磁針瘋狂旋轉："太素閣的考核提前了，黃泉會的人混進了評委席。"
    蘇清荷的納米手套發出警報，她猛地扯開葉臨淵的衣領——鎖骨下方浮現出三點青黑色的屍斑。"他們給你種了考核標記。"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紋，"這是活屍丹的藥引印記。"
    銅人突然發出鍾鳴般的聲響，葉臨淵感到懷裏的針灸包劇烈發燙。祖父加密的訊息在腦海中閃現，他反手握住蘇清荷的手腕："醫道如弈，落子無悔——今天這場考核，我們得下完這盤死局。"
    太素閣的白色穹頂下，三百六十盞無影燈將考核台照得如同手術室。評委席第五個座位空著，但茶盞裏飄出的卻是腥臭的屍油。葉臨淵的銅人擺在展示台上，十二經絡穴位的藍光比平時暗淡許多。
    "最後環節，毒性中和演示。"首席評委的鏡片反著冷光，"患者感染的是改良版屍毒，請兩位分別展示解決方案。"
    蘇清荷的全息解毒劑模型在空氣中旋轉，納米機器人組成的銀色洪流正在吞噬模擬毒素。她的演示嚴謹得像鍾表機械，直到某個瞬間，投影裏的銀色洪流突然扭曲成蚯蚓狀的紅線。
    "共振幹擾？"她皺眉調整參數，卻沒發現評委席有人正在袖中掐訣。
    葉臨淵的銅人突然發出蜂鳴。他望見解剖台上"患者"的印堂穴纏繞著黑氣——那根本不是模擬病例，而是被種了活屍丹的活人祭品。評委席空座位前的屍油茶盞，水麵正倒映出黃泉會主猩紅的衣角。
    "需要我演示真正的以毒攻毒。"葉臨淵解開針灸包，十三枚長短不一的鬼門針在燈光下泛著青芒。他的餘光看見蘇清荷正在偷偷重置全息儀——她顯然也發現了異常，但選擇用科技手段破解。
    評委席傳來冷笑："葉家傳人該不會要表演跳大神吧？"
    銅人經絡的藍光突然暴漲。葉臨淵指尖翻飛，七枚鬼門針已刺入患者七竅要穴，針尾震顫發出詭異的共鳴聲。當第八針懸在百會穴上方時，蘇清荷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閻王叩是禁術！"她的納米手套顯示著患者體內暴走的能量讀數，"這會導致..."
    "會導致陰陽倒轉，正好把屍毒逼回施術者體內。"葉臨淵的聲音隻有她能聽見，"你看評委席的茶盞。"
    屍油茶盞表麵正浮現細密的水泡，每個氣泡裏都裹著一縷黑氣。蘇清荷瞳孔驟縮——這是反向追蹤的蠱術征兆。她突然摘下全息儀，從白大褂裏抽出一支裝有銀色液體的注射器。
    "納米解毒劑改良版，理論上..."她將注射器卡進葉臨淵的針囊，"能和金針產生量子糾纏。"
    解剖台上的患者突然睜開沒有瞳孔的眼睛，十二道金針從銅人身上激射而出，與葉臨淵手中的鬼門針組成天羅地網。當第十三針"閻王叩"刺入患者湧泉穴時，整個考核廳的燈光全部熄滅。
    黑暗中，屍油茶盞炸裂的脆響格外刺耳。等備用電源啟動時，評委席第五個座位上多了具幹癟的屍俑，茶漬在桌麵蜿蜒成"黃泉"二字。
    "患者生命體征穩定。"蘇清荷盯著全息儀上歸零的毒素讀數，聲音發緊，"但納米機器人全部...異變了。"
    葉臨淵拔出的金針上纏著銀黑色絲線，那是與屍毒同歸於盡的納米機器人殘骸。銅人表麵浮現出新的經絡紋路，組成一句暗語：岐黃骨血，可通幽冥。
    林九的羅盤不知何時出現在展示台上，磁針正指向太素閣地下檔案室的方向。蘇清荷彎腰拾起時，發現羅盤背麵刻著與她全息儀相同的編號。
    "看來..."葉臨淵擦掉患者額頭的冷汗，"有人早就安排好了這場醫道之爭的棋盤。"
    考核廳的穹頂突然傳來機關轉動的悶響，三百六十盞無影燈同時調轉方向，將光束聚焦在那具幹屍評委胸前——別著蘇清荷三個月前丟失的太素閣門禁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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