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湧暫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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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聲越來越近,在寂靜的夜裏如同催命的鼓點。霍遠山將兒子輕輕推到床底,低聲叮囑:“無論發生什麽,都別出聲。” 霍承錦蜷縮在黑暗的床底,心髒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他盯著父親匆匆塞灶膛的染血碎布,那抹紅色在火光中一閃而逝,卻像烙鐵般印在他眼底。“是因為我的星痕,才讓爹娘陷入危險的嗎?” 恐懼與自責在他心裏瘋狂滋長,小手死死揪住衣擺,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當木門被粗暴踹開時,父親已斜倚在破舊的藤椅上,裝出一副醉酒的模樣。“霍獵戶,有人舉報你家有異象。” 為首的衛兵舉著火把,火光照亮他臉上猙獰的刀疤。霍承錦大氣都不敢出,聽著父親打酒嗝的聲音,心中卻滿是擔憂:“爹能騙過他們嗎?萬一被發現……” 他的手腕上,青銅護腕燙得驚人,仿佛要將皮膚灼燒,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卻又不敢出聲,隻能死死咬住下唇,鹹腥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父親踉蹌著指向牆角翻倒的酒壇,渾濁的酒液正順著裂縫滲入磚縫。霍承錦聽著衛兵在屋內翻箱倒櫃,木櫃被掀翻的巨響震得他耳膜生疼。突然,一隻皮靴停在床邊,靴底的鐵刺幾乎要戳到他鼻尖。這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滿心都是 “完了,要被發現了” 的絕望,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等等!” 父親突然撲過去抱住衛兵大腿,“軍爺行行好,那床是俺給娃準備的……” 父親意露出懷裏半瓶烈酒,“這可是三十年的陳釀,您拿去……” 霍承錦看著父親被衛兵踹開,心中又急又疼:“爹!” 可他隻能死死捂住嘴,將所有的驚呼都咽回肚裏。濃鬱的酒香瞬間彌漫全屋,趁著衛兵被吸引的間隙,父親悄悄摸到窗欞邊,將預先準備好的硫磺粉撒向門外柴堆。火苗驟然竄起,濃煙滾滾中,父親扯著嗓子大喊:“著火啦!” 霍承錦聽著外麵的混亂,心中滿是後怕,同時也暗暗發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保護爹娘,不再讓他們為我冒險。”
    與此同時,林晚秋在翡翠森林邊緣的沼澤地裏艱難跋涉。泥漿沒到膝蓋,吸血水蛭順著褲腳往上爬。林晚秋突然停住腳步 —— 前方腐葉堆下,一抹幽藍的光若隱若現。當她扒開腐葉,七曜石正安靜地躺在那裏,表麵流轉著神秘的符文。“放下石頭!” 尖銳的女聲劃破寂靜。林晚秋轉身,三支淬毒的箭矢已抵住咽喉。林晚秋舉起染血的袖口:“我兒子命在旦夕,這是他唯一的希望……” 她將逆命座的秘密和盤托出,最後哽咽道:“如果你們非要懲罰,就等我救回孩子。” 女戰士的弓弦微微顫抖。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星痕議會的戰鼓聲。“拿著,快走!” 女戰士突然將七曜石塞給她,“穿過迷霧峽穀,別回頭!” 林晚秋攥著尚帶餘溫的石頭,在荊棘叢中狂奔,手臂被劃出無數血痕。
    霍承錦在床底煎熬地等待著母親,心中充滿擔憂:“娘一個人在外麵,會不會遇到危險?她能找到救我的東西嗎?” 突然,他的星痕一陣刺痛,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他更加不安,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母親平安歸來。在床底聽不見外麵的對話,隻覺得時間無比漫長,心中的恐懼與焦慮不斷加劇,冷汗浸濕了後背的衣衫。終於等到外麵的動靜漸漸平息,心中卻依舊懸著,盼望著母親快點回來。
    當第一縷陽光染紅天際時,林晚秋終於趕回村子。霍承錦正發著高熱,小臉燒得通紅。七曜石剛貼近他手腕,逆命座星痕便如沸騰的鐵水般劇烈扭動,暗紅色的光芒漸漸轉為柔和的銀白。危機暫時解除,一家三口相擁而泣,淚水滴落在七曜石上,折射出七彩光暈。霍承錦緊緊抱著父母,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和對父母深深的依賴:“還好,我們都還在一起。”
    接下來的日子,霍家小院恢複了表麵的平靜。霍遠山每天清晨都要檢查三遍院外的警戒線,林晚秋則在灶膛下挖了個暗格藏起七曜石。霍承錦開始跟著父母學習星痕的基礎運用,在無人的後山,他用逆命座的力量讓枯木開花,又讓頑石碎裂。可每當成功施展一次星痕力量,他就會想起那晚的驚險,心中隱隱不安。隻是每當夕陽西下,一家三口總會不約而同望向村口,他們知道,這平靜如同薄冰,隨時可能被打破。霍承錦看著父母略顯疲憊的身影,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變得更強,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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