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月光男主的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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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凰殿偏閣的夜,是凝固的琥珀。月光被窗欞上繁複的鳳凰木雕切割成破碎的銀箔,吝嗇地灑在地麵。空氣裏沉甸甸壓著楚明凰慣用的龍涎香,厚重、綿密,帶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儀,一絲絲滲入沈昭的骨縫。她靠坐在冰冷的紫檀木拔步床沿,腳踝上,一圈細金鏈子延伸出去,末端沒入床柱深處一個精巧的鎖扣裏。輕微的移動,便帶起一串細碎又清脆的“叮鈴”聲,在這死寂裏蕩開,像敲在緊繃的心弦上。
這金鈴腳鏈,是楚明凰昨日臨走前,親手扣上的。冰涼的金屬環貼上皮膚時,女帝俯身在她耳畔吐息,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耳廓,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栗:“孤喜歡聽這聲響。”鎏金護甲慢條斯理地刮過她腳踝內側薄嫩的肌膚,留下幾道轉瞬即逝的紅痕,“像鎖著隻不聽話的金絲雀。”
屈辱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交織著,在她胸腔裏衝撞。沈昭攥緊了身下光滑冰涼的錦緞被麵,指尖用力到泛白。偏閣的陳設華麗卻空曠,像個精心打造的囚籠。唯一的出口,是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門,門外守著的女官,呼吸聲輕得像貓。
殿外,更漏的滴水聲緩慢而規律,每一滴都敲在沈昭焦灼的心上。距離那場驚心動魄的初遇已過去三日。楚明凰每日必來,有時是清晨,帶著一身晨露的寒氣,將一卷寫滿晦澀蠱毒符號或離奇化學結構式的竹簡丟在她懷裏,鳳眸沉沉,隻拋下一句:“今日之內。” 有時是深夜,玄色龍袍帶著夜露的濕氣侵入這方狹小的空間,不發一言,隻是用那雙淬了寒星又深不見底的眼眸長久地凝視她,指尖偶爾劃過她頸側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指痕,帶來一陣戰栗的酥麻和刺痛。每一次接觸,都像是在試探她繃緊的神經何時斷裂。
“嘩啦——”
一聲輕微的異響,來自緊閉的雕花木門下方。沈昭瞬間警覺,後背繃緊,目光如電射向門縫。隻見一片薄如蟬翼的素色紙箋,被悄無聲息地塞了進來,無聲地滑落在光潔如鏡的金磚地麵上。
她屏住呼吸,足尖點地,金鈴隻發出一聲極輕的“叮”,人已無聲地滑下床榻。赤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寒意直透腳心。她迅速撿起紙箋,展開,上麵隻有一行清峻挺拔的小字:
戌時三刻,西角門海棠樹下。瑾。
蕭雲瑾。
這個名字像一枚淬毒的針,猝不及防紮進沈昭的腦海。《傾世凰途》原著裏光風霽月的男主,原主沈昭癡戀至死、甘願成為楚明凰替身的根源,也是最終聯手女主將楚明凰逼入絕境的關鍵人物。他此刻出現,是憐憫?是試探?還是…陷阱?
戌時三刻。偏閣裏更漏的水滴聲變得格外清晰。沈昭將紙箋湊近燭火,火焰貪婪地舔舐紙角,頃刻化為灰燼,隻餘一縷帶著墨香的青煙。她走到緊閉的窗邊,指尖小心地撥開一道縫隙。夜色濃重如墨,遠處宮牆高聳,巡邏侍衛鎧甲摩擦的沉重聲響和整齊的步伐聲隱隱傳來。西角門,位於棲凰殿最偏僻的西北角,緊鄰著廢棄的冷宮,平日裏人跡罕至,確是密會的好地方。
心跳在胸腔裏擂鼓。去,還是不去?楚明凰無處不在的壓迫感猶在身側,腳踝的金鈴冰冷地提醒著她的囚徒身份。但蕭雲瑾…這是原著裏唯一可能對“沈昭”存有一絲善意的角色,也是她目前能接觸到的、楚明凰掌控之外的唯一變數。或許…是生機?
西角門。幾株高大的西府海棠在夜色裏伸展著虯勁的枝幹,花期已過,隻餘下濃密的深綠葉片,在晚風中發出沙沙的低語,像無數竊竊私私的鬼魅。月光被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在地上投下斑駁陸離、不斷晃動的陰影。空氣裏彌漫著草木潮濕的土腥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陳舊荒涼氣息。
沈昭隱在一叢茂密的忍冬藤蔓後,金鈴被她用撕下的衣角布條緊緊纏裹,塞住,隻餘下一點微不可聞的悶響。她屏息凝神,如同潛伏在暗夜裏的獵手,目光銳利地穿透枝葉的間隙,鎖住海棠樹下那片月光稍顯明亮的空地。
腳步聲,很輕,帶著一種刻意的從容,由遠及近。
一道頎長的人影出現在樹下。月白色的錦袍,在清冷的月色下泛著柔潤的光澤,襯得來人麵如冠玉,眉眼溫潤,正是書中描繪的端方君子模樣——鎮南王蕭雲瑾。他站定,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四周,那份溫潤之下,卻藏著不易察覺的審視與銳利。
“沈姑娘。”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目光精準地投向沈昭藏身的陰影,“讓你久等,受驚了。”
沈昭沒有立刻現身。陰影將她完全包裹,隻留下一雙眼睛,在黑暗中冷靜地評估著這個原著男主。他的關切聽起來情真意切,但那雙眼睛深處,卻像蒙著一層薄冰,隔絕了真實的溫度。
“王爺深夜相召,不知有何指教?”沈昭的聲音從陰影裏傳出,同樣壓得很低,平靜無波,聽不出情緒。
蕭雲瑾臉上浮現一絲恰到好處的痛惜與憤怒:“指教不敢當。聽聞姑娘被陛下囚於棲凰殿,處境艱難…楚明凰暴虐嗜殺,姑娘在她身邊,無異於與虎謀皮,朝夕難保!”他向前一步,聲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本王實不忍見姑娘明珠蒙塵,更不忍見你步上…沈家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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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沈昭的心猛地一沉。原主記憶裏模糊的滅門血案碎片驟然翻湧,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強壓下翻騰的情緒,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蕭雲瑾敏銳地捕捉到了她氣息一瞬間的紊亂,眼底極快地掠過一絲得逞的光芒,隨即被更深的“真誠”掩蓋。他迅速從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個不過半個巴掌大的素色錦囊,錦囊針腳細密,表麵沒有任何紋飾。
“此乃宮中秘製‘凝香丸’。”他將錦囊遞向沈昭藏身的方向,動作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溫和,“隨身佩戴,其香可寧神靜氣,抵禦瘴癘邪氣。更重要的是…”他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親昵,“若遇危急,服下一粒,可保一時三刻氣息微弱,形同假死。楚明凰縱有通天之能,也難辨真偽。或可…為姑娘爭得一線脫身之機!”
一線脫身之機。這五個字,在寂靜的夜裏,在沈昭緊繃的心弦上,重重地敲擊了一下。
沈昭終於從濃密的藤蔓陰影後緩緩走了出來。月光吝嗇地勾勒出她單薄的身影,蒼白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唯有一雙眼眸,在黑暗中亮得驚人,像淬了寒冰的琉璃。她沒有立刻去接那錦囊,目光如同無形的刀鋒,一寸寸刮過蕭雲瑾溫潤如玉的臉龐。
“王爺…有心了。”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奇異的空洞感,仿佛來自遙遠的地方。
蕭雲瑾臉上維持著懇切,再次將錦囊往前送了送:“姑娘不必多慮,速速收好。此地不宜久留。”
沈昭終於抬起手。指尖在觸碰到那素色錦囊冰涼絲滑表麵的刹那,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熟悉的氣味,如同一條冰冷的毒蛇,倏地鑽入她的鼻腔!
苦杏仁!
極其細微的苦杏仁氣味,被錦囊本身散發的一種甜膩花香像是濃鬱過頭的晚香玉)刻意地掩蓋著,混雜在潮濕的草木土腥氣中,幾乎難以分辨。但這味道…沈昭的靈魂都在尖叫!是氰化物!現代實驗室裏讓她刻骨銘心的劇毒標誌!
心髒驟然縮緊,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原著裏蕭雲瑾溫潤如玉的形象轟然崩塌,露出底下猙獰的獠牙。他不是救星,是催命的閻羅!這哪裏是什麽“凝香丸”,這是送她上路的“絕命丹”!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間席卷全身,壓過了那滅頂的恐懼。電光石石間,沈昭強行控製住指尖的顫抖,麵上卻分毫不顯。她甚至沒有收回手,反而極其自然地用指尖捏住了錦囊,指腹在那絲滑的布料上輕輕撚過,仿佛在感受其質地。
她微微偏頭,唇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隻有冰封的嘲諷和洞悉一切的森然,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刺向蕭雲瑾溫潤表象下竭力隱藏的陰暗角落。
“王爺的‘好意’…”她的聲音依舊很輕,卻像淬了冰的細針,一字一句,清晰地釘入夜色,“聞著…怎麽一股送終的味道?”
蕭雲瑾臉上的溫潤表情,瞬間如同被凍住的湖麵,裂開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縫隙。那縫隙下,是猝不及防的驚愕和一絲被戳破的狼狽。他遞出錦囊的手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沈昭沒有再看他一眼。捏著那枚小小的、卻重逾千斤的錦囊,她利落地轉身,裙裾在夜風中劃開一道決然的弧線,毫不猶豫地重新沒入身後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陰影之中。動作幹脆利落,沒有半分留戀和遲疑。
蕭雲瑾獨自站在海棠樹下,破碎的月光落在他月白的袍角上。溫潤的麵具徹底碎裂,陰沉和驚疑如同潮水般迅速覆蓋了他的臉龐。他死死盯著那片吞噬了沈昭身影的黑暗藤蔓,眼神晦暗不明,袖中的手,悄然緊握成拳。計劃…似乎出現了他未曾預料的偏差。
棲凰殿偏閣。門在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外界的一切。沈昭背靠著冰涼堅硬的門板,急促的心跳撞擊著胸腔,擂鼓般在寂靜的室內回響。冷汗早已浸透了單薄的中衣,緊緊貼在背上,帶來一陣陣黏膩的寒意。
她攤開手掌,那枚素色的錦囊靜靜躺在掌心,在昏暗的光線下,像一個蟄伏的毒瘤。指尖撚開束口的絲繩,三粒烏黑油亮、散發著濃鬱甜膩花香的小藥丸暴露在空氣中。那股被刻意掩蓋的、極其微弱的苦杏仁味,此刻變得清晰可聞,冰冷地刺激著她的神經。
氰化物。見血封喉。蕭雲瑾…好狠毒的心思!
殺意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間纏緊了沈昭的心髒。她捏著錦囊,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猛地射向偏閣通往主殿方向的那扇緊閉的雕花月洞門。楚明凰…此刻就在那扇門後。
一個極其大膽、近乎瘋狂的念頭,如同毒蛇吐信,在她腦海中瞬間成形。既然蕭雲瑾想借刀殺人,把這“毒藥”送到她手上…那她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這“好意”,原封不動地…“送”還給它的主人!
楚明凰的寢殿,她每日進出“匯報”蠱毒研究進展,早已熟悉。那張華麗寬大的紫檀木書案一側,放置著一個半人高的鎏金狻猊香爐,是楚明凰平日批閱奏章或小憩時,用來熏燃安神香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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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屏住呼吸,像一隻真正的貓,赤足無聲地踩過冰涼的金磚地麵,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那扇象征著絕對權力和危險的月洞門。濃重的龍涎香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楚明凰身上獨有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巨大的寢殿內光線昏暗,隻有角落的落地宮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重重鮫綃紗帳低垂,隱約可見深處那張巨大龍床的輪廓,寂靜無聲,楚明凰似乎已經安寢。
她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書案旁的狻猊香爐。爐蓋微敞,裏麵殘餘的香料灰燼散發著溫熱的餘溫和淡淡的草木香氣。沈昭的心跳如雷,指尖卻異常穩定。她迅速打開錦囊,將那三粒散發著致命甜香的烏黑藥丸,毫不猶豫地盡數倒入香爐內溫熱的灰燼之中!然後用指尖飛快地將表層的香灰撥動,小心地覆蓋在藥丸之上,將它們徹底掩埋。
做完這一切,她迅速退離,如同鬼魅般重新隱入偏閣的黑暗。關上那扇小小的月洞門,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才感覺到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冷汗涔涔而下,浸濕了鬢角。
夜,死一般沉寂。更漏緩慢地滴答著,每一滴都像敲在沈昭緊繃的神經末梢上。她蜷縮在床角,目光死死盯著通往主殿的那扇門,耳朵捕捉著那邊最細微的聲響。時間從未如此緩慢而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刻,也許是一個時辰…
“砰——嘩啦——!”
一聲突兀而刺耳的巨響,猛地撕裂了棲凰殿死水般的寂靜!是瓷器被狠狠砸碎在地麵的聲音,清晰得如同炸響在沈昭的耳邊!
來了!
沈昭的心髒驟然停跳了一拍,隨即瘋狂地撞擊著胸腔!主殿那邊緊接著傳來一陣壓抑的、破碎的喘息,痛苦而急促,伴隨著什麽東西被猛地掃落在地的雜亂聲響!那聲音…絕不是偽裝!楚明凰出事了!
計劃成功的冰冷快意尚未升起,就被一股更龐大、更原始的恐懼瞬間淹沒。楚明凰若真因此毒發身亡…整個棲凰殿,不,整個皇宮,瞬間就會變成吞噬她的地獄!蕭雲瑾的毒計,無論楚明凰死不死,她沈昭都必死無疑!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沈昭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地上彈起,赤著腳,不顧一切地衝向那扇分隔偏閣與主殿的月洞門!腳踝的金鈴因這劇烈的奔跑而瘋狂作響,清脆急促的“叮鈴”聲,在死寂的寢殿裏顯得格外刺耳和絕望。
她猛地撞開那扇並未上鎖的門!
主殿內,景象駭人。
巨大的龍床前,一地狼藉。碎裂的瓷器像是一個價值連城的貢品花瓶)碎片濺得到處都是,潑灑的水跡在光滑的金磚上蜿蜒。珍貴的奏章、筆墨紙硯被掃落一地。空氣中彌漫著龍涎香、打翻的茶水味,還有一種…淡淡的、令人心悸的甜膩與苦杏仁混雜的詭異氣味!
楚明凰!
她並未如沈昭預想的那般倒地抽搐。女帝斜倚在寬大的龍床邊緣,姿態竟透出一種詭異的慵懶。玄色的寢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段線條淩厲的鎖骨和下方若隱若現的陳年疤痕。如瀑的墨發淩亂地披散著,幾縷黏在汗濕的額角。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上,此刻泛著一種極其不正常的潮紅,如同醉酒,又似高燒。鳳眸半闔,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重的陰影,眼神迷離,水光瀲灩,卻像蒙著一層猩紅的血霧,深處翻滾著驚濤駭浪般的痛苦與一種…近乎暴虐的、被強行壓抑的狂躁。
看到沈昭不顧一切、赤足散發衝進來的狼狽模樣,楚明凰半闔的鳳眸極其緩慢地掀開一絲縫隙。那迷離的、仿佛燃燒著地獄業火的目光,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力量,牢牢鎖定了她。
“嗬…”一聲沙啞的、仿佛從滾燙的砂礫中磨出來的低笑溢出她的唇瓣。她微微歪了歪頭,汗濕的發絲滑落頸側,這個本該虛弱的動作由她做來,卻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魅惑與掌控力。她的目光,如同帶著實質的溫度,緩慢地、極具侵略性地掃過沈昭因為奔跑而劇烈起伏的胸口,滑過她散亂衣襟下露出的雪白頸項和精致鎖骨,最後,定格在她因恐懼和奔跑而微微張開的、水色瀲灩的唇上。
楚明凰伸出舌尖,極其緩慢地舔了舔自己同樣異常紅豔、仿佛染了血的嘴唇。那動作帶著一種獸性的魅惑,眼神卻冰冷如刀。
“跑得…真快啊…”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每個字都像在灼熱的炭火上滾過,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心尖發顫的磁性,“看來孤的腳鏈…還是太輕了?”
沈昭被她那混合著極致痛苦與極致侵略的眼神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楚明凰似乎連抬手的力氣都欠奉,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邊矮幾上傾倒的茶盞和水漬,唇角那抹妖異的弧度加深,目光再次焦著在沈昭的唇上,帶著一種近乎品嚐的意味,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愛妃的唇…瞧著,倒是比鶴頂紅…更烈幾分呢…”
沈昭如遭雷擊!她知道了!她竟然知道香爐裏的東西!那她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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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楚明凰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寒冰碎裂,那雙迷離的鳳眸瞬間爆發出駭人的精光,痛苦與狂躁再也無法壓製,如同實質的利刃刺向沈昭,“孤此刻燒的…可不是那種下作的玩意兒!”
話音未落,異變陡生!
“唔——!”楚明凰猛地弓起身子,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了內髒!剛才那刻意維持的慵懶假象瞬間崩塌!劇烈的痙攣讓她修長的手指死死摳進身下名貴的錦緞之中,指節因用力而扭曲泛白。大顆大顆的冷汗瞬間從她光潔的額頭、鬢角、頸項滲出,匯聚成溪流滑落,浸透玄色的絲質寢衣,緊緊貼在她劇烈起伏的、優美卻充滿力量感的身體曲線上。她死死咬住下唇,一絲猩紅的血線立刻蜿蜒而下,襯著那異常的紅唇,觸目驚心!
那雙剛剛還魅惑迷離的鳳眸,此刻徹底被猩紅的血絲和暴戾的痛苦占據!她猛地抬頭,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帶著毀天滅地的瘋狂和一種被最深信任之人背叛的滔天怒焰,死死釘在沈昭煞白的臉上!那眼神,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
“沈、昭——!”
如同瀕死凶獸的咆哮,裹挾著血腥氣噴薄而出!
與此同時,楚明凰染血的、滾燙得驚人的手,如同閃電般探出!帶著千鈞之力,精準無比地狠狠扣住了沈昭纖細的後腰,猛地將她向前一拽!
“啊!”沈昭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拖拽著,踉蹌著撲向前方!冰冷的地麵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龍床上柔軟卻象征著絕對禁錮的錦緞。天旋地轉間,她重重地摔在楚明凰身側!
濃烈得令人窒息的龍涎香混合著血腥味、汗味和那股詭異的甜膩苦杏仁氣,如同潮水般將她瞬間淹沒!楚明凰滾燙的軀體如同燃燒的烙鐵,帶著驚人的高熱和痛苦的顫抖,緊密地貼了上來!那扣在她後腰的手,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楚明凰染血的唇,近在咫尺,灼熱的氣息帶著鐵鏽般的腥甜,盡數噴在沈昭的頸側和耳廓,激起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那雙燃燒著痛苦與暴戾的猩紅鳳眸,近得能看清每一根猙獰的血絲,死死鎖住沈昭驚駭欲絕的眼瞳。她的聲音,壓抑到了極致,嘶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裹挾著地獄的寒風和焚身的烈焰,狠狠砸下:
“解、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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