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指尖輕輕敲擊著案幾，琉璃盞中的葡萄被她捏得滲出汁水，紫紅色的液體順著她纖細的指尖滴落在雪白的衣袖上，暈開一片暗色的痕跡。殿內燭火搖曳，將她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眼底的慌亂。
    "聽聞沈王妃的《霓凰》堪稱一絕。"蕭雲瑾突然起身，玉杯在他修長的指間轉動，溫潤的嗓音像是裹了蜜糖的毒藥，"不知今日可否為陛下助興？"
    沈昭猛地抬頭，紅唇微張，一顆葡萄從指間滾落。她看見蕭雲瑾那雙看似溫和實則深不見底的眼睛，正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望著她。殿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那些視線如同實質般壓得她喘不過氣。
    "準了。"
    楚明凰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低沉慵懶，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沈昭緩緩抬頭，正對上女帝那雙如寒潭般深邃的鳳眸。女帝今日一襲玄色龍袍，金線繡製的龍紋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她膚色如雪。她斜倚在龍椅上，鎏金護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沈昭心上。
    "臣妾..."沈昭起身時，廣袖拂過案幾，帶起一陣香風，"恐汙聖目。"
    楚明凰突然傾身，龍涎香的氣息撲麵而來。她修長的手指勾起沈昭腰間的絛帶，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沈昭的腰側，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無妨，"女帝的聲音壓得極低，隻有她們二人能聽見，"跳錯了..."她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沈昭耳畔，"孤親自教你。"
    偏殿內，侍女們正為沈昭更換舞衣。輕薄的紗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沈昭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這件舞衣的領口開得極低，後背幾乎全裸，僅靠幾根細細的金鏈維係。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撫上鎖骨下方的月牙形胎記，這是原主身上沒有的標記。
    "王妃，該上場了。"青鸞冷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沈昭轉身時，看見青鸞眼中閃過的複雜神色。這位冷麵暗衛今日格外沉默，握刀的手卻比往常更加用力，指節都泛著青白。
    "青鸞姐姐，"沈昭故意湊近，紅唇幾乎貼上對方耳垂，"你說陛下會喜歡這支舞嗎？"
    青鸞猛地後退一步，刀鞘撞在柱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王妃自重。"她聲音僵硬，耳尖卻悄悄紅了。
    沈昭輕笑，卻在轉身的瞬間斂去笑意。她知道，這場舞，關乎生死。
    樂聲響起時，沈昭的腳尖輕輕點地，水袖飛揚，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殿內燭火將她的身影拉長，投映在朱紅的柱子上，如同展翅欲飛的鳳凰。
    她每一個轉身都恰到好處，腰肢柔軟得不可思議，紗衣隨著動作飄動，若隱若現地露出纖細的腰線和修長的雙腿。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但沈昭的注意力全在楚明凰身上。
    女帝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體，那雙總是漫不經心的鳳眸此刻緊緊盯著她，眼底翻湧著沈昭看不懂的情緒。當沈昭做第三個"折腰望月"時，她敏銳地注意到女帝的指尖微微一動，鎏金護甲在扶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就在這時，沈昭餘光瞥見殿柱後寒光一閃。她心跳驟然加速，舞步卻不亂分毫。"係統！"她在腦中疾呼，"原主用哪支舞發暗號？"
    機械音冰冷回應：【第七個八拍，右手指天左足畫弧，觸發弩箭機關】
    沈昭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在精致的鎖骨處匯成一小汪水窪。她此刻正跳到第五個八拍，楚明凰已經離席，正倚在最近的金柱旁把玩一把精致的匕首。女帝的眼神像盯住獵物的豹子，隻等她一個動作就撲殺而來。
    "陛下..."沈昭突然改了舞步，踉蹌著朝楚明凰撲去，"臣妾腳疼！"
    玉杯碎裂的聲音在大殿內炸響。
    楚明凰的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一把扣住沈昭的手腕將她拽進懷裏。沈昭能感覺到女帝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心跳聲如擂鼓般清晰。女帝的手勁大得驚人，幾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果然。"楚明凰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同時另一隻手扯開她的領口，露出鎖骨下方淡紅的月牙胎記。女帝的拇指重重碾過那處肌膚，帶來一陣刺痛，"跳錯四個動作。"
    沈昭呼吸驟停——楚明凰竟連原主舞步都記得如此清楚！
    "不過..."冰涼的手指突然撫上她的後腰，順著脊椎緩緩上移，引起一陣戰栗，"愛妃臨時改的這幾個動作..."女帝的薄唇擦過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肌膚上，"倒是救了三條人命。"
    沈昭這才發現，原本該有刺客的三處位置，侍衛們正拖走昏迷的黑衣人。她的瞳孔微縮，這些刺客的裝束，竟與那日在禦花園刺殺女帝的人一模一樣！
    "賞。"
    楚明凰突然含了一口酒，掐著沈昭的下巴渡了過來。辛辣的液體滑入喉管，沈昭嚐到一絲血腥味。她這才注意到女帝的虎口有新傷，血珠混著酒液染紅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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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喝嗎？"楚明凰凝視著她暈紅的臉頰，拇指擦過她的唇瓣，"裏麵融了孤半碗血。"指尖順著脖頸滑下，在她精致的鎖骨處流連，"夠你...暫時百毒不侵。"
    沈昭突然想起昨夜係統說的"玉墜需血激活"，難道女帝早已知曉？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楚明凰頸間的玉佩上，那枚通體瑩白的玉墜此刻正貼在她的後腰，散發著異常的熱度。
    樂聲再起時，楚明凰突然將她推向大殿中央。"繼續跳。"女帝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這次..."鎏金護甲輕輕劃過她的臉頰，"一步都不準錯。"
    沈昭重新起舞時，感覺到後腰處的玉佩越來越燙。她的汗水順著背脊滑下，浸濕了輕薄的紗衣。當她完成一個高難度的旋轉時，一滴汗珠恰好落在玉佩上。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玉佩表麵突然浮現出與奏折上相同的∞符號，散發著淡淡的紅光。這光芒隻有近處的沈昭能看見，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腦海中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現代實驗室、母親焦急的麵容、還有...年幼的楚明凰？
    "專心。"楚明凰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主座，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她耳中。沈昭這才發現自己的舞步已經亂了節奏，她急忙調整呼吸，強迫自己專注於舞蹈。
    但她的餘光始終注視著女帝。楚明凰看似慵懶地倚在龍椅上，實則渾身緊繃，像一張拉滿的弓。女帝的目光不時掃
    當舞蹈接近尾聲時，沈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的四肢變得沉重，仿佛有什麽力量在強行接管她的身體。"係統！"她在腦中呐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抬起，指向殿頂的橫梁——這正是觸發機關的標準動作！沈昭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在最後關頭硬生生改變了手勢，將原本該指向橫梁的手勢變成了一個優美的"摘星"動作。
    "砰！"
    一聲巨響，橫梁上的暗弩觸發，但因為沒有對準目標，箭矢深深釘入柱子。殿內瞬間大亂，侍衛們紛紛拔刀。
    楚明凰卻紋絲不動，隻是緩緩站起身，玄色龍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她的目光鎖定在沈昭身上，唇角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精彩。"女帝輕輕鼓掌，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愛妃的舞技，果然名不虛傳。"
    沈昭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她知道，自己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宴席散後，沈昭被"請"到了女帝的寢宮。楚明凰背對著她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她修長的身影。
    "解釋。"女帝的聲音比夜風還要冷。
    沈昭跪在地上，輕薄的舞衣早已被冷汗浸透。"臣妾不知陛下要臣妾解釋什麽。"
    楚明凰突然轉身，一把將她拽起。沈昭踉蹌著跌入女帝懷中，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這個。"女帝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那枚發燙的玉佩，"為什麽會對你的血有反應？"
    沈昭這才發現，玉佩上的∞符號已經變成了血紅色，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她的嘴唇顫抖著，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說？"楚明凰冷笑，突然將她按在龍榻上，"那孤就換個方式問。"
    女帝的指尖順著她的脊椎緩緩下滑，引起一陣戰栗。"這支舞的第七個八拍，"楚明凰的聲音低沉危險，"本該是右手指天左足畫弧，為什麽臨時改了？"
    沈昭的瞳孔微縮——女帝果然知道這是暗號！
    "因為..."沈昭急中生智，"臣妾的腳真的扭傷了。"
    楚明凰眯起眼睛，突然俯身咬住她的耳垂。"撒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廓，"不過..."女帝的唇瓣擦過她的臉頰，"孤很滿意你今日的表現。"
    就在沈昭以為逃過一劫時，楚明凰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記住，"女帝的眼中翻湧著沈昭看不懂的情緒，"你的命是孤的。"
    殿外，一輪血月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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