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在墨西哥餐廳的聊天
    威爾希爾警局旁的墨西哥餐廳內，彩色玻璃吊燈灑下斑斕光影，牆壁上的仙人掌壁畫在燈光下栩栩如生。唐·本傑明與比爾坐在靠窗的卡座，皮質座椅泛著經年使用的光澤，桌上銅製燭台裏的蠟燭正靜靜燃燒，蠟淚順著燭身蜿蜒而下。
    “老規矩？”服務員操著帶著墨西哥口音的英語，笑意盈盈地遞上菜單。
    比爾將墨鏡架在頭頂，翻看著菜單的手頓了頓：“先來份辣味玉米片配鱷梨醬，記得多加點jaape?o辣椒。”他的指尖劃過酒水單，“龍舌蘭日出一杯，要1800 teia。”
    唐·本傑明用濕巾仔細擦拭餐具，金屬刀叉在他手中折射出冷光：“再加份墨西哥卷餅，牛肉要現烤的，芝士多放些。還有……”他目光掃過特色菜區域，“試試你們的招牌雞肉 encada墨西哥辣醬玉米餅卷），配黑豆泥和酸奶油。”
    “明智的選擇！”服務員眨了眨眼，“我們的encada用的是祖傳辣椒醬，連警局的警探們都讚不絕口。”
    等待上菜的間隙，比爾從西裝內袋掏出古巴雪茄，用鍍金打火機點燃。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他斜睨著唐·本傑明：“說真的，你和艾米麗……”話未說完，餐廳的木門被猛地推開，裹挾著熱浪與陽光，艾米麗身著剪裁合體的藏青色警服走了進來，金色警徽在胸前熠熠生輝。
    “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她摘下墨鏡，目光在唐·本傑明身上停留片刻，唇角揚起一抹笑意。當她注意到桌上未點燃的第二支雪茄時，挑眉道：“比爾·傑米，在警局旁邊抽煙，不怕被開罰單？”
    比爾慌忙掐滅雪茄，賠笑道：“哪敢在警司大人眼皮子底下犯事？這不還沒點上嘛。”他起身拉開座椅，“快請坐，我們剛點完菜。”
    艾米麗坐下時，戰術腰帶的金屬扣與桌麵輕碰，發出清脆聲響。她隨手翻看菜單，修長的手指在菜品間滑動：“再加份海鮮塔可和仙人掌沙拉。”她突然湊近唐·本傑明，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畔：“這周局裏要加大對威爾希爾和聖莫尼卡的清查力度，那些沒背景的小混混……”她做了個驅趕的手勢，“通通趕到黑人區和拉丁區，給你騰地方。”
    唐·本傑明端起檸檬水輕抿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看來我的五金店要迎來‘春天’了。”他回以微笑，目光灼灼，“他們四個已經到了，下午你方便過來確認身份？”
    “當然方便。”艾米麗敲了敲桌麵，警徽在陽光下晃出一道白光。
    比爾見狀，立刻抓住機會：“警司大人，我正打算把律所搬到林肯大道，以後少不了打交道……”他故意拖長尾音，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還望您多多關照？”
    “都是自己人。”艾米麗嘴角噙著笑，餘光瞥見唐·本傑明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本傑明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比爾意味深長地看了唐·本傑明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行啊你，連警司都拿下了”。他端起龍舌蘭日出，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蕩漾：“那我就先謝過了！來，為咱們的合作幹一杯！”
    碰杯聲清脆響起時，餐廳的後廚傳來鈴鐺聲。服務員推著餐車而來，各色美食擺滿桌麵：金黃酥脆的玉米片堆成小山，鱷梨醬上點綴著鮮紅的番茄丁；墨西哥卷餅的錫紙還在滋滋冒熱氣，牛肉的焦香混著芝士的奶香撲麵而來；encada表麵淋著濃鬱的辣椒醬，酸奶油在邊緣緩緩化開。
    艾米麗拿起一塊玉米片蘸滿鱷梨醬，放入口中咀嚼：“味道不錯。”她忽然轉頭看向比爾，“聽說傑米律所在處理灰色產業的法律事務很有一套？”
    比爾放下酒杯，坐直身子，西裝袖口露出定製的袖扣：“都是些小打小鬧。不過最近幫幾個夜店老板解決了稅務糾紛……”他狡黠一笑，“合法合規，當然。”
    正說著，餐廳的門再次被推開，幾名身著便衣的警察走了進來。為首的年輕警員看到艾米麗，立刻眼前一亮：“艾米麗警司！真巧啊！”
    艾米麗起身與他們握手，警服下的身形挺拔利落：“正好一起吃，我請客。”她向唐·本傑明和比爾投去歉意的目光：“失陪一下，新上任總得和下屬聯絡聯絡感情。”
    唐·本傑明點點頭：“去吧，正事要緊。”待艾米麗走遠，他用叉子戳起一塊encada，醬汁拉出長長的絲：“比爾，洗錢的事抓緊。等錢洗白，我要盡快見到加州銀行的負責人。”他頓了頓，“畢馬威在洛杉磯根基深厚，如果合作順利，以後的稅務、審計都交給他們。”
    比爾往嘴裏塞了塊墨西哥卷餅，含糊不清地說：“放心，我已經和兩邊通過氣了。不過銀行那邊……”他咽下食物，神色變得嚴肅，“他們負責人可是個老狐狸，聽說之前和s  13有過往來，你確定要和這種人合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唐·本傑明擦了擦嘴角，目光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幾個小混混正被巡警驅趕到街角，“洛杉磯的地下世界，哪有幹淨的人？關鍵是各取所需。”
    此時，艾米麗那邊傳來陣陣笑聲。她端著酒杯，與下屬們談笑風生，偶爾轉頭看向唐·本傑明的方向，眼神交匯時，兩人心照不宣地微笑。
    飯後，比爾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晃了晃車鑰匙：“我先回律所，聯係銀行和畢馬威，順便安排搬遷的事。有林肯大道這塊‘護身符’，以後辦事方便多了。”他擠了擠眼，發動保時捷，引擎的轟鳴聲瞬間響徹街道。
    唐·本傑明則選擇步行回五金店。他漫步在林肯大道上，陽光透過棕櫚樹的葉片灑在肩頭，街邊店鋪的櫥窗倒映出他的身影。他看似悠閑地欣賞著街邊風景，實則時刻留意著手機，等待著老邁克等人的消息。路過水果店時，老王正在擦拭玻璃，看到他便招手喊道：“小明，錢的事不著急，慢慢來！”
    唐·本傑明點頭回應，繼續前行。空氣中飄來淡淡的海風，帶著鹹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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