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到林肯大道303公寓
    暮色中的林肯大道被霓虹燈染成曖昧的紫色，唐·本傑明將車停在公寓樓下時，雨刮器還在輕輕擺動，掃落最後幾滴雨水。抬頭望向303室的窗戶，暖黃色的燈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傾瀉而出，在潮濕的街道上投下細長的光影。他解開西裝領口的紐扣，扯鬆領帶，皮鞋踏過積水的路麵，濺起細碎的水花。
    三樓的木質樓梯在腳下發出吱呀聲，唐·本傑明站在303門前深吸一口氣，指節叩響金屬防盜門的瞬間，微波爐運轉的嗡鳴聲戛然而止。門鎖轉動的聲響傳來，凱瑟琳·懷特出現在門縫後，亞麻色卷發隨意挽成鬆散的發髻，穿著淺灰色的針織睡裙，頸間還沾著水珠，顯然剛結束淋浴。
    "唐？"她的藍眼睛瞪得渾圓，手指下意識摸了摸發梢，"你怎麽..."話未說完，防盜門已被完全推開，混合著薰衣草沐浴露的香氣撲麵而來，"快進來，渾身都濕透了！"
    唐·本傑明跨過門檻，目光掃過整潔的客廳。餐桌上擺著打開的沙拉碗，羽衣甘藍和藜麥在暖光下泛著新鮮的光澤，電視機正播放著財經新聞，主持人的聲音在背景裏模糊成一片白噪音。"你沒在旁邊住了麽？看302長期關燈。"凱瑟琳接過他的西裝外套，掛在玄關的木質衣架上，"今天才從河濱市回來，明天周一得趕去外地加班。"
    "想你了，我暫時沒有住這邊，不過應該會偶爾回來住。"唐·本傑明倚著廚房門框，看著她轉身從冰箱裏取出牛油果。凱瑟琳切菜的動作突然一頓，陶瓷刀與砧板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少來這套。"她佯怒地回頭，耳尖卻泛起可疑的紅暈，"說吧，突然造訪肯定有事。"
    唐·本傑明拿起餐桌上的報紙，頭版照片上，拉方·巴特勒正在議會大廈前發表演講，身後簇擁著舉著標語牌的工會成員。標題用加粗字體寫著《勞工權益法案提案引發黨內爭議》，配圖下方的小字提到哈恩家族旗下企業公開反對該法案。"幫我做份營養餐？"他將報紙折起塞進褲兜，"和你吃的一樣就行。"
    凱瑟琳的柳葉眉微微蹙起，手中的牛油果刀懸在半空："你不吃藜麥吧？"她轉身打開櫥櫃，取出另一個玻璃碗，"上次見你吃沙拉，也是陪我吃的時候。"金屬叉子攪動蔬菜的聲響中，她忽然輕笑出聲，"
    唐·本傑明拉開餐椅坐下，看著她往沙拉裏撒上奇亞籽，"如果我說，能讓你進入畢馬威高層，再加入審計委員會，甚至..."他故意停頓，觀察著她驟然收緊的手指，"成為議員，你怎麽想？"
    陶瓷碗重重磕在木質桌麵上，羽衣甘藍的葉片在震動中微微搖晃。凱瑟琳摘下乳膠手套，藍色的眼睛裏寫滿震驚："你沒發燒吧？"她伸手探向他的額頭，指尖卻被唐·本傑明握住，"開五金店、賣槍，偶爾和威爾希爾警官這喝杯酒——這是我認識的你。現在突然說要操控畢馬威？還要捧我當議員？"
    唐·本傑明鬆開她的手，從褲兜掏出報紙展開，拉方·巴特勒的照片在燈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她現在的政治獻金，大部分來自我的賬戶。"他的手指劃過報紙上"黨內分裂"的字樣，"哈恩家族正動用媒體資源抹黑她的提案，而我..."話音未落，凱瑟琳突然起身，拉開冰箱門取出兩瓶啤酒，金屬瓶蓋碰撞的聲音清脆而突兀。
    "加州銀行的大股東，止水安保的掌控者。"她將啤酒推過桌麵，琥珀色的液體在玻璃杯中輕輕搖晃，"所以你今天來，是想把我也拖進這場遊戲？"
    唐·本傑明仰頭灌下一口啤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些許苦澀的麥芽香氣："你在畢馬威多年，應該參與過上市公司的審計吧？應該有發現過幾起財務造假吧？"他的目光鎖定在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上，"那些被你壓下的證據，那些因為"商業機密"無法曝光的真相...如果有議員的豁免權，你覺得會怎樣？"
    凱瑟琳沉默良久，修長的手指繞著啤酒瓶上的標簽，將紙皮一點點剝下："我隻是個離婚的會計師，每天對著報表和數字。"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我想要的，不過是安穩的生活，偶爾能和喜歡的人吃頓飯。"
    唐·本傑明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感受到她皮膚上細微的戰栗："安穩的生活需要籌碼。"他想起埃裏克·布朗的算計，也想起馬克迪·奧博的算計，"哈恩家族的每年在港口裏麵摟了多少錢，你去年審計的那家製藥公司，新藥臨床試驗數據全是偽造..."他的拇指摩挲著她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而我，能給你掀翻桌子的力量。"
    微波爐的提示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凝滯的空氣。凱瑟琳抽回手，起身取出加熱好的雞胸肉，金屬夾子碰撞瓷盤的聲響清脆而機械："不談這些了。"她將餐盤放在桌上，塑料餐刀切開鮮嫩的肉排，"嚐嚐看，這次煎得火候應該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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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餐在沉默中進行，唯有電視機裏的財經新聞主播還在喋喋不休。唐·本傑明嚼著藜麥，感受著顆粒在齒間爆開的獨特口感，忽然想起初見凱瑟琳時，她也是這樣專注地調配沙拉醬汁，陽光透過咖啡館的玻璃窗，在她睫毛上鍍上一層金邊。
    收拾完餐桌，凱瑟琳將餐具放進洗碗機，金屬門閉合的聲響在狹小的廚房裏格外清晰。她轉身時，唐·本傑明正倚著冰箱，領帶鬆垮地掛在脖子上，襯衫最上方的兩顆紐扣已經解開："怎麽還不走？"她的聲音帶著刻意的調侃，"吃飽喝足該去忙你的大生意了吧？"
    "今晚想留宿。"唐·本傑明伸手關掉頭頂的白熾燈，客廳瞬間被電視機的藍光籠罩。屏幕上，美劇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擁吻，濕潤的鏡頭特寫裏，女主角的手指探入男主角的襯衫下擺。凱瑟琳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她能清晰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混著電視機裏愈發煽情的背景音樂。
    藍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唐·本傑明看見她喉結微微滾動，吞咽口水的動作在寂靜中格外清晰。當鏡頭裏的女主角發出壓抑的喘息，凱瑟琳突然向前半步，棉質睡裙擦過他的西褲，薰衣草的香氣再次縈繞鼻尖。
    "你..."她的話被唐·本傑明的吻堵了回去，帶著啤酒味道的舌頭撬開她的貝齒，雙手已經熟練地探入睡裙下擺。凱瑟琳的指甲掐進他的後背，混著情欲的呢喃中，她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先去洗澡..."話未說完，整個人已經被抱起，雙腿下意識纏上他的腰肢。
    浴室的玻璃門在身後合攏，蒸騰的水霧迅速模糊了視線。唐·本傑明將她抵在冰涼的瓷磚牆上，熱水從頭頂傾瀉而下，衝刷著糾纏的身體
    浴室的蒸汽逐漸散去，水珠順著瓷磚縫隙蜿蜒而下，在地麵匯聚成細小的溪流。唐·本傑明將裹著浴巾的凱瑟琳橫抱起來，水珠順著她發梢滴落在他肩頭，留下微涼的痕跡。穿過氤氳的霧氣，客廳的藍光依舊在閃爍，美劇中的激情戲早已結束，轉而播放著插播廣告，但兩人誰也沒有心思去理會。
    柔軟的床墊陷下兩個凹陷，凱瑟琳的發絲在純白的枕頭上散開，宛如綻放的花朵。唐·本傑明俯身再度吻住她，這個吻比在浴室時更綿長、更熾熱。他的手掌緩緩摩挲過她的脊背，感受著細膩肌膚下微微起伏的心跳，每一次觸碰都像是點燃一簇火苗，在彼此的身體裏蔓延。
    凱瑟琳的手指不自覺地攀上他的脖頸，微微仰起頭，紅唇在他耳畔輕語："你知道嗎...自從離婚後，我一直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這樣..."話音未落，便被唐·本傑明的吻再度吞沒。她能感覺到他熾熱的體溫，以及那毫不掩飾的渴望。
    房間裏彌漫著曖昧的氣息，混雜著沐浴露的薰衣草香與情欲的味道。唐·本傑明的吻從她的唇一路遊移到鎖骨，輕輕啃咬間，凱瑟琳發出壓抑的輕哼。她的雙手順著他結實的後背下滑，指尖觸碰到他後腰那道結實的肌肉——那是他長期鍛煉付出的結果，此刻卻成了最性感的點綴。
    月光不知何時悄悄爬上窗台，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灑進房間，在兩人糾纏的身體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唐·本傑明撐起身體，凝視著身下的凱瑟琳，藍眼睛裏蒙著一層水霧，泛著迷離的光澤，紅暈從臉頰蔓延至脖頸，呼吸急促而紊亂。"凱瑟琳..."他低喚她的名字，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帶著近乎虔誠的意味。
    凱瑟琳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主動迎上他的身體。隨著一聲綿長的歎息，兩人徹底沉淪在欲望的海洋中。床墊有節奏地發出細微的吱呀聲，與窗外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聲、遠處酒吧的音樂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個夜晚譜寫出最私密的樂章。
    激情過後，唐·本傑明將凱瑟琳摟入懷中，她的頭枕在他胸口，聽著那有力的心跳聲逐漸平複。"唐..."凱瑟琳打破沉默，聲音帶著事後的慵懶與滿足，"你說的那些事...我再考慮考慮，好嗎？"
    唐·本傑明低頭親吻她的發頂："不用急，要為自己考慮好，如果不願意我也能讓你過好生活。"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梳理著她的頭發，思緒卻飄回到白天的政治博弈與利益交換。但此刻，在這溫暖的懷抱裏，他願意暫時放下所有的算計與陰謀，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與溫柔。
    凱瑟琳突然輕笑出聲："你說，如果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們，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會把你當成他們的對手麽？"
    "他們不需要知道我私下的樣子。"唐·本傑明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他們隻需要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黑暗中，他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如鷹，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在政商圈翻雲覆雨的唐·本傑明。
    窗外，洛杉磯的夜色依舊璀璨，而這間小小的公寓，卻像是喧囂世界裏的一座孤島，庇護著這對被欲望與野心裹挾的男女。在黎明到來之前，他們還能繼續沉溺在這短暫的溫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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