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西軍將士多和藹啊，確實是好人。”
    “大西軍殺的好像都是官兵，還有反抗的人，對我們沒有惡意。”
    “他們不是說了嗎，他們是為了窮苦人打仗的，不會殺我們！”
    “給吃的，就聽他們的。”
    “我想跟他們殺土司！真的！”
    米粥香氣混雜著議論聲，將滇軍俘虜的心溫暖了。
    ……
    中軍大旗下。
    一名小校匆匆跑到張定國麵前，遞上清點名冊：
    “王爺，統計出來了！昨晚抓了4100多俘虜，大多是土司家裏的奴隸兵。
    今早給他們分了飯，一個個都老實得很，沒人敢鬧！有幾個領頭的說，隻要有口飯吃，跟著咱們幹啥都行。”
    他頓了頓繼續道：
    “這些人在土司手下受夠了罪，根本沒什麽忠君的念頭，隻認填飽肚子！”
    張定國點點頭，把名冊往腰間一塞，帶著幾個翻譯，轉身走向聚集在空地上的賊兵與俘虜。
    他站上一塊被燒黑的石碾，聲音洪亮如鍾：
    “我們之前不認識，但是現在認識了，隻要你們肯留下來，跟著本王打仗，就是本王的兄弟！
    不管是咱們大西的老弟兄，還是剛過來的新弟兄，都聽著！”
    幾個出自雲南衛所兵的翻譯，在不同的人群前大聲翻譯一番，傳達了意思，隨後看向張定國，等待下麵的話。
    張定國目光掃過人群中一張張惶恐、遲疑、擔憂的臉，繼續說道：
    “我們大西，不是為了爭搶地盤、掠奪財物才建立的，是為了幫助大家吃飽飯才建立的。
    我們拿刀和狗官拚命，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家裏的老娘能吃上飽飯，為了媳婦不用再被土司肆意侮辱！為了自己和孩子不世世代代當牛作馬！”
    翻譯們又開始翻譯，過了會兒，張定國繼續道：
    “過去，你們當奴隸，一輩子受苦，一輩子吃不飽飯，一輩子抬不起頭。
    可從今往後，隻要跟著本王，跟著大西軍，就能殺了可惡的土司，殺了作威作福的官員。
    把他們的田地分到自己手裏，就能讓爹媽妻兒過上安穩日子！
    這仗，是為你們自己打的，是為咱們的將來打的！
    誰要是敢擋咱們的路，不管是明廷狗皇帝還是黔國公府，或者是那些黑心的土司，咱們就一起把他們掀翻在地，砍去他們頭顱，喂狗！”
    話音落下，翻譯們又是一番翻譯。
    空地上先是一片寂靜，隨即響起幾聲零星的交談。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抬起頭，眼裏燃起從未有過的光，連那些剛放下飯碗的俘虜，也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廢墟上的晨風卷著焦味掠過，卻吹不散這股悄然滋長的熱勁。
    “我們跟著大西幹！”
    “我願意領路，殺回山寨，殺了土司！”
    他們本就是誰給飯就跟隨誰幹仗的人，大西給他們吃飽了飯，本就理所當然的為大西效命。
    現在，大西的這個王爺，竟然說要殺了土司平分財產！
    那有什麽好猶豫的！
    幹！
    張定國看著他們漸漸堅定的眼神，喜道：
    “現在，自願報名，成為大軍先鋒領路人！帶著大西的兄弟們，回家殺土司，分土地！”
    翻譯們大聲翻譯，立刻引來數十人的響應，高喊著要當領路黨。
    張定國讓他們登記造冊，集中管理，並對副將道：
    “派人和他們詳談，問出他們山寨的位置、地形、兵力等，多方校對後，製定作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