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點頭：“你讀過他們的事跡？”
    定王應道：
    “唐玄宗在位末期，安史之亂爆發，安祿山揮軍所向披靡。
    到唐肅宗至德二年，安祿山之子安慶緒為向江淮地區發展，派燕將尹子奇率十三萬燕軍進攻睢陽城。
    睢陽太守許遠聯合真源縣令張巡，率領六千八百餘人抵抗燕軍。
    雙方鏖戰月餘，燕軍損失將領六十餘人、士兵死傷二萬餘人，尹子奇被迫撤兵。
    此後尹子奇又多次攻城，均遭頑強抵抗。睢陽守軍堅守十個月，前後經曆大小數百戰，共計殲滅燕軍十二萬人。
    睢陽之戰最後雖然失敗了，但是給後方充足的備戰時間。
    成功阻止了燕軍進入江淮地區，保障唐王朝的江淮財富來源，使唐廷得以從江淮獲取財賦接濟，為唐軍反攻，收複長安等地奠定了基礎。
    韓愈評價此次戰役‘守一城，扞天下，以千百就盡之卒，戰百萬日滋之師，蔽遮江淮，沮遏其勢，天下之不亡，其誰之功也’。”
    崇禎點頭：
    “不錯！你說的很對。現在，何騰蛟和黃澍做的，就是‘守一城，扞天下’的大事。
    如今就看江南各地有沒有大局觀啦。”
    說到這，他心道：
    “曆史上，崇禎上吊時何騰蛟正擔任淮徐兵備僉事，因弘光朝廷建立，左良玉沒得到想要的利益而率兵清君側，也就是造反。
    左良玉邀請何騰蛟同行，他嚴詞拒絕後，從寧州轉瀏陽，抵達長沙。
    聚集過去手下的僚屬堵胤錫、傅上瑞、嚴起恒、章曠、周大啟、吳晉錫等抵抗流寇和建奴。
    李自成在九宮山意外去世後，劉體仁、郝搖旗等突然間進入湘陰，城中守軍恐慌無比，請何騰蛟出去棄城躲避。
    何騰蛟不僅不走，還派遣萬大鵬前去招安。
    郝搖旗當即投降，隨後招集袁宗弟、藺養成、王進才、牛有勇、李錦、高必等歸順。
    李自成的幾十萬士兵最終全歸附了何騰蛟，組成 “忠貞營”，形成抗清聯軍，多次在湖南、廣西等地與清軍激戰，一度收複部分失地。
    在南京弘光政權覆滅後，他與堵胤錫等擁立桂王朱由榔登基為永曆帝，後以湖南為基地，指揮軍隊與建奴周旋，在長沙、湘潭等地組織抵抗，延緩了清軍南下的步伐。
    崇禎死後的第六年，湘潭被清軍攻破，何騰蛟被俘，拒絕投降，遭殺害。
    黃澍在崇禎帝自縊後投奔弘光政權，在南京任職。當麵彈劾馬士英權奸誤國，有十可斬之罪，被排擠出朝堂。
    後宗室朱盛濃誣陷黃澍毀製辱宗、貪賄激變，下旨逮捕。
    黃澍大恨，慫恿左良玉起兵東討馬士英，也就是造反。
    左良玉舉兵造反後病逝，黃澍便隨左夢庚降清。作為帶路黨攻陷了徽州，官至閩南道。
    後因垂涎鄭成功的積儲，攻陷中左所攫奪鄭成功家財。”
    想到這，崇禎一歎：
    “不想，這一世，這一忠一奸，竟然合力守城。希望，黃澍再不要突然投降害了何騰蛟。”
    ……
    九江城頭，硝煙彌漫。
    何騰蛟望著潮水般撲來的賊兵，須發賁張，振臂高呼：
    “射擊！”
    城頭炮兵聞聲而動，火折子在引線間劃出星火，轉瞬化作震耳轟鳴。數枚鐵彈呼嘯著掠過城牆，在賊兵陣列中炸開血霧。
    城外闖軍賊兵亦非弱旅，十餘門火炮已推至前沿，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頭。刹那間炮聲如雷，鉛彈撞在城磚上迸出火星，碎石簌簌墜落。
    何騰蛟立於箭樓之下，望著遠處綿延數裏的闖軍炮陣，以及那仿佛要吞噬天地的兵潮，臉上不見半分懼色。
    他拔劍直指敵陣，聲如洪鍾：
    “將士們！九江城高牆厚，火藥箭矢堆積如山，將士精勇，守城輕鬆的很！
    外麵來的不是賊兵，是送功名的財神！
    還記得山西、陝西大捷後嗎？陛下一揮金，二百萬兩白銀賞下陣來！尋常士卒少說分得十兩，便是陣前捐軀，家中也能得二百兩撫恤！
    今日賊兵送人頭，正是我等建功立業、闔家富貴的良機！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