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對於‘生吮血食’,是什麽看法和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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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小草都沒敢去細想千草的話,甚至開始琢磨該如何糾正他那錯誤的認知。
主人?這個稱呼,硬生生將契約師與元素靈之間平等的關係扭曲成了主仆。
她無法接受,其他元素靈也同樣無法接受,比如此刻正站在她肩頭的小火。
“主人?”小火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惱火,在小草耳邊炸開,“明明是契約師,他憑什麽叫你主人?肯定有陰謀!小草,你得當心點。”
小草無奈摸摸鼻尖。
元素靈本就和自己的契約師心意相通,這要怎麽警惕?
況且,眼下還有件更要緊的事。
她悄悄瞄了眼肩頭。
小火的體型赫然大了一圈,變成了一隻頗有分量的火鳥,壓得她肩膀發沉。
“你的境界提升。”小火立刻察覺到她的心思,理直氣壯地扇了扇翅膀,“我自然跟著‘成長’了。”
它特意加重“成長”二字,小草無言以對,也怕說些什麽,會有鳥惱羞成怒,幹脆沉默,默默馱著這沉甸甸的夥伴繼續往前走。
很快,嫋嫋白煙映入眼簾,絲絲縷縷飄向遠方的天際。空氣中,濃鬱的食物香氣撲麵而來。
“師傅,我回來了。”小草走進廚房,將手中的長劍倚在牆邊。
齊芸正執著筷子站在鍋邊,專注地炸著肉丸。
黎爾則坐在她腳邊的灶塘旁,一邊剝著栗子,一邊照看著爐火。
“嚐嚐?”齊芸聞聲轉過身,夾起一顆剛出鍋、金黃酥脆的肉丸,遞到小草嘴邊。
小草就著師傅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嘶……燙燙燙!”滾燙的汁水在口中爆開,小草燙得直吸氣,連忙用手掌對著嘴巴扇風,試圖驅散那股灼熱。
齊芸歎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剛想讓你吹吹呢,你這動作倒快。”
她目光落在小草汗濕的額頭和緊貼頭皮的發絲上,“明明是休息日,下午還要訓練,辛苦了。”
說著,從旁邊拿出一包這幾日炒好的焦糖瓜子,塞進小草手裏,“去旁邊歇會兒吧。”
今晚是家庭聚會,也是休息日,時間寬裕,小草不必總趕著去上另一堂課。
她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琳琅滿目的吃食:人類享用的半炸烤雞、奶茶、蛋糕……吸血鬼偏好的各色血布丁、烤血凍,還有那紅澄澄、用特殊果子發酵的巴布諾斐酒……
宴會的準備周全至極,根本無需她這位發起人操心。
小草莫名感到心虛。
這幾天全是師傅和師公在忙碌,其他幾位家庭成員偶爾在師公的要求下搭把手。
唯獨她,一心撲在黃骨劍的鍛造和密集的訓練課上,對宴會的場地和籌備進程完全未曾過問,是徹頭徹尾的缺席者。
“你看看宴會的節目單。”黎爾從剝栗子的工作中抬起頭,遞過來一張紙,“有什麽補充的,寫上去。”
小草丟掉手裏的瓜子殼,接過來,目光快速掃過紙麵。
第一個流程赫然是:發起者講述開場白。
“師公,第一個劃掉。”小草斬釘截鐵地說道。
雖說來的都是熟識的吸血鬼,但正因為太熟了,上台講開場白隻會格外尷尬。
她、拒、絕!
第二個流程是修顏溪唱歌。
小草也很想劃掉,但家庭聚會重在尊重成員喜好,她強忍著,目光繼續下移。
德爾福月光舞會。
德爾福舞需要一位舞伴……旨在增進友誼或契侶間的感情。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添了這個節目。
再往下,紙上卻是一片空白。
“就三個節目?”小草難以置信。
“對啊,你也知道他們都是什麽身份,個個端著貴族的矜持,所以沒節目了。”黎爾的語氣透著不滿。
聚會講究氛圍,可一個個都這般冷淡,今晚的家庭聚會,冷場幾乎可以預見。
小草抬手扶額。
要不她也報個名唱首歌?雖然難聽,至少能讓節目單不那麽單薄難看,也算盡份力了。
正想著,黎爾忽然從對麵的灶台竄到她麵前,神色鬼祟,還不時偷瞥身後的齊芸。
“小草,”黎爾壓低聲音,“能幫我勸勸你師傅和我跳舞嗎?”
小草愕然。
所以,第三個節目很可能因師傅不同意而夭折。
今日的家庭聚會,大概率……會有點……呃,寡淡。
越想越坐不住,小草“刷”地站起身:“我去向日葵花田那邊看看!”
說完,她匆匆小跑離開,不忘抓起那包炒瓜子。
黎爾傻眼:“哎哎哎……”
他的事還沒著落呢!
血月之下,緋紅的光暈浸染著金黃的向日葵。
籬笆上點綴著各色鮮花與瑩潤的月光石燈,圍攏出一方溫馨天地。星子般的黃色吊燈,垂落於原木拱形門下,隨風輕曳,似在無聲地迎候。
小草驚呆了,緩緩走到入口。
一道長毯鋪展向前,貫穿整個區域,直抵中央那張鋪著潔白桌布的長桌。
桌上雅致的花束旁,每個座位前都立著寫有名字的卡片。
小草眼眶微熱,師傅和師公肯定費了許多心思,才布置出麵前的這幕場景。
她落座,看著寫有“小草”的卡片,拿起筆,在上麵添畫了一隻火鳥和一團瑩綠的草球,並寫下“小火”與“千草”的名字,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卡片放回原處。
嗅著滿桌芬芳,她正欲閉目思索還需添置些什麽節目,一縷灰影掠過視線。
“我是第一個到的?”
修顏溪那雙眼瞳清晰地印著小草此刻驚訝的麵容,薄唇向上,彎出好看的弧度,“怎麽?沒想到我來得這麽早來?”
小草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立即站起身,瞥向自己的通訊器。
七點四十分,離九點還有一個多小時。
“確實來得夠早。”小草點頭道。
修顏溪笑容更甚,眸中難掩幾分得意:“我這幾日加班處理了堆積的工作,才在今日有提前過來的時間。”
話說出後,他等了幾息,卻並沒有聽到回應。
嘴唇不悅地略微嘟起,他作勢便要伸手去捏女孩的臉頰。
“我正好有件事想問你。”女孩驀地抬起眼眸,目光沉靜而嚴肅地鎖住他。
“你對於‘生吮血食’,是什麽看法和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