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的水晶吊燈在天花板上投下細碎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鑽在唐小薇精心策劃的這場戲裏。我穿著黑色魚尾裙站在旋轉門外，指尖摩挲著藏在口紅管裏的微型 u 盤 —— 裏麵存著周明軒日記的掃描件，每一頁潦草字跡都在揭露第 13 次循環的真相。蘇晚晴說唐小薇特意選了 13 號廳辦訂婚宴，連桌花都是 13 朵黑玫瑰，這哪兒是訂婚，分明是重生者對命運的挑釁。
    "蘇晴小姐，您的請柬。" 迎賓小姐笑容得體，卻在看到我遞出的燙金卡片時瞳孔驟縮 —— 那是從蘇晚晴那裏順來的 vip 邀請函，封底印著半枚銜尾蛇圖騰，正是周明軒日記裏畫爛的那個符號。穿過鋪著紅絲絨的長廊時，拐角處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我挑眉望去，隻見唐小薇的助理正手忙腳亂地收拾地上的香檳杯，而罪魁禍首林蕭凡正拿著濕巾擦拭袖口，嘴角掛著我熟悉的假笑。
    "好久不見，蘇晴。" 他抬頭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被憐憫取代，"聽說你剛出獄......" 話沒說完就被我截斷，我湊近他耳邊輕笑："林先生對城南地塊的康養中心規劃得如何了？需不需要我幫忙算算地下廢料處理成本？" 他的身子猛地繃緊，領帶夾在燈光下閃過一道冷光，像極了三年前他親手給我戴上 handcuffs 時的金屬反光。
    宴會廳的穹頂突然暗下來，追光燈在 t 台盡頭亮起，唐小薇穿著珍珠白婚紗挽著林蕭凡的手臂走來。她手腕上的紅痣在聚光燈下格外刺眼，婚紗領口開得極低，恰好露出和我母親墓碑上相同的鳶尾花紋身 —— 原來早在二十年前，她就盯上了林家老宅保險櫃裏的秘密。當司儀喊出 "交換戒指" 時，我給蘇晚晴發去消息，指尖在桌下按下遙控器。
    巨型 ed 屏突然閃爍，先是周明軒父親的病曆單滑過，上麵赫然寫著 "急性汞中毒，與工業廢料接觸史相關"，接著是二十年前的銀行流水，每一筆匯往唐母賬戶的巨款都標著紅色批注："股份侵吞贓款"。唐小薇的笑容僵在臉上，林蕭凡的手指捏緊戒指盒，指節泛白。但真正的炸彈還在後頭 —— 當周明軒的日記頁麵投在屏幕上，那句 "第 13 次循環，唐小薇在天台推下蘇晴時喊著 " 這次該輪到你還債了 "" 響起時，宴會廳裏的抽氣聲比當年審訊室的熒光燈聲還要刺耳。
    "各位，" 我踩著高跟鞋走上 t 台，從口紅管裏取出 u 盤遞給呆立的司儀，"這是林建國先生當年的備份賬本，每一頁都有周明軒父親的簽名，包括城南地塊的非法傾倒記錄。至於唐小薇小姐......" 我轉身望向臉色鐵青的她，故意露出手腕內側的紅痣，"您母親留給您的可不隻是紅胎記，還有我母親臨終前的錄音 —— 她承認收了林建國的錢，偽造了股權轉讓書。"
    婚紗的頭紗突然被空調風吹起，唐小薇踉蹌著後退半步，撞翻了身後的香檳塔。玻璃碴混著金色液體在地麵流淌，像極了周明軒日記裏畫的那個滴血的銜尾蛇。林蕭凡突然衝向屏幕，想要關掉正在播放的錄音，卻被蘇晚晴帶著安保人員攔住。我看著唐小薇的眼神從震驚轉為狠厲，知道她藏在婚紗暗袋裏的刀片即將出鞘 —— 就像前世第 7 次循環裏，她在洗手間割破我手腕時的表情。
    "蘇晴，你以為這樣就贏了？" 她突然笑起來，指尖劃過頸側的紋身，"你知道為什麽周明軒每次都替你頂罪嗎？因為在第 10 次循環裏，你親手殺了他父親！" 這話讓我猛地怔住，腦海裏閃過零碎的畫麵：雨夜的倉庫、染血的扳手、周父驚恐的眼睛...... 原來唐小薇早就篡改了循環記憶，讓我和周明軒在不同的時空裏互相殘殺。
    宴會廳的側門突然被撞開，幾個穿製服的警察衝進來，而走在最前麵的，是我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他臉上沒有疤痕，卻和周明軒有著相同的琥珀色瞳孔，手裏舉著一份文件："唐小薇，我們懷疑你與多起循環殺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局裏協助調查。" 他抬頭看向我，嘴角勾起一絲似曾相識的苦笑："蘇晴，這次...... 輪到我來救你了。"
    水晶吊燈突然熄滅，黑暗中傳來唐小薇的尖叫和布料撕裂的聲音。我摸著手腕上的紅痣，想起周明軒日記最後一頁的塗鴉：當銜尾蛇咬碎自己的鱗片，第 13 次循環的鑰匙藏在鳶尾花的花蕊裏。原來母親留給我的不隻是股權書，還有打破循環的密碼 —— 唐小薇機關算盡，卻忘了重生者最致命的弱點，是對 "已知未來" 的過度自信。
    當應急燈亮起時，t 台上隻剩我散落的高跟鞋跟和半片帶血的婚紗蕾絲。蘇晚晴遞來平板電腦，上麵顯示著剛剛收到的匿名郵件："下一次循環，城西舊碼頭的潮汐會在淩晨三點零七分改變方向。" 發件人地址是一串亂碼，卻在末尾綴著熟悉的銜尾蛇符號 —— 這次，蛇眼裏的紅痣變成了兩顆跳動的紅點，像極了監控鏡頭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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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著滿地狼藉的宴會廳，突然笑出聲來。唐小薇以為把我送進監獄、搶走林蕭凡就是勝利，卻不知道從她在第 1 次循環裏撿起我掉落的小熊玩偶時，就已經掉進了我母親設下的局。那些她以為是自己策劃的 "巧合"，不過是我順著她的重生軌跡布下的反殺棋。就像此刻藏在蛋糕底座的微型炸彈 —— 雖然被我提前拆除，但足以讓林蕭凡在警察問話時，想起父親保險櫃裏那封帶血的遺書。
    "姐姐，接下來怎麽辦？" 蘇晚晴看著手機裏不斷跳出的財經新聞，林家股價正在暴跌，唐小薇的慈善基金賬戶被凍結。我彎腰撿起那半片蕾絲，上麵繡著的鳶尾花恰好遮住了銜尾蛇的頭部 —— 這個在維多利亞時代象征 "複仇" 的花種，終於在第 13 次循環裏綻放。
    "去城西舊碼頭。" 我扯下耳垂上的珍珠耳釘，露出裏麵嵌著的微型定位器，那是周明軒在第 5 次循環裏送給我的 "生日禮物"，"唐小薇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環：每個重生者都有一次重置時空的機會，而我的機會，藏在母親留給我的股權轉讓書裏。"
    淩晨三點的碼頭，潮水拍打著生鏽的鐵欄。遠處傳來渡輪的汽笛聲，驚起一群海鷗。我看著手機屏幕上兩個紅點逐漸靠近，其中一個突然加速，在碼頭盡頭停住 —— 那是周明軒日記裏畫過的死亡坐標。當手電筒的光束照亮前方時，我終於看清了那個穿風衣的身影，他轉身時露出的左眼角紅痣，和我鏡中倒影裏的位置分毫不差。
    "第 13 次循環，你終於來了。" 他開口時，聲音裏帶著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滄桑，"唐小薇以為篡改了周明軒的記憶就能控製循環，卻不知道你母親在臨終前，把你的靈魂碎片封進了股權轉讓書。現在，該結束這場由重生者創造的噩夢了。"
    我摸著口袋裏的金屬鑰匙，那是從林家老宅保險櫃裏找到的，鑰匙柄上刻著的正是鳶尾花與銜尾蛇的結合圖案。當第一縷陽光躍上地平線時，遠處傳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而我知道，屬於唐小薇的第 13 次循環，終將在黎明前的黑暗裏，被真正的複仇者踩碎在生鏽的齒輪上。
    潮水開始退去，露出沙灘上被衝刷了十三次的痕跡。這次，沒有重生者的劇本，沒有循環的倒計時，有的隻是蘇晴從地獄爬回來時，指甲縫裏嵌著的、屬於上一個輪回的，帶血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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