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宗門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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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丹霞山的晚霞紅得嚇人,就像天空被劃開大口子在流血。平時嘰嘰喳喳的小鳥都嚇得躲進窩裏,大氣都不敢喘。蕭重山站在煉丹房外的台階上,手裏攥著一顆發著紫色幽光的幽冥血丹,那詭異的光把他臉上的皺紋都照成了紅色。煉丹房裏,九個大銅鼎震得嗡嗡響,鼎蓋縫隙裏冒出來的血霧還變成了鬼臉,圍著屋簷下的銅鈴打轉,發出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怪笑。
這時候,一個弟子慌慌張張跑過來喊:“蕭師叔,藥田裏的赤靈芍全死了!”他鞋子上沾滿黑泥,每走一步黑泥都像活蟲子一樣動。蕭重山冷笑一聲,袖子裏突然飛出三根銀針,小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僵在原地,眼睛裏隻映得出那顆越來越近的血丹。
另一邊,在老遠的青雲宗劍塚,柳玄風捏著封信,手指都發白了。信紙上有丹霞派特有的赤芍香味,可字卻是用噬魂蠱的血寫的。他劍匣裏的本命劍“滄溟”突然發出長鳴,十二道劍影在背後自動排成誅魔陣,劍氣掃下來,把房梁上積了幾百年的灰塵都吹掉了,露出牆上兩派結盟時寫的詩:“丹霞映劍魄,青鬆證道心。”看著這句詩,柳玄風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柳玄風剛捏碎傳訊玉簡想找人幫忙,半空突然炸開萬道劍光。淩無涯踩著本命劍“斬嶽”出現了,劍穗上掛著的七個銅錢叮當作響。淩無涯黑著臉喊:“柳玄風!你們青雲宗少管閑事!”
半夜,丹霞山頂騰起一大片血霧,把百裏外的寒鴉都驚飛了。蕭重山吞下血丹的瞬間,一頭黑發全變成雪白,頭發滴下來的血把青石板都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坑。護山大陣的陣眼處,一株九轉金藤破土而出,可藤蔓全變成了血紅色,藤上開的花發出嬰兒哭嚎似的聲音。
守陣弟子剛喊了半句“掌門!護山大陣的靈石……”,就被一根烏木藥杵刺穿胸口。蕭重山一伸手,上百個弟子的血就變成紅線,在空中織成一張血網。丹霞山七十二座山峰都跟著搖晃,千年藥田裏的靈草瞬間枯萎,葉子落在地上就變成怪物,張牙舞爪撲向自己人。這些怪物臉上還能看出原來的樣子,嘴裏卻發出含糊不清的吼聲,看得人頭皮發麻。
柳玄風禦劍趕到時,護山大陣已經亂成一鍋粥。他剛擺出誅魔劍陣,就被淩無涯的劍氣攔腰打斷,兩股劍氣撞在一起,直接震塌了半座山。碎石堆裏滾出一塊帶血的玉玨,那是二十年前丹霞老掌門送他的信物。柳玄風急得大喊:“淩無涯!你看看清楚!這是幽冥殿的邪術!”可淩無涯還是一臉懷疑,把劍握得更緊了。
在寒江城的萬象閣頂樓,白淺手裏的九轉金藤突然瘋長,纏住星盤亂晃,冰魄蓮在月光下也裂開了血紋。她剛喊了句“吳長生!丹霞山……”,整座閣樓就被焚天鼎的青光罩住。吳長生踩著奇怪的步法,鼎裏的青火變成一隻鳥直衝天空,喊著:“南宮先生,把冰魄丹全搬出來!”正在算賬的南宮念青心疼得直抽氣:“三百瓶啊!那得值多少錢……”白淺直接甩出靈犀扇,寒氣瞬間冰封了三條街,冷著臉說:“要出大事了。”
丹霞山腳,一隻三足金烏尖叫著飛過來,噴出的火焰和血霧撞在一起,下起了血雨。窮奇趁機撲向護山大陣的陣眼,卻被那些血色怪物纏住。仔細一看,這些怪物竟然是前幾天還來買“清心丸”的丹霞弟子,眼神空洞,機械地阻攔窮奇,看著特別心酸。白淺扔出一顆冰魄丹,丹藥在空中變成七十二根冰鎖鏈。柳玄風一咬牙,把血噴在劍上,劍光像流星一樣紮進血霧最濃的地方。這時候,蕭重山的狂笑聲傳出來:“晚了!鬼瞳大人已經拿到丹霞山的千年氣運,九鼎……”
在皇城的欽天監裏,青銅渾天儀“哢嚓”裂了三道縫。柳玄風靠著星盤喘氣,胸口傷口流出來的黑血在地上凝成奇怪的圖案。白淺用九轉金藤纏住他手腕,卻發現藤蔓開始結霜。柳玄風哆哆嗦嗦掏出半塊玉佩:“白仙子……劍塚第七峰……赤霄劍尊留下了……”話沒說完,玉佩裏的青銅鑰匙突然發出巨響,震得房梁上的灰塵嘩嘩往下掉。
淩無涯拿著劍闖進來,正好看見白淺接過青雲掌門令。他剛要發火,窮奇一尾巴把他掃到牆角,在牆上砸出個“大”字。三足金烏趁機叼走他的酒葫蘆,酒灑在地上燒出一行字:“大凶臨世,亂象叢生,唯有一線天機。”吳長生摸著焚天鼎上的裂痕,鼎裏映出北冥皇城的畫麵:九個青銅鼎已經有八個出現了,最後一個的樣子,竟然和青雲劍塚第七峰有關。
天快亮的時候,丹霞山的廢墟上,那些血色怪物還在晃悠。南宮念青的玄鐵算盤自己懸在半空,算珠劈裏啪啦亂跳,在空中拚出一行字:“三十七年前,藥典閣第七層,癸字號丹爐。”白淺扒開燒焦的丹爐灰燼,掉出半卷《九轉還魂丹方》。吳長生用焚天鼎的火一照,發現丹方背麵竟然畫著噬魂蠱的培育方法。南宮念青突然慘叫起來,七竅流血:“怪不得我三叔當年突然瘋了……”
這時候,青雲劍塚深處傳來一聲像龍叫一樣的劍鳴。白淺把青銅鑰匙插進第七峰的禁製裏,山體轟隆隆分開,露出一個刻滿符文的青銅鼎。鼎耳朵上的饕餮紋突然睜開眼睛,和窮奇項圈上的圖案同時發光,交織成一個神秘的圖案。
在北冥皇城的冰殿裏,鬼瞳手裏的第九個青銅鼎突然炸裂。鼎裏的血水映出青雲劍塚的畫麵,嚇得他連退三步:“赤霄老兒居然在鼎裏藏了能殺神仙的劍氣!”冰牆上還浮現出丹霞山怪物大陣的影子,蕭重山已經破碎的意識裏,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三百年前他拜師時說的話:“丹霞弟子,要用藥救人……”
在寒江城的小酒館裏,角落裏一個醉醺醺的老道突然摔碎酒碗,手腕上露出被噬魂蠱咬過的傷疤。小二剛要罵人,老道突然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了,桌上隻留下半塊丹霞派的長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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