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泄憤殺人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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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案情分析會,會議室內氣氛壓抑。
投影幕布上,一張張嫌疑人照片、足跡比對圖、血跡示意圖依次呈現,仿佛在層層剝開一張迷霧之網。
“先看死者胡澤民。”程望開口,聲音低沉。
“他本身並無明確作案動機的人際關係,卻以情緒不穩定、鄰裏關係惡劣為典型標簽。他對姚然的通話、跟蹤、甚至可能構成性騷擾的行為,是觸發本案的起點。”
他手指輕敲屏幕:“姚然的丈夫呂鑫——嫌疑目前高度集中。”
姚然被傳喚時神情緊張。坐在訊問室,雙手交握,十指不住搓動。
“我們認識胡澤民,是的……因為樓上樓下住著。他剛搬來時就來借水、借打火機、問我們家熱水器是什麽型號……說實話,我起初也沒多想。”
“你和他關係到什麽程度?”副隊吳啟冷靜問道。
姚然眼神一閃,“沒關係,我隻是……他總在我下班時間碰見我。說話很油腔滑調,有時候半夜給我發短信,我都沒理他。”
“短信還在嗎?”
“我刪了。”她聲音低了下來。
“你丈夫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姚然囁嚅,“有一次他攔著胡澤民質問,說‘再碰我老婆一下就廢你’。我拽著他才沒鬧起來……”
程望在一旁記錄,眼神不動聲色。片刻後他道:“你辭職那會兒,是否與胡澤民有關?”
姚然明顯慌了下,嘴唇抖了一下,還是點頭:“他跑到我單位門口去堵我。說隻要我陪他一次,就給我三萬塊,我當場就甩了他一耳光。”
“然後呢?”
“第二天我辭了職。怕他繼續來……我家也沒告訴我爸媽,我騙他們說老板跑路了。”
“呂鑫那時候知道你被騷擾得這麽嚴重嗎?”
她搖頭:“我怕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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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鑫被帶來時,是清晨六點二十三分。他一夜未歸,家人稱他去了朋友處借錢修車。
他穿著舊運動服,雙眼布滿血絲,手心有明顯抓傷痕跡。
“你和胡澤民之間有矛盾嗎?”
呂鑫望著程望,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那種人,誰喜歡?”
“據你妻子說,他多次騷擾她,還跟蹤她上班,你知道這些事嗎?”
呂鑫咬牙,點頭:“知道一些。她有些瞞著我,但我也不是傻子。”
“你想過找他談?”
“想過,但忍住了。”呂鑫低聲道,“我告訴自己,不能衝動。我女兒才三歲,我不能進去蹲號子。”
“那你案發當晚在哪?”
“修車。”呂鑫答得幹脆,“在我朋友石剛那兒,東城區汽配城那一帶。”
“誰能作證?”
“他和他老婆。”
“腳傷怎麽來的?”
“上個月修車掉了個千斤頂壓腳上了。”
程望望著他,“我們從現場采集到的足跡分析顯示,凶手右腳輕微跛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呂鑫臉色一變。
“我們在你老婆手機中提取到了被刪短信殘影,胡澤民半夜三點發來‘我等你樓下’,第二天你曾在他家門口等他——有鄰居看見你在那裏抽煙半小時。”
呂鑫握緊拳頭,片刻後長呼一口氣:“我確實想動他,但那晚我真沒去他家……我忍了很久。你們要真懷疑我,我配合,去做測謊都行。”
吳啟看向程望。
程望沒有立刻回答,他翻開桌上那份姚然通聯詳單,低聲問道:“你知道姚然和胡澤民曾一起去賓館嗎?”
呂鑫瞳孔猛地收緊:“……你說什麽?”
“2024年12月22日下午三點到五點,她與胡澤民的手機定位在‘君悅快捷賓館’,她跟你說去做頭發。”
呂鑫身子僵住,額角開始跳動,仿佛有什麽東西崩裂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我不知道……”他低聲吼了一句,“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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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暫停後,程望獨自走進觀察室,背對單向玻璃沉默站了十幾分鍾。
吳啟走來,聲音壓低:“你覺得他殺了人?”
“這不像泄憤,”程望低聲道,“這像臨界點壓垮後的一場情緒失控。”
他頓了頓:“如果他知道這件事,又長期承壓,極可能出現報複性爆炸行為。”
“但問題在於……他確實有不在場證明。他朋友的陳述與監控都能佐證他案發時間在20公裏之外的修車廠。”
“那就有問題了。”吳啟皺眉。
程望手指點在桌麵上:“姚然在接受問詢時多次遮掩,試圖壓低胡澤民的影響程度。她在極力保護什麽人,或者掩蓋某種安排。”
“你懷疑她替呂鑫頂罪?”
“不。”程望淡淡地說,“我懷疑……她自己殺了胡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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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表麵上看,姚然是受害者,但她也許是沉默的策劃者。”
程望將一份時間線擺在桌上:
? 胡澤民死前錄音內容中語氣激烈,預示將對某人發難;
? 姚然過去一個月通話量暴漲,大量通話為未保存號碼;
? 案發前,她曾在三樓樓道徘徊,有鄰居聽見“女人敲門、呼吸急促”的聲音;
? 技術組提取錄音筆數據發現——錄音尾端有“腳步聲遠離”的聲音——非死者聲源;
? 最關鍵:現場血跡分析顯示,有兩道從死者血泊中“走出”的血腳印,疑為女性中碼鞋印……
“她可能不是直接用凶器的人,但她在場。”程望望向眾人,“她引爆了這場衝突。”
“但她為什麽做這些?”吳啟問。
“或許是計劃中的‘替天行道’,也或許,她早就決定要從這段困境裏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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