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密室中的黃金失竊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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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三日,上午九點三十五分。
市局刑偵支隊審訊室b內,空氣仿佛被無形的重物擠壓,凝滯得讓人喘不過氣。審訊桌前,程望穩穩地坐在主位,神情嚴肅,眼神如鷹隼般銳利。他的左側是副隊李默,臉上帶著一貫的冷峻,右手邊則是記錄員,時刻準備著記錄下每一個關鍵信息。對麵那位身穿白色襯衣、素麵朝天的女子,正是昨夜被帶回的蘇喬——蘇景鴻的外甥女,三十歲,有著海歸背景。
“姓名?”李默率先發問,聲音低沉且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喬微微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回答道:“蘇喬。”
“年齡?”
“三十一。”蘇喬的雙手不自覺地在膝蓋上握緊,又緩緩鬆開。
“職業?”李默繼續追問,目光緊緊鎖住蘇喬,試圖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破綻。
“曾在英國一家風險投資機構任職,今年四月回國。”蘇喬回答時,眼睛微微下垂,似乎在刻意回避李默的視線。
李默的眼神始終淡漠,緊接著問道:“回來幹什麽?”
蘇喬深吸一口氣,像是早已準備好答案,說道:“陪我舅舅。他年紀大了,獨居在東山別墅,身體又不好,常常血壓升高。”
這時,程望插話了,他語氣緩慢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重量:“你近三個月共進入他家二十一次,有六晚留宿。對他金庫的位置和結構,是否知情?”
蘇喬頓了頓,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慌張,她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幾秒鍾後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他有個地下保險庫,但他從不讓我進。他警惕性很強,連傭人都不許靠近那層。”說話間,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顯示出內心的不安。
程望和李默對視了一眼,程望接著問:“你知道他存有黃金嗎?”
“我知道他有一筆資產處理後留下的黃金,但我並不知道數量,也不知道具體放在哪裏。”蘇喬回答得很快,似乎急於撇清關係。
“你說四月回來,在哪兒居住?”程望不緊不慢地繼續詢問。
“最初住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後來舅舅說不如住他那邊方便些,就搬過去了。”蘇喬微微皺眉,似乎對這個問題有些疑惑。
程望翻開資料,看似隨意地問:“你在海外賬戶中收到了一筆人民幣一百八十萬元的轉賬,時間是本月六號,來源為匿名賬戶。你能解釋這筆資金的來曆嗎?”
蘇喬頓時表情僵住,臉色微微發白,眼神中滿是驚恐。她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幾秒後才結結巴巴地說:“……那是我賣了一件海外的舊藏品,朋友私下幫我處理,過賬給我,便於我回來後生活。”
“可以提供藏品交易合同與交接記錄嗎?”程望緊追不舍,目光如炬地盯著蘇喬。
“……沒有。當時是口頭約定。”蘇喬低下頭,不敢再看程望和李默,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程望並未急於追問,而是將一張照片推到桌上:“你認識這個人嗎?”
照片中是一個約三十多歲的男人,黑框眼鏡,穿深灰t恤,身形偏瘦,神情警惕地看向攝像頭。
蘇喬垂眸盯著照片數秒,手指輕輕顫抖著,最終輕輕點頭:“他叫林致,是我在英國認識的一個朋友。”
“他來過國內?”
“是,今年五月中旬來玩,在東山別墅住了三天。”蘇喬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每說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程望手指敲了敲桌麵,語氣加重:“根據我們調取的門禁記錄,林致在五月十日至十五日間四次出入東山別墅區,未登記真實身份。你為什麽隱瞞他的存在?”
蘇喬沉默了整整五秒,這五秒裏,審訊室安靜得隻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隨後,她低聲說:“我怕你們誤會。”
“誤會什麽?”李默追問道。
“他是我男朋友。”蘇喬說完,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
十分鍾後,程望和李默在會議室內對案情進行分析匯總。
“蘇喬隱瞞了重要信息。她的男友林致很可能是這起盜竊案的關鍵人物。”李默語氣篤定地說。
程望盯著投影屏幕上林致的照片,緩緩說道:“他進入過別墅,也見過金庫門,時間點又和資金異動接近。技術組那邊有結果了嗎?”
“剛剛送來。”李默點點頭,將一份檢測報告放到桌麵,“監控係統中檢測到的那枚偽造指紋,確實高度仿真,材料是矽橡膠加上微型紋理噴射技術。隻有專業技師才具備這類能力。”
“也就是說,有人複製了蘇景鴻的指紋。”程望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對。複製來源極可能是生活用品,比如他常用的茶杯、門把手。”李默補充道。
程望閉上眼,沉吟三秒:“林致的職業背景查清了嗎?”
“查了。他曾就讀於倫敦某大學藝術設計專業,之後轉入一所專攻安全係統模擬與破解的私立學院,後來無明確工作記錄。”李默一邊說,一邊在資料上指給程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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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他掌握一定技術基礎,且具備破解門鎖和偽造指紋的能力。”程望分析道。
“是。”
“調監控時段有沒有他進出金庫?”程望抬頭問道。
“沒有。問題就在這兒——他五月中旬就離開了,金庫是在六月二十二日失竊的。”李默眉頭緊皺,一臉疑惑。
“所以,”程望指著金庫圖紙,分析道,“他未必是執行人,但一定參與了計劃。林致五月中旬在別墅期間,很可能利用與蘇喬的關係,獲取了金庫的密碼和結構信息,同時協助蘇喬獲取指紋樣本。之後他雖離開,但為盜竊計劃提供了技術支持。蘇喬和林致聯手獲取舅舅的指紋、鑰匙開鎖順序,再交由第三人執行?”
李默點頭:“很可能。從時間線和掌握的線索來看,這種推測比較合理。”
“調查蘇喬是否近期接觸過可疑人士,特別是她六月以來的行程、社交記錄、交通軌跡。”程望果斷下令。
“已經安排了。”
“此外,再調出別墅出入記錄。盡管係統無異常,但是否存在靜默繞過,比如訪客利用早期進出時間在別墅中長時間潛伏?”程望思索片刻後說道。
“明白。”
——
六月二十四日淩晨,刑技組送來新的分析結果:
? 金庫內一處不起眼的通風柵格處,檢測出微量纖維殘留;
? 該纖維為深灰色羊毛材質,來源不明;
? 通風口內側有輕微彎曲痕跡,懷疑曾被人為打開;
? 現場檢材未匹配到別墅工作人員或蘇景鴻本人衣物。
“這說明,有人通過通風口進入?”李默詫異道。
“不可能。”程望立刻否定,“通風口直徑不到三十厘米,成年人無法穿越。而且,通風口內部空間狹窄,四周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如果有人強行通過,必然會留下更多明顯的痕跡。但現場除了這微量纖維,並沒有其他異常。”
“但這可能說明另一件事。”程望望向金庫圖紙,眉頭緊鎖,“這個通風口位於金庫的角落,位置比較隱蔽。有人提前把黃金藏入了通風管道,並在案發日將其取走。”
“你是說……金條早就被盜,隻是時間延後發覺?”李默似乎明白了程望的意思。
“對。如果黃金在六月初就被轉移,而金庫門又一直未被暴力開啟,那唯一可能的手段就是‘金蟬脫殼’。金庫門的指紋識別裝置檢測到偽造指紋,很可能就是他們提前的一次試探,看看別墅安保係統的反應。而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利用通風口將黃金分批藏匿。”
李默倒吸一口涼氣:“也就是說——”
“黃金可能分批藏匿於金庫內隱蔽部位,隨後在某個固定時間由知情者取走,而那次‘指紋偽造’事件,其實是提前測試係統反應。”
“好一個試探。”李默冷笑,“這些人比我們想象中精明得多。”
——
當天中午,調查小組鎖定一名潛在嫌疑人——
周衛,男,三十四歲,自稱為東山別墅區綠化維護外包商,在五月中旬至六月期間多次進入環翠路十八號別墅進行“綠籬修剪”工作。
周衛平時居住在城郊的一處簡陋出租屋內,經濟狀況一直不太好,時常為了生計發愁。最近卻突然添置了一些昂貴的物品,行為舉止也變得有些怪異。
問題在於:他並非東山官方合作綠化公司職員,也無完整背景登記。別墅安保對於外來綠化人員的管理,主要依賴外包公司提供的名單,周衛正是利用這個漏洞,混入了別墅。
且更關鍵的是——
周衛在六月二十一日突然辭職,次日便離開本市,現下落不明。
“這人有問題。”李默摁下話筒,語氣嚴肅,“發布追逃令,查他所有關係人、通話記錄、軌跡定位。安排圖偵調取小區所有綠化期間的視頻資料。”
“明白。”下屬立刻應聲。
——
程望站在圖板前,將所有信息重新串聯:
? 林致通過蘇喬進入別墅,掌握金庫密碼與結構;
? 蘇喬在其協助下獲取指紋樣本;
? 周衛借綠化工身份長期潛伏,暗中藏匿黃金;
? 指紋偽造事件為試探係統;
? 黃金失蹤當日並非暴力盜竊,而是“內部掌握者”通過正常方式轉移;
? 整個案件為“延時觸發型”密室盜竊:計劃早已完成,失竊隻是“被發現”的時間點。
“目標高度清晰,流程完整,心理素質極強。”程望喃喃自語。
“這幾人配合得極為默契。”李默在一旁附和道。
程望眼神銳利,落在圖紙上一個圈住的名字:
蘇喬。
“我們得開始第二輪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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