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春慢悠悠地說道：“我對呂市國企改革有不同看法。”“那些國企改成私企的路子已經定了，現在又要改回去，這到底想幹嘛？什麽邏輯？”
    張誌文回應說：“趙書記，我覺得您這是單方麵的想法。國企轉成私企本來就導致了大量國有資產流失，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合法也不合規。”“國企造成的損失怎麽算？失業的工人怎麽辦？他們靠什麽養家？”趙立春回道：“我們不是給過工齡補償嗎？讓他們再回來工作？這錢莫非你還想收回去不成？”“工資可以降點嘛，隻要能維持生產就行！”趙立春眼睛一瞪，一時氣得說不出話。
    他心想，張誌文是真傻還是裝傻？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麽還能這麽天真？
    陳岩石也附和說：“工人可以回來上班，但工資適當降點應該也沒問題吧！”“胡說八道！”旁邊周奕君冷冰冰地插話，“你要是降他們的工資，他們願意回來工作嗎？”陳岩石反駁：“為什麽不願意？”“府衙財政可受不了！之前花了不少錢搞基建，現在又得給國企掏錢了。”
    “財政負擔不見得是個問題！”張誌文接口，“第一，呂市的企業大多已經盈利，交給府衙管理也不會增加太多負擔；第二，這樣能讓更多人重新就業，這不是好事嗎？”
    “我警告你，這不是恢複國企，這是強占資源、跟老百姓爭利益！”趙立春冷冰冰地說。
    “真正巧取豪奪的是那些私企，它們先占了國家的利益！”張誌文針鋒相對，“趙書記，您別顛倒黑白！”
    趙立春堅持：“這些國企之前毫無生氣，工人也沒幹勁，轉給私企後才有了活力，還交了稅！”
    張誌文說話了："可是咱們還沒在公有製的基礎上搞改革呢！為什麽直接把事情交給民企？這不是退步嗎？"趙立春一聽，發現跟這小子爭辯還挺難。他心裏有點看不上這書呆子，以為他理論一套套的。其實，張誌文是搞學問出身，辯論技巧不簡單。
    張誌文今天鉚足勁要給趙立春點顏色看看。陳岩石也很高興，總算有個夥伴站在自己這邊了，這種感覺真舒坦。看到趙立春被噎住，他心裏別提多開心。
    趙立春倒沒想攔死張誌文，心想：你理論再強，在現實中也會露怯的。畢竟現實不是遊戲。
    最後，趙立春沒能說服張誌文。張誌文回到呂州後，馬上開始對本地企業動手改造了。
    金山重工那邊，田大剛正忙著設計播種機，忽然聽說要改回國企，一下子就火了："什麽鬼？要讓我們餓肚子是不是？"
    另一個工人接茬："對！劉有福那個混蛋又回來了！"
    田大剛一聽劉有福的名字就炸毛："他回來幹什麽？不發工資還讓我們幹活？"
    "對！以前我連飯都吃不上，找他要錢，他說沒錢，讓我們賣廢鐵換錢！"
    田大剛皺眉問："徐總呢？"
    "應該在辦公室吧。"
    田大剛立刻起身往徐浩的辦公室走。這兩年在金山重工，是他最開心的日子，工資高不說，還能施展才能。每年該生產多少鋼鐵、設備都有計劃，不會亂來。而且收入一直上漲。
    金山重工年底發了三倍工資，這樣的好事去哪裏找？一聽劉有福要回廠，田大剛就頭疼，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又回來了。
    "徐總，這到底怎麽回事？你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田大剛一進辦公室就喊開了。一看見劉有福也在，更來氣了。
    劉有福一見到田大剛就皺眉："田大剛，你鬧什麽呢？胡鬧！"
    "劉有福，你個廢物，告訴你，金山重工不要你這種人回來！你趕緊滾，別在這禍害！"田大剛冷著臉說道。
    劉有福被氣得張口："田大剛，你罵什麽？你瞎說什麽呢？"
    "說的就是你這狗東西！"田大剛毫不客氣地罵道："我們好好幹活，你什麽都不幹，還拿錢。你的那些親戚，一個比一個懶，就知道在管理崗上吃閑飯。廠裏全是你們的關係戶，部門頭頭都是你的人，生產線上沒幾個人還要幹活。你要是真敢回來，信不信我一棍子打死你！"
    劉有福被氣得說不出話，大聲吼道："田大剛，你太過分了！"
    "過分？怕告訴你，你要是回來，不光是我，全廠人都想弄死你！"田大剛冷冷地說。
    劉有福被田大剛那眼神嚇得有點怕。
    "你嚇唬誰呢！"
    田大剛冷冷地說："說的就是你這狗東西，勾結一幫人禍害廠子，禍害工人。你要是敢造反，信不信我弄死你！"
    廠門口聚集了一群工人。
    有人附和道："對，劉有福，你別回來，你要回來，我第一個弄死你。想起以前你把廠子折騰成什麽樣了？全是關係戶，部門領導全是你的親信，生產線就那麽幾個人還要幹活！"
    "沒錯，你就知道坐辦公室吹風扇，還指手畫腳，憑什麽？你要是敢回來，我就弄死你！"
    大家七嘴八舌，把過去的怨恨都提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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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有福急了，看向徐浩："徐總，你看看！"
    徐浩平靜地說："這事跟你沒關係！"
    劉有福心裏發慌，徐浩卻笑著說了句："好了，我先走了。劉廠長，以後這裏就是你說了算！"
    劉有福一聲唉，看到周圍那群臉都快冒火的眼神，心裏一哆嗦。他咽了口唾沫，“別衝動，我可沒幹什麽呢。”
    徐浩整理完文件準備走，旁邊的田大剛急了，“徐總，你就這麽走了？咱們廠剛起步，正要掙大錢呢！你不能走！”
    工人們團團圍住徐浩，“徐總，您不能就這麽不管我們了！”“對，徐總，您得幫幫我們！”
    “徐總，您去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以後跟著您幹準沒錯！”“徐總，您說話呀，我們都聽您的，您讓我們怎麽幹，我們就怎麽幹！”
    有個工人激動得直指劉有福，“不然直接弄死這個家夥算了！”
    劉有福一聽，差點當場尿褲子，“什麽情況？我沒做過什麽壞事，你們就想要我的命？”
    這些工人現在對他恨透了。以前的日子再苦也罷，現在好了，生活改善多了，這讓他回廠長的位置，簡直想殺了他。
    “劉有福，你要是真敢回來當廠長，我就當場弄死你！”“你這家夥，趕緊消失，不然我就宰了你！”
    徐浩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受歡迎。其實他也沒做什麽大事，就是照著圖紙搞了幾樣產品出來，怎麽就成了這局麵？
    “我要離開是呂州市府的決定。”徐浩歎了口氣，“市府說我們公司有違法行為了，要重新變成國企，這事不由我決定。”
    工人們炸開了鍋，“市府不是說國企改革挺好的嗎？怎麽變成這樣了？市府讓我們還怎麽活？”
    有人提議，“走，去找市府理論去！”
    工人們不願意，跟著金山重工後，他們的收入漲了不少。挖土機、壓路機還有農用機械賣得都不錯。
    大家都掙得越來越多，田大剛去年拿了最多的獎金，整整三萬塊，好多人都眼紅。
    有真本事的人還是有機會升職的。現在倒好，非要讓他們退出來，把那些改製後的企業重新變成國營，讓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再回來？
    工人們第一個不同意。不同意！絕對不能同意！
    要是今天讓這些領導回去，明天他們還能幹什麽壞事，我都想都不敢想。劉有福急忙跟在徐浩後麵：“徐總，徐總！”
    徐浩看了眼劉有福，以前這家夥在他麵前可囂張得很，說話陰陽怪氣的，可現在就像隻老鼠似的，怕得要命。
    “劉廠長！”徐浩慢悠悠地說，“你這是幹什麽呢？”
    “我跟你一起走！”劉有福小心翼翼地說。
    “跟我一起走？”徐浩有點意外。
    劉有福都要哭了，我如果不去，那些工人非把我撕碎不可。
    徐浩也覺得無奈，瞥了一眼劉有福：“那你跟我走吧！”
    ...
    金山縣
    李達康笑了一聲：“這劉有福真是個膽小鬼！”
    “不跟我走我也攔不住，一開始他還想裝裝樣子，結果一看來了這麽多工人，連話都不敢說了。”徐浩歎了口氣。
    “說實話，我自己都沒料到工人們的反應這麽大，真恨不得把劉有福撕了！”
    李達康笑了笑，淡淡地說：“行，剩下的事別擔心了！”
    徐浩忍不住問：“那生產怎麽辦？我們還有不少農用機械，不隻是金山縣在買，其他幾個縣也在采購，還有壓路機呢！”
    “這些東西暫時也沒法弄。”李達康搖搖頭，“張誌文現在在倒退，我們也隻能等等看。”
    “我覺得可以繼續生產，就算我們不在，生產也不能停。有些訂單已經交了定金，生產這邊不能停下，不然停了再開，又要浪費不少時間和錢！”徐浩在一旁說道。
    李達康想了想，說：“也不是不行，但我們要多注意點，千萬別讓張誌文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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