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自戕 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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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柳弦抬眸盯著時少卿,歎了口氣:“我有自己的打算,倒是你,煉丹術造詣極高,可身子卻差成這副模樣,與蘭景軒東家一般,當真是可惜了…”
    時少卿伸手將柳弦抱住,輕聲開口:“你就當是天妒英才吧。我不是一個爛記性的人,經曆的事情始終是忘不掉的。事到如今,早就沒什麽可牽掛的了。我隻希望你能學會保全自己,下次再見時,你會變得更好…”
    “老時,你變了很多。”柳弦看著時少卿,眼神中帶著幾分感慨。
    時少卿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遞到柳弦麵前:“我就是蘭景軒的東家。日後若蘭景軒遇到什麽麻煩…希望你能念在你我情誼,幫忙照拂一二。”
    柳弦接過令牌,看著手中精致的令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蘭景軒如今有玄知許罩著,哪裏會出什麽意外?”
    “若我死了呢?”
    柳弦手一頓。
    “我的很多東西都在蘭景軒裏,我怕日後沒有機會再去那裏了。你可以拿著這塊令牌讓小景帶你進去…我的東西,一個都不要留給玄知許。”
    “那葉懷呢?”柳弦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也不必…我與葉懷,早就沒有關係了。我恨死自己了…恨不能殺了玄知許。”
    “我能看出來,玄知許如今是心悅你的,與之前不一樣。”柳弦試圖安慰時少卿。
    “那又如何?事情已然發生了,我憑什麽要原諒他?”時少卿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柳弦,拜托你。”
    【嘟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柳府壽宴,積分加10,當前積分:460】
    …
    夜幕籠罩著柳府,萬籟俱寂,唯有幾聲蟲鳴在寂靜的夜空中偶爾響起。
    “叩叩叩…”
    沉穩而有節奏的敲門聲在靜謐的走廊裏回蕩。
    柳瀟正欲寬衣就寢,聽到敲門聲,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他走到門前,將房門拉開一條縫隙,看著門口站著的人,眼中滿是疑惑:“二公子,這麽晚找在下,所為何事?”
    時少卿身著一襲墨色長袍,靜靜地立在門外。
    見他沒有想在門口說事的意思,柳瀟側身將人讓進屋內,順手關上了房門。
    屋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跳動。
    時少卿抬眸,目光平靜地看著柳瀟,許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若是沒記錯,當初便是你刺殺我。”
    柳瀟渾身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他瞳孔微縮,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與警惕:“不知二公子要在下做什麽?”
    說罷,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似乎緊張的厲害。
    時少卿卻未等他反應過來,猛地往他的膝彎處狠踹一腳。
    “唔…”柳瀟猝不及防,單腳跪地,膝蓋重重地磕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然而,他卻沒有反抗,隻是咬了咬牙,眼神中透著一絲隱忍。
    時少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目光犀利如刀:“你當初想殺的人是柳弦吧?”
    柳瀟緊閉雙唇,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額頭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時少卿看著他的反應,心中冷哼一聲,麵上卻露出一抹輕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
    “刺殺之事我替你瞞著了。你該怎麽做,自己心裏清楚。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自己藏好,若是有半點風聲傳出去,你知道後果。”
    柳瀟微微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不甘,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絕望,但他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承受著時少卿施加的壓力。
    …
    為友懸心
    這半月以來,時少卿一直興致缺缺,整日裏懨懨的,仿佛失了往日的靈動與神采。他的心仿佛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甸甸的,無論如何都提不起精神。
    玄知許看著時少卿如此,心中滿是擔憂,卻又不知如何安慰。終於,他輕聲問道:“怎麽了?”
    時少卿微微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憂,急切地問道:“你可知塗牧歌現下身子如何了?”
    玄知許喉嚨裏傳來低低的回應,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見時少卿一臉擔憂地盯著自己,眼睛裏滿是血絲,顯然為塗牧歌的事操碎了心,玄知許薄唇輕抿,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開口道:“長老院近日在準備他的後事了。”
    “可他分明還沒死啊……”時少卿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心中滿是焦急與不解。
    玄知許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無奈,輕輕歎息一聲,說道:“風葉棲給他看過診了,最長不過七日了。”
    風葉棲?
    【丹師大會,一座就是他,一直盯著你看那個人。】
    時少卿的眉頭緊緊皺起,心中的擔憂更甚,他再也坐不住了,焦急地說道:“我想見他…”
    風葉棲說的嗎?
    那應當是真挺不住了。
    玄知許見他如此執著,心中雖有不忍,但還是抬手按在時少卿頭頂摸了一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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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長老院…
    分明隻是一段時日未曾踏入此地。
    可為何,這一踏入,卻仿若曆經了幾輩子的漫長時光。
    辛舟如離弦之箭一般,從南院飛奔而出。
    他的臉色焦急萬分,一路衝到時少卿跟前,毫不猶豫地“噗通”一聲跪下,雙手緊緊抱住時少卿的腿,聲淚俱下地哀求道:“二公子!屬下求您了,務必去見公子最後一麵……”
    話音剛落,一群侍衛如惡狼般從後麵疾跑而來。
    他們訓練有素,動作迅速且強硬,瞬間便將辛舟死死地按倒在地。
    辛舟拚命掙紮,口中還不停地呼喊著,卻奈何掙脫不得。
    葉懷從後麵緩緩走出,他的目光猶如冰冷的刀鋒,冷冷地掃過辛舟,眼神中透著冰冷,仿佛在警告眾人,不得違抗他的命令。
    “沒想到長老院竟然會上演這般大戲。”玄知許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庭院中回蕩,帶著幾分戲謔。
    時少卿的目光在葉懷臉上停留,隻見葉懷麵色冷得嚇人,讓他心跳陡然加快,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時,躺在地上掙紮的辛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力喊道:“公子吊著氣就想見您最後一麵,長老不願…唔!”
    話未說完,一名侍衛便狠狠一拳砸在辛舟肚子上。
    辛舟頓時悶哼一聲,痛苦地蜷縮起身子,口中溢出一絲鮮血。
    “出去,長老院不歡迎你。”葉懷麵色難看至極,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時少卿聽聞,眼眶瞬間泛紅,心急如焚。
    他再也無法猶豫,連忙轉身,朝著南院拚命跑去。
    他的腳步匆匆,心中滿是對塗牧歌的擔憂與牽掛。
    “南素!”時少卿的衣袂在風中匆匆擦過葉懷的手臂。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葉懷下意識伸手去抓,卻隻抓到一片虛無。
    玄知許眯起雙眸,冷冷地睨了眼葉懷,而後快步跟上時少卿。
    時少卿衝進屋內,眼眶已經紅得厲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幾乎要奪眶而出。
    他腳步有些踉蹌,聲音顫抖地呼喚道:“塗牧歌?”
    此刻,他竟不敢確定床上那氣若遊絲的人,究竟是不是塗牧歌。
    “南…素…”塗牧歌睜開雙眼,看到時少卿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般。
    見塗牧歌想要掙紮著坐起來,時少卿連忙快步上前,雙手扶住塗牧歌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
    塗牧歌渾身無力,像一片枯葉般失力地靠在時少卿懷裏。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許久,他才終於穩定了幾分,氣息不再那麽急促。
    “你…終於…來了。”塗牧歌的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欣慰與滿足。
    “聽說,你想見我?”時少卿的聲音輕柔,仿佛一股暖流,流淌進塗牧歌的心田。
    “葉郎…不願找你…可我…實在…想見,你。”
    塗牧歌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每一句話都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一般。
    他的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仿佛要將時少卿的模樣深深印刻在心底。
    塗牧歌渾身冷透了,時少卿緊緊地抱著他,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將他捂熱。
    他的手臂微微顫抖,心中滿是對塗牧歌的心疼與憐惜。
    “南素…對…不住…”塗牧歌微微抬起頭,眼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這麽久…一直…讓你…這般…委屈…”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喘氣聲越發大了起來,每一口氣息都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痛苦。
    “這些…實在…非…我…所願,原諒我…”塗牧歌的話語斷斷續續,帶著無盡的悔恨與無奈。
    “這不是你的錯,我又怎麽會怪你呢…”時少卿輕輕撫摸著塗牧歌的頭發,溫柔地說道。
    他的聲音中滿是理解與包容,試圖安慰塗牧歌。
    塗牧歌聽到這話,嘴角終於扯起一抹笑意,閉上眼眸。
    他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渾身無力地癱在了時少卿身上。
    所以,他拚著一口氣,非要見到自己,隻是為了給自己解釋。
    時少卿緊緊地抱著塗牧歌,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輕聲說道:“是我對不住你…”
    葉懷跨進屋內,刹那間,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時少卿懷裏那個毫無生息的人身上。
    他的心仿佛被緊緊揪住,猛地一縮,緊接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葉懷…他已經…”時少卿看著葉懷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聲音顫抖著,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用你說!”葉懷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爆發。
    他三兩步衝上前去,將塗牧歌緊緊抱在懷裏,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體裏。
    他的雙臂顫抖著,喉嚨裏發出壓抑的哭聲:“你為什麽要闖進來!”
    聽到葉懷這充滿責問的話語,時少卿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心髒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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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為何葉懷要如此憤怒地質問自己。
    “難不成你想讓他一直這般痛苦地拖著?”時少卿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絲委屈和不解。
    “出去!”葉懷怒吼一聲,那聲音如同炸雷,在狹小的屋內回蕩,震得人耳朵生疼。
    他的眸子裏滿是血絲,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恨恨地盯著時少卿,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時少卿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渾身一顫,壓力撲麵而來,讓他呼吸困難。
    他下意識地開口叫他:“葉懷…”
    “出去!滾出去!滾出長老院!”葉懷完全失去了理智,歇斯底裏地咆哮著。
    時少卿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狠狠地壓住,悶得厲害。
    他呼吸急促,腦海中一片空白,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卻還是強撐著身體,一步步向後退。
    又來。
    又是這樣。
    熟悉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時少卿努力想要平複心中泛起的酸澀,可那洶湧的情緒卻如決堤的洪水,難以控製。
    他蹙著眉,用力轉身,強製性壓下想要顫抖的手。
    他的身體顫抖著,每一根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他艱難地抬眸,看向站在一旁一直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的玄知許。
    “哥哥…我…我們走…”時少卿的聲音微弱得如同蚊蠅,充滿了無助和悲傷。
    察覺出了時少卿的情緒變化,玄知許沒有多問,隻是伸手緊緊握住了他顫抖不停的手。
    “別怕。”
    玄知許輕聲說道,聲音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
    一道拉力將時少卿拉出了屋子。
    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被帶出了那個充滿悲傷和憤怒的地方。
    其實,他不是怕,真的不是。
    是心痛,那種深入骨髓的心痛。
    自己是認認真真喜歡過葉懷的,那是一種純粹而真摯的感情,沒有摻雜對玄知許的那股恨意。
    無論時光如何流轉,無論歲月如何變遷,時少卿都不會忘記當初與葉懷在一起時的那種悸動。
    所以,每次葉懷對自己惡語相向時,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初與他在一起的甜蜜情景。
    在時少卿的記憶裏,葉懷確確實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個溫柔體貼,對自己百般嗬護的葉懷,仿佛隻是一個遙遠的夢,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時少卿唇角勉強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他的眸子紅得厲害,仿佛剛剛哭過一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哥哥…咱們回宮吧…再不出來了…再也不要出來了…”時少卿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悲傷和決絕。
    “好。”玄知許輕輕應了一聲,緊緊握住時少卿的手,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自己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麽。
    …
    夜晚,冷風輕拂,如同一隻手,撩起時少卿的發絲。
    他靜靜地坐在台階上,身姿略顯疲憊。
    他的手肘抵在曲起的膝蓋上,手掌不由自主地緊緊按住雙眼,仿佛想要阻擋住那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情緒。
    不知是額頭滲出的汗,還是奪眶而出的眼淚,將他的手掌濡濕了一片。
    發絲濕漉漉地貼在脖頸上,帶來絲絲不適,但他此時已顧不了這些,滿心都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絕望所填滿。
    玄知許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目光始終落在那個獨自坐在角落裏,因哭泣而渾身不住顫抖的人身上。
    過了許久,玄知許終於走上前,在時少卿身後站定。
    他微微低頭,看著眼前這個小小的一團,嘴唇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時少卿終於將手從臉上拿開,許久,才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問道:“怎麽了?”
    從他的聲音中,能明顯聽出他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感,但那濃濃的鼻音還是無情地出賣了他。
    “夜深了。”
    玄知許輕聲說道,聲音溫柔,試圖安撫眼前這個悲傷的人。
    “你先去休息,我稍後便來。”時少卿垂著眸子,眼神空洞地發呆,木訥的回應。
    玄知許歎了口氣,將外袍脫下,小心翼翼地蓋在時少卿的背上,然後緩緩蹲下身,雙手捧起時少卿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看著我。”玄知許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時少卿抬起眸子,剛與他的視線對上,卻仿佛被燙到一般,下意識地移開視線,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知道,我曾經幹過很多豬狗不如的事情,不配對你說這種話。”玄知許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愧疚:“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歡喜些…”
    “我很愧疚…但我希望,你不要因為那些事情把自己困住。”玄知許話音稍微停頓,目光中滿是真誠。
    時少卿抬起眸子,久久地凝視著玄知許,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不要困住嗎?
    玄知許,這難道不是你贈予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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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他才勉強勾起一抹笑,聲音虛弱地說道:“哥哥…”
    “塗牧歌那件事,不是你的錯。”玄知許頓了頓:“他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
    “可我是個瘋子…我隻會害死別人…”他的聲音顫抖著,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已經快要把自己逼死了。
    玄知許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他:“沒有,你很好,你不是瘋子。”
    時少卿的眼眶紅腫,眼中還有未幹的水光,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沒有人會喜歡我…他們不想看到我…”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弟弟…我喜歡你,不是沒有人。”玄知許的聲音溫柔,像是一束微弱卻執著的燭光,試圖照亮時少卿黑暗的世界。
    然而,時少卿卻仿佛被一層厚厚的屏障隔開,完全沒有聽到玄知許的話。
    他的眼神迷茫,聲音中充滿了懷疑與抗拒:“我不信。”
    “分明最恨我的就是你了…”時少卿的聲音顫抖,極力壓抑著內心的痛苦。
    “是你想殺我。是你不想讓我好過。你要是不恨我,怎麽會做出這些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仿佛要將這麽久所受的委屈與傷害全部宣泄出來。
    “我當初像狗一樣朝你搖尾乞憐,可你呢?除了折辱我更深,還做過什麽?”
    “我不止一次在想,時少卿是個怎樣的人,好像人人都與他相處得來,可為什麽親近之人都要背叛他。”他的聲音哽咽得厲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還有現在,他為什麽要繼續這麽苟延殘喘地活著?為什麽非要活著?明明死了就結束這一切了。”
    時少卿的聲音中透露出對生命的絕望與迷茫,仿佛已經失去了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還有你,你不是說心悅他嗎?你不是說你喜歡他嗎?為什麽會舍得讓旁人去折辱他?為什麽會對他下這種狠手?”。
    “還有葉懷,曾經不是特別喜歡嗎?可後來為什麽不信他?為什麽要對他惡語相向…”時少卿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帶著無盡的失望與痛心。
    他仿佛在回憶著過去那些痛苦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畫麵都如同鋒利的刀刃,刺痛著他的心。
    【許經年,你現在就是時少卿。】
    時少卿牽強地扯出一抹笑,那笑容中滿是無奈:“我當初好恨你啊…可現在卻恨不下去了。”
    “過了那麽久,我大抵是對當初經曆過什麽有些模糊了,隻覺得累得厲害。”
    時少卿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地說道:“玄知許,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玄知許輕聲應道:“好。”
    說罷,他默默地站起身,靜靜地退到一旁,給時少卿留下了一片安靜的空間。
    夜風吹過,仿佛在訴說著時少卿內心的悲傷與無奈。
    …
    時少卿許久未曾踏入這寢殿,踏入的那一刻,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玄知許擔憂地看著他躺下,待他躺好後,輕手輕腳地為他掖好被角,打算悄然出門。
    “哥哥!”時少卿突然喚住他。
    玄知許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時少卿,麵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聲問道:“怎麽了?”
    時少卿望著玄知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淡淡吐出三個字:“神清無夢。”
    玄知許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回應道:“承你吉言。”
    門緩緩關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時少卿側過身,將被子緊緊蒙在頭上,仿佛想要隔絕這世間的一切。
    門外傳來隱約的交談聲,依稀能聽到“時刻注意著”“及時稟報”之類的話語。過了許久,聲音才漸漸消散。
    時少卿緩緩坐起身子,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柳弦啊,這輩子大抵是沒有緣分了,自己再也見不到你娶妻生子了。
    他輕輕歎了口氣,點亮一盞蠟燭。
    幾乎就在燈亮的瞬間,門外便傳來侍衛的聲音:“二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時少卿回過神,微微一怔,輕聲道:“無事…起來喝點水…”
    他摸索著拿起放在一旁的茶具,就著冷水緩緩咽下一顆藥丸,而後神情專注地泡起茶來。
    茶香嫋嫋升起,彌漫在寂靜的屋內。
    【你死不了的。】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似是某種警示。
    時少卿心中輕笑「不是說了最後是自戕嗎?我現在也在自戕。」
    【時間不對。】
    那聲音再次響起。
    時少卿眉頭微皺,卻沒有再作聲,隻是慢吞吞地抿著茶水,思緒飄遠。
    ……
    屋內一片寂靜,唯有茶香在空氣中緩緩流淌。
    燈依舊亮著,未曾熄滅。
    殿外的侍衛似乎被玄知許單獨叮囑過,不合規矩地敲響了門:“二公子,可要熄燈?”
    屋內寂靜無聲。
    侍衛加大了敲門的力度,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二公子,您歇下了嗎?”
    依舊沒有回答。
    侍衛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用力將門劈開,看到時少卿趴在桌上,已然失去意識。
    他大驚失色,連忙安排人手去叫大夫,同時火速去找玄知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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