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錯的是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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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前,王舜英從沈追風處得知了白拂雪化名“墨竹生”的下落,將沈追風帶到觀鶴峰,便隨手交給了一位觀鶴峰弟子。
他自己在昆吾劍宗盤桓三月,處理了一些俗務。
觀鶴峰幾乎不參與劍宗內務,十分清閑。
想著寧無桓那如耗子、狡兔一般的人,此次利用自己,趁天魔教教主渡劫時,借刀殺人。
看來此子野心甚大,此刻多半龜縮在天魔教內。
他若孤身闖入人家魔教的大本營,殊為不智。
索性轉道東海之畔的淩波渡,來尋白拂雪,本以為在沈追風口中已很厲害的白拂雪,估摸已金丹,可以堂堂正正的與他決一生死,為父母報仇。
可惜百花閣一月才開張一次,王舜英雖出身王家,但自幼醉心劍道,上了昆吾劍宗。
他是個墨守成規,極為保守之人,老老實實在淩波渡租賃下一座修行洞府,等待百花閣開門迎客。
這還是王舜英頭次來這種地方,若非想找白拂雪報仇,否則他斷然不會來此。
豈料見了白拂雪,王舜英看不透他的修為,本十分欣喜,卻被白拂雪告知,他修習了一種奇特的斂息之術,說他才築基初期,離金丹還早。
這使得王舜英原本欣喜之情瞬間一落千丈。
他花了五塊上品靈石,壓製境界,跟白拂雪喂招,欲督促他趕緊修煉,自己才好早日報仇,此後念頭通達,方可繼續專心修行。
哪知第二日,幸虧王舜英聽他隨口說了句“吃飯”,心感疑惑。
畢竟一般像他這樣世家或大宗門的弟子,築基期基本都辟穀了,怎麽還需要吃飯?
有那吃飯的時間不如多練幾次劍,或多打一會兒坐!
故而王舜英又留了下來,哪知不看還好,一看白拂雪一日的作息。
他才明悟,緣何白拂雪竟修煉得如此緩慢?
白拂雪早上就練一套劍,打坐半個時辰後,還要回去睡回籠覺;
日上三竿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後,在外麵小花園閑逛一圈,又回去睡午覺;
一般要睡到申時二刻才起,起來不是盤腿坐在榻上看話本子、嗑瓜子、喝茶,一直到酉時初又去食堂吃晚餐;
吃飽回屋,編曲子或練習符籙銘文,到亥時又開始睡覺。
這在一板一眼的王舜英眼中,白拂雪是過著何等糜爛又頹廢的生活?
你這叫修煉嗎?
你這樣懶散,也想成就金丹?
何況,你得罪了那麽多勢力,仇人排隊都排不過來,就沒有一點兒緊迫感嗎?
雖然俗言道:十年煉氣,百年築基。
放在散修身上顯得十分正常,但若放在王舜英這等頂級世家與昆吾劍宗這等六大宗門來看。
這就屬於資質平庸的弟子了,在他們的認知裏,這等弟子基本上已然一生金丹無望。
若讓白拂雪放任自流,豈非自己下一次來時,他已老死,成塚中枯骨,到時自己還怎麽報仇?
王舜英想及此,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身為一個典型的劍修,王舜英一根筋,又特別軸。
哪怕他出自無雙府的王家,有一位合道老祖做靠山。
按理來說,王家子孫不論身在何處,拜入哪座山門,拜誰為師,隻要在族譜上有名有姓,每人定期都有份例可以領取。
更莫談,如王舜英這等劍修,是出了名的窮。
哪怕出自昆吾劍宗這等宗門,同境界弟子相比,劍修所有積攢都砸到了自己的那柄本命靈劍上,往往出了門,屬於囊中羞澀的那一類。
這已然成為修真界統一的常識。
所以尤其是拜入本就靈石與資源,積攢不豐的昆吾劍宗,哪怕有仙客來幫著賺錢,可架不住昆吾弟子多啊,依舊每每入不敷出。
宗內能給弟子們發放的靈石,就隻能擠出那麽三瓜兩棗。
要麽自己接宗門任務,或是出門接委托、做打手、獵殺抓捕妖獸,自己一點點打錢,積攢靈石。
要麽就隻能伸手找家裏要靈石、靈材。
但王舜英自詡既加入了昆吾劍宗,就不該去領無雙府家族內的東西,是以他從未去領取過。
他從入門築基到金丹,仍如個入門的散修一般,是自己通過做任務、接委托、斬殺妖獸,或領取昆吾下發的份例,如今手頭的靈石,都是他靠自己一點點攢下的。
他又沒向族中伸手要的打算,也不屑如此。
因此在白拂雪眼中的冤大頭、人傻錢多的王舜英,實際上他手頭靈石其實不多。
可一看白拂雪,王舜英虧得從小臉部肌肉生得有些僵硬,不大發達。
他暗自咬牙,強忍住心頭滴血,給來趕人的龔芝香,再次扔出二十塊上品靈石。
“謝謝客官,大……墨仙子,好好伺候王官人啊!人家王官人,如今可是我們淩波渡百花閣的大主顧!嘻嘻嘻!”
龔芝香眼睛金光閃爍,捧著那些靈石,立即識趣的點頭哈腰,飛速離開。
隻有王舜英一摸胸口內衣中幾乎快見底的乾坤袋,心中卻道:“完了!我靈石居然就快沒了?這百花閣怎如此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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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直勾勾盯著正踮著一隻腳,動作笨拙地往腳上套裙子的白拂雪。
他不禁臉麵一紅,想起似乎白拂雪對外是個女子?
王舜英此時方後知後覺想起,方才那個百花閣的管事那戲謔的目光。
不好!
豈非在外人眼中,自己這幾日,竟與一位姑娘同處一室?
王舜英活了近兩百歲,還是個連姑娘手都沒摸過的純情處男。
想及此,立即滿麵燒紅,如同快要冒煙一般。
他雙手抱劍在胸,假意低頭咳嗽一聲,轉身快步走到門口,頭也不回地衝裏,催促道:“快點!磨磨蹭蹭的,你該修煉了!”
白拂雪停下手上套裙子的動作,淺紅眸子盯著王舜英的背影,目中幾欲噴火。
他驟地不由想起這幾日,一睜開眼睛,自己就看到這個沒有感情,隻會催他修煉的定時機器,立在自己床邊。
白拂雪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扯下套上一半的長裙,甩到地上,怒道:“我修不修煉,與你何幹?”
勞資不伺候了!
白拂雪正欲轉身上床,繼續睡覺。
豈知門邊王舜英轉頭,又迅速移開目光,依舊木木地斬釘截鐵道:“你若不修煉,我如何為我父母報仇?”
哈?
白拂雪徑直快步走到他跟前,踮起腳平視他的眼睛,雙目冒火地抓住他劍鞘,企圖扯過來,口中威脅道:“要報仇是嗎?來啊,快點一劍捅死我,我也清淨了!”
王舜英不明白拂雪為何突然如此憤怒,怕他出事,立即退後兩步,收起自己的青虹劍,依舊道:“我說過,要堂堂正正與你在同一境界下,決一生死。你尚未金丹,我此時殺你,乃勝之不武。”
說罷,他不禁垂首,卻見白拂雪隻穿了一條隻到大腿的褻褲,膝蓋以下露出兩條光潔如羊脂玉的雙腿。
“噗嗤——!”
哪怕心知白拂雪是個男子,但王舜英這幾日看慣了他的女子裝扮,因此一時沒回過神。
隻想到,如果一個女孩子,隻穿一條褻褲站在我麵前……
王舜英瞬間如同熟透的蝦蟹,頭頂霎時冒煙,連連再退數步。
偏頭隻能竭力盯著院中那棵歪歪斜斜的老梨樹,不敢移開視線,尷尬地一拂袖,訓斥道:“你既假扮女子,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穿裙裳?如此打扮,成何體統!”
白拂雪本升騰起的怒火,突然在王舜英這副羞澀、純情之態下,又瞬間消下去。
他突然有了逗弄王舜英玩的心思,懶懶斜靠在門扉上,衝偏頭不看他一眼,貌似正經的王舜英,問道:“王公子,雙修嗎?”
“啊?什麽?”
王舜英身為一介金丹,其實聽到了,但尚且不如聽不到。
他眼帶詭異地抬頭看了眼斜倚在門框上,模樣懶散的白拂雪,不明白他為什麽剛剛還在發火,現在又不發火了?
更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問出這句話?
但抬眼過去,又似被那雙雪白的小腿刺痛目子,陡然偏頭,移開視線。
白拂雪輕輕笑了一下,再次問詢道:“王公子給過那麽多靈石,足夠雙修好多次了。所以,要跟我雙修嗎?”
“你!”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豬跑嗎?
哪怕王舜英在清純懵懂,頭次因白拂雪來百花閣這種地方,但他也知道百花閣中的合歡宗弟子會與人雙修,行媾和之事。
但他從小接受到的教育,便是此為旁門左道,一旦沉迷整個人就廢了!
因此聞言,感覺十足十受到了侮辱。
但王舜英就連表達怒火,都滿是委婉,隻嗬斥道:“莫要胡言!你我皆為男子,如何行那等事?”
白拂雪抱著胳膊,笑了一聲,“你不是去過凡間嗎?難道不知曾經我和皇帝,做過很多次?你不會的話,我可以教你。”
刹那間,王舜英抬起頭,滿目皆是醞釀著怒意,憤然一拂袖,冷聲朝他質問道:“你!白拂雪,你怎可如此墮落?”
墮落?
白拂雪眯了眯眼,笑著看向麵前一臉怒容的王舜英,心知他明明已上百歲。
可不論是行為和動作、語言,仍像是個在模仿大人的青春期孩子。
一看就知道,這姓王的是個少爺命,這輩子肯定還沒吃過什麽苦,沒受過人的欺負,也不需要看人臉色討生活。
懵懂單純的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可明明他都金丹了,按龔姐的話說,決雲真人王舜英可是修真界名聲大噪的人物。
白拂雪想起當初在天元城,連高他一個境界的天元城主,袁止戈都要笑眯眯地拱手抱拳,一臉討好之色,喚他一聲“小友”。
結果這人就跟冰塊似的,半點不會看人眼色,說走就走,對人家一點也不客氣。
真是,命好。
果然不論是地球,還是修真界,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別人努力一生,也達不到的頂點。
白拂雪不禁輕聲,冷笑著自嘲一句,“你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會投個好胎?”
王舜英耳朵動了動,他一個金丹真人,哪怕白拂雪聲音再小聲的自言自語,他也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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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隨白拂雪猛地轉身一拉房門,將他關在門外。
王舜英不禁伴著重重的一聲門響,眼睫毛一顫,他突然生出幾分心虛之感,卻連他自己亦一頭霧水。
自己投胎好嗎?
王舜英不明白白拂雪的話,他覺得若是自己命好,爹娘哪怕修行資質不好,無望長生成仙。
但有延壽丹的情況下,也能活上個兩、三百歲,此生該享盡榮華富貴,壽終正寢。
斷不至於半道疲於奔命,仍被你和寧無桓截殺,從而死不瞑目,不得善終!
可王舜英不知為何,他該反駁,該朝白拂雪發火。
但他卻似有千言萬語,均噎在喉間說不出一字,呆呆望著關闔起來的房門,既不敢推門進去,也不敢伸手敲門。
白拂雪躺在床上,對青霜暗中道:“青霜,我討厭姓王的。”
青霜十分配合地立即問道:“為什麽?”
白拂雪哀哀一歎,道:“我仇富,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
殊不知王舜英站在門外,正於內心疑惑道:“師兄曾說女人心才是海底針。可白拂雪明明是個男的,為什麽他的心也跟海底針似的,讓我捉摸不透?
他為什麽忽然生氣,忽然又不生氣?
莫非是扮女人扮久了,受了影響?”
瞬息王舜英立刻目子一凝,頓覺十分有理!
頓時大起膽子,直接推門進去,彎腰撿起散亂在地上的裙裳,統統扔到側躺在床的白拂雪身上,將他整個人蓋住,同時催促道:“起來!跟我走!”
白拂雪微微一愣,不明白姓王的又發什麽瘋?
氣得一拍床板,怒喝道:“滾!”
“不!你跟我走,你在合歡宗老是扮女人,性情都被影響了!跟我回昆吾,我也好日常監督你修煉,你在外這麽多仇人,怎能如此懈怠修煉一……”
王舜英話尚未完,猝不及防已被凍成了一尊冰雕。
剛剛白拂雪正跟青霜反思,自己不該突然仇富,結果姓王的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靈機一動,就給他來了這麽一出。
立即讓白拂雪懊悔不迭,果然自己不該輕易反思。
錯的是我嗎?錯的分明是這個世界!
瑪德!
姓王的腦子純純有病!
白拂雪將身上的衣裙扔下去,將冰雕王舜英搬到院子裏,當個看門的門衛。
然後拍拍手,十分滿意自己和青霜的傑作。
回屋,重新躺回床上,伸了個懶腰,想終於可以睡個清淨覺了。
誰要修煉?
不知道人家忘情訣隻打卡上班一次的嗎?
不過人家給了靈石,沒想到昆吾劍宗的人這麽有錢,不愧是六大宗門之一的金丹真人……
白拂雪想著想著,逐漸陷入夢鄉。
本著要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道理。
當白拂雪睡飽之後,恢複了精氣神。
立即打扮好自己,飛速頂著一頭明燦晚霞,滑跪在被凍成冰雕的王舜英身前,拽著他的衣襟哭得梨花帶雨。
“王大官人,對不住,奴婢剛一時糊塗,您就當我被奪舍了!
您若是生氣,要打要罵都使得,求求您一定給奴婢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啊!”
王舜英一直被憋在冰中,好容易喘順氣,正欲責罵白拂雪作弊,怎能動用仙器?
豈非勝之不武!
但下一刻,已被麵前哭得楚楚可憐,假意拭淚不止的白拂雪,嚇得麵無血色,他連連退後,可惜身後已是門板,退無可退。
隻得繞開白拂雪,指著他驚惶道:“你你你,白拂雪你怎麽了?你真的被奪舍了?為何如此?”
嗬嗬。
我是在向你道歉嗎?
我是在向你胸口乾坤袋裏的靈石們道歉。
白拂雪緩緩起身,朝他鞠躬致歉,低聲道:“對不住大官人,白某知錯了,您就原諒我這遭吧?我以後不敢了。”
看著白拂雪一雙紅眸,他微微仰頭,用一種殷殷切切地期待目光凝望自己。
王舜英被他這麽看著,再次臉麵一紅,咳嗽一聲,警告道:“不可再隨意動用仙器,你修為不高,如小兒抱金過鬧市!虧得是我,若是外人,你如此莽撞行事,必會生出禍端。”
“好噠。”白拂雪麵露乖巧,立即點頭不迭。
心中卻道,確實啊,虧得你是昆吾劍宗的人,要不我會傻到留活口嗎?
王公子你如果不是昆吾弟子,不姓王,明年的今天就該過忌日了。
王舜英心如擂鼓,猶疑地看著麵前的白拂雪,試探道:“隨我練劍?”
“好噠,官人。”
見白拂雪果然摸出一柄尋常鐵劍,恢複了前幾日的自己說什麽他就幹什麽的態度。
王舜英鬆了口氣,但又有幾分不明,白拂雪為何白日會生氣呢?
幾日後。
王舜英終於幾乎花光了兜裏的靈石,隻好同白拂雪告辭。
白拂雪那日突然發脾氣,似乎隻是一個意外,此後雖依舊偶爾表露出不耐煩之色。
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對自己和顏悅色,有求必應,保持著一位服務業工作者應有的基本素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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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王舜英極度困惑,罷了,總歸白拂雪願意修煉就好。
他走前,對扶著院門,似麵露依依不舍表情的白拂雪,扯謊道:“咳,近日我宗內有事,過段日子再來監督你。”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靈石花光了,得去接點活,攢點靈石再來找你。
旋即麵容一肅,他又警告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亦要勤加修煉,爭取早日突破金丹。若在修行上有何困惑,可用我給你的那枚尺素玉佩聯係我。”
“知道了,王大官人慢走,我會等你的。”
白拂雪保持微笑,補了一句道:“四年之內,我都在此處。四年後,官人可去合歡宗尋我,隻要給靈石,哪怕是雙修都可以,什麽都好說。”
王舜英臉麵再次一紅,不禁一捂臉,無奈地再勸道:“白拂雪,你怎如此……唉!你昔年在凡間,是統帥萬軍,威風赫赫的大將軍,怎可墮落至此?”
白拂雪依舊如往常,微笑著答:“我也說過了,大將軍是狗皇帝非讓我當的,又不是我自願想當的。再說,即便當了大將軍,狗皇帝還不是照樣睡我,不論我什麽稱謂或官職,他們依舊視我如奴仆。”
王舜英不禁皺眉,反駁道:“可此處並非凡間,乃是修真界,沒有人會視你如奴仆了。”
“沒有嗎?”
見白拂雪那雙淺紅的眼睛眨了眨,他臉上笑意依舊,但王舜英難得從其中聽出幾分諷刺意味,他再次陷入啞然。
但白拂雪闔上門扉,隻留下一句餘音回蕩在原地,道:“客人,時間到了。感謝您的惠顧,歡迎您下次光臨。”
感應到門外王舜英離去,白拂雪背靠房門,遙望天光晚霞燦爛,從遠處花園似響起琴、簫合奏,約莫是百花閣的弟子們在練習新曲。
忽然一歎,腦中卻響起青霜的聲音,它道:“你不喜歡他!”
白拂雪雪白的睫毛顫動,在眼瞼下投下一抹陰影,隨即抬頭繼續遙望頭頂的長天,問道:“對呀,為什麽呢?”
青霜興奮地學起,從白拂雪處學到的新詞,“因為你仇富!”
白拂雪微微一笑,卻聽敲門聲,他打開門,見是龔姐滿麵紅光。
尚以為龔姐是來送分成靈石的,眼睛一亮。
但龔姐見了他,一拽他胳膊就往外跑,興奮道:“哎呦!大將軍您真是開張了!快走快走,有客人專門點你!”
白拂雪推開三樓,單獨包廂的房門,卻見那執著酒杯把玩的戴著花臉麵具的男子,背脊陡然汗毛豎起。
那麵具男子如有感應,回過頭,語氣中滿是諷刺的笑意,“許久不見,大將軍。”
鎮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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