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冒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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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冒認上)
    半個月後,李漓帶著赫利和比奧蘭特,風塵仆仆的終於抵達了達尼什曼德王朝的首都阿瑪西亞城外。夕陽西沉,天邊被染成一片橙紅,餘暉灑在城牆上,映得那粗糙的石塊泛著溫暖的光澤。阿瑪西亞坐落在群山環抱的峽穀之中,城牆依山而建,層層疊疊的房屋沿著山坡蜿蜒而上,遠遠望去,像是一幅嵌在山間的畫卷。城門外,商旅的駱駝鈴聲叮當作響,混雜著小販的叫賣聲和馬蹄踏地的“嗒嗒”聲,空氣中彌漫著烤羊肉與香料的濃鬱氣味。城外的護城河波光粼粼,映著逐漸暗淡的天色,幾隻水鳥掠過水麵,留下幾圈漣漪。
    比奧蘭特停下腳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行囊在她背上壓出一道紅痕。她眯起眼睛打量著遠處的城門,眉頭微皺,轉頭看向李漓,語氣裏帶著幾分懷疑:“這裏真是去亞拉臘山的必經之路嗎?我怎麽覺得咱們走得越來越偏了?”她的聲音沙啞,帶著長途跋涉後的疲憊,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安。
    李漓停下牽著毛驢的步伐,轉過身無奈地聳了聳肩,指了指身旁的赫利:“我又不認識路,你得問她。”他手中的韁繩微微晃動,那頭瘦骨嶙峋的毛驢低頭啃著路邊的枯草,驢背上堆滿了他們的行李——幾隻破舊的布袋和一個歪斜的水壺,搖搖欲墜。
    赫利被點名,愣了一下,隨即聳了聳肩,雙手一攤,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苦笑:“我也不知道啊。從前聽我父親說,亞拉臘山在乞裏齊亞東北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好像是群山和高原的交界。可我們那兒幾乎沒人說得清具體在哪兒,更別提怎麽走了。”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幾分自嘲,風吹過她淩亂的發絲,露出那張被太陽曬得微紅的臉龐,眼神裏透著一絲迷茫。
    “看來,咱們隻能跟著她滿世界瞎逛了。”李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語氣輕鬆中帶著幾分戲謔。他拍了拍毛驢的腦袋,驢子“哼哧”一聲,甩了甩尾巴,繼續低頭啃草。
    “這座城看起來不算太小,咱們先進城搞點吃的,住一晚再走吧。”赫利提議道。她沒等李漓回應,便轉頭拉起比奧蘭特的手,興衝衝地朝城門跑去。經過這半個月相依為命的相處,赫利和比奧蘭特早已不再有隔閡,而且親如姐妹,此刻兩人丟下李漓,腳下生風地跑向城門,裙擺在風中飛揚,像兩隻迫不及待要覓食的小鳥。
    李漓牽著那頭瘦骨嶙峋的毛驢,走在赫利和比奧蘭特身後,眼看著她們興衝衝地跑向城門,背影在夕陽下漸行漸遠。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抽動,忍不住扯開嗓子喊道:“喂,你們等等我!”他的聲音洪亮,卻被城門外喧囂的人聲和風聲吞沒,像是丟進水裏的石子,連個回音都沒激起。毛驢邁著慢吞吞的小碎步,蹄子踩在鬆軟的泥地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驢背上堆滿了行李——幾隻破舊的布袋搖搖欲墜,水壺歪斜地掛在一側,隨著步伐晃蕩,發出低沉的“咚咚”聲,像是在給這疲憊的旅途伴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密集的馬蹄聲從側麵傳來,像是悶雷滾過大地,震得地麵微微顫動。塵土被馬蹄掀起,漫天飛揚,模糊了視線。一隊騎兵護送著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和一輛拉著貨物的馬車疾馳而過,氣勢如虹。騎士們身披厚重的皮甲,夕陽的餘暉灑在甲片上,反射出暗淡卻冰冷的光澤。他們手中緊握的長矛直指天空,矛尖在風中微微顫動,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坐人的那輛馬車由兩匹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拉著,馬蹄踏地如鼓,車身鑲嵌著金邊,深紅色的絲綢帷幕隨風輕擺,隱隱透出幾分奢華與神秘。
    李漓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毛驢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聲勢嚇得魂飛魄散。它嘶鳴一聲,聲音尖銳而刺耳,前蹄高高揚起,像是要掙脫一切束縛。韁繩從李漓手中滑脫,毛驢發瘋似的衝向護送隊伍,驢背上的行李應聲滑落,布袋摔在地上裂開一道口子,幹糧和衣物散落一地,滾進塵土中。
    “嘿!”李漓低喝一聲,本能地追了過去,靴子狠狠踩在泥地上,揚起一片黃土。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韁繩,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可毛驢的衝勁太大,已然撞進了騎兵隊列。隊伍中一匹戰馬受驚,嘶鳴著側身閃避,險些撞上旁邊的同伴,整個護送隊頓時亂了陣腳。
    一名騎兵猛地勒住馬韁,胯下的戰馬前蹄高抬,發出一聲長嘶。他轉過頭,怒目圓睜,滿臉橫肉的臉因憤怒而扭曲。他舉起手中的皮鞭,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發出“嗖”的一聲銳響,直奔李漓的麵門而來。鞭梢破風,帶著一股勁風,仿佛要撕開空氣。
    李漓眼神一凜,身子迅速向側麵一傾,動作敏捷如獵豹。鞭子擦著他的肩膀掠過,帶起一陣刺痛的勁風,衣袖被劃出一道淺淺的裂痕。他穩住身形,站直身子,轉頭怒視那騎兵,沉聲喝道:“你為什麽要打人?”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幾分壓抑的怒氣,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指甲掐進掌心,隱隱滲出一絲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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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的就是你這種衝撞貴人的賤民!”騎兵冷笑一聲,滿臉不屑,嘴角歪斜,露出一抹挑釁的神色。他抖了抖手中的鞭子,像是炫耀般甩了個鞭花,又猛地揚起手臂,鞭梢在空中劃出一道更狠辣的弧線,直奔李漓的胸口。這一鞭更快更猛,鞭梢在夕陽下閃過一道暗光,帶著呼嘯的風聲,像是要將人抽翻在地。
    李漓眼神一冷,寒光在他瞳孔中一閃而過。他側身一閃,同時伸出手,精準地抓住鞭子末端,掌心被粗糙的皮革磨出一道紅痕。他猛地一拽,力道之大讓騎兵猝不及防,整個人失去平衡,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砰”的一聲悶響,騎兵重重砸在泥地上,塵土飛濺,濺了他一臉灰。他掙紮著爬起來,滿臉羞怒,雙目噴火,嘴裏罵罵咧咧:“你個狗東西,敢還手!”
    “找死!拿下他!”領隊的騎士怒喝一聲,聲音如雷霆炸響,震得周圍的空氣都顫了顫。他身披黑色皮甲,頭盔下的眼神陰鷙如鷹,手按在劍柄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透著一股濃烈的殺氣。周圍的騎兵聞聲動作整齊劃一,紛紛翻身下馬,抽出腰間的彎刀。刀刃在夕陽下閃著森冷的寒光,映出一道道鋒利的弧線。他們緩緩圍向李漓,腳步沉重而有序,每一步都踩得泥地微微下陷,像是群狼逼近獵物,殺機四伏。
    李漓眼見情勢不妙,眉頭緊鎖,心跳驟然加快。他掃了一眼圍攏的士兵,腦中靈光一閃,身子猛地一躍,矯健如風,腳尖在地麵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領隊騎士。騎士還未反應過來,李漓已近在咫尺。李漓迅如閃電,一手扣住騎士的手腕,用力一扭,骨節“哢”的一聲輕響,騎士吃痛,手中的彎刀脫手而出,連人也被李漓從馬背上拽了下來。李漓順勢接過刀,反手一架,刀刃緊貼著騎士的脖子。冰冷的金屬貼著皮膚,泛著森森寒光,騎士的喉結微微滾動,臉色瞬間煞白,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都走開!”李漓大喝一聲,聲音洪亮而堅定,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壓,震得周圍的騎兵腳步一滯。他目光如炬,掃過那些手握彎刀的士兵,刀鋒微微一壓,騎士的脖子上立刻浮現一道淺淺的紅痕。“我的毛驢受驚了,我是無意闖進你們的隊伍。放我走,這事就算了!”他的語氣冷硬,不容商量的威嚴從每一個字中透出,眼神如刀般銳利,仿佛能刺透人心。
    領隊騎士僵在原地,喉嚨被刀鋒抵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的瞳孔微微顫抖,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周圍的騎兵麵麵相覷,手中的彎刀懸在半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沉默,隻有遠處毛驢低低的嘶鳴聲,和風吹過帷幕的輕微“沙沙”聲,打破了這片凝滯的氛圍。
    “都住手!”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馬車內突然傳出一聲清脆的女聲,音色如銀鈴般悅耳動聽,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像是春風中夾雜著一抹寒意。車簾“唰”地一聲被猛然掀開,露出一張俏麗的臉龐。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探出頭來,她身著淺綠色的長裙,裙擺上繡著細密的藤蔓花紋,頭巾裹住烏黑的頭發,鬆散的邊緣隨風輕擺,露出半張白皙的小臉,五官精致卻帶著幾分緊張。她的目光匆匆掃過場中,當落在李漓臉上時,臉色驟然一變,像是被雷擊中般僵住,隨即驚恐地尖叫道:“公主,有鬼!”她的聲音顫抖,帶著幾分失控,手指緊緊抓住車簾,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澤內普,你瞎喊什麽?”馬車內那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悅與責備,像是一個母親在輕斥不懂事的孩子,“我們都快到自家王城了,哪來的鬼?”聲音的主人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驚叫頗為不滿,語氣雖輕,卻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威儀。
    “公主,不信您自己看看,那是誰!”名叫澤內普的侍女聲音依舊發顫,她抬起一隻抖得厲害的手,指著李漓的方向,眼神裏滿是驚懼,仿佛真見到了從地獄爬出的幽魂。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哆嗦著,像是連呼吸都變得困難,頭巾下的幾縷發絲被冷汗浸濕,貼在額角。
    車簾再次被掀開,這一次的動作更為果斷,像是帶著某種急切。一隻纖細的手伸出,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腕上戴著一隻鑲嵌綠鬆石的銀鐲,叮當作響。隨後,一個身著華麗長袍的女子探出頭來。她頭戴金邊紗巾,紗巾輕薄如霧,邊緣綴著細小的珍珠,在夕陽下閃著微光。紗巾下露出一張精致的臉龐,眉如遠黛,眼似星辰,嘴唇紅潤如櫻,皮膚白皙得像是剛剝開的杏仁,透著一股天然的貴氣。她微微眯起眼睛,順著澤內普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李漓身上。下一秒,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什麽刺中了心髒,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脫口而出:“艾賽德!”聲音裏夾雜著震驚與難以置信,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顫抖。
    這個女人是雅思敏。當她與李漓四目相對的瞬間,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湧上李漓心頭,洶湧而混亂。他的頭突然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人用鐵錘狠狠敲擊著他的太陽穴,痛得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他下意識地抬手按住額角,掌心滲出一層冷汗,腦海中閃過一連串斷續的畫麵——金戈鐵馬的戰場,旌旗獵獵的風聲,刀光劍影中模糊的人影,還有一張張溫柔卻陌生的女人們的臉龐。那聲“艾賽德”如同一把鏽跡斑斑的鑰匙,試圖撬開他塵封已久的記憶,卻隻帶來更多破碎的迷霧,拚湊不出完整的輪廓。此刻,李漓確信自己就叫艾賽德,這個名字像是烙在他靈魂深處,可眼前這個女人是誰,雖然剛才記憶中眼前的這張臉一閃而過,但李漓依舊毫無頭緒,腦海中隻有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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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誰?”李漓強忍著頭痛,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疑惑與試探。他直直地盯著雅思敏,目光在她臉上遊移,試圖從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中找出一絲線索。他的眉頭皺得更緊,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裏透著一抹掙紮。
    “艾賽德,你連我也不認識了?”雅思敏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震驚。她從馬車上跳下,雙腳落地時裙擺揚起一圈細小的塵土,長袍上的金絲刺繡在夕陽下閃閃發光。她快步走向李漓,每一步都帶著幾分急切,鞋底踩在泥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她停在他麵前,仰頭看著他,語氣裏夾雜著幾分震驚與焦急,像是責怪,又像是撒嬌,“你……你怎麽會不記得我?”
    “你的臉……我看著熟悉,可我想不起你是誰。”李漓的眼神裏迷霧重重,語氣裏透著一絲茫然。
    “先住手吧!”雅思敏轉頭看向衛隊,秀眉一蹙,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們都退下,把刀收起來!這些奴才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她揮了揮手,紗巾下的金釵微微晃動,透出幾分威嚴。
    “可是,領隊還在他手裏……”一名士兵低聲嘀咕,手中的彎刀遲疑地垂下,眼神卻仍帶著警惕。
    “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衝撞我的夫婿,如果死在他手裏那是活該!”雅思敏冷哼一聲,突然拋出這句話,語氣半真半假,像是在試探什麽。
    “啊?”澤內普猛地轉頭看向雅思敏,滿臉錯愕,顯然沒料到自家公主會如此鎮定地說出這種似是而非的謊言。
    雅思敏卻不理會澤內普的反應,快步走到李漓麵前,柔聲道:“艾賽德,要不,你先把刀放下吧。雖然這些奴才冒犯了你,但他們畢竟罪不至死。你就寬恕他們這一次,好嗎?”她的語氣溫柔卻堅定,眼中閃著複雜的光芒,既有久別重逢的欣喜,又有幾分試探的謹慎。
    “你說,我是你的什麽人?”李漓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她臉上緩緩遊移,像是試圖從那張精致的麵容中挖掘出任何可疑的痕跡。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帶著幾分懷疑與探究,手仍握著那把彎刀,刀鋒在夕陽下閃著寒光,映出他緊繃的側臉。
    雅思敏迎著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故意放慢語速,聲音柔和卻摻雜著幾分真假難辨的認真:“你是我的丈夫,艾賽德·尤素福·海山!”她頓了頓,抬起手輕撫胸口,眼中閃過一絲虔誠的光芒,“感謝真神,把你完好無損地送了回來!三個月前你失蹤了,我們都以為你葬身荒野,再也回不來了。所以剛才澤內普才會嚇得喊‘見鬼’。艾賽德,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怎麽連我也不認識了!”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帶上一絲嗔怪,像是在責備一個淘氣的孩子,眼底卻閃過一抹狡黠的光,像是精心編織了一張網,等待李漓自己走進去。
    李漓聞言,低頭沉思片刻,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拚湊她話語中的真偽。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刀柄,金屬與皮革碰撞發出細微的“嗒嗒”聲。他抬起頭,聲音低沉而平靜:“聽我的同伴說,我之前從山上掉下山穀,掛在樹上好幾天,昏迷不醒,醒來後就失憶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雅思敏,隨手鬆開手中的彎刀。“鐺”的一聲,刀落在泥地上,刀刃刺入土中,揚起一小片塵土,發出清脆的回響。他順勢推開被挾持的領隊騎士,騎士踉蹌幾步,險些摔倒,揉著脖子退到一邊,滿臉羞憤卻不敢吭聲,眼中仍帶著幾分不甘的怒火。
    “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跪下向駙馬賠罪!”澤內普反應極快,順著雅思敏的思路嬌喝一聲。她雙手叉腰,挺直了身子,瞪著那群士兵,頗有幾分狐假虎威的架勢。她的聲音尖銳而響亮,在風中傳開,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勢。淺綠色的長裙被風吹得微微鼓起,頭巾下的幾縷發絲隨風飄動,襯得她那張俏臉多了幾分潑辣。
    領隊騎士咬緊牙關,狠狠瞪了李漓一眼,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他嘴唇顫抖了一下,似乎想反駁,卻礙於雅思敏的命令不敢違抗。他深吸一口氣,屈膝跪下,膝蓋重重砸在泥地上,濺起幾點泥土,皮甲發出“吱吱”的摩擦聲。其他士兵麵麵相覷,猶豫了片刻,最終在領隊的帶動下齊刷刷跪倒一片,低頭齊聲道:“駙馬饒命!”聲音參差不齊,帶著幾分不情願與被迫的屈辱,有的士兵甚至低聲嘀咕了幾句,卻被風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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