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周凱然不明白的問道，“什麽叫已經離開孤兒院了？”
    “大晚上的，難道……他給人補課去了？”
    院長反問道：
    “你那會兒不是跟劉小玉在一起的嗎？他沒告訴你？”
    “他的家人找來了，今晚他就跟著家人回家去了。”
    院長把手中的檔案袋放入櫃子。
    “我剛剛把他的檔案整理好……”
    她無比欣慰的長舒一口氣：
    “哎呀，又一個找到家人的孩子……真好！”
    周凱然呆呆的看著老媽輕鬆愉快的收拾東西，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劉小玉，走了？？？
    那可是他對付瘋子的底氣！
    現在，他的底氣沒了……
    周凱然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一片。
    那一百萬零四千，他是賴不過去了。
    “得想辦法……弄到錢。”
    他目光看向自己的老媽……
    “媽！我手機沒電了，我想給劉小玉打個電話，用一下你的手機。”
    院長不疑有他，直接把手機遞給了周凱然。
    “我去門口打。”
    周凱然說完，拿著手機走出了辦公室。
    他先打開老媽的支付寶和微信，試了一下支付密碼，果然是他的生日。
    偷偷給自己轉賬了兩萬塊錢，然後把交易記錄刪了。
    他沒有肆無忌憚的轉太多。
    一個是微信當日有限額交易數，哪怕他轉最大數額也不夠一百萬，容易引起老媽懷疑。
    另一個是，他留了一個心眼兒。
    他不能乖乖的把錢都給瘋子，萬一他被坑了怎麽辦？
    “得想辦法跟信哥談談，來個分期還款……”
    他把手機還給老媽，先讓她去餐廳吃飯，他隨後就到。
    他跑到孤兒院門口，跟等著的瘋子說道：
    “瘋哥，我一個孩子……弄一百萬太難了……”
    瘋子打斷他，直接問道：“你現在弄了多少？”
    周凱然沮喪的說道：
    “還沒弄到……我想明天見見信哥……”
    瘋子的眼睛在夜色下閃爍著陰冷的光，他“嘿嘿”笑了起來。
    “可以啊……”他說道，“信哥說了，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給你記賬上……”
    “每增加一天，金額翻倍。”
    “手指嘛……一天加一根。”
    “明天下午過後，四千變八千，手指斷兩根，換算成錢……就是兩百萬八千！”
    周凱然聽著他的話，整個人都麻了。
    正在他呆滯的時候，左手傳來一陣疼痛，他下意識的縮回手，看到小拇指和無名指根處鮮血直流……
    “啊！”
    他嚇得趕緊查看，還好，指頭沒斷，隻是被劃破了皮。
    “我不能白出來……收點小利息……”瘋子收起匕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明天見！”
    說完，他雙手插兜，晃悠悠地走入了黑暗中……
    周凱然渾身都在顫抖，他不怕流血，平時跟別人打架，流血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現在不同，手指要是真被砍掉了，他就變成殘廢，對方也不可能把斷肢還給他，讓他再嫁接上。
    傷口不深，已經不流血了。
    但恐懼已經滲入他的內心……
    ……
    第二天，他無心上課，直接逃課去了信哥那裏。
    信哥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微胖男人，與瘋子狠辣的眼神不同，他的眼裏透著的是隨和的精光。
    聽了周凱然的來意，他笑嗬嗬的說道：
    “想分期，可以啊！”
    “不過嘛……這個利滾利，可是很恐怖的……”
    說著他從一旁抽出一張空白的a4紙，一手拿著計算器，一手拿起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分期就有利息……看在你是一個孩子的份兒上，我不收你多了，就百分之十……”
    “給你分期十天，每一天還本金十萬零二百，加利息一萬零二十，也就是十一萬零二百二。”
    “按照你現在每過一天就增加一百萬兩千的數額來算……”
    “第一天還十一萬零二百二……第二天是二十二萬零四百四……第三天三十三萬零六百六……”
    信哥的計算器“滴滴”的響著。
    “第十天是最多的，一百一十萬兩千二……”
    “第十一天就少了，跟第九天一樣……”
    周凱然聽著信哥一板一眼的給計算著金額，他大腦“嗡嗡”作響……
    渾身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信哥……我……嗚哇……”
    周凱然崩潰的大哭起來！
    他哭的稀裏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我沒有那麽多錢……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我八萬塊錢的小金庫都輸給你了，我真的沒有錢了……”
    “我一個孩子去哪兒弄那麽多錢啊……”
    “我媽也賺不了這些錢……就是把我家積蓄拿出來也不夠哇……信哥……求您放過我吧！”
    信哥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少年，他嘴角上揚，朝瘋子示意了一下。
    瘋子立刻上去踹了周凱然一腳：“哭什麽哭！吵死了！”
    “再哭，現在就剁掉你一根手指！”
    周凱然嚇得立刻不哭了，他不斷抽泣著。
    信哥笑嗬嗬的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多大的孩子了，咱不能哭啊！來來來，喝點水……”
    他給周凱然斟了一杯茶，遞過來。
    周凱然沒接。
    “信哥讓你喝，你就喝！”
    瘋子暴喝一聲，嚇得周凱然立馬一口幹了燙嘴的熱茶。
    他紅腫著眼睛看著信哥。
    “信哥……我，”
    沒等他說完，信哥就擺手打斷了他。
    “沒錢……也不是不可以……”
    他笑眯眯地看著一臉惶然的周凱然，說道：
    “隻要你去辦一件事，若是辦成了，手指就不砍你的了。”
    “到時，你隻要還本金兩千，怎麽樣？”
    周凱然一聽，眼睛瞬間有了光彩，他急忙答應道：
    “我辦，我辦！別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都願意！”
    信哥滿意的點點頭，他轉身從桌子上又拿出十幾張空白的a4紙，遞給周凱然。
    “事情，對別人來說很難辦，但，對你來說……很容易……”
    他指著紙張底部位置說道：
    “這裏，想辦法，讓你媽簽上她的名字。”
    “每一張都要簽！”
    “還有，名字上還要按上她的手印……”
    “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