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火燒油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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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慶搖著頭,似乎對崔偉的決策感到十分不解。
    “而且,你們看這油坊街,竟然隻安排了一些老弱殘兵來駐守!”蕭慶繼續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陳必勝在一旁附和道:“畢竟陳扶昊把主力都抽調南下了,這裏的兵力本來就不多,也隻能讓這些老弱來守糧了。”
    楊光澎眼中閃過一絲興奮,說道:“二位,如此一來,這油坊街豈不是唾手可得?”
    就在這時,一名士卒急匆匆地跑來稟報,說前方五裏地之外有一支隊伍正在列陣。
    蕭慶高聽聞這個消息後,不僅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不自量力!”他輕蔑地說道,“這些人難道不知道我們肅州軍的厲害嗎?”
    要知道,肅州軍可是陝甘各路清軍當中的精銳中的精銳啊!他們常年駐守在邊防,經曆過無數次的戰鬥洗禮,可謂是身經百戰。
    而且,由於河湟地區盛產良馬,這兩萬肅州軍中就有五千兵馬是騎兵,他們機動性強,衝擊力大,在戰場上往往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此外,還有一千洋槍隊,裝備了先進的火槍,火力強大,殺傷力驚人。
    有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蕭慶高自然有足夠的底氣和自信。
    所以,當他得知前方有敵軍列陣時,才會如此不屑一顧,認為對方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也正因如此,這兩萬肅州軍才敢來到漢中這個太平軍、撚軍、李藍軍和革命軍四處交匯的地方,毫不畏懼地麵對各種敵人。
    同樣的,兩萬肅州軍也是西北地區唯一一支駐防部隊。
    可以說,他們肩負著守衛這片土地的重要責任。
    如果肅州軍沒有前往漢中,那麽馬文祿絕對不會,也不敢輕易攻打肅州。
    畢竟,肅州軍的存在對於馬文祿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懾。
    然而,正是因為肅州軍的調離,使得馬文祿看到了機會。
    他趁機攻奪肅州,並將其占據長達近十年之久。
    曆史上左宗棠手下的數十位大將喋血肅州城。
    當得知前方有一群雜牌軍正在列陣時,蕭慶高對著陳必勝說道:“陳總兵,這次就交給你了!”
    陳必勝抱拳回應道:“蕭提督,您就瞧好吧!”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喊道:“騎兵部隊,隨我衝鋒!”
    話音未落,他便一馬當先,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敵軍。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那五千革命軍士卒聽到馬蹄聲時,竟然嚇得麵如土色。
    緊接著,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跑啊!”
    這一聲呼喊仿佛點燃了導火索,整個陣形瞬間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崩潰,士兵們四散奔逃,場麵混亂不堪。
    陳必勝見狀,頓時愣住了。
    他心中暗罵:“敵軍怎麽如此不堪一擊?這是在故意演戲給我看嗎?”
    但眼前的情景卻又不像是在演戲,因為有一些士卒在逃跑過程中被踩踏而死,這顯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
    陳必勝隨後告訴蕭慶高,蕭慶高道:“難道是賊將之計?”
    陳必勝道:“非也!末將親率騎兵衝陣,那五千賊軍聞馬蹄聲便如鳥獸散,潰逃時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觀其陣形鬆散,士卒皆麵如土色,毫無戰意,絕非佯敗誘敵。”
    蕭慶高蹙眉沉吟:“若真如此,倒像是那群烏合之眾失了膽魄。可漢中之地賊寇交錯,豈能無詐?”
    陳必勝拱手道:“提督所言有理,末將已遣斥候四散探查,方圓十裏未見伏兵。”
    “賊軍潰逃方向皆是山野荒徑,若藏有後招,必露蹤跡。”
    “且末將觀其逃卒舉止慌亂,無有序退守之象,恐是真潰。”
    蕭慶高忽而冷笑:“既如此,便趁勢掩殺!陳總兵,你率騎兵追擊十裏,務必奪下油坊街糧倉。本督親領洋槍隊壓陣,若遇伏兵,即刻火槍齊射!”
    “得令!”
    陳必勝雙目銳光迸射,翻身上馬,厲聲喝道:“西涼鐵騎,隨我踏破賊膽!”
    蹄聲如雷,五千騎兵卷塵而去。
    後方楊光澎低聲對蕭慶高道:“提督,陳總兵追擊過深,是否...”
    蕭慶高擺手打斷:“無妨。”
    “陳總兵麾下盡是老兵,若遇詐,自會抽身。”
    且油坊街糧秣乃敵軍南下川蜀根基,若速取之,可斷賊軍咽喉!”
    然而話音未落,遠處忽聞悶雷般的喊殺聲驟起,塵煙中似有旌旗閃動。
    蕭慶高猛然攥緊韁繩,心頭寒意陡生——那方向正是陳必勝所追之路...
    “不好,中計了!”
    陳必勝率領騎兵衝進油坊街時,馬蹄聲在狹窄巷道上激起回響。
    殘破的糧倉近在眼前,他正欲揮刀高呼“奪糧”,忽見街角暗影中竄出數道火星。
    ——霎時間,兩側油坊的儲油罐如被點燃的炸藥,烈焰衝天而起!
    “不好!中計了!”陳必勝瞳孔驟縮,濃煙裹挾著灼浪撲麵而來。
    戰馬嘶鳴聲瞬間扭曲成驚恐的嚎叫,騎兵隊列被烈火切割得支離破碎。
    有士卒被飛濺的油火灼傷,滾落馬下哀嚎;有馬匹受驚,瘋竄間撞翻油罐,火勢如蛇信般舔向更多建築。
    “撤!快撤!”陳必勝竭力嘶吼,卻湮沒在劈啪爆燃聲中。
    他狠抽馬鞭試圖衝出火巷,卻見前方木柵突然坍塌,烈火封死了退路!
    濃煙熏得他雙目刺痛,心頭湧起從未有過的寒意——這哪裏是唾手可得的糧倉,分明是專為騎兵設下的焚爐!
    “分兩翼衝!向河邊突圍!”
    他咬牙下令,但混亂中已無人應聲。
    火光映出士卒們扭曲的麵容,有人棄馬狂奔,有人被烈焰吞沒,慘叫聲與馬蹄踩踏聲交織成地獄之音。
    陳必勝瞥見一匹著火的戰馬迎麵撞來,側身急避間,鎧甲被高溫灼出焦痕。
    衝出火巷的騎兵殘部尚未喘息,便驟然陷入另一重殺局。
    油坊街外的荒地上,數百名衣衫襤褸的革命軍雜牌軍如幽影般湧出,手中竹矛寒光凜凜。
    他們列陣稀疏,卻進退有度,專挑慌亂戰馬的下盤刺擊!
    “嗤——”竹矛尖刃貫入馬腹,嘶鳴聲未絕,整匹馬便癱倒在地,騎卒被甩出數丈。
    革命軍趁勢圍攏,矛頭如雨點戳向落馬者喉頸,鮮血濺染黃土。
    另有悍卒躍上驚馬,以竹矛抵住騎兵後心,硬生生將其拽下,刀未出鞘,人已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