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追擊與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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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著沙子打在臉上,有點疼。李滄瀾抬手擦了下臉,掌心還有金光在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皮膚下遊走。他知道,那是他的能力剛剛用過留下的痕跡。
他站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這裏原本是靈氣很足的地方,現在卻被吸幹了,草都不長一根。地上裂開很多縫,深得能看到下麵的石頭。空氣中還飄著靈力的殘渣,偶爾閃一下電光,劈啪作響。
遠處有座小山,在熱氣裏晃來晃去。天上的雲很厚,壓得很低,顏色灰黃,一點陽光都看不到。風吹過來,帶著土味和血味,吹亂了他的頭發,也讓他身後的兩個人更緊張了。
“往這邊走。”他說。
三人立刻轉向西北方向快步前進。李滄瀾走得很快,但腳步很穩,幾乎沒揚起灰塵。他眉心有一道金色的線,一閃一閃的,那是他的異能開啟的標誌——他能吞掉一切能量,也能感覺到別人留下的痕跡。
葉清歌跟在他後麵,劍背在身後,銀色的長發被風吹貼在肩上。她眼神冷靜,一直在注意四周的情況。她沒問為什麽要走這條路,隻說了一句:“血味太重,你肯定聞得到。”
沒錯。這股氣息不是普通的線索。這是有人用了“血遁術”逃跑留下的。這種法術要用自己的精血為代價,撕開空間逃走,很傷身體,不到生死關頭沒人會用。雖然它能躲過一般的探查,但瞞不過李滄瀾的能力。對他來說,這就像黑夜裏的燈,一眼就能看到。
陳玄策拖著受傷的手臂,咬牙跟著。他的左手已經發黑,中毒了。再不處理,整條胳膊都會廢掉。但他把刀插進腰帶,另一隻手抓著幾張符紙,手指捏得發白。他知道不能停下,不然下次就是他們被追殺了。
他們一路穿過燒焦的土地,翻過斷崖,路上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 broken的兵器、燒壞的衣服、幹掉的血跡……這些說明對方早有埋伏,人多勢眾,還會配合攻擊。要不是李滄瀾關鍵時刻覺醒了吞噬領域,逆轉局勢,死的就是他們了。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地勢變得陡峭起來。前麵是一片怪石林立的地方,石頭像野獸的牙齒一樣豎著,形成一個迷宮一樣的地形。風在這裏亂吹,有時很大聲,有時又突然安靜。
李滄瀾忽然停下。
他閉上眼,眉心的金紋亮了一下。一種特別的感覺從他身上擴散出去,像絲線一樣細,能察覺空氣中的殘留能量。這不是普通的神識搜索,是他獨有的“溯源感應”,可以順著能量的痕跡找回去。
幾秒後,他睜開眼,看向前麵十丈遠的一塊地麵。
那裏看起來什麽都沒有,但在他眼裏,出現了一道暗紅色的線,像是用血畫出來的箭頭,指向西北。這條線斷斷續續,隔幾步才有一小段,明顯是為了防止被人追蹤而故意設的假象。
“果然是這條路。”他冷笑,“想用迷陣藏自己?晚了。”
話剛說完,前方空氣一抖,幾股灰色霧氣冒出來,迅速連成一片牆,擋住去路。霧裏有符文閃動,組成一個封印陣,顯然是提前布置好的,專門攔追兵的。
葉清歌一步衝出,動作幹脆。她沒有完全拔劍,隻是讓劍尖露出半寸,輕輕點了七下。每一擊都打在符文的關鍵點上,角度精準,力量剛好。
哢嚓幾聲,灰霧炸開,符文碎裂。後麵的岩縫露了出來,窄得隻能側身進去。岩壁濕漉漉的,長著青苔,深處黑漆漆的,傳來滴水的聲音。
“走!”她收劍入鞘,聲音平靜。
三人衝進岩縫,剛跑出百步,頭頂轟隆作響。整個山壁開始震動,碎石像雨一樣砸下來。緊接著,一股滾燙的熱浪從地下噴出,赤紅的火焰順著裂縫竄上來,瞬間點燃了通道裏的空氣。
敵人引爆了地脈火煞,想把他們困死在裏麵。
這種火很可怕,溫度極高,普通人靠近就會被燒傷,修士也會經脈受損。更麻煩的是它會腐蝕護體靈氣,能燒好幾個時辰,足夠讓人活活困死。
熱浪撲麵而來,岩縫裏全是火光,空氣像被點燃了一樣,呼吸都像在吸滾燙的沙子,喉嚨火辣辣地疼。
就在這時,李滄瀾卻停下了。
他張開雙臂,眉心金紋猛地亮起,吞噬領域再次展開。一圈暗金色的光從他身上擴散,罩住前方十丈。那些噴出來的火煞剛冒頭,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過去,全部吸進他眉心。
他的靈竅嗡嗡作響,能量湧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幾倍。他甚至覺得體內有種滿足感,像是餓久了終於吃到飯,整個人都在吸收熱量。
但這也有代價。
每次吸收強能量,都會對身體造成負擔。尤其是這種暴烈的火煞,控製不好就會反噬。李滄瀾胸口一陣悶痛,像是有火在血管裏亂竄,但他忍住了,一步也沒退。
“走!我斷後!”他低吼。
葉清歌和陳玄策立刻往前衝。葉清歌右手始終沒離開劍柄,隨時準備出手;陳玄策一邊跑一邊掏出一瓶藥,倒出一粒吞下,勉強壓住毒素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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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瀾邊吸火煞邊後退。每退一步,身後的火焰就被吸掉一層。等他們徹底通過時,整條通道隻剩下焦黑的牆和滿地灰燼,空氣裏全是硫磺和燒焦的味道。
衝出岩縫後,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孤崖橫在盡頭,三麵都是萬丈深淵。風從穀底往上吹,站都站不穩。腳下岩石裂痕遍布,好像隨時會塌。遠處群山連綿,雲霧繚繞,隻有這裏孤零零地立著,像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
六個人站在崖邊。其中一個胸口起伏劇烈,臉色蒼白,正是剛才用血遁逃走的頭目。他穿著黑鬥篷,袖子被血浸透,一隻手按在腹部,指縫還在滲血。另外五人圍在他周圍,手持武器,神情警惕,明顯還想拚一把。
“沒路了。”李滄瀾站定,看著他們。
那人喘著氣,忽然笑了:“你們以為抓住我們就能知道一切?可笑。”
笑聲沙啞,帶著譏諷。他抬頭看李滄瀾,眼裏有害怕,也有……憐憫?
“我不需要知道全部。”李滄瀾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很穩,“我隻要你說出我知道的部分。”
“做夢!”另一個金丹修士大吼,掐訣打出一道黑光,直射李滄瀾臉。
那黑光是“噬靈釘”,以魂魄為引,打中後會破壞神識,輕則失憶,重則變傀儡。
葉清歌早有防備,寒淵劍出鞘半寸,劍氣一掃,把黑光劈碎。她站在李滄瀾旁邊,眼神冷得像冰:“再動,我就廢你神識。”
剩下的人僵住,不敢再動。
氣氛一下子繃緊。
但就在這一刻,那個頭目突然雙手合十,體內靈力瘋狂聚集。丹田處鼓起一團刺眼的光球——他要自爆元嬰!
這種爆炸能炸毀山崖,百丈內的一切都會被毀,他們三個也得陪葬。
李滄瀾反應極快,腳下一蹬,整個人像箭一樣衝上去。他不是躲,而是迎著那團光球撲過去,在爆炸前一秒,手掌按在對方肚子上。
吞噬之力全開。
那團即將引爆的靈核還沒來得及炸開,就被硬生生從丹田抽出來,變成一道光鑽進李滄瀾眉心。整個過程隻有一瞬,快到沒人看清發生了什麽。
頭目雙眼翻白,軟倒在地,修為直接跌到築基初期,元嬰潰散,這輩子再也別想突破。李滄瀾也被震退三步,嘴角流出一絲血。強行抽取高階修士的靈核,哪怕隻是一瞬,也會傷到經脈,尤其對方比他強得多。
但他站住了。
身後,葉清歌的劍已經架在最後一個活口脖子上。那人渾身發抖,冷汗直流,不敢動。陳玄策用雷刀在地上劃了一圈,貼上符紙,封住所有退路。五個人全跪在地上,手被綁,靈脈被鎖,像待宰的羊。
“說。”李滄瀾擦掉嘴角的血,蹲在頭目前麵,聲音低但不容拒絕,“誰派你們來的?”
對方閉著眼,不說話。
“不說也行。”李滄瀾伸手按在他額頭,靈識探入,“我可以自己拿。”
那人猛地睜眼,瞳孔收縮:“你敢讀我記憶?那是禁忌!會引來——”
“會引來什麽?”李滄瀾盯著他,“歸墟星律?還是別的?”
這個名字一出,俘虜的臉色變了。
“你們……根本不明白……”他聲音發抖,“那不是組織,是命……是注定要來的劫……”
李滄瀾皺眉。他對“歸墟星律”聽過一些——古書上寫的天地法則,傳說每當星辰錯位、陰陽失衡,就會降下災難,叫“星律審判”。而觸發條件之一,就是有人窺探禁忌記憶,擾亂因果。
可他在乎嗎?不在乎。
“劫不劫我不關心。”他鬆開手,“我隻關心誰下令的。”
“夜卜堂……隻是執行者……真正的‘守門人’……在西漠……”俘虜喘著氣,“有人拿著半把鑰匙……說能開北境祭壇……你們已經被盯上了……逃不掉的……”
李滄瀾收回手,站起來。
他看向葉清歌和陳玄策:“聽到了嗎?”
“聽到了。”葉清歌點頭,“不隻是追殺,是早就安排好的局。”
陳玄策靠在刀上,手指發麻:“他們想讓我們去找那把鑰匙。”
“那就去。”李滄瀾轉身望向遠方,“但他們搞錯了一件事。”
“什麽事?”
“我不是獵物。”他抬起右手,掌心金光流動,“我是來討債的。”
風吹起他的衣角。身後五個俘虜被捆著,倒在地上。葉清歌站在他身邊,手一直沒離劍。陳玄策走到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穀。
“接下來怎麽辦?”他問。
李滄瀾看著天邊翻滾的雲,慢慢說:
“先讓他們活著。”
……
晚上,孤崖上燃起一堆火。
火焰跳動,照出三人疲憊但堅定的臉。俘虜被關到崖後的洞裏,由陳玄策布下鎮靈陣封鎖,不能逃也不能傳信。他們都昏過去了,短時間內醒不來。
李滄瀾盤腿坐著,眉心金紋還沒滅。他在消化剛才吸收的靈核能量,也在整理從俘虜記憶裏拿到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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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雜亂,但漸漸清晰。
他看到沙漠深處有一大片建築,像個倒過來的金字塔,通體黑色,刻滿古老文字。中間有個祭壇,形狀像北鬥七星,中央空著一個放鑰匙的位置。
他還看到一個人站在祭壇前,穿灰袍,臉模糊,手裏拿著半把青銅鑰匙。那人忽然抬頭,像是察覺了什麽,隔著遙遠時空和李滄瀾對視——那一瞬間,李滄瀾頭痛欲裂,像有無數針紮進腦子。
“你在看什麽?”葉清歌輕聲問。
“未來。”他閉眼,“或者說是別人的計劃。”
她沉默一會兒,遞來一碗水:“別太深,有些記憶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他接過喝了一口,“但他們低估我了。他們以為我會怕,會退,會因為‘歸墟星律’四個字就不敢動。可他們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命’。”
葉清歌看著他:“你什麽時候開始懷疑這不是偶然的?”
“從你收到那封匿名信開始。”李滄瀾放下碗,“信上說‘北境有你父母留的東西’,可你從來沒提過父母的事。知道這點的不超過五個人。寄信人用了‘遺留’這個詞,說明他知道東西不在你手上,也知道你會去找。”
“所以,這是餌。”
“對。他們知道我們會來,也知道我們會打破平衡。所以提前布局,派夜卜堂來殺我們。可惜,他們沒想到我會覺醒吞噬領域。”
陳玄策包著手臂,苦笑:“可我們現在也沒贏。他們既然敢設局,就不會隻派這一批人。西漠那邊,恐怕早有準備。”
“那就讓他們準備。”李滄瀾站起來,看向北方,“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下棋,又是誰,想操控命運。”
第二天早上,太陽升起。
三人出發南下,目標西漠。
路上經過一個廢棄村子,房子塌了,井幹了,隻有一棵老槐樹還站著,枝幹扭曲像爪子伸向天空。樹下有塊破碑,字跡模糊,勉強認出幾個字:“勿近北境,禍起星移。”
李滄瀾站了很久。
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警告。
這是前人用命寫下的預言。
而他,正走在通往預言核心的路上。
風又吹起來,卷著沙,拂過他的臉。
這一次,他沒有抬手擦。
他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開始。
……
幾天後,到了西漠邊緣。
黃沙漫天,太陽毒辣,天地一片蒼茫。遠處沙丘起伏,像凝固的海浪。空氣幹燥,呼吸像在吃灰。
三人換了普通旅人的衣服,背著水和幹糧,步行穿越這片叫“亡魂沙海”的地方。傳說這裏有九十九個王朝的遺跡,也埋了無數探險者的屍骨。
“根據俘虜的記憶,那座倒金字塔在‘鏡淵’下麵。”李滄瀾攤開一張羊皮地圖,邊緣焦黑,是從屍體上找到的,“鏡淵是個地下湖,常年被沙暴蓋著,入口很難找。”
葉清歌眯眼看遠處:“如果真在湖底,怎麽進出?”
“有機關。”陳玄策咳兩聲,毒還沒完全清除,“我在一本古書上看過,說‘星移之門’要用雙鑰打開,一把在北境,一把在西漠。兩把鑰匙共鳴,才能激活地宮。”
李滄瀾點頭:“也就是說,有人已經在北境動手了,才會引發這一連串事。”
“誰會這麽做?”葉清歌問。
“不知道。”李滄瀾收起地圖,“但一定是個不想讓曆史重演的人。”
他們繼續走,傍晚到了一處沙穀。這裏風小些,兩邊岩石擋風,適合休息。
陳玄策點火,掛了個銅鈴在帳篷外。這是驅邪的小物件,也是他們的習慣——總怕哪天噩夢真的追上來。
夜深了,四周安靜。
李滄瀾睡不著。他抬頭看星空,銀河橫跨天上,星星排成奇怪的圖案。他發現,北鬥七星的位置偏了些,北極星光也變暗了。
這不是正常的。
是有人動了星象。
他閉眼,開啟靈竅,試著回想俘虜記憶中最深的畫麵——灰袍人手中的半把鑰匙。
一瞬間,一段陌生記憶浮現:千年前,北境高原爆發大戰。七位聖賢聯手封印了一座遠古祭壇,埋進地脈樞紐,把鑰匙分成兩半,分別藏在東西兩邊。他們發誓,除非天地崩潰,否則絕不開啟。
可就在封印完成時,第八個人出現了。
他穿灰袍,拿權杖,自稱“守門人”,職責是守護封印。但他沒參戰,也沒留名。隻在石碑背麵刻了一句話:“當星移之時,門將自啟,吾將歸來。”
此後千年,沒人知道他是誰。直到最近,各地出現“星軌偏移”,古老遺跡複蘇,失傳的禁術重現……
李滄瀾猛地睜眼。
明白了。
所謂的“守門人”,根本不是守護者,而是等著複活的人。
這些人不是想阻止祭壇開啟,而是想親手打開它。
而他們三個,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用來測試封印鬆動的程度。
想到這兒,他猛地起身,走向守夜的葉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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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騙了。”他說。
“什麽?”
“北境根本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李滄瀾聲音低,“那封信是假的。我們的父母……也許根本就沒留下遺物。一切都是為了引我們進來。”
葉清歌愣住。
她一直以為那封信是解開身世的起點。可現在看,更像是精心設計的心理突破口——利用她的執念,把她推向預定的方向。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她問。
“因為我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相。”李滄瀾看向西漠深處,“既然他們是想借我們打開祭壇,那我就反過來,用他們的規則,毀掉他們的計劃。”
“你想怎麽做?”
“搶在他們之前,找到另一半鑰匙。”他眼中閃過金光,“然後,把它毀了。”
葉清歌沉默很久,終於點頭:“好。”
第二天黎明,他們進入一片綠洲。
棕櫚樹稀疏,泉水清澈,幾隻駱駝在喝水。一個老者坐在石頭上,拄著竹杖,眼睛渾濁卻有智慧。
“你們來了。”他開口,聲音沙啞,“我等了很久。”
李滄瀾皺眉:“你是誰?”
“我是最後一個記得‘星移之誓’的人。”老人慢慢站起來,“也是當年七聖賢中,唯一活下來的。”
三人震驚。
“千年前那一戰,我本該死。”老人歎氣,“但我選擇活著,隻為等一個能終結輪回的人。”
“你說的是……守門人?”陳玄策問。
“對。”老人點頭,“他不是人類,是上一個紀元留下的意識。每當天地秩序快崩,他就會醒來,引導世人重啟祭壇,釋放‘原初之力’。他認為這是淨化世界,其實是毀滅的開始。”
“祭壇裏到底封了什麽?”葉清歌問。
老人沉默一會兒,才說:“不是東西,是一段記憶——關於這個世界是怎麽誕生的,又是怎麽被改寫的真相。一旦被人讀取,現實就會崩塌。”
三人臉色都變了。
難怪“歸墟星律”會懲罰窺探者。那不是詛咒,是世界的自我保護。
“所以你們必須阻止他。”老人看著李滄瀾,“而你,是唯一能對抗‘吞噬’之力的人。因為你的靈竅,不是天生的,是當年那個背叛聖賢的叛徒留下的種子。他是第一個想掌控原初之力的人,失敗了,魂魄分裂,一部分成了你。”
李滄瀾心頭一震。
原來他的能力,不是天賦,而是宿命。
“我不在乎過去是誰。”他平靜地說,“我隻在乎我現在能做什麽。”
老人笑了:“很好。那我把最後的情報告訴你們。”
他指向南方:“鏡淵入口,在‘沙眼’下麵。每月月圓,沙流倒轉,湖麵出現。但要進地宮,必須過三關:心魔、因果、命運。隻有真正不怕的人,才能走到最後。”
“之後呢?”
“鑰匙就在那兒。”老人閉眼,“但記住,拿到鑰匙的人,也要承受它的重量。”
三人告別老人,踏上最後一程。
三天後,月圓之夜。
沙眼開啟,黃沙如瀑布倒流,露出下麵幽藍的湖麵。湖水平靜如鏡,映出扭曲的星空。
他們跳了進去。
湖底是一座水晶宮殿,柱子透明,裏麵流動著發光的能量。牆上全是壁畫,畫著世界的誕生、文明的興衰、一次次被抹去的曆史。
走過第一道門,試煉開始。
心魔試煉:李滄瀾看到自己成了新的守門人,拿著雙鑰打開祭壇。億萬生靈在他麵前化為灰燼,他卻冷漠微笑,說這是“必要的犧牲”。他差點沉淪,直到聽見葉清歌的聲音:“你答應過,絕不讓任何人替你決定命運。”
他醒了,滿頭冷汗。
因果試煉:他們被迫看到彼此的人生片段。葉清歌看到母親臨終前寫信,其實是想讓她遠離北境;陳玄策知道師父當年死於中毒,是因為發現了夜卜堂的秘密。每個人的命運都被一條看不見的線拉著,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他們掙脫了。
命運試煉:最難的一關。他們站在一條無限延伸的路上,兩邊是無數平行世界的投影——有的他們死了,有的他們屈服了,有的他們成了新的守門人。隻有一個方向通向真實。
李滄瀾閉眼,靠靈竅感知那唯一的“真實之線”。
他邁出一步。
三關結束。
中央祭壇上,靜靜躺著一把青銅鑰匙,和記憶中的那一半完全吻合。
就在他伸手時,整個宮殿劇烈震動。
一道灰影從虛空中走出,正是那個灰袍人。
“你比我想象中快。”他開口,聲音像很多人同時說話,“但你終究還是來了。”
“你是誰?”李滄瀾問。
“我是時間的守望者,命運的編織者。”灰袍人抬起手,“也是你無法戰勝的存在。”
戰鬥開始。
灰袍人掌控因果,每次出手都能預判他們的動作,甚至改變過去幾秒的結果。葉清歌的劍明明砍中,下一秒卻變成落空;陳玄策的符剛激發,就被“從未存在”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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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瀾全力催動吞噬領域,卻發現對方的能量像影子,抓不住。
危急時刻,他想起老人的話:“你的靈竅,是叛徒的遺產。”
叛徒……也曾挑戰過守門人。
那他是不是也找到過破解的方法?
一瞬間,李滄瀾做出決定。
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動打開靈竅,讓灰袍人的力量湧進來。
“你瘋了嗎?”葉清歌驚叫。
但李滄瀾嘴角揚起一笑。
他在吞噬的,不隻是力量,還有那段被封印的記憶——關於叛徒如何失敗,又如何留下種子等待重生。
記憶如洪水衝進腦海,痛得他幾乎昏過去。
可就在快撐不住時,他找到了答案。
真正的鑰匙,從來不是青銅器,而是“選擇”本身。
祭壇可以開,也可以不開。而“守門人”堅信命運不可違,所以他永遠看不到另一種可能。
李滄瀾猛然睜眼,眉心金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
他把所有吞噬的能量反向釋放,不是打灰袍人,而是轟向祭壇中央的符陣。
“你不明白!”灰袍人怒吼,“這是注定的結局!”
“那就讓我改寫它。”李滄瀾低聲說,“我不是你的棋子,也不是他的繼承者。”
“我是我自己。”
轟——!
地宮崩塌。
青銅鑰匙在強光中化為粉末。
灰袍人發出不甘的嘶吼,身影慢慢消失:“你會後悔的……下一次星移之時,我會回來……”
聲音未落,湖水倒灌,三人被巨浪推出沙眼。
當他們掙紮著爬上岸時,東方已泛白。
西漠恢複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但李滄瀾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幾天後,他們在邊境小鎮休整。
陳玄策的毒終於清了,手臂能動了。葉清歌收到一封信,沒有署名,隻有一句話:“謝謝你,沒有打開門。”
她笑了笑,把信燒了。
李滄瀾站在屋頂,看著藍天。
他知道,守門人不會真正消失。星軌還在偏移,新的陰謀已在醞釀。
但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被動逃亡的少年。
他轉身走下屋簷,對同伴說:“準備出發吧。”
“去哪兒?”
“北境。”他淡淡道,“有些賬,得當麵算清楚。”
風再次吹起。
這一次,是他迎著風,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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