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的手在腰間一扯，二十根符文鎖鏈“嘩啦”作響，金屬碰撞聲刺得人耳膜發緊。
    鎖鏈繃直的瞬間，我甚至能感受到空氣中浮動的靜電，像是雷雨前的壓抑。
    我還未完全反應過來，鎖鏈上的火焰“轟”地炸開，金紅色火光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扭曲出一個青銅鼎的輪廓——那形狀和地上那口缺了耳的破鼎一模一樣。
    熱浪撲麵而來，空氣仿佛被點燃，連睫毛都感覺燙得卷曲。
    “劈蛇紋！”老狗嘶吼著，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像是從胸腔裏擠出來的，“鼎耳的蛇紋！劈開它，底下樹根才是真封印！”
    我抬頭望向那懸浮的鼎影，左邊鼎耳上盤繞著一條蛇，蛇眼泛著幽藍光芒，像血棘沙蠍尾刺上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顏色。
    視覺模糊了一瞬，仿佛那蛇眼正盯著我看。
    樹靈紋路不知何時爬上了我的手腕，冰涼粗糙的觸感讓我一陣戰栗。
    它們順著鎖鏈迅速蔓延，往鼎耳方向鑽去。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炸響：“檢測到鼎耳蛇紋與沙蠍尾刺共鳴——需物理破壞解除共鳴。”
    “靠！”我低罵一聲，柴刀剛舉起來，冷不防一股陰寒之力穿透我胸膛。
    就像被燒紅的鐵釺捅了個對穿，胸口劇烈抽痛，呼吸幾乎停滯。
    我低頭看去，樹靈古巫枯瘦的手指竟穿透了我的身體，指尖按在我心髒位置，巫骨碎片“滋滋”作響，烙出一個小鼎的紋路，皮膚焦黑，散發出淡淡的腥臭。
    “笨蛋！”她聲音輕得像風，“封印要活人血澆——”
    話音未落，她手指猛地戳進我左眼。
    眼前一片血霧，劇痛中視線模糊，但我被迫盯著鼎底裂縫。
    數不清的沙蠍骸骨在裂縫中蠕動，複眼綠瑩瑩的，像鋪了一層會動的碎玻璃，每雙眼睛都映著詭異的光，看得人頭皮發麻。
    我疼得踉蹌，柴刀差點脫手飛出。
    就在這時，青銅匠嗣的殘魂突然撞了過來，一堆青銅碎片“哐當”砸在我腳邊，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帶著回音，震得腳心發顫。
    每一塊碎片都映著我的臉，扭曲又陌生。
    他嘶吼的聲音像破鑼：“刺三麵倒影！初代祭司的分身契約！”
    “去你大爺的！”血棘的沙蠍甩尾猛抽而來，“哢”地砸碎最近的碎片，裏麵滾出個轉得飛快的青銅齒輪，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我本能彎腰躲避，齒輪擦著我耳朵飛出去，在牆上撞出一串火星子，濺到臉上還帶著灼熱。
    金鈴的沙蠍突然發出尖嘯，聲音刺耳難忍，像指甲劃過鐵皮。
    我轉頭，隻見它的尾刺紮進了自己的胸口，藍血“滴答滴答”往下淌，滴在我手背上的樹靈紋路上。
    那一瞬間，災厄核心的鬼火竟然開始倒著燃燒，從半空往裂縫裏縮，仿佛被某種力量吸引過去。
    “係統！”我咬著牙喊，“給點有用的提示！”
    視網膜突然亮白，係統界麵彈出來：“檢測到初代祭司記憶覺醒——觸發條件：柴刀刺入宿主第三根肋骨。”
    我低頭看著手中柴刀。
    它竟自己動了，刀背輕輕磕在我左胸第三根肋骨上，冰冷刺骨，像是死神的指尖。
    “陳三柴！”老狗突然拽住我後領，他的符文鎖鏈不知什麽時候纏住了樹靈古巫的殘魂，“別讓她散！她的血能中和災厄核心！”
    樹靈古巫的殘魂正在變淡，鎖鏈勒得她輪廓扭曲，可她仍在笑，笑聲幹澀如枯葉：“傻小子……我早該散了……”
    “閉嘴！”我吼了一聲，左手死死攥住鎖鏈，右手握緊柴刀，深吸一口氣，猛地將刀紮進肋骨。
    “噗”的一聲，刀刃切入血肉，劇痛如潮水般湧來，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
    但下一秒，所有沙蠍骸骨突然從裂縫裏湧出來，複眼在半空拚出一個巨大的樹靈符文。
    青銅鼎“嗡”地一聲升空，裂縫裏鑽出青銅樹根，像活物一般絞住沙蠍骸骨，“哢嚓哢嚓”捏成碎渣，骨裂聲此起彼伏，令人膽寒。
    血棘的沙蠍發出哀鳴，癱倒在地，不再動彈。
    老狗鬆開鎖鏈，樹靈古巫的殘魂飄到我麵前，指尖輕輕碰了碰我額頭，那觸感溫柔卻帶著一絲不舍。
    “記住……真正的災厄……不在裂縫裏……”
    話音未落，她便化作光點，落入我心口的鼎紋裏。
    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最終契約技能解鎖——萬物生。”
    我踉蹌著扶住牆，掌心貼著磚石，粗糙冰冷的質感讓我稍微清醒了些。
    突然，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音。
    “嗤啦——”
    我轉頭。
    沙梟站在陰影裏，他撕開了右臂皮膚，露出底下青苔似的樹靈紋路，在黑暗中泛著幽綠色的光，仿佛某種古老儀式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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