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微弱的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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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指尖觸碰到養魂玉的瞬間,一股寒意順著手指竄上脊背。玉石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內部隱約可見一抹幽藍光芒——小雨的靈體正在沉睡。
"她怎麽樣?"蘇玲湊過來,銅錢劍橫在膝頭。兩人躲在公路旁的排水溝裏,身後民國老宅的輪廓在月光下如同蹲伏的巨獸。
林墨輕輕摩挲養魂玉:"好像睡著了。剛才消耗太大。"他想起小雨消失前疲憊的樣子,胸口莫名發緊。
"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兒。"蘇玲警惕地掃視四周,"那東西出不了宅子,但"畫皮鬼"可以。"
仿佛印證她的話,遠處樹林裏傳來枝葉摩擦的沙沙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正躡手躡腳地靠近。林墨屏住呼吸,將養魂玉塞進衣領。玉石貼到皮膚的刹那,一段破碎的畫麵突然闖入腦海——
_黑暗的房間裏,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對著門,正在調試某種儀器。操作台上躺著一個小女孩,手腕上連著奇怪的裝置。牆上投影著雙魚佩的放大圖像..._
"林墨?"蘇玲推了他一下,"發什麽呆?"
畫麵消散,林墨回過神來:"我看到了...小雨的記憶片段。有人在實驗室裏對她做過什麽。"
蘇玲皺起眉:"共情能力又發作了?"
"不是隨機的。"林墨摸著養魂玉,"這次是我主動連接的...雖然不知道怎麽做到的。"
沙沙聲更近了,夾雜著細微的、像是濕皮革摩擦的聲響。蘇玲臉色一變,從包裏掏出兩個紙人,咬破指尖在上麵迅速畫了幾筆。
"障眼法,隻能拖幾分鍾。"她將紙人拋向相反方向,紙人落地後立刻膨脹成他們倆的粗糙複製品,搖搖晃晃地向樹林深處走去。
果然,暗處的動靜立刻追著紙人而去。蘇玲拽起林墨:"跑!"
兩人沿著公路狂奔,直到肺像燒起來一樣才停下。遠處有車燈接近,蘇玲衝到路中央揮手。一輛運送蔬菜的小貨車急刹停下,司機探頭大罵:"找死啊!"
"師傅,能搭個便車嗎?我們迷路了!"蘇玲裝出一副可憐相。
司機狐疑地打量著兩個滿身塵土、狼狽不堪的年輕人,目光在蘇玲手中的銅錢劍上停留片刻:"大半夜的在這荒郊野外...算了,上來吧。隻能到縣城。"
貨車車廂裏堆滿蔬菜筐,彌漫著泥土和青菜的氣味。林墨蜷縮在兩筐西紅柿後麵,小心地掏出養魂玉。月光透過帆布車頂的縫隙灑落,玉石內部的藍光似乎穩定了些。
"你在擔心她。"蘇玲不是詢問而是陳述,"第一次見到你這麽在意一個靈體。"
林墨輕輕點頭:"她讓我想起...小時候。"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其實他想說的是,小雨讓他想起那個反複出現在夢中的藍裙女子——他猜測可能是母親的身影。
車子顛簸前行,林墨昏昏欲睡。就在他眼皮快要合上時,養魂玉突然變得滾燙!
"啊!"他猛地坐直,扯開衣領。玉石正發出刺目的藍光,表麵浮現出細小的符文——與《怨憎簿》殘頁上的如出一轍!
蘇玲瞪大眼睛:"這...這是"縛魂印"的完整形態!"
符文在月光下流動變幻,最後組成一幅簡略的地圖:一座山,山腰處標著雙魚圖案,旁邊是幾個模糊的字符。
"青雲山後山..."蘇玲倒吸一口氣,"這標記的位置就在青雲觀舊址後麵!"
林墨剛想細看,養魂玉突然恢複原狀,符文消失無蹤。但更令人震驚的是小雨的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哥哥...危險...他們在找你..."
這不是通過耳朵聽到的,而是直接回蕩在意識中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卻無比清晰。
"小雨?"林墨下意識用思維回應,"你能說話?"
"嗯...養魂玉讓我變強了一點..."小雨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軟糯,但用詞卻異常成熟,"那個地方...地圖顯示的地方...不要去。壞人們在等著。"
"什麽壞人?幽冥教?"
"穿黑衣服的...還有白衣服的..."小雨的"聲音"開始顫抖,"白衣服的阿姨最可怕...她想要"鑰匙"..."
林墨想起老宅裏那個由孩童肢體拚成的怪物,胃部一陣絞痛:"她對你做了什麽?"
一段雜亂的畫麵湧入腦海:白色實驗室、針管、刻著符文的鐐銬、穿白大褂的女人俯身微笑...然後是一片血紅。
"對不起..."小雨的聲音微弱下去,"我想不起來了...好疼..."
"沒事了,你現在安全了。"林墨在思維中柔聲安慰,同時輕撫養魂玉,就像在拍撫一個真實孩子的後背。
蘇玲好奇地看著他:"你在和她交流?"
"嗯,她說不讓我們去地圖標記的地方,說幽冥教的人在等我們。"
"明智的建議。"蘇玲點頭,"但我們得先回道觀找師父。陳老的消息聽起來很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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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車在縣城邊緣停下,司機好心指了去汽車站的路。淩晨三點,最早一班回城的客車還要兩小時才發車。兩人找了家通宵營業的便利店,買了麵包和熱飲,坐在明亮的店裏恢複體力。
林墨去洗手間時,發現脖頸上的怨靈指印變成了暗紫色,摸上去像被烙鐵燙過一樣疼。鏡子裏的自己臉色慘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陰影。短短幾天,他感覺自己老了十歲。
回到座位,蘇玲正在通電話:"...對,我們找到了一些線索...不,不是王胖子..."她看到林墨,匆匆掛斷,"是蘇玲,她安全到家了。"
"陳老那邊有消息嗎?"
蘇玲搖頭:"還是聯係不上。但我剛查了下,青雲觀後山確實有個廢棄設施,是七十年代建的防空洞,後來改成了研究所的備用倉庫。"
"研究所?哪個研究所?"
"就是你父親工作過的那個。"蘇玲壓低聲音,"巧合太多了,不是嗎?"
林墨摩挲著養魂玉,陷入沉思。父親、母親、幽冥教、雙魚佩、小雨...這些碎片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為什麽母親要偷走小雨?而父親的研究又牽涉到什麽?
天蒙蒙亮時,他們登上了返程的客車。林墨靠在窗邊,養魂玉貼在胸口,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他站在一麵巨大的鏡子前。鏡中的自己胸口掛著完整的雙魚佩,而鏡外的他卻隻有碎片。鏡麵泛起漣漪,一隻手突然伸出,抓住他的衣領——
"到站了!"司機的吆喝聲將他驚醒。
回到城市已是上午,兩人打車直奔道觀。遠遠就看到道觀上空籠罩著一層不祥的黑雲,門口停著兩輛警車。
"出事了。"蘇玲臉色煞白。
他們悄悄從側牆翻入,眼前的景象讓林墨血液凝固——前殿被砸得稀爛,法器散落一地,牆上還有打鬥留下的痕跡和...血跡。
"師父!"蘇玲衝向內室。
內室同樣一片狼藉,但沒有人。香案上留著一張紙條,字跡潦草:【去找沈青玄。不要相信任何人。鑰匙在井底。】
"是師父的筆跡。"蘇玲顫抖著拿起紙條,"他肯定是被迫離開的...這最後一句是暗號,意思是去老宅那口井。"
林墨想起蘇家老宅後院的古井:"我們得回去看看。"
"等等。"蘇玲從香案下摸出一個小布袋,"師父的應急包。裏麵有現金、符咒和..."她掏出一把古老的黃銅鑰匙,"這是?"
鑰匙柄上刻著兩個交錯的三角形,與小雨手腕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井底...難道是指..."林墨突然想到什麽,"老宅那口井底下有東西?"
兩人正準備離開,前殿突然傳來腳步聲。他們屏息躲在門後,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說:"再搜一遍,陳老頭肯定留下了線索。"
"是幽冥教的人。"蘇玲用口型說,指了指後窗。
他們輕手輕腳地翻出窗外,剛落地,就聽到一聲厲喝:"站住!"
兩人頭也不回地衝向道觀後門。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咒罵,還有金屬破空的聲音——林墨本能地低頭,一柄飛刀擦著他頭皮釘在前方的樹幹上!
"分開跑!"蘇玲推了他一把,"老宅匯合!"
林墨鑽進一片灌木叢,聽到追兵分散的聲音。他貓著腰在樹叢中穿行,心髒狂跳。養魂玉突然變得滾燙,小雨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左邊...有危險..."
他猛地刹住腳步,左側樹叢中果然傳來沙沙聲。轉向右邊,卻發現是個死胡同——一堵三米高的磚牆攔在麵前。
"該死!"林墨環顧四周,牆角堆著幾個破花盆。他抄起一個砸向追兵方向,趁著對方躲閃的瞬間,助跑幾步猛地躍起,手指堪堪夠到牆頭。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跑啊,繼續跑啊。"
林墨回頭,看到一個穿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站在幾步外,手裏把玩著另一把飛刀。男子左眼戴著黑色眼罩,露出的右眼冰冷如蛇。
"把養魂玉交出來。"男子慢條斯理地說,"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林墨的手指已經滑脫,隻剩指尖還勾著牆沿。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養魂玉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男子慘叫一聲捂住眼睛,飛刀"當啷"落地。
林墨趁機用力一撐翻上牆頭,跳到了另一側的巷子裏。身後傳來憤怒的咒罵聲,但他不敢停留,一路狂奔直到混入市中心的人群才敢停下喘氣。
"小雨...剛才是你?"他摸著養魂玉問。
"嗯..."聲音虛弱但帶著小小的驕傲,"我...我幫上忙了嗎?"
"幫了大忙。"林墨微笑,"謝謝你。"
他在商場衛生間裏簡單清理了身上的塵土和擦傷,換了件備用t恤。養魂玉的溫度恢複正常,小雨似乎又睡著了。
傍晚時分,林墨輾轉來到蘇家老宅附近。為防萬一,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躲在對麵樹林裏觀察。老宅靜悄悄的,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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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暗下來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後院牆外——是蘇玲!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後翻牆而入。林墨等了十分鍾,確認沒有跟蹤者後,也跟著翻進院子。
後院雜草叢生,那口古井就在中央,井沿上刻著與養魂玉表麵相同的符文。蘇玲已經在井邊等候,看到他鬆了口氣:"你沒事!"
"差點交代了。"林墨簡單說了遭遇,"多虧小雨幫忙。"
蘇玲驚訝地看著養魂玉:"她能主動使用力量了?這...這不正常。普通靈體需要至少十年修煉才能做到。"
"小雨不是普通靈體。"林墨想起那些記憶片段,"有人...改造過她。"
蘇玲點點頭,指向古井:"我檢查過了,井是幹的,下麵有東西。"她從包裏掏出一捆登山繩,"我先下,你殿後。"
繩子固定在井邊的石柱上,蘇玲利落地滑了下去。片刻後,她的聲音從井底傳來:"安全!下來吧!"
林墨緊隨其後。井壁濕滑,長滿青苔。下落約五六米後,腳觸到了堅實的地麵。蘇玲打開手電,照亮了一個狹窄的隧道,盡頭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果然有密室。"蘇玲興奮地說,"看這構造,應該是抗戰時期的地道,後來改造過。"
鐵門上沒有鎖,隻有兩個魚形的凹槽。林墨掏出黃銅鑰匙,發現它正好能嵌入其中一個凹槽。
"需要兩把鑰匙。"蘇玲皺眉,"我們隻有一把。"
林墨突然想到什麽,從脖子上取下養魂玉:"你說...小雨會不會是另一把"鑰匙"?"
他小心翼翼地將養魂玉貼近另一個凹槽。玉石表麵的符文再次亮起,藍光流進凹槽紋路。隨著"哢噠"一聲輕響,鐵門緩緩開啟——
一股陳腐的空氣撲麵而來,手電光照亮了裏麵的景象:一個小型地下室,牆上貼滿泛黃的資料和照片,中央的操作台上擺著各種古怪儀器。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對門的牆上,掛著一幅巨大的雙魚佩設計圖,下方寫著:【靈體轉移計劃最終階段】。
"這是..."蘇玲的手電光掃過操作台,突然停在一張照片上,"林墨,你看!"
照片上是年輕的陳老和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站在一起,背景正是這個地下室。男子手裏拿著雙魚佩,笑容溫和——正是林墨的父親!
"他們...認識?"林墨的聲音幹澀,"陳老從沒提過..."
"這裏有日記。"蘇玲從抽屜裏翻出個筆記本,"是你父親的筆跡!"
林墨接過筆記本,扉頁上寫著:【林振華研究日誌絕密】。隨手翻到中間一頁,上麵的內容讓他如墜冰窟:
【1999年12月24日
實驗成功了。藍瑛帶著"鑰匙"逃走了。我必須找到她們,否則玄陰子會...】
筆記到此中斷,最後一頁被撕掉了。
"玄陰子..."蘇玲倒吸一口冷氣,"就是那個叛出師門的師伯!師父一直說他是幽冥教的高層!"
林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越來越多的碎片拚湊起來:父親參與了一個叫"靈體轉移計劃"的項目,母親偷走了作為"鑰匙"的小雨,而這一切都與幽冥教和雙魚佩有關...
"等等。"蘇玲突然指向操作台下方,"那是什麽?"
一個小型保險箱嵌在牆裏,門上同樣是雙魚凹槽。林墨再次用鑰匙和養魂玉打開它,裏麵隻有一個牛皮紙信封。
信封裏是一張老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年輕的父母站在青雲觀前,母親懷裏抱著一個嬰兒——應該就是他自己。而信的落款讓林墨渾身一震:
【吾兒林墨親啟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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