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厲鬼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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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鬥七元,神氣統天...怨靈李阿秀,顯形!"
沈青玄的咒言在空曠的廠房內回蕩,青銅劍尖迸發出的金光如烈日般耀眼。七枚銅錢同時震顫,發出的嗡鳴聲讓林墨耳膜生疼。連接銅錢的紅繩無風自動,朱砂繪製的線條亮起血紅色的光芒。
中央的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每一塊骨頭都在劇烈抖動。林墨瞪大眼睛,看著那些骨頭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黑色紋路——那不是裂紋,而是某種符文,像是被人用極細的筆描畫上去的。
"幽冥教的印記..."沈青玄咬牙道,"他們果然動過手腳!"
隨著黑色符文顯現,骸骨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一股濃稠如實質的暗紅色霧氣從骨縫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形。霧氣中夾雜著細小的血珠,落在水泥地麵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林墨本能地後退一步,手中的《怨憎簿》突然變得滾燙。書頁自動翻動,停在記載血衣婆婆的那一頁,上麵的文字正在瘋狂扭曲變化。
"她來了!"小雨尖叫一聲,靈體瞬間縮到林墨身後。
暗紅霧氣驟然收縮,又猛地炸開。氣浪將林墨掀得踉蹌後退,撞在身後的鐵架上。他勉強穩住身形,抬頭看向陣法中央,頓時呼吸一窒——
一個高大的身影懸浮在骸骨上方,暗紅色壽衣無風狂舞,衣擺如活物般扭動。白發如蛇般蠕動,露出下麵腐爛見骨的麵容。深陷的眼窩中,兩團幽綠鬼火熊熊燃燒,目光所及之處,水泥地麵迅速結上一層白霜。
血衣婆婆的本體,完全降臨!
恐怖的威壓如潮水般湧來,林墨感到胸口仿佛壓了一塊巨石,呼吸變得異常艱難。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粘稠得幾乎能用舌頭嚐到鐵鏽味。
"小...七..."血衣婆婆的厲嘯不像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腦海中炸響,"還我...小七..."
沈青玄臉色凝重,左手掐訣,右手持劍,劍身上的符文一個接一個亮起。"北鬥鎖煞,萬邪伏誅!"
七枚銅錢同時迸發刺目金光,化作七條粗大的光鏈,纏繞住血衣婆婆的四肢、脖頸和軀幹。光鏈與暗紅壽衣接觸的地方冒出滾滾黑煙,空氣中頓時充滿了皮肉燒焦的惡臭。
血衣婆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嘯,廠房內所有殘存的玻璃應聲而碎!林墨捂住耳朵,卻仍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耳道流出——是血。
"林墨,現在!"沈青玄大喊,聲音在鬼嘯中幾乎聽不見,"用《怨憎簿》!"
林墨咬牙翻開書冊,將小荷包和肚兜按在書頁上。書頁立刻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是有生命般纏繞上他的手指。尖銳的疼痛從指尖直竄腦門,但他強忍著沒有鬆手。
"李阿秀!"他大喊,"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血衣婆婆的攻勢稍緩,幽綠鬼火轉向林墨。那一瞬間,林墨感覺自己像是被某種遠古凶獸盯上的獵物,全身血液幾乎凝固。
《怨憎簿》上的血線已經蔓延到他手腕,書頁上的文字開始浮空而起,在空中組成一幅幅畫麵——
年輕的李阿秀在油燈下為產婦接生,額頭布滿汗珠...富戶家的壯漢踹門而入,粗暴地將她拖走...昏暗的柴房裏,她被吊在房梁上,富態男人用鞭子抽打她,怒吼著"我的兒子在哪"...深夜,她將小肚兜藏進懷裏,踩著凳子把脖子伸進繩套...
"看啊!"林墨聲嘶力竭地喊道,"這才是真相!張家的孩子先天不足夭折了,不是你偷的!你保護的是老趙家女兒的肚兜!"
血衣婆婆的靈體劇烈顫抖起來,暗紅壽衣的顏色忽深忽淺。沈青玄抓住機會,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青銅劍上。劍身金光大盛,光鏈也隨之更加明亮,將血衣婆婆牢牢鎖住。
"繼續!"沈青玄喝道,"攻破她的執念核心!"
林墨強忍《怨憎簿》帶來的劇痛,將精神力全部注入書冊。更多的畫麵浮現出來:李阿秀抱著夭折的嬰兒哭泣...她在亂葬崗偷偷埋葬無名死嬰...她為每個接生的窮苦人家孩子縫製小衣物...
"你是個好人!"林墨喊道,"你不該變成這樣!幽冥教扭曲了你的記憶!"
"清...白..."血衣婆婆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了一些,鬼火閃爍不定,"孩...子..."
就在林墨以為她即將被說服時,血衣婆婆骸骨上的黑色符文突然全部亮起!一股比之前更加陰冷邪惡的氣息爆發開來,暗紅壽衣瞬間染上一層墨色。
"不好!"沈青玄臉色大變,"幽冥教的禁製被觸發了!"
血衣婆婆的靈體驟然膨脹,白發如鋼針般炸開!兩條光鏈"啪"地斷裂,銅錢炸成碎片!沈青玄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清白?孩子?都毀了!全都毀了!!"血衣婆婆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卻充滿了瘋狂的恨意,"我要所有人為小七陪葬!"
她掙脫束縛的右臂猛地一揮,一道凝練如實質的血煞長矛瞬間成形,直刺林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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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沈青玄的警告來得太遲。
血矛速度之快,幾乎眨眼即至。林墨隻來得及本能地將《怨憎簿》擋在胸前。書冊黑光一閃,血矛尖端在距離封麵寸許的地方突然停滯,但餘波仍如重錘般擊中林墨胸口。
"咳——!"
林墨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向後飛去,重重撞在牆上後滑落在地。肋骨至少斷了兩根,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尖銳的疼痛。更可怕的是,一股陰寒至極的怨氣順著傷口侵入體內,所過之處肌肉僵硬,血液幾乎凍結。
"哥哥!"小雨的尖叫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林墨視線模糊,看到沈青玄正瘋狂揮舞青銅劍,試圖阻止血衣婆婆的下一步攻擊。但兩條斷裂的光鏈讓陣法出現了缺口,血煞怨氣正從缺口處源源不斷湧入,增強著血衣婆婆的力量。
《怨憎簿》掉落在不遠處,書頁上的血線已經變成了暗紫色。林墨掙紮著想要爬過去,卻發現自己半邊身體已經失去知覺。
血衣婆婆轉向沈青玄,剩餘的五條光鏈在劇烈掙紮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聲。"道...士..."她嘶吼道,"都...該...死..."
沈青玄麵無懼色,劍尖直指血衣婆婆:"北鬥注死,南鬥注生,誅邪!"
一道比之前更加耀眼的金光從劍尖射出,直擊血衣婆婆麵門。鬼火被金光擊中,頓時暗淡了幾分。但這一擊似乎耗盡了沈青玄最後的力氣,他拄著劍單膝跪地,臉色蒼白如紙。
血衣婆婆被激怒了,她猛地扯斷又一條光鏈,剩餘四條也開始鬆動。沈青玄的陣法眼看就要崩潰...
就在這時,一道嬌小的藍色身影衝向了血衣婆婆!
"小雨!不!"林墨嘶聲喊道,卻無力阻止。
小雨的靈體義無反顧地穿過金光鎖鏈的縫隙,直接撲向血衣婆婆的核心。令人驚訝的是,狂暴的怨氣沒有將她撕碎,反而像遇到清水的墨汁般向兩側分開。
"婆婆,停下吧..."小雨伸出半透明的小手,輕輕按在血衣婆婆腐爛的胸口,"那個孩子...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血衣婆婆的動作突然停滯了。她低頭看著這個膽敢觸碰自己的小靈體,幽綠鬼火微微閃爍。小雨手腕上的鎖鏈印記發出柔和的灰光,與血衣婆婆眼中的鬼火形成奇異的共鳴。
"小...七...?"血衣婆婆的聲音變得困惑。
林墨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用盡最後的力氣爬向《怨憎簿》。每移動一寸都像是被千刀萬剮,但他咬牙堅持著。指尖終於觸碰到書冊的瞬間,一股暖流從接觸點湧入體內,暫時壓製了侵入的怨氣。
他顫抖著翻開書頁,看到上麵浮現出一段新的文字:
"李阿秀,冤屈已雪。執念有二:一為自證清白已解),二為"第七子"安息待解)。"
林墨恍然大悟。血衣婆婆——不,李阿秀的怨靈之所以被幽冥教控製,不僅因為她的冤屈,更因為她至死都惦記著那個夭折的"第七子"!
"李阿秀!"他用盡全力喊道,"老趙家的女兒已經安息了!你的小七...她轉世了!就在這裏!"他指向小雨。
這個大膽的謊言讓沈青玄都驚訝地看向他。但《怨憎簿》似乎認可了這個說法,書頁上的血線突然全部縮回,轉而投射出一幅畫麵:一個模糊的嬰兒虛影向小雨飄去,最終與她融為一體。
血衣婆婆的靈體劇烈顫抖起來,暗紅壽衣的顏色迅速褪去,變成了樸素的深藍色。腐爛的麵容也逐漸恢複成一位普通老婦人的模樣,隻有眼中的鬼火依然燃燒,但已經變成了溫和的淡綠色。
"真...的...?"她輕聲問道,聲音不再嘶啞可怖。
小雨雖然困惑,但本能地點點頭:"婆婆,我不記得前世...但如果是真的,我現在很好。哥哥對我很好..."
血衣婆婆——現在應該叫李阿秀了——的靈體開始縮小,最終變成一個普通老婦人的大小。她慈愛地看著小雨,又看向林墨:"謝...謝..."
沈青玄抓住時機,重新結印:"太乙救苦,超度亡魂!"
剩餘的四條光鏈化作金色的光點,環繞著李阿秀的靈體旋轉。她的身影越來越淡,最後化作無數潔白的光點,如螢火蟲般在廠房內飛舞,最終消散於夜空。
隨著靈體的消散,中央的骸骨"嘩啦"一聲散落在地,變成了普通的骨頭。那些黑色的符文也如煙塵般飄散,再無半點陰氣。
廠房恢複了平靜,隻有滿地狼藉證明剛才的激戰並非幻覺。
林墨長舒一口氣,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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