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保胎符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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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老巷的早市人聲鼎沸,林墨拄著拐杖緩慢穿行在人群中。右腿的石膏雖然拆了,但傷處仍隱隱作痛。小雨飄在他身側,靈體比一周前更加凝實,若不仔細看幾乎與常人無異。
"就是那家店。"小雨指向巷尾一間掛著"福緣閣"招牌的小鋪子,門口排著長隊,清一色都是麵色憔悴的孕婦。
林墨眯起眼睛。三天前陳老帶回一張所謂的"保胎靈符",說是街坊李嬸花大價錢給兒媳婦求的。那符紙觸手陰冷,隱約帶著鐵鏽味,讓《怨憎簿》在他背包裏躁動不安。
"我們先觀察。"林墨壓低聲音,站到對麵豆漿攤前要了杯熱飲。
排隊孕婦中,一個穿紅棉襖的年輕女子突然捂住肚子蹲下。人群騷動起來,店裏立刻衝出個穿唐裝的中年男人,手裏晃著個銅鈴。
"莫慌莫慌!這是胎氣不穩!"男人從袖中抽出張黃符,在女子腹部虛晃三圈,口中念念有詞。符紙無火自燃,灰燼落在女子手心。
神奇的是,女子很快停止呻吟,臉色肉眼可見地紅潤起來。圍觀者發出驚歎,隊伍又往前擠了擠。
"哥哥,那灰裏有東西。"小雨貼近林墨耳邊。她如今能感知到更細微的陰氣流動,"像小蟲子一樣鑽進了她的皮膚。"
林墨點點頭。陰陽眼下,那些灰燼確實泛著詭異的綠光。更奇怪的是,每個從店裏出來的孕婦手腕上都多了條紅繩,繩上串著顆黑乎乎的珠子。
"老板,這靈符真這麽神?"林墨裝作好奇,問豆漿攤主。
攤主左右看看,壓低聲音:"王大師可是龍虎山下來的高人!我閨女吃了三個月安胎藥沒見效,請了這符,三天就能下床了!"他忽然皺眉,"就是...價格不便宜,一張要三千八,還得每周換新的。"
三千八?林墨暗自咋舌。這價格抵得上普通工人兩個月工資。
正說著,店裏突然傳來尖叫。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衝出來,懷裏抱著個繈褓:"王大師!您看看我家寶兒怎麽了?昨兒還好好的!"
繈褓掀開一角,林墨倒吸一口涼氣——那嬰兒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皮半睜,露出渾濁的白翳。
王大師臉色一變,迅速將女人拉進店內。門簾落下前,林墨捕捉到他袖中閃過一抹暗紅,像極了血衣婆婆身上的怨氣。
"今晚再來。"林墨放下豆漿錢,轉身時撞到個戴鴨舌帽的男子。對方扶了他一把,帽簷下露出沈青玄銳利的眼睛。
"別打草驚蛇。"沈青玄塞給他一張紙條,眨眼消失在人群中。
紙條上隻有一行小字:子時,老槐樹見。
夜幕降臨,福緣閣熄了燈。林墨蹲在巷口的槐樹上,《怨憎簿》攤在膝頭。小雨飄在半空監視店鋪後門。
"來了。"她突然低呼。
後門悄悄打開,王大師換了身便裝溜出來,腋下夾著個包袱。他鬼鬼祟祟地拐進小巷,七彎八繞,最後停在一間廢棄倉庫前。
林墨借著月光看清門牌——慈心院舊址物資倉庫。又是這個地方!
王大師有節奏地敲了五下門。鐵門開了一條縫,裏麵伸出隻枯瘦的手,遞出個鼓鼓的牛皮紙袋。就在交接瞬間,林墨看清那隻手腕上有道銜尾蛇刺青。
"幽冥教!"他心頭一跳,《怨憎簿》突然發燙,自動翻到新的一頁。墨跡滲出,勾勒出倉庫內部結構圖,某個角落標著血紅的叉。
王大師離開後,林墨等了十分鍾才摸到倉庫側麵。破窗爬進去,黴味混著某種草藥氣息撲麵而來。月光從縫隙漏入,照出桌上堆積如山的黃紙和幾個敞開的麻袋。
"墳頭土。"林墨撚起一撮,指尖立刻傳來刺痛。這土被特殊處理過,摻了骨灰和某種黑色粉末。
小雨飄到角落的水缸前:"哥哥,這裏有東西。"
缸裏泡著厚厚一疊黃紙,液體泛著暗紅。林墨用樹枝挑起一張,發現紙麵布滿細密的符文,與他見過的任何道門符籙都不同——這些符文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動。
"試試這個。"他掏出《怨憎簿》,小心靠近浸泡過的黃紙。
異變突生!
書冊猛地吸住黃紙,紙上的暗紅符文如活物般掙紮,卻被一點點抽離,化作絲線沒入《怨憎簿》中。隨著符文消失,黃紙迅速腐朽成灰。
更驚人的是,一股暖流從書冊反饋到林墨手心,同時小雨輕呼一聲——她手腕上的鎖鏈印記亮起微光,靈體邊緣泛起珍珠般的光澤。
"這符在吸收孕婦的精氣!"林墨恍然大悟,"那些黑珠子是容器,把吸來的精氣暫時反哺給佩戴者,造成病情好轉的假象!"
他迅速翻查倉庫,在角落木箱裏找到本賬冊。最後一頁記錄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內容:
"七月初七,送符二十張,收嬰靈三個。質量不佳,需改進配方。"
賬冊下麵壓著張照片,是家名為"安康"的私立婦產醫院,照片背麵用紅筆畫了個銜尾蛇圈。
"我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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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倉庫門突然被踹開,王大師帶著兩個彪形大漢衝進來,手裏握著寒光閃閃的短刀。
林墨下意識把《怨憎簿》護在胸前。大漢撲來的瞬間,書冊自動翻到記載"怨貓"的那頁,一道灰光射出,正中為首者麵門!
大漢慘叫倒地,雙手抓撓著臉,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皮膚下蠕動。王大師見狀,竟從懷中掏出張黑符往地上一拍——
黑霧炸開,帶著刺鼻的硫磺味。等霧氣散去,倉庫已空無一人,隻餘地上幾滴發黑的血液。
"跑了。"小雨沮喪地說。
林墨卻盯著《怨憎簿》上新浮現的文字:"安康醫院,血池養符"。他想起照片背麵的銜尾蛇,心頭湧上不祥預感。
這不是簡單的騙局。有人在利用孕婦和胎兒...養殖某種東西。
遠處傳來警笛聲。沈青玄不知何時出現在窗口,月光給他的道袍鍍上銀邊:"找到線索了?"
林墨點頭,將賬冊和照片塞進背包:"比想象的要糟。他們不是在騙錢..."
"是在收集怨嬰。"沈青玄冷冷接話,"幽冥教"飼怨大陣"需要極純淨的怨氣,沒有比胎死腹中更強烈的了。"
回程路上,林墨不斷回想那些孕婦腕上的黑珠子。如果每個珠子都代表一個被吸收的胎兒...
"我們得端掉那家醫院。"他握緊拳頭。
沈青玄卻搖頭:"還不是時候。幽冥教在官方有人,沒有鐵證隻會打草驚蛇。"他遞給林墨一張符,"先救能救的人。"
符紙上畫著個簡易陣法,旁邊標注:置於符水中可解血毒。
"給那些孕婦?"
"至少讓她們有機會生下健康的孩子。"沈青玄望向遠處霓虹,"至於幕後黑手...他們跑不掉。"
林墨摩挲著《怨憎簿》,書冊微微發熱,像是在回應他的憤怒。小雨輕輕握住他的手,鎖鏈印記泛著溫暖的微光。
這一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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